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翰园里的蔡襄像

王世国/文

北宋奖励经学，提倡恢复礼制，金石学大兴。欧阳修不仅是一个政治家，还是一个大文学家和大收藏家，他所收集的器物和金石拓本，上自周穆王下至隋唐五代，有一千多种。他随得随录，不依时代编次，著成《集古录》，收录400多篇有题的拓本。

欧阳修画像

后来他让儿子欧阳棐编录《集古录目》，将无跋尾的拓本也收录在内，金石拓本达一千多种。

欧阳修很高兴，写了一篇序文，特地请大书法家蔡襄书写。蔡襄知道这是一部金石学的重要著作，当然是用心书写了序文，小楷字迹尤其精劲，为世所珍。

欧阳修遂以鼠须栗尾笔、铜绿笔格、大小龙团茶、惠山泉水等物相赠，作为润笔。蔡襄收到这些礼物后大笑道：“太清，不俗！”

过了一个多月，有人送给欧阳修一箧清泉香饼（焚香用的石炭），蔡襄听到这一消息后，感叹道：“香饼来迟，使吾润笔独无此种佳物。”

惠山泉位于无锡，是全国四大名泉之一

【八公山人语】

蔡襄的书法在宋代风靡一时，被誉为当世第一，书画艺术造诣很高的徽宗、高宗皇帝，都赞扬蔡襄是“宋之鲁公”“本朝诸臣之冠”。欧阳修《集古录》脱稿后，特请蔡襄为他书写自己所作《集古录目序》的，此作虽不存，但欧公的评价却在：“蔡君谟为余书《集古录目序》，刻石，其字尤精劲，为世所珍。”可见，“精劲”二字，确是蔡襄小楷的显著特点。

蔡襄行书手札

欧阳修与蔡襄有患难之交，所以请他书写自己的序文，而仅以文房清供和香茶为润笔，以物易物。贵为州知府的蔡襄也未计较，一笑了之，后来蔡襄竟然因未能换得欧阳修的“清泉香饼”而非常遗憾，更添笑谈。此可谓以清换雅，遂成文人清雅之事也。欧阳修送给蔡襄的鼠须栗尾笔、铜绿笔格、大小龙团茶、惠山泉水，这四个物件其实都可为极好的珍品。

蔡襄《蒙惠帖》

且不说“鼠须栗尾笔”是极其难得的好笔，而“大小龙团茶”也是茶中的极品。团茶是产生于宋神宗时建安的一种小茶饼，始制于丁谓任福建官员之时，此茶专供宫廷饮用。

特别是经过改造加工后更加雅致、精细的“小龙团”茶最为难得。欧阳修在《归田录》中说：“凡二十饼重一斤，值黄金二两，然金可有而茶不易得也。”

蔡襄行楷书

蔡襄的书法师法颜真卿，精于行书和楷书，特别是小楷最为精绝。书史上，他与苏轼、黄庭坚、米芾并称为“宋代书法四大家”，人称“苏、黄、米、蔡”。

关于书法《蔡君谟语录》中说道：“古之善书者必先楷法，渐而至于行草，亦不离乎楷正。张芝与旭变怪不常，出乎笔墨蹊径之外，神逸有余而与羲献异矣。”可见，他十分强调楷书对于书法的基础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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