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曾说:“如果我的部队里有哥萨克骑兵,我会用他们席卷整个世界!”一代战神为何对哥萨克骑兵如此推崇备至?主要是他曾经和哥萨克真刀真枪地对过阵,对这些号称“魔鬼的军队”的战力有着十分深刻的认识。
想当年,在东欧草原上,哥萨克们骑着高大的顿河马,头戴圆筒卷毛高帽,身披黑色大氅,背挎步枪,手中挥舞着雪亮的恰西克马刀,浩浩荡荡向前推进,身后卷起漫天的尘土……哥萨克被誉为继蒙古骑兵之后最出色的轻骑兵,是名至实归的。
而现在,处于炮火之中的乌克兰正在举起哥萨克的旗帜,希望给自己的抵抗运动注入强大的精神力量。鉴于乌克兰在战场上的表现,很多人认为,乌克兰人就是哥萨克的后代,他们才是正宗的战斗民族。那么,哥萨克能不能和乌克兰划等号?俄罗斯和乌克兰,谁才是真正的战斗民族?
01什么是哥萨克?按理说,乌克兰和俄罗斯本来就是一家人,都属于东斯拉夫人。从公元9世纪中叶开始,他们共同缔造了强大的基辅罗斯。1240年11月,基辅被入侵的蒙古人攻陷,基辅罗斯灭亡。从此,绝大部分东欧平原置于蒙古人的统治之下。
200年后,位于东欧平原深处的莫斯科公国开始强大起来,最终在1480年战胜了蒙古人,在金帐汗国的废墟上建立了统一的俄罗斯国家。
在俄罗斯民族国家形成的同时,在东欧平原的西南方向,位于第聂伯河流域的古罗斯人演变为乌克兰人,并逐渐形成为具有独特语言﹑文化和生活习俗的单一民族。从此,俄罗斯和乌克兰两大民族有了分化。
早在13世纪,一些斯拉夫人为了逃避金帐汗国的残暴统治,流落到东欧平原南部地区,包括顿河流域、第聂伯河下游和伏尔加河中下游一带。到了15、16世纪,又有一大批俄罗斯和乌克兰等民族中的农奴和城市贫民,由于地主贵族的压榨和沙皇政府的残酷迫害,被迫逃亡出走,纷纷流落到乌克兰和南俄草原。
在乌克兰和俄国南部地区,草原辽阔,人烟稀少,飞禽走兽随处可见,各种鱼类俯拾即是。这里天高皇帝远,逃亡的农奴、宗教难民、不满的贵族和普通罪犯一起,组成了不受政府权威实际控制的自由民。在游牧民族的影响下,他们都变成了骁勇剽悍的草莽英雄。于是,一个崭新的群体——哥萨克人形成了。
哥萨克是突厥语,意思是“自由自在的人”或“勇敢的人”。这些自由自在的哥萨克建立了一些地方自治政权,实行军民合一的半军事化自治制度。由于乌克兰和南俄草原地势平坦开阔,无险可守,哥萨克建筑一种特殊的营地叫“塞契”,由土围子、堑壕、原木围墙和带有射击孔的塔楼组成,以防备游牧民的袭击。
随着历史的发展,哥萨克甚至还吸收了一些波兰人、高加索人和鞑靼人等族群,力量逐渐壮大。在16世纪,哥萨克有6个大群:扎波罗热群、第聂伯河群、顿河群、格雷班群(在高加索)、叶克群(在乌拉尔河中游)和伏尔加河群。
从上面的介绍我们可以知道,哥萨克从来就不是一个纯粹单一的民族,它是由很多民族构成的社会群落。在哥萨克的民族构成中,人数最多的是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由此可见,那种把乌克兰等同于哥萨克的观点是错误的。
乌克兰人在哥萨克的人数的确很多,但不一定就意味着乌克兰人就占了哥萨克大多数。以16世纪为例,6个哥萨克群落只有扎波罗热群和第聂伯河群属于乌克兰哥萨克,其它几个都属于俄罗斯哥萨克。
02乌克兰哥萨克哥萨克平时为民、战时为军,他们通过选举产生十夫长、百夫长和大尉,并由这些人组成哥萨克最高军事会议,选举出他们的最高军事首领——盖特曼。
哥萨克天然就是最好的骑兵,东欧各国都争相拉拢他们当雇佣兵为本国服务。在所有的哥萨克里面,由于乌克兰地处欧洲的走廊地带,周边强敌环伺,乌克兰哥萨克首当其冲就成了俄罗斯、波兰、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竞相拉拢的对象。
很早的时候,波兰国王就把乌克兰哥萨克编入军事殖民团,用他们保卫波兰的边境。1492年,一个亲波兰的乌克兰哥萨克群落袭扰了克里米亚汗国,这是有关哥萨克最早的记载之一。
乌克兰哥萨克里面最著名的一支就是扎波罗热哥萨克,他们一直保持着一定程度的自治性。扎波罗热哥萨克虽然附属于波兰,但其首领的地位仅次于波兰国王。扎波罗热哥萨克多次参与波兰和奥斯曼的战争,并且贡献了很大的力量。奥斯曼在东欧的代理人——克里米亚汗国经常与哥萨克发生直接冲突,曾经有一支400名的扎波罗热哥萨克拖住了奥斯曼一万大军持续2天的进攻。
波兰给登记在册的哥萨克军人发工资,但对于非在册的哥萨克,则以其信奉东正教为借口进行打压,从而导致乌克兰地区广大群众的不满,造成乌克兰人大量逃亡。在长期的抗争之中,扎波罗热哥萨克逐渐担负起抗击波兰人、保家卫国的责任。
1648年,终于爆发了哥萨克大起义。在哥萨克酋长波格丹·赫梅利尼斯基号召下,扎波罗热哥萨克酋长国宣布从波兰独立。刚开始,哥萨克酋长国被波兰骑兵碾压,后来逐渐取得优势,得到包括基辅在内的几乎整个西乌克兰地区。
但好景不长,各方的矛盾迅速激化,哥萨克酋长国很快和之前的盟友克里米亚汗国开战,但被鞑靼人击败,不得不承认签订一些条约。
反复的失败,让赫梅利尼茨基明白了他无法再依靠奥斯曼帝国来进行反波斗争了,他被迫投向沙皇俄国。
1654年,赫梅利尼茨基与沙皇俄国签订《佩列亚斯拉夫条约》,标志着俄乌合并进程的正式开始。
谁知乌克兰哥萨克刚出龙潭,又入虎穴。并入俄罗斯以后,沙皇不断笼络扶植哥萨克上层,通过干预首领选举来削弱其独立性。到了大北方战争时,哥萨克酋长国已经名存实亡。
这就造成了乌克兰哥萨克的不满,因此在大北方战争时期,很多哥萨克士兵拒绝参战,这给了彼得大帝痛下狠手的借口。1722年,俄国派遣军官委员会架空了各个乌克兰哥萨克的酋长和议会权力。
随后,乌克兰哥萨克的处境越来越糟。1764年,哥萨克酋长国被俄国的叶卡捷琳娜二世彻底吞并,酋长一职被废除,被小俄罗斯执行管理委员会替代。1775年,扎波罗热的要塞被俄国军队夷平,很多哥萨克被流放,俄国在乌克兰设置了三个省份。从此以后,曾经叱咤风云的乌克兰哥萨克成为历史。
03顿河哥萨克与乌克兰扎波罗热哥萨克齐名的是顿河哥萨克,也就是肖洛霍夫笔下《静静的顿河》里面描绘的形象。这支哥萨克人数众多,威名赫赫,曾经参加了俄罗斯帝国的历次扩张战争。从西伯利亚的冰冻荒原,到法国东部宁静整洁的乡村,再到中亚细亚黄沙漫漫的戈壁大漠,顿河哥萨克兵团一直都是俄国哥萨克骑兵的主力。
从16世纪开始,顿河哥萨克就以佣兵身份为俄罗斯效力,先后参与了征服阿斯塔拉罕汗国和喀山汗国的一系列战争。1570年,顿河哥萨克接受了沙皇伊凡雷帝的诏书,正式成为俄军的一员。
顿河哥萨克就此成为俄国南部边境的边防主力,一度攻占奥斯曼控制的亚速要塞,还曾帮助俄国击败鞑靼人,夺回莫斯科,驱逐波兰人,为俄国立下了赫赫战功。后来的大北方战争,在决定俄国命运的波尔塔瓦战役中,顿河哥萨克包抄瑞典军队的侧翼,最终取得了辉煌胜利。
顿河哥萨克长期以来保持着较大的自治权和独立性,桀骜不驯的性格让他们与俄罗斯摩擦不断,俄国历史上最著名的拉辛和普加乔夫大起义都发生在顿河哥萨克。因此,强大的顿河哥萨克令沙皇如芒刺在背,欲削之而后快。
沙皇政府随即出台了一系列的强制措施镇压顿河哥萨克,如取消盖特曼的民主选举权、禁止他们接纳自由人加入,还把部分哥萨克强制迁移到其他地区。随着反对拿破仑的战争、征服高加索、征服西伯利亚、征服中亚、侵略外东北、日俄战争等一系列的战争,顿河哥萨克逐渐分散在俄国各处。他们所到之处一地鸡毛,声名狼藉。
到了1914年一战爆发前期,俄国一共建立了12个哥萨克军区:即顿河哥萨克军区、库班哥萨克军区、捷列克哥萨克军区、奥伦堡哥萨克军区、外贝加尔哥萨克军区、西伯利亚哥萨克军区、乌拉尔哥萨克军区、阿斯特拉罕哥萨克军区、谢米列奇哥萨克军区、阿穆尔哥萨克军区、乌苏里哥萨克军区和伊尔库茨克-叶尼塞哥萨克军区。
当时的俄国哥萨克总人数达640万人,是构成俄国常备骑兵的重要部分。因为俄国把哥萨克当成对外扩张的工具,虽然沙皇对他们心存疑虑,但哥萨克在俄国还是一直享受着某种特权。
04历史命运所以说从18世纪中后期之后,乌克兰的哥萨克已经被消灭了,反而俄罗斯的哥萨克却越来越多,但他们避免不了做炮灰的命运。并且随着机枪和火炮等重武器技术的进步,哥萨克作为传统的轻骑兵逐渐消失在历史的烟尘之中。
一战时期,一共有30万哥萨克参与东线作战,无数战士马革裹尸。在随后的国内战争中,哥萨克被分成两个阵营,大批哥萨克参加白军作战。据统计,在惨烈的3年内战中,一共有100万哥萨克失去了生命。内战结束后,苏俄决心“削藩”,采取“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实行“非哥萨克化”。
随后打压的力量逐步加大,对不服从者就从肉体上消灭,由此引发了一系列的哥萨克暴动。尤其是顿河哥萨克暴动,曾一度导致红军失利,被迫放弃第聂伯河左岸地区。后来苏俄派出大规模正规军镇压,哥萨克力量日渐衰落。以后苏俄又通过移民、掺沙子,最终使这个存在了几百年的特殊群体融化在普通百姓当中,这才结束了哥萨克的历史。
进入20世纪90年代后,俄罗斯开始重拾哥萨克的传统,这些哥萨克在车臣战争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据不完全统计,目前俄罗斯大约有500-700万哥萨克。
05结束语我们再看看乌克兰。自从俄乌合并后,乌克兰的哥萨克被强行解散了,有一部分迁移到了顿河流域,继续追逐自己的自由和梦想。随着俄国对新征服领土进行大开发,俄国迫使人口众多的乌克兰人向西伯利亚和中亚移民,其中就包括了一部分哥萨克。
现在乌克兰境内到底有多少个哥萨克,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但可以肯定的是,乌克兰的哥萨克数量肯定要比俄罗斯少得多,真正的战斗民族还是非俄罗斯莫属。
乌克兰现在有超过50个哥萨克组织,他们大多数人仍然支持乌克兰的领土完整,但东部也有一部分哥萨克支持俄罗斯。现在不论是乌克兰,还是俄罗斯,所有的哥萨克都和他们凶猛的祖先一样,为了哥萨克昔日的荣光,他们随时准备挺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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