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别山寒冬来临,作战参谋自己动手做棉衣,刘伯承看到为何大怒?

度度狼观抗战 2024-01-29 06:27:19

1947年10月25日傍晚,围困大别山之敌整编第40师,奉白崇禧之命窜至三家店地区,企图前往广济方向追击杨勇纵队,因为此前敌人突然发现,“刘邓大军”的四个纵队,正分散开往长江北岸的广济、黄梅、黄冈一线,似有渡过长江挺进江南的迹象,“九江指挥所主任”白崇禧自然吓得不轻,于是督促几个整编师火速由北向南压缩,企图阻止我军过江。

白崇禧其实想多了,鉴于大别山地区的冬季即将来临,刘邓大军当时的首要任务,是解决部队过冬所需的棉衣问题,10万大军的棉衣棉裤可不是小数目,而大别山区在桂系的残酷和严密控制下,群众基础已非常薄弱,部队根本无力筹措布匹和棉花。

刘邓首长遂电令各纵:“我决以半个月的时间分散长江沿岸,主要解决棉衣,尔后集中全力作战”。电令还规定了各纵的活动区域,其中杨勇的第1纵队奉命进至蓟春、广济地区,这才引得整40师(另附一个整82旅)追踪而来。

野战军司令部发觉该敌的动向后,从司令员到参谋都气乐了:因为这个整40师早就是手下败将,如今居然还敢追来!于是刘邓首长紧急调动第1和第6纵队,回师聚歼该敌,伏击地点选择在高山铺一带。

接到命令后,杨勇第1纵队率先以急行军速度,赶至高山铺西北地区,在一条长十余里的峡谷两侧,完成了设伏。

这个整编第40师原来的番号是第40军,在年初的“平汉战役”中,曾被晋冀鲁豫野战军基本歼灭过,第十一战区副司令长官兼军长马法五也被生俘,其后以残部重建,新兵多战力差,当然是我军打击的对象。

刘邓首长在战前发电强调:“白(崇禧)令40师附82旅由浠水继续向东前进,我必须歼灭该敌才能解决棉衣”!可见换装冬季棉服,已成为晋冀鲁豫“南征野战军”压倒一切的任务!了设伏。

(白崇禧)

一、高山铺战役再歼整编第40师

刘邓大军南渡黄河直出大别山时,解放区给部队筹措的军资是895000块大洋,这个数字看起来不少,可当时过河的有12万大军,人吃马嚼消耗极快,撑到9月初后勤部的钱袋子就见底了。

所以部队进入大别山区以后,连菜金都非常困难,更别提有钱来购买布匹和棉花了,加之许多村庄百姓早已跑光,筹措无门。按原计划,应由王宏坤率第10纵队梯次南下大别山,给刘邓部队带来经费和过冬的棉衣。

可是第10纵队携带辎重过多,在敌人的围追堵截下进展比较缓慢,已经来不及送达了,军委闻讯也非常焦急,9月底特地给刘邓发来急电说明情况:“你们冬衣必须下决心立即动手自制,万万不可依靠后方长途送冬衣”。

军委对刘邓大军的处境非常关心,在电文中还详细嘱咐道:“办法是即向商人及民家有花布者分派代制,照市价立借据,由王宏坤送款(愈多带愈好)清还,分文照付”。

中心意思是刘邓大军要“先借后还”,之后第10纵队护送钱款抵达后,再一一偿还给民间,然而大别山当时的艰苦程度,其实远超军委的想象,什么叫“无后方作战”?非言语所能形容。

(杨勇司令员)

在敌人的威胁欺骗下,大别山区的群众都跑光了,怎么借去哪借?所以刘邓部队只能分散到相对富庶的长江北岸地区,结果这边还没开始筹措,那边敌人就追来了。

不过也好,如果能打掉敌人的这个整编师,必然可以缴获大批棉衣和辎重,对部队的过冬帮助极大,另外如能打一场打胜仗,对震慑敌人和恢复士气都有作用,于是有了“高山铺战役”。

1947年10月26日清晨,大雾弥漫,敌中将师长李振清率领部队,在能见度很低的情况下,仍然奉令出发,沿公路向广济方向“追击前进”,终于在上午9时左右,进入我军在高山铺一带的伏击圈。

我1纵司令员杨勇随即下令攻击,双方在周边高地展开了激烈争夺,1纵指战员奋勇拼杀,将敌人死死压在山下。整40师突不出去,偏偏黄昏时分又下起了雨,李振清只好命令停止攻击,在高山铺附近几个村子就地宿营,准备次日上午再组织突围。

不过敌人再也跑不掉了,远道而来的我第6纵队,经48小时冒雨急行军,终于在11月27日天亮时赶到战场,两个纵队合兵一处,登时对敌构成了绝对优势。当天上午9时,杨勇下达总攻击令,两个纵队的战士们如猛虎下山,开始对敌实施分割围歼。

战至10月27日下午2时,整40师第两个旅及附属的第82旅全部就歼,我军共歼敌12600余人,其中俘虏9500余人,缴获大量武器装备和辎重,仅子弹就有40万发,这是刘邓大军进入大别山后,第一次取得歼敌一个整军的大胜!

二、十万大军自己动手做棉衣

高山铺战役的胜利,沉重打击了大别山周围敌军的气焰,各路敌人暂时都不敢轻举妄动,给刘邓大军赢来了难得的休整时间,各纵队在广济、黄梅、太湖、潜江等十余县展开,建立了根据地,同时着手解决当务之急:时间已进入11月份,马上得解决全军的棉衣问题!

这些县相比大别山腹地,还算是富裕的,城市和乡村里布料棉花倒是有些,可惜我军仍然没有钱,怎么办呢?刘邓部队只能按照军委的指示,先向民间借了。

第2纵队司令员陈再道将军,后来回忆说:“我们南下时开始筹措布匹,见到有布的布店或者富商就借布,留下字据把布拿走,说明以后凭借条如数付款”,陈司令员坦言,这种“打白条”的办法真是万不得已。

后来王宏坤率10纵送来钱款后,由于部队转战不定且戎马倥偬,在某地打完借条拿来布以后,“我们的部队又运动到别动地方去了,打的白条有许多没有还钱”,当时借的不光有布匹和棉花,其实纵队供给部还借了一些粮食,打的也是借条。

(刘司令员转战大别山)

最令人泪目的事例,是当时2纵曾在商城县的一个村子里,发现农民霍家忠的家里面,囤积了632匹布,于是纵队供给部长陈三记打了个借条,将这些布匹全部带走了,之后部队再也没有回到过那个村子,还钱一事自然没了下文,战争年代这样的事情不可避免。

1982年,当地政府公开征集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时期的革命文物,垂垂老矣70多岁的霍家忠,把保存下来的借条献了出来,此事经过逐级上报和核查,确认是2纵陈部长亲笔所写,也惊动了二野健在的老首长们。

在各级首长的过问下,河南省政府以高出现行价格的折算比例,付给霍家忠人民币6388元,替刘邓大军还上了“欠帐”。这张保存了35年的借条,以及当地政府替部队还款的轶事,足以说明刘邓大军当时的困难程度。

而更大的困难,是即便搞来了布匹和棉花,附近也没有那么多的制衣厂或者作坊,而且在大部分时间里,部队经常要转移,也不可能委托给当地老百姓(这里毕竟不是解放区,群众基础弱),怎么来制成棉军装呢?

三、刘伯承要求军装必须染色

无奈之下,野司发布命令,要求干部战士利用空闲时间,集体动手自己裁剪和缝制棉衣,这可难倒了十万男子汉,让他们摆弄武器装备不在话下,可是拿起小小的缝衣针来,个个愁眉苦脸,只能硬着头皮照猫画虎,弄得是笑话频出。

某日刘伯承司令员发现,司令部的一个作战参谋,正在量着一块“大花布”准备裁剪,刘司令员不高兴了,部队就得有部队的样子,穿上“花军装”成何体统?于是批评这个参谋说:“谁叫你们不染就缝”?

参谋委屈地说,队伍上没有进行集中染布,更没有发染料,那就只能分到什么样的布,就做什么样的棉衣。刘司令员大怒:“同志,稻草芝麻秆烧成灰,就是最好的染料,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穿军装,我们是军队,不是秧歌队”!

回到司令部后,刘伯承立即下令发出通知,各部队制作的棉军装必须先行染色,绝不能弄成五颜六色的大杂烩,正规军就得有正规军的样子!

这道命令下达后,两天之内就得到了贯彻,全军指战员都把筹来的花布、白布统一染成了灰色,不过染色可以统一,裁剪效果可就是五花八门了,领口、口袋、扣门堪称千奇百怪,棉衣里铺的棉花也起伏不平,做出来的棉衣实在难看。

刘伯承哭笑不得,批评这些同志是“以滥为荣,不是光荣”!他干脆亲自示范,拿着洋瓷碗教大家怎样开领口,又教大家怎样缝勾针倒线,司令员这样的年纪还如此认真制做,下面的年轻人自然不好意思糊弄了,棉衣制作的整体水平有所提高。

期间,野司还要求部队中会针线活的女同志,要发挥“主力的作用”,女同志的数量毕竟不多,于是采取了“帮教”的办法,就是女同志们一边缝制棉衣,一边让些手巧的战士来学习,这些战士回去再教会更多人。

如此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努力,刘邓大军的全体指战员,终于都穿上了新的棉军装,确保了1947年底到1948年初的冬季作战,意义非常重大,因为白崇禧很快纠集了更多的兵力,又发动了大规模进攻,如果刘邓大军继续着单衣作战,后果不堪设想。

延伸阅读:

开国少将李震,时任第6纵队18旅的政委,眼见刘邓大军全军上下自己动手缝棉衣的情景,忍不住诗兴大发,模仿白居易的风格,作了一首七言长诗《棉衣歌》。

鉴于原诗字数较多,这里只引用最后几句:“此事古今从无闻,千古奇迹出我军,一切困难皆可度,全在万众是一心”!

在1947年冬季的大别山作战中,白崇禧调来了胡琏整11师、黄百韬整25师等精锐,加上桂系的整7师和整48师等主力,疯狂围剿刘邓各部,企图将我军逐出大别山。

尽管战局颇为艰难,刘邓首长仍对军委表示:他们宁可背重些,为陈粟、陈谢集团的歼敌创造有利机会,对全局是大有好处的。

而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比如黄百韬整25师等调离山东,敌人对胶东根据地的进攻就成了虎头蛇尾,山东兵团才得以恢复和发展;胡琏整11师南下大别山,陈粟的西兵团就少了一个劲敌,只需要应对邱清泉的5军即可。

直至1948年2月间,为配合陈粟和陈谢集团的作战,全力参与逐鹿中原,刘邓主力才摆脱敌人的纠缠,顺利转至淮河以北地区,但是仍留下部分部队,开辟和坚持了鄂豫军区、皖西军区、桐柏军区、江汉军区,

刘邓大军苦不苦?苦,刘邓大军减员大不大?大!因此有些历史爱好者,对于晋冀鲁豫南征野战军挺进大别山的行动,一直存有质疑,其实是高度不够的原因,没有站在战略角度看待战略反攻第一枪的伟大意义。

这次的千里跃进,不仅是把解放战争从解放区,首次引向了敌占区,使解放区已渐崩溃的经济得以缓解。更重要的,是刘邓12万人马,吸引了敌人30多个整编旅回防长江北岸地区,其中包括山东、河南、苏北的敌军。

甚至还包括胡宗南集团的一定兵力,有力缓解了山东和陕北战场的压力,为我军全面逐鹿中原创造了条件,多年以后,邓政委感慨地说:“整个解放战争最困难的是挑这个担子,是挑的重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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