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道为宗

上善若茶说 2025-02-01 10:16:45

夫道者,无形而孕万象,无声而含万籁,无味而滋百物,无色而彰五彩。昔者老聃著五千言曰"道法自然",庄周论逍遥谓"道在稊稃",盖示天下以通途也。

观今世之论,或执器以为宗,或溺心而蔽物。惟物者持阳刚之气,穷物理之微,然若夸父追日,终陷形骸之累;惟心者秉阴柔之性,究灵明之奥,然似庄周梦蝶,易堕虚空之渊。此二者皆抱一隅之见,未睹大道之全也。夫太极生两仪,阴阳本同根。日往则月来,寒尽则暑臻。离坎相济,水火既济之象;刚柔并运,乾坤阖辟之机。故《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此天地之大义也。

溯道之本,肇自鸿蒙。混沌未分之际,实含动静之端;清浊既判之时,已具显隐之妙。羲皇仰观俯察,画八卦以象道;神农尝草制耒,演九畴以体道。昔者黄帝问道广成,得"守一处和"之旨;大禹治水九州,明"因势利导"之枢。此皆道术之显用,非徒空言可及也。

观三代之治,道统昭彰。周公制礼,寓道于彝伦;孔子删书,弘道于诗教。然自诸子蜂起,道术为天下裂:法家尚刑名,失仁爱之衷;墨家倡兼爱,违亲疏之序;名家辩坚白,堕诡辞之网;农家重耕战,昧教化之功。惟老庄申自然之性,孔孟明仁义之端,差得道体之仿佛。

至于宋明诸儒,穷理尽性。濂溪立太极图说,明道倡天理流行,晦庵格物致知,阳明致良知明。然程朱拘于理气之辨,陆王囿于心物之争,皆如盲人摸象,各执一端。殊不知理者道之体,气者道之用;心者道之灵,物者道之形。割裂则两伤,浑融则双美。

今夫惟道主义,要在执两用中。以道御物,则格致不堕机械;以道养心,则空寂不沦虚无。昔张衡制地动仪,既穷巧思,复合易理;僧一行测子午,既精数术,复契禅机。此皆道器双彰之范也。观紫禁营造,飞檐喻鹏举之势,础石含坤厚之德;园林构筑,假山藏丘壑之趣,曲水得江河之韵。此岂非阴阳和合之道乎?

且夫道贯三才:天道曰阴阳,地道曰柔刚,人道曰仁义。神农教稼穑,黄帝垂衣裳,此地道合于人道;孔明借东风,公输造云梯,此人道通于天道。大禹疏九河,循水性而治;李冰筑都江,顺地势而导。凡此种种,皆证惟道之妙用。

然则体道之要,贵在知行合一。昔王阳明格竹七日,徒劳形骸;徐霞客游历卅载,乃得真趣。故曰:道在伦常日用间,非枯坐可悟;理存山川草木中,非空谈能明。范文正"先忧后乐",是道在庙堂;陶渊明"采菊东篱",是道在江湖。诸葛"淡泊明志",道存方寸;岳飞"精忠报国",道贯丹心。

嗟乎!日月递照,四时代序。沧海可成桑田,惟道终古常在;竹帛能化灰烬,惟道历劫长存。今倡惟道主义,非欲泯灭百家,实求会通诸流。使执物者知心之灵明,溺心者察物之实相,犹车之双轮,鸟之两翼,并行不悖,共契大道。如此,则天人可合一,物我能交融,文明得延续,天下致太平。岂不善哉?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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