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临江府新金县,有个叫邹敬的贫苦农夫,每天靠卖柴火为生。有一天,他在山上砍了一担柴,挑到城里去卖给了一个叫卢日乾的读书人,得了两分银子。可是他不小心把刀留在了柴里,等他想起来时,已经回到家了。
他急忙跑回城里,找到卢日乾的家,想要回自己的刀。可是卢日乾很吝啬,不肯还给他。邹敬气得大骂起来。
卢日乾觉得自己受了侮辱,就写了一封状子,送到县衙里去告邹敬。
状子上说:“我今天中午买了邹敬的一担柴,给了他两分银子。他后来不知道在哪里弄丢了刀,就来我家闹事。我好心好意劝他回去找找,他却恶语相向,太无理取闹了。请老爷明察秋毫,严惩这个恶棍,维护我们读书人的清白。”
县衙里的教谕叫武大宁,他看了告状,就随便让人把邹敬打了五板子赶出去了。
邹敬又疼又气,还是想要回自己的刀。他又跑到卢日乾家门口大声嚷嚷。
卢日乾被吵得头痛欲裂,就亲自去见武大宁说:“邹敬太无赖了,老师您已经打过他一顿了,他还不收敛,又在街上辱骂我。请您再给他一个教训,才能让这些恶棍知道敬畏。”
武大宁心里想:“这个农夫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骂读书人呢?难道这把刀真的在柴里,被卢日乾藏起来了?我打了他一顿,他还不甘心。”他就命令一个快手李节,暗中告诉他怎么办。
然后,他让卢日乾坐下来等着,又把邹敬锁起来不放。李节按照武大宁的吩咐,到了卢日乾家说:“卢太太,那个农夫又骂你老公,被送到衙里去了。刚才被打了五板子,现在又要被打十板子。你老公让我来接你去看看。”
卢太太说:“我老公怎么不自己回来?”李节说:“你老公去见武大宁,武大宁一定要请他喝茶聊天,请你放心吧。”卢太太信以为真,就把柴刀拿出来还给李节。
李节拿着刀回到衙里,拿给武大宁看说:“刀在这里。”邹敬说:“这就是我的刀。”卢日乾马上脸色变了。
武大宁故意呵斥邹敬说:“你这个奴才真不识好歹!你要刀只要好好说,他没看见,你怎么知道刀在柴里?你就敢骂人。我问你,骂读书人该受什么罪?我已经很宽容地放过你,只打了你五板子。卢秀才的状子上已经说了,他愿意把刀还给你,你还去骂他。现在刀给你了,你还得再打二十板子。”
邹敬磕头求饶。武大宁说:“你在卢秀才面前磕头道歉,我就饶了你。”邹敬吓了一跳,就在卢日乾面前连连磕头,起身走出去。
武大宁又责备卢日乾说:“人家卖柴不容易,你怎么忍心藏起他的刀,你哪里有仁义之心!如果我偏袒读书人,不查清楚事实,又打这个农民,那我也对不起百姓了。我在众人面前说,你自己愿意把刀还给他,让邹敬向你谢罪,也是为了保住你的‘廉耻’两字。以后你要赶紧改过自新,不然就真得成为罪人了。”说得卢日乾满脸羞愧,无话可说地退下了。
武大宁派人到卢家骗出柴刀,显示了他的智慧。他在众人面前替卢日乾掩盖过错,显示了他的忠厚。他背地里叮嘱卢日乾改过自新,显示了他的教化。他一举三得,做了三件好事。做官的读书人家,应该学习他的意思。
参考文献:《廉明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