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响

杜牧〔唐代〕

数条秋水挂琅玕，玉手丁当怕夜寒。

曲尽连敲三四下，恐惊珠泪落金盘。

译文

在方响的乐器上，挂着名为“秋水”和“琅玕”的美玉，装饰精美。在寒夜之中，佳人玉手轻弹，琴声清脆悦耳，如同玉石相击。

乐曲将要结束时，只见她连续敲击乐器三四下，节奏怆然。如此感人至深的音乐，让人忍不住流下泪水。

注释

方响：又称方晌、铜磬，是中国传统打击乐器，南朝梁代开始出现。

赏析

写音乐，如果仅仅停留在表面，那么这样的诗歌还不如不写。乐器的形状，大同小异。乐器的声音，各有不同。这些都是大家常些写的，没什么新意。

这首诗最绝妙之处在于抓住弹奏者的内心世界来写，似乎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这种忧伤感染到了诗人，让诗人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从而情不能禁，泪如雨下。

“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诗人最后的哭泣，与《琵琶行》中的泪水似乎是一样的。同样是听音乐，同样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身世之感。琵琶女与这里的弹奏者，有几分相似，也同样带给诗人独特的感悟，让诗人想起了贬谪生涯的艰辛，怀才不遇的苦痛。

所谓“高山流水遇知音”，倘若听不懂琴中心思，又怎能感受到音乐的精妙呢？弹奏者什么都没说，听者也什么都没说，然而，当两个人眼泪同时流下，就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此时无声胜有声”，两者心意相通，还有什么比“懂你”更重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