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者 杜一用

厦门正承受高房价带来的后果。长年保持增长的财政收入在今年4月出现了11%的下降幅度，增速不仅落后于省内的兄弟城市，在15个副省级城市中也增速垫底。在房价上涨乏力的背景下，厦门土地财政已然靠不住了。

厦门统计局定期公布的进度数据在4月份出现了少有的“只呈现五项指标”，财政收入和支出状况并没有体现在报表中。而根据外埠媒体从其它渠道掌握的信息，今年1-4月，厦门财政收入421亿，下降11.1%，总量虽然在省内兄弟城市中仍然位居第一，但增速排名垫底。

前四个月，福建九地市财政收入整体排名保持不变，但增速排名变化巨大。增长最快的是宁德，增速达到16.1%；漳州居第二，增速6.6%；泉州第三，增速5.5%。福州增速2.6%，龙岩是省内另一个财政收入出现下降的城市，下降幅度为4.5%。

厦门前四个月财政收入表现在15个副省级城市中，同样相形见绌。

15个副省级城市有10个保持了增长，5个出现下降。增长最快的是哈尔滨，增速5.8%，看来冰雪经济确实给这座网红城市带来了不少实惠。5个财政收入出现下降的城市包括深圳、杭州、青岛、厦门和西安。

如果只看整体趋势不看个案，深圳、杭州这样的富豪城市财政收入都在下降，厦门确实没什么可自卑的。但下降幅度分出了后劲的高低，深圳下降3.5%，杭州下降2.8%，青岛下降3.1%，西安下降2.1%。相比之下，厦门11%的下降幅度确实是两个维度。

2024开年以后，1-2月厦门财政收入就已经出现了0.4%的下降，这是厦门财政收入延续已久的增长态势突然出现转向。挺有意思，今年厦门1-3月财政收入和支出状况没有出现在统计局的进度数据中，1-4月更是只保留了5项指标。

高房价下，厦门对土地财政的依赖程度一直饱受非议。2023年厦门地方财政收入932亿，其中税收收入是665亿，有268亿来自于非税收入，占比大约28%。非税收入的大头是土地出让金，如果把土地增值税等与房地产有关的税收收入计算在内，厦门对土地财政的依赖程度还要更高一些。2023年厦门土地增值税39亿，如果合并到非税收入，这一占比可以达到32%。

2022年厦门地方财政收入883亿，税收收入631亿，非税收入252亿，土地增值税84亿。如果合并非税收入和土地增值税收入，这一占比更是高达38%。

厦门对土地财政的依赖似乎还久吸成瘾，非税收入在地方财政收入中的比重呈逐年上升趋势。

疫情前的2018年，厦门非税收入占比大约20%。疫情爆发的2019年，非税收入占比21%。2020年非税收入占比大约24%，2021年非税收入占比23%。三年疫情影响了经济活动，前两年厦门税收收入出现了下降，第三年出现了14%报复性增长。但土地增值税在2019和2021两年收入都超过了90亿。

厦门非税收入在2021年增速放缓只是上涨路上喘了一口气，2022年和2023年非税收入占比都涨到了28%。

不过，土地这头现金奶牛，却在今年开春以后开始不怎么产奶了。根据媒体从其它口径掌握的数据，今年前四个月厦门财政收入421亿，出现了11%的下降。与此相应，今年前5个月，厦门土地出让金收入仅为56亿，加上6月14日拍卖五缘湾地块的58亿元收入，也仍然比去年上半年164亿元的卖地收入少了50亿。

作为土地财政收入的一部分，2020年三道红线划出后，2021和2022两年，厦门土地增值收入还都超过了80亿元，而2023年只剩下不到40亿。厦门对土地财政的高度依赖，也意味着产业转型之路将更加艰难。

2023年，深圳财政收入10645亿，非税收入占比不到16%；杭州财政收入2617亿，非税收入占比大约10%。对他们来说，即便不卖地了也还能过得很好，对现在的厦门来说，离开了来自土地的收入，可就举步维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