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曾经说过,世上一种是笨人,一种是直人。笨人没有心眼儿,直人不使心眼儿。对这两种人朕就不计较,也不跟这两种人使心眼儿。
《大明王朝1566》剧中有三个直人,分别是海瑞、李时珍和黄锦。
一个低级官员,一个曾经的太医,还有一个大太监。
按照嘉靖的心性对这三个人,是不会对他们真下死手的。
那么嘉靖为什么会对直人手下留情呢?
想要说真话的大臣
嘉靖对道教的痴迷,并非真的完全相信,主要是为了追求长生,和藏在幕后操控群臣,是给自己私欲加上冠冕堂皇的借口。
他二十多年不上朝,躲在幕后,控制朝局。
大明嘉靖朝堂上聪明人很多,聪明又不肯说真话,这些便是为臣职,却不明臣职的人。
朝堂上这样的人太多了,皇帝怎么办呢?
只能躲在幕后,装神弄鬼,搞权术制衡。
剧中的嘉靖,前期只是看破不说破,还乐于掌控玩弄这些臣子。
后期年纪大了,嘉靖被直人的奏疏和药物包围,开始戳破之前那些,说着漂亮话,揣测着自己喜怒,试图操控自己行为大臣耍弄的小把戏。
海瑞横空出世,敢直指弊政的根源,一道《治安疏》彻底戳破了嘉靖的皇帝的新衣。
当时的嘉靖完全失态,控制不住自己,将所有大臣扣在宫里,让赵贞吉去审问海瑞。
嘉靖是一个聪明人,当他头脑清醒过来,反复地读《治安疏》,他认同海瑞的说法,心里也明白海瑞是真心对待自己的,将自己当君父。
海瑞是一个无党无派之人,是孤独的,但这一切都是他刻意为之。
聪明如嘉靖,他难道不知道大明的弊病吗?
他明白,皇帝与群臣,都是大明这个朝局中的棋子,百姓不过筹码而已。
放眼朝堂,贤臣已不多,直臣更是太少太少了。
所以嘉靖是不会杀海瑞的,他只是嘴上不承认,还要群臣去说服海瑞,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他要将大明利剑留下给儿子,可以随时斩向,日渐羽翼丰满的文臣清流一派。
听闻嘉靖去世,海瑞大哭,如丧考妣,他是将嘉靖当作自己父亲,真心的痛苦。
修仙只是一场虚幻
随着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了,嘉靖知道长生不老是不可能了。
身体是不会骗人,此时嘉靖发现李时珍的药是好的,可以让他的生命延长。
当年李时珍因为反对嘉靖修道,一气之下辞去太医的职位离了宫,但嘉靖并没有让他坐大牢,更没有赐死他,算是埋下了一个伏笔。
李时珍曾经是太医,医术高明,经常给王公大臣权贵看病,他也一直关注嘉靖的身体健康。
剧中嘉靖平时有一些小毛病,吕芳都是用当年李时珍留下的药方,给嘉靖治疗。嘉靖对外宣称是仙体,不肯找医生看病。
比如腿上发湿疹,吕芳就按照过去李太医留下的方子,用茅台酒为他擦洗。
吕芳走后,陈洪是个蠢的,不能猜出嘉靖的心事,皇帝没办法只能写下“好雨知时节”,交给清流,表达自己的意思。
其实皇帝是要李时珍给他看病,其他的太医嘉靖不放心。
李时珍千里迢迢赶到京中,给裕王和嘉靖看病开药。
嘉靖对太医是有心理阴影的,自己堂哥正德皇帝,一个感冒年纪轻轻就突然去世了,所以他不信任太医。
对于耿直的的李时珍,嘉靖还是放心的,他深知直人不会使心眼。
到朝堂对辨时,嘉靖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靠李时珍开的药,强行续了命。
李时珍和海瑞是知己,两人都是直人,脾气也大,对朝廷的看法一致。
海瑞在上疏前曾经和李太医长谈,李时珍支持海瑞上疏,给皇帝和大明“医病”。
嘉靖要在临终前,给儿孙上一堂课,让儿孙听听海瑞的直言,也听听自己的几十年的经验教训,算是留下的一份政治财产。
当做对子孙尽一份为父为祖的亲情,对列祖列宗尽一份子孙的责任。
面对年幼的朱翊钧,嘉靖让年幼的世子亲身体验被骗的痛苦,要他明白别人说的都不算,只有自己说了才算。
作为未来的皇帝,没有可信任的人,只能靠自己。
最后时光里,嘉靖感受一次父子亲情的温暖。
裕王仁厚懦弱,聪明不及自己,嘉靖一早已费心为他准备了辅佐良臣,现在又为他留下治国利器海瑞,只待自己身故后由他大赦来施恩。
嘉靖去世后,李时珍虽不是太医,在民间依然是一个好医生,四处救治病人。
渴望真实感情
嘉靖一生是孤独的,这是血缘带来的,作皇帝代价,是失去感情上最平常的温暖。
吕芳的干儿子黄锦一直伺候他,两人相处也是最和谐的。
黄锦是嘉靖缺失感情的补充,全剧中唯有和黄锦相处,嘉靖是是最放松的,像一个普通人。
两人谈话,嘉靖:“笨人好,笨人靠得住,能跟朕贴心。”
黄锦:“主子这话奴才可不敢都认同。裕王爷还有奴才的干爹吕芳都不笨,可都跟主子贴心。还有好些忠臣,都不是笨人,未必也就不跟主子贴心。就说那个李时珍吧,当初在太医院当差,顶撞过主子,离了宫。这么多年过去了心里还是牵挂着主子,千里迢迢专为赶到京里来给主子开药。要是跟主子不贴心,他们也不会这么做。”
嘉靖想了想:“你这话也不能说没理。可说到底,这个世上,真靠得住的就两种人:一种是笨人,一种是直人。笨人没有心眼儿,直人不使心眼儿。对这两种人朕就不计较,也不跟这两种人使心眼儿。比方你,又直又笨,朕就放心。还有些人是只直不笨,朕有时虽也烦他们,可也不会跟他们过不去。知道朕说的这种人是谁吗?”
嘉靖是个聪明人,在他心中,直人不怕聪明,因为不藏私。奸人不怕蠢,因为能力翻不起大祸。
黄锦是吕芳的干儿子,自小被安排在嘉靖身边伺候。他是唯一能让嘉靖放松下来的人,经常互相打打趣,黄锦让嘉靖体会到了一丝温情。
两人可以谈谈吕芳,回忆一些过去的事情。对于嘉靖一个孤独的人来说,这是他心中温情的一刻。
嘉靖提醒黄锦不要得罪陈洪,黄锦这种老实人斗不过他。
人缘很好的黄锦有些傲娇,心肠软,政治觉悟低。
在收到海瑞《治安疏》时,黄锦还为海瑞说话,结果被陈洪抓住把柄,最后瘸了一条腿。
好在吕芳、嘉靖对他都有了安排。
吕芳的另一个干儿子冯保,成了新皇帝和世子的心腹,一定会照顾黄锦。
嘉靖将大赦海瑞传旨的人情交给了黄锦,让他在新朝有了资本。
嘉靖去世后,大雪中跪着的黄锦,是为数不多的真正伤心的人。
三位直人嘉靖没有看错,都是真心希望君父能够好好作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