（无对巴老不敬之意，只是借用House的梗）
大家好，我是很帅的狐狸
今天跟大家聊聊护城河
什么样的公司最值得被投资？
巴菲特在不少年份的《致股东的一封信》里都提到过一个相同的答案——
一家真正伟大的公司，必须有一条坚固持久的「护城河」。
其实之前也有不少人尝试定义过——
比如巴菲特的拥趸、晨星公司研究部的前主管Pat Dorsey，曾经写过一本书，叫《巴菲特的护城河》。
书里总结了四个护城河——
不过呢，这个分类有两个问题——
一是，它漏掉了一些很重要的护城河。
二是，这些护城河有些互为因果：比如成本优势，其实只是网络经济带来的结果之一。
那么问题就来了——
我梳理了大量案例和书籍，发现企业可以通过以下两种方式创建护城河——
一个是，对生产要素的独占形成资源垄断的护城河。
再就是，对生产关系的独占形成网络效应的护城河。
这两个护城河，可以帮助企业实现更高的营收以及更低的成本。
或者更简单地说，我们可以通过搞资源+搞关系来构建护城河。
今天我就来系统地给大家梳理下——
护城河 1 资源垄断 要做到资源垄断，需要独占生产要素。
生产要素是个经济学概念。
按国家的口径，生产要素可以分成五类——
1. 劳动力
你可能会很好奇——
毕竟在现代社会，跳槽是很司空见惯的一件事情。
确实，员工跳槽是很正常的；而且对于大部分岗位来说，劳动力都是可替代的。
所以只有极少数行业，因为特定岗位的人才稀缺，才可以通过劳动力构建护城河。
这种岗位，一是明星或KOL（大V或网红），二是企业家。
前者一般通过违约金来绑定，后者一般通过给股份或期权来绑定。
不过这种护城河一般是比较脆弱的：只要合同到期，或者是竞品给钱给得足够多，该走的还是会走的。
稍微说多几句明星/大V网红——
我之前跟专门投资娱乐文化业的投资人聊过，问他经纪公司是怎么去绑定明星的。
他说其实法律上也没什么办法去绑定，毕竟人家红了肯定会想过河拆桥的，合同到期了你也留不住。
所以这类经纪公司规避「单飞」的手段也很有限，一般业内是两种情况——
一是明星自己就是老板，很多大明星会自己开经纪公司，靠TA的名声和资源带带后辈。
二是经纪公司有帮派性质（涉黑），你要是敢出走就打断你的腿这种。
2. 土地
土地这个要素不单单指土地本身，也包括地上地下的一切自然资源，以及它本身的地理位置优势。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茅台。
茅台酒所采用的原料是当地特产红缨子高粱，这种高粱淀粉含量高，高粱皮丹宁含量高。
茅台通过特殊的发酵工艺使其在发酵过程中形成茅台酒香味的前体物质，像茶酸、香草醛等。
贵州当地的气温、湿度、微生物情况，特别适合酱香酒生产。
土地本身的地域优势（位置）也很重要，因为会影响土地上面附属的商业的交付成本。
很典型的案例是香港的港铁集团。
港铁集团会买下地皮来开发地铁站。
因为地铁站人流聚集很多，他们会在上面开发商业，比如地铁内的商店甚至是购物广场。
这种护城河就是很难被复制的。
3. 资本
房地产、金融、汽车等重资产行业，资金门槛很高。
所以造车新势力们群雄割据，烧到最后的也没多少家。
另外，我们要留意资本的马太效应（强者越强弱者越弱）——
有钱人因为资产多、信用更好，所以要融资也更容易。
之前有个投资人私底下跟我说过一个故事——
他认识的一个富二代，大学毕业后先在投资银行高盛里头做了一年。
后来觉得有点无聊，于是从里头辞职，出来自己开了个对冲基金公司。
成立了基金后，自然是要募资。
于是他在自家小区的别墅一个个敲门，一个晚上就募集了8,000万美金。
最后这个投资人（技术出身）感慨说：「果然金融还是只能有钱人才能做。」
实际上，很多护城河其实都可以通过资本绕开——
土地可以用钱买，企业家等人才也可以开高价挖。
4. 技术
我之前去纽约的IBM研究中心参观的时候，看到了它们这面墙。
满满的都是专利的名称。而且这还只是1997年1年注册下来的专利。
每年美国的专利服务机构IFI Claims都会发布美国专利授权量50强榜单。
IBM已经连续29年都在榜一了。
当然，咱的公司也不差：2021年，台积电排第四，华为排第五。
京东方、阿里巴巴旗下的创新先进技术公司、OPPO等公司也入围了。
要留意的是，高技术并不一定意味着高门槛——
它可能只是意味着生产难度变大，不一定代表它的产品更被人所需要。
毕竟大家想要的只是一个带孔的墙，而不是一个电钻。
如果另外的技术路线也可以实现一样的效果，而且更方便更便宜，那竞品也是可以绕过电钻所需要的技术门槛的。
另外，技术的定义可以很广泛。
除了技术专利以外，像是版权、秘方之类的，也可以算是技术产物。
像是片仔癀、云南白药、可口可乐都是很好的案例。
5. 数据
有些行业的产品就是基于数据的，比如人工智能（AI）行业。
在机器学习的过程中，AI会被喂大量的数据，这样才能不断迭代自己的算法。
为了这么做，甚至出现了一个新职业叫做人工智能训练师。
这个过程会沉淀大量的样本数据。
AI经过学习、归纳、总结规律，这时候再给它一张照片，它就有办法判断男女了。
所以很多人脸识别技术企业最大的支出都是人力成本，因为需要有很多人帮忙录入数据。
也是基于类似逻辑，很多已上市的人脸识别企业并不被看好——
像是我同学联合创立的商汤科技，他们一开始做安防，后来开始拓展自动驾驶业务。
跨场景地使用人脸识别系统，会导致训练样本彻底改变，所以需要重新训练。
所以人力成本一直压不下来。
根据《财新》测算，2018年~2020年，「人工智能四小龙」总收入中，约75%花在了人力成本上。
当然，这也算是护城河。
毕竟对于新进入行业的人来说，他们会极度缺少数据源。
而且这是很难弯道超车的。
2014年，我跟几个同学一起做了个互联网教育项目，帮国内大学生申请海外高校。
用户在我们网站上输入自己的GPA/TOEFL/GRE/学校/专业后，算法会根据收集来的大数据，推荐一个申请学校列表。
做了一年后，我们把这个项目卖给了一个教育集团公司。
这是因为，要有准确的申请结果，需要大量数据。
而我们穷尽可能，也只收集了几万条数据，对于训练算法其实很不足够——
落到某些冷门专业的数据只有一两条，因此推荐结果的准确度自然也很不够。
而留学咨询教育公司，每年可能都可以服务好几万个学生，而且积累了多年的海量数据。
所以我们的算法在它们那边反而可以更好地发挥效能。
很多企业可以通过独占上面提到的五种生产要素，从而形成「资源垄断」的护城河。
垄断了资源，别的市场参与者没法用，自然没法成功替代这些市场老玩家。
接着看看第二个护城河——
护城河 2️ 网络效应 ️要做到网络效应，需要独占生产关系。
一般来说，企业需要跟四方打交道——
1. 政府机构
这里的政府机构，也包括行业协会之类的类政府机构。
这个点很好理解，有些行业就是需要得到政府机构的认证或许可，才能运营。
比如烟草、免税业务、电热燃水、金融机构等等。
不过这个护城河还算稍微好绕过一些——部分行业靠着资本优势，是可以绕过的。
比如金融行业的牌照基本都是明码标价。
虽然申请新牌照很难，不过企业也可以选择直接买下已经有牌照的公司。
像我就认识个牌照中介，每个月都会在朋友圈po最近有哪些牌照卖。
不过自从限制资本无序扩张后，听我大厂的朋友们说，还没买牌照的平台企业都买不到牌照了。
2. 同业
同行之间如果足够团结，可以形成合力、让行业的护城河变得更宽。
比如不同的行业参与者，可以形成价格联盟。
像是石油行业就是典型：沙特为首的石油输出国组织以及俄罗斯等组成的OPEC+，他们会联合控制原油产量，控制供给，从而控制原油价格。
另外，影响范围比较广的技术，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制订行业标准还是很有必要的。
比如我可以用MacBook的充电线给我的ThinkPad充电，因为他们都是Type-C的接口。
这种护城河还算比较好绕过，搞清楚标准跟着做就OK。
但有些技术标准本身就是为了巩固先发者的优势的，这种护城河就比较难绕过了。
比如法国香槟酒行业委员会，向咱的质检总局申请了注册地理标志保护。
在那之后，只要不是在法国香槟地区生产的，即使你用的葡萄和发酵工艺一样，做出来也是带气泡的，啥都跟香槟酒一样，那也不能叫香槟酒。
3. 供应商
基本上还是靠两个手段：一个是签排他协议，比如一些品牌的区域独家代理。
这个很常见，就不解释了。
另一个是靠规模效应。
比较典型的是沃尔玛，因为它采购的量级很大，所以可以产生规模效应，向供应商压价，把自己的成本给压下来。
这个护城河对于主打低价的品类来说，是比较难被攻克的。
4. 客户
在不同的购买流程，企业有不同的方式可以跟客户/用户建立关系（特别是to-C的企业）——
在决策阶段，企业可以通过烧钱打造品牌，降低客户的决策成本。
品牌的建立，一般需要时间积累。
比如可口可乐每年砸在广告上的钱，有好几十亿美金。
不过这个护城河也不是完全没法绕开时间，可以用资本换时间，比如通过收购买下品牌。
像是快消品巨头宝洁，就收购吉列、博朗、欧乐B、潘婷、Olay、SK-II等品牌。
除了通过收购，企业也可以在短时间内持续大量投放，从而绕过品牌的护城河。
在购买阶段，企业可以尽可能地铺货，让客户更容易可以买到产品或服务。
试想想，你看完一个广告，比如刷综艺时看到某款雪糕冠名，也想下一单。
这时你发现，无论是外卖APP还是楼下便利店都没得卖，只有10公里外的某个超市才有。
所以不少消费品也会给到商超很多上架费，平时还要喝酒应酬，用来稳固渠道。
当然，渠道的护城河也可以用资本换时间。
比如瑞幸靠着融资，烧了大量资金，在短时间内大量开店，做出了规模，光速上市。
在使用阶段，企业要抬高转换成本，得确保用户的转换成本大于价值差。
所谓价值差就是，竞品提供的产品或服务的价值，比你的多多少。
你得确保切换品牌的成本，得大于对方给客户带来的价值多出来的那部分，不然客户很快就跑了。
比如电信运营商的转换成本就很高。
要换手机号，除了要给大家群发信息以外，还得更换所有APP绑定的手机号。
一个个更换也太麻烦了，所以就在一个运营商上固定住了。
我们前面说的各方生产关系，通过对这些生产关系的独占，行业或企业可以形成一个巨大的生产关系网，形成所谓的网络效应。
行业里的各方会形成利益绑定，形成生态的「共谋」。
这样关系链条的每一方的转换成本都很高，后来者很难介入其中。
这就是网络效应的威力。
通过对生产要素的垄断（搞资源），可以形成资源垄断的护城河；通过对生产关系的垄断（搞关系），可以形成网络效应的护城河。
这两个护城河可以给企业带来更高的收入，或者是更低的成本。
不过我们也看到，资本其实可以绕过不少护城河。
当然，没有资金也并不要彻底失去希望——
随着技术等外部因素的变化，护城河的宽度会变窄。
比如方便面，就被外卖App给替代了。
比如手电筒，就被手机上的闪光灯给替代了。
胶片相机则是被数码相机给替代了。
原来身处其中的公司，要么紧跟时代的足迹、迭代自己的产品，要么就只能被替代。
像是Netflix其实最早是做VCD出租行业的，后来互联网技术起来后，它及时转型去做流媒体，还搞自制剧，不然也存活不到现在。
最后，照例来个一张图总结——
P.S. 今天的分享，其实是我们《行研训练营》的一部分。
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话，也可以看看 正式课程。
顺带一提，《护城河》的作者Pat Dorsey还写过一本挺好的书，叫做《股市真规则》，感兴趣的也可以看看。
虽然名字有点土，但书真的是好书。
「Greed is g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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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创/ 肖璟，@狐狸君raphael，曾供职于麦肯锡金融机构组，也在 Google 和 VC 打过杂。华尔街见闻、36氪、新浪财经、南方周末、Linkedin等媒体专栏作者，著有畅销书《风口上的猪》《无现金时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