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弘治年间的一天夜里,40多个强盗攻击了朝廷内府仓库,杀死了守库的20多个官吏,抢夺了数不清的金银珠宝。这件事动静很大,第二天兵部就知道了。
兵部一方面派人严守城门,防止强盗出城;另一方面,将此事奏报朝廷。
没过多久,明孝宗朱祐樘就下了道圣旨,着兵部对京城官民挨家挨户搜查,如果抓到真正的强盗,官则超升,民则重赏。当时各官没有不着人四下缉拿的,但并不见强盗的踪影。
有个巡城的正兵马叫董成,他心想:“京城的各家大小都在互相搜捕,这么紧急的情况下,那个大贼哪敢把那么多金宝藏在家里呢?他心里怀疑不敢藏在家里,就必然会想带出城外才安全。但是城门禁令又严格,那个贼怎么能出得去呢?只有假装棺材板藏去,才能免去搜检。难道那个贼就没有这种见识的吗?”
于是,他吩咐手下的人说:“你们去守住各处城门,但凡有挂着孝牌、送葬队伍出城的,必须要追寻葬在哪里,然后报告给我,不得隐瞒。”
到了晚上,各门来报告都说有丧事出城。因为京畿地广人稠,所以生生死死的事很多。
董成又吩咐道:“今天安葬完毕后,你们再过三天后去祭坟,然后你们还要潜伏窥探,秘密监听。观察哪个地方的孝子在悲痛,哪个地方的不悲哀,然后你们再报告给我。”
到了第三日,众手下依照命令去访问,回来报告:“各处孝子去祭坟,都涕泣悲伤。”
一个叫韩在的兵吏说,“我到北门郭外去查看,发现那伙孝子4个人都不悲伤,而且他们祭奠时祝告的言辞多不明白,还有他们的6个随从,都有嬉戏喜悦的神情。”
董成说:“再过4天就是头七了,可以拿着刀将这个孝子以及他的6个仆人一起抓捕,不能走脱一个,抓到就重重赏你。”
到了第7天,手下依命,将这4个孝子6个仆从都抓获。
董成先单独审问一个孝子说:“你将什么人葬在城外?”孝子说:“葬老父亲。”董成问起他父亲的生死年月,孝子回答说:“某年月生,某年月死。”董巡城让他站在一边。
再拿第二个囚犯审问,回答也一样。又拿第三个和第四个囚犯审问,回答各不相同。于是他亲自前往城外,命左右掘开其墓,取开棺木,撞开棺材看去,里面都是御库中的金银宝贝。
董成不胜欢喜,身边的人都佩服他的神明,强盗也叩头受死。
董成写下文书将这一切呈报兵部说:接到皇帝圣旨后,我日夜缉访,拿得强盗正犯张某、李辅等贼首10人,并且搜出御库丢失的财物。现在人赃俱获,请求发落。
兵部最后请示皇帝,做出了如下的裁决:李辅等贼首枭首示众。董成捕赋有能,超升二级。
当天,各位官员只知道严厉捕抓盗贼,谁想得到他们会这样出城呢?
只有董成能够料想到盗贼的情况,知道他们必然会假装棺材,才能藏匿珠宝然后出城。于是命令左右进行秘密访察。果然不出他所料,能够将珠宝拿出并归还给朝廷,其功劳不小,他的见识高明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参考文献:《廉明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