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二十年,回村看爹给买的收音机,一眼认出我的老人手在颤抖

活老马聊生 2025-03-30 12:12:37

活到五十岁才明白,人这辈子,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双手;可这双手,却是爹娘给的。这看似浅显的道理,我整整花了三十年才琢磨明白。

我叫李铁柱,今年刚过五十。小时候家里穷,村里人都叫我"瘦猴子",初中毕业就出去闯世界了。如今在深圳混了二十多年,总算是小有成就,名下有家小型加工厂,年营业额两三千万。

八十年代的农村孩子,没几个不想逃离那穷山沟的。初中毕业那天,我就背着编织袋卷铺盖,挤上了通往县城的卡车。临走,老爹把他那台半导体收音机塞进我怀里。

"带上,听听外面的新闻。"爹把收音机旋钮拧了拧,检查电池好使不。那收音机是爹辛辛苦苦攒了半年才从供销社买的,全村也没几家有。旋钮上有几道深深的划痕,是我小时候贪玩划的,爹知道后没少揍我。但他最后还是把这宝贝给了我。

出门的那天,爹穿着洗到发白的中山装,站在村口,目送我上车。爹的背影被阳光拉得老长,瘦削的肩膀撑起了整个家。

"铁柱,闯出去了就别回来了,往外闯,往前看!"这是爹送我离家的最后一句话。

那是1989年的夏天,一个满是希望的日子。

县城的日子苦,第一份工作是在建筑工地当小工,每天扛水泥、搬砖头,累得腰直不起来。晚上我就拿出爹的收音机,听听戏曲、评书,解解乏。那些乡音让我不那么想家。

县城干了一年,我去了深圳。第一次看到高楼大厦,第一次见到电梯,一切都让我目瞪口呆。我住在城中村的地下室,和五个老乡挤一间房。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点多回来,一周干六天。

每月发工资,我都会去邮局汇款回家。记得最早那会儿,一个月挣四百块,我留一百自己花,三百都寄回去。爹从不多说什么,只在电话里简短地说声:"收到了,你自己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出来五年后,我和几个老乡合伙开了个小加工厂。那时候正是改革开放如火如荼的年代,到处是机会。我们的小厂从五台机器做起,专门给大厂代工塑料零件。

生意忙起来,我很少回家,一年到头打个电话就算过年了。工厂规模渐渐扩大,我也娶了媳妇,生了儿子。日子一天天过去,老家的事情,在脑子里也淡了。每年除夕夜,我还是会给家里打个电话,汇点钱回去。爹的声音在电话那头越来越苍老,但始终没提过让我回家的事。

今年春节前,接到村里李大伯的电话,说是我爹摔了一跤,腿骨折了,在县医院躺着。我听了心里一惊,赶紧请假准备回家看看。

坐在高铁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我忽然意识到,我已经整整二十年没回过老家了。上一次回去,还是我结婚那年,带媳妇回去认门。那时候儿子还没出生,我爹还能下地干活。

县城站下车,我打了辆出租直奔医院。病房里,爹躺在床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七十多岁的人了,皮肤黄黄的,布满皱纹的脸上还带着病态的苍白。

"爹,我回来了。"我站在床前,心里酸得要命。

爹愣了一下,眯起眼睛仔细看我:"铁柱?真是你小子啊!"

我点点头,眼泪差点掉下来。上一次见面,爹还是个精神矍铄的中年人,如今却成了躺在病床上的老人。

"好好好,回来就好。"爹的声音有点颤抖,手在被子上摸索着什么,"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办理出院手续,我把爹接回家。汽车驶入村口,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扑面而来。原来的泥路变成了水泥路,破旧的土坯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砖瓦房和小洋楼。只有村口那棵老槐树还在,见证着这二十年的变迁。

走进院子,一股熟悉的香味迎面而来 - 蒸馒头的味道,是我最爱吃的白面馒头。

就在进门的瞬间,我愣住了。屋里的陈设几乎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条凳八仙桌,那盏老台灯,墙上贴着我上学时的奖状...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台老式彩电和一个手机充电器,电视柜上摆着我结婚时寄回来的照片,擦得锃亮。

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墙角的柜子上 - 那里放着一台熟悉的半导体收音机,正是爹当年给我的那台!旋钮上的划痕依稀可见,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这不是您给我的收音机吗?怎么会在这儿?"我拿起收音机,惊讶地问。

爹笑了笑,眼睛湿润了:"你寄回来的呗,说是坏了,让我修修。那都十五年前的事了。"

我愣住了,完全想不起这回事。爹继续解释:"那年你刚开厂,忙得脚不沾地,寄了个包裹回来,里面就是这收音机,说是旋钮不灵了,让我看看能不能修。我找了老电工给修好了,一直等着你回来取,可你一直没回来..."

爹颤巍巍地从柜子底下摸出一个发黄的信封,递给我:"这是你当年随包裹寄回来的信,我让村里的小学老师念给我听,我就记在心里了。"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我的字迹:

"爹: 前些日子生意忙,差点把身体熬垮了。躺在医院里,忽然想起您给我的收音机,找出来一听,旋钮不太灵光了。寄回去您帮忙修修,等我忙完这阵子,就回家取,顺便看看您老人家。 儿子:铁柱 1998年5月"

我的手开始颤抖。那年我小厂刚有了起色,接了个大单子,累出了胃病,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出院后又马不停蹄地投入工作,那台收音机的事,早就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

"爹...我..."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爹摇摇头:"没事,我知道你忙。这收音机我每天都擦,保养得好好的,机子里的电池我也定期换,就怕你哪天回来取,发现它又坏了。"

我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了。二十年了,爹一直在等我回来取这台收音机,而我却把承诺忘得一干二净。

饭桌上,爹夹了一块肉放我碗里:"多吃点,你看你瘦的。在外面吃得好不好?"

吃完饭,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解开。里面是一沓存折和银行卡,足足有七八本之多。

"这都是你这些年寄回来的钱,我基本没动。房子是用你最早寄回来的钱翻修的,其他都存着呢。"爹把存折推到我面前,"你拿回去吧,我一个老头子,用不了这么多钱。"

我粗略一数,竟有二十多万。二十年来,我每月都会按时汇款回家,没想到爹几乎都没花,全都存了起来。

"爹,这钱是给您养老的,您留着用。"我推回存折。

夜深了,爹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新被子,是我结婚时买的那套,十几年过去了,还是崭新的,就那么叠着放了二十年。

啥不重要,人回来就好。"

飞机降落,我直奔老家。刚进村口,就看见爹站在那儿等着,手里还提着一个老式暖壶。

"铁柱回来了!快,喝口水,路上渴了吧?"爹乐呵呵地迎上来,手有点抖,倒水的时候洒了一些在地上。

我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干,那是爹亲手磨的小米粥,还是我小时候的味道。

回到家,我把带来的礼物一一拿出来:保健品、按摩椅、血压计...爹看着这些东西,笑得合不拢嘴,却一样也没动。

"爹,您不试试这按摩椅?腰不是经常疼吗?"我问。

爹摇摇头:"等会儿再试。先坐下,我给你看个东西。"

爹颤巍巍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来,是一摞发黄的照片。那是我从小到大的照片:蹒跚学步的、上学的、初中毕业的,还有我寄回来的在工厂的照片。

"这二十年,你寄回来的每一张照片我都留着,想你了就拿出来看看。"爹的声音有点哽咽,"这样,就觉得你一直在我身边。"

我鼻子一酸,眼泪又要流出来了。

晚上,爹早早就上炕睡了,说是要养精神,明天带我去地里转转,看看他种的麦子。我躺在一旁,听着爹均匀的呼吸声,心里五味杂陈。

半夜里,我听见爹起来了,悄悄地走到堂屋,打开了那台收音机。收音机里传来京剧的声音,是《白蛇传》中的《断桥》。爹坐在月光下,静静地听着,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安详。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爹给我的那台收音机,不只是一件物品,更是他对我的爱与牵挂。二十年来,它一直在提醒爹:他有个儿子,在外打拼,终有一天会回来。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爹身后,轻轻搂住他的肩膀:"爹,以后我会常回来的。"

爹点点头,眼中含着泪光:"我知道,我知道。"

第二天,我陪爹去了地里,看他种的麦子,浓绿的麦苗在风中摇曳,像是向我们招手。爹的步子很慢,但脸上带着骄傲:"今年的麦子长得好,收成肯定不错。"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爹教我识麦穗的情景。那时他说:"铁柱啊,你看这麦穗,弯得越低,说明粒越饱满。人也是这样,越有本事的人,越懂得低头。"

如今,我终于懂了这句话的含义。

回家的路上,我对爹说:"爹,我打算把厂子交给助手打理,以后每个月都回来住几天,陪陪您。"

爹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那怎么行?你的事业在那边,不能因为我耽误了。我这老头子,自己能照顾自己。"

我坚持道:"不,爹,这不是耽误。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追逐所谓的成功,却忘了最重要的东西。如今厂子稳定了,我该回来尽尽孝道了。"

爹沉默了一会儿,眼睛湿润了:"铁柱,你长大了,懂事了。"

那天晚上,我和爹坐在院子里乘凉,收音机里播放着评书。晚风吹过麦田,带来阵阵清香。爹指着天上的星星,像小时候一样给我讲北斗七星的故事。

此刻,我只感到一种久违的平静与满足。多年来的奔波与忙碌,仿佛都在这一刻找到了答案:家,才是最终的归宿;亲情,才是最珍贵的财富。

你有多久没回家看看了?有没有遗落在老家等你带走的物件呢?欢迎在下方留言,分享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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