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中期最大的敌人,在土木堡之战击溃数十万明军并捉走明朝皇帝的游牧政权瓦剌势力究竟有多大?先说瓦剌的地盘及势力范围。
也先入侵明朝
俄罗斯画的土木堡之变
很多人印象里瓦剌只占领了漠南和漠北地区,也就是今天的内外蒙古。
常见书籍里的瓦剌疆域
自1439年,瓦剌进入极盛时期,疆域东抵朝鲜半岛,西部至今天哈萨克斯坦的塔拉斯河并与金帐汗国(准确说是金帐分裂出的乌兹别克汗国)接壤,北括贝加尔湖及南西伯利亚,南临明长城。
白翠琴的《瓦剌史》还记载1408年瓦剌短暂征服过别失八里,别失八里就是当时统治新疆的东察合台汗国,也就是说瓦剌还一度占据新疆。
出自《瓦剌史》
真实的瓦剌疆域
也就是说土木堡之变时期瓦剌疆域横跨今天部分中国、蒙古国、哈萨克斯坦、俄罗斯。
再看瓦剌军队数量,通常的书籍里记录土木堡和北京保卫战时瓦剌军只有三万人,事实上瓦剌真的仅用三万人在土木堡击溃五十万明军和后来包围北京城吗?
北京保卫战
显然不是,在土木堡之变前也先就能派出至少2000人规模的使团到中原朝贡。
《朝鲜实录》记载瓦剌拥有“亿万”大军,很显然夸张了。但足以说明瓦剌军队数量庞大。
再看也先是兵分四路大军进攻,也先这一路只有3万大军是没问题的,但也先的附庸脱脱不花又有3万大军,除了也先那路,还有一路2万人规模的瓦剌部队,也就是说土木堡和北京保卫战也先统领的游牧联军至少有8万人。
出自《瓦剌史》
其实《明英宗实录》已经给出答案,正统年间侵犯明朝的瓦剌大军总共有九万人,规模接近十万。
《明英宗实录》:也先在大同厮杀,折了把八平章,在北京折了卯那孩平章及其弟孛罗,合人马计有九万,战死及役死已不下万余。
突袭到明英宗所在地的瓦剌军只有2万人,却被很多人断章取义为瓦剌全军只有两三万人·。
瓦剌士兵
瓦剌合计有9万人大军,对比同时期明朝来说人不算多,但在游牧政权里已经算是相当大的规模了,要知道成吉思汗去世时蒙古总兵力也只有10万人。清朝面对的准噶尔通常也只出动3万人左右。
瓦剌也不止大败过明朝,同时期瓦剌还击败过东察合台汗国、乌兹别克汗国等,这些国家都不是小国,在当时都是各大地区的霸主。
都知道也先俘虏过朱祁镇,早在土木堡之变前也先海俘虏过东察合台汗国君主歪思汗,同样输给,东察合台后面持续被瓦剌骚扰,直到明末清初被瓦剌分部准噶尔给灭亡。反观明军在土木堡战败后知耻而后勇,便在北京保卫战重创瓦剌,还打死了也先弟弟,也先不还无偿把朱祁镇释放了回来,没有从明朝捞到一分配款。
金帐汗国分支乌兹别克汗国被瓦剌收拾得更惨,也先死后一年左右,1456年阿布海儿在一次大战中被瓦剌大败,被迫逃到今天乌兹别克斯坦的塞格纳克,锡尔河中游北岸的全部地区任瓦剌蹂躏。
当时瓦剌四处征战
瓦剌这次削弱了阿布海儿的权威。导致阿布海尔的两名臣属克烈也背叛了他,特别是在大约1465至1466年,原来臣属于阿布海儿的大批游牧部落离开了他,投奔克烈,过着独立的生活。这些游牧民从乌兹别克汗国中分离出来之后,成立了新的国家——哈萨克汗国。可以说哈萨克汗国就是瓦剌从乌兹别克打分裂出来的。
出自《草原帝国》
出自草原帝国
《草原帝国》说瓦剌入侵时,乌兹别克汗国还处于巅峰时期。而已经过了巅峰时期的明朝都对瓦剌反败为胜。
成吉思汗子孙建立的四大汗国后裔,有三个分别为金帐、察合台、北元(鞑靼)、都被瓦剌给痛击。所以明朝面对的瓦剌不止是蒙古高原霸主,而是东北亚、北亚、中亚霸主,正如《明英宗实录》所说:
“(瓦剌)漠北东西万里,无敢与之抗者。”
打遍草原无敌手的也先
所以明朝在土木堡输给瓦剌并不算特别丢人,而且明军在北京保卫战中已经找回了场子。相比其他与瓦剌交手的政权察合台、金帐、北元之类明朝表现已经好太多,这些政权可谓真的被瓦剌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到这里文章主旨讲完了,最后可能有人会说“瓦剌是蒙古民族自成吉思汗以来又一次辉煌。”这句话其实并不准确,瓦剌并不能代表蒙古,正如帖木儿帝国不能代表蒙古一样。
首先按照蒙古的法统,只有黄金家族统治的政权才能算作蒙古政权,而也先是绰罗斯家族,也先及瓦剌和漠北的黄金家族其实是处于敌对关系,脱脱不花为首的漠北黄金家族是迫于也先势力而臣服瓦剌。
就是瓦剌人自己都自称卫拉特人而非蒙古人,由于与周邻突厥系诸部长期影响让西部蒙古的瓦剌也有突厥化的迹象,让瓦剌跟东部蒙古诸部更加不同。在1640年9月蒙古喀尔喀部和卫拉特的领导们制定的《喀尔喀—卫拉特法典》条款就称双方为“蒙古和卫拉特”。可见瓦剌(卫拉特)和蒙古是对等关系,后来中国、俄罗斯等国家划分民族时候才将瓦剌划入蒙古族,当时瓦剌人真不算蒙古人。
所以说土木堡之变不是蒙古和明朝较量,蒙古只是被瓦剌最先征服的那个部族罢了。不管是帖木儿还是瓦剌为了统制蒙古人就自称继承成吉思汗霸业,事实上他们都将成吉思汗子孙想方设法斩尽杀绝,把几个黄金家族的汗国都给打爆了。入侵明朝自然不是恢复元朝,只是出自利益需求,所以一些人常说帖木儿和瓦剌是成吉思汗霸业的延续是多么讽刺的事情啊。
参考书目《明实录》
白翠琴 《瓦剌史》
(法)勒内·格鲁塞《草原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