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子吏治思想的理论前提、便包括人性与人情,延贯法家一贯之人性之恶主张,无论是君、吏及民的人性均是为恶,即使如此,那么民便会为己之私而互侵得利,吏便也会因人性之恶而下侵民,上侵君,因此刑、便是君主统治臣吏必不可少的工具。
人之实情便是趋利避害,喜得恶失,此人情下的君、吏、民,便都是功利主义者,因此赏便也是君主统御臣吏的另一工具。
刑,便是罚,德,便是赏,刑会让吏与民对君主产生畏惧,进而不会将人性之恶的一面施加于君主,从而吏民本分,君主得安,刑便会使吏与君主之间产生一段安全的距离。
而君主又需要吏来行动以达君主人性、人情所需的利益,这样吏便不能光有畏惧,而君主施德便是君主鼓励吏,在那段因恐惧而产生的距离上向前行走,靠近君主,使得君主与吏之间,保持着既不过密又不疏远的安全距离。
作为君主御吏的工具,刑与德一方面必须同时使用,不可偏废,君主偏刑,那么君主似暴,会使吏与君主之间的安全距,离愈来愈远,从而吏与君离心离德。君主偏德,那么君主便会容易滥赏,既失公平,又会使得吏与君主之间的、安全距离愈来愈近。而另一方面,刑与德作为驭吏的手段,必须由君主所独掌。
韩非子吏治思想的一个理论前提,便是君臣异利、及其功利主义思想,在韩非子看来,君与臣吏的关系,本质上就是君卖官爵,而臣卖智力,即是一种买卖关系,那么在这样一种君吏关系中,君主是不需用仁爱来维系君吏关系的,只需靠赏罚资源,而臣吏对君主的效忠,亦不是因为仁爱,依靠的是臣吏、在君主的威势下不敢不忠。
人情在势方面的表现,为君主也只有通于不仁、才能成就王道霸道。儒家政治哲学的一个理论前提是、性善之论、君吏共治思想。
而以韩非子为代表的法家恰恰相反,主张人性非善,更是极力反对君臣共权,主张君主势位独占,刑赏独掌,君主以法、术、势治理天下,而不是依靠仁爱,在面对儒家的仁爱治国思想时,韩非子对此嗤之以鼻曰,他表示超过爱的界线、那便是一种自我侵犯。
君主仁爱,反而弊端丛生,法不立,君治便无道,无道之君威寡,君威寡,那么便会出现、臣吏下欺上的危险局面。仁爱者会有不忍之心,一旦有不忍人之心,便不会诛罚有过之行,有过不诛,无功而受赏,这有违以法治国之公平,有违刑赏二柄之道。
纵观韩非子一贯之吏治思想,无论是以刑去刑,厚罚薄罪,还是无为的治吏思想、都与仁爱格格不入,相互排斥。面对臣吏对君主的威胁,韩非子坚决主张绝爱道。韩非子进而又举两例、论证仁爱之不可取。
韩非子举父母慈爱多败子之例,人的本性本情之爱、没有能超越父母对子之爱,所以儒家向来主张仁爱治国治吏,韩非子便进一步以孔子为例,认为臣吏所顺从的是君主之势、而非君主的仁爱,圣人孔子也是人臣,他臣服的亦是哀公的势,而非哀公的仁爱,韩非子强调借势以法术治国,在客观上亦为绝爱道提供了必要的可能性。
不要把自己的怨与怒、悬在一边而不采取措施,这主要包含两个方面,一是不要把怨怒表现出来,二是怨怒表现出来以后,就不能不采取必要且及时的应对措施。
韩非子向来主张君主要以术治吏,而君主有术的表现就是要鬼神莫测,喜怒不形于色,保持着神秘感,这会让臣吏对君主保持着一种畏惧,进而与君主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不悬怒对臣吏会形成一定的吓阻力,而这种吓阻力对君主本身则是一种保护。
而一旦君主将对臣吏的怨怒表现出来,那么臣吏便会因猜得君主心思、或因害怕而铤而走险,轻举妄动,反而会使君主处于危险的境地。韩非子反对君主把怨怒表现出来,反对把怨怒表现出来却又不及时采取行动,更是极力反对、在条件不具备的情况下而悬怒,是韩氏极力反对的。
韩非子治吏的出发点就是维护君主之势,而治吏的一个具体举措便是要及时的除患,即及时地扫除君主身边的社鼠等,无论是君主的无为,还是君王的绝爱道、不悬怒,还是君主的必知之术等等,都是为除”做准备,而除患亦是维护君主之势的最根本、最有效的举措。
那么在什么时候是需要君主及时除患呢,韩非子认为当君主对臣吏奖赏赞叹,而臣吏却依然不劝,当君主惩罚臣吏而臣吏不畏,赏、誉、罚、毁并用而臣吏不变,此时便应当除之。
韩非子主张除患应乘势,而不能以德齐民,韩非子认为国家就好比是君主的车,而势便如君主的马,君主不乘势除患而用德争民,就好比不乘车反而用脚走路一样是愚蠢的。
与以德争民相比,乘势除患是首选的政治行为,是低成本的明智之举。在韩非子的吏治思想中,除患应是一个动态的、自始至终的持续的过程,而非一个时间点的突然的、分裂的举措,因为臣吏对君主的威胁便是一种动态的、自始至终的一个持续,而非一朝一夕之举,君主与臣吏一天之中要斗争上百次,可以看出除患的上述性质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