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登禹:两次手刃60多个鬼子,是勇冠全军的“大刀将军”

文史有料见真章 2024-02-16 21:55:42
他做过冯玉祥将军的贴身卫士,曾经两次手刃60多个日本鬼子,勇冠全军,获得了“大刀将军”的称号。他艺高胆大,嫉恶如仇,是武松式的打虎英雄,一九三三年的长城抗战中,他率部握着大刀与装备精良的日军酣战,一仗刀劈了五千多日寇,取得喜峰口大捷。一九三七年卢沟桥事变发生后,他身临前线与日寇作战,壮烈殉国,是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以来牺牲的首位师长,他就是抗日名将赵登禹。

本文就跟大家一起来缅怀抗日战争时期为国捐躯的赵登禹将军。

赵登禹,字舜臣,山东菏泽杜庄乡赵家楼村人。一八九八年出生于一农民家庭,排行第三。赵登禹家境贫寒,仅有数亩薄地,两个哥哥均未能上学,他七、八岁时,入私塾读了两年书,因穷困而被迫中途辍学。艰苦的生活,磨练了他的意志和性格,在他后来的一生中,都能不怕苦累,不畏艰险。

菏泽历来是著名的武术之乡,民间习武者众多。一九一0年,他与哥哥一起拜家乡名武师朱风军为师,不到一年,拳、刀、枪、棒,样样稔熟;而同民间武艺共同传世的,则是见义勇为、施义行侠的武德,这些使他艺高胆大,嫉恶如仇。

时光一年年过去,到了一九一四年,赵登禹十六岁时,已经长成了一个彪形大汉。这一年,他同哥哥赵登尧、同村赵学礼、赵德全远离家乡,结伴西行。

赵登禹一行,路上走了十多天,来到古城潼关,投靠了第十六混成旅冯玉祥部当兵。赵登禹被分在第一团三营二连,连长就是后来与他一同殉国的佟麟阁将军。

武术是冯玉祥部所注重的课目,冯本人就是刀术的行手。赵登禹强壮的体魄,精湛的武艺,纯朴的性格,使他在士兵之中极为突出,很得上司的赏识。一九一六年,第十六混成旅回师廊坊,赵登禹被冯玉祥看中,调到身边,当了一名贴身的卫兵。

一九一八年,第十六混成旅驻守湖南常德,驻地附近有虎患。有一天,军队操演,适遇虎出,武艺高强的赵登禹遂与将士们打死了这只猛虎。在老虎尚未咽气之前,他骑在老虎上拍了一张照片,冯玉祥将军后来还在这张相片上亲自签名并题字:“民国七年的打虎将军。”

一九二一年,冯玉祥部再度入陕,击败陈树藩,任陕西督军。冯玉祥知其上司陆建章曾受辱于地方武装首领郭坚,思图复仇,便设“鸿门宴”请郭,密伏壮士于屏风后。席间,埋伏者争观冯、郭对盏,将屏风推倒。郭坚见势不妙,拔腿便走,众人未能挡住。赵登禹挺身而上,施展武功,擒缚颇有武名的郭坚。

这样的事情,赵登禹后来还干了一次。一九二五年,冯玉祥派刘郁芳入甘。刘郁芳为翦除当地土皇帝李长清,宴请李及所部全体中上级军官。李长清本是兰州著名的拳师,刘为制服他,派赵登禹扮传令兵悄然入席,接近李长清,一脚将其踢倒,收伏之,手枪队随即冲进宴堂,将李部军官全部缴械。这时,赵已经是营长了。

赵登禹在冯玉祥身边当了六年的忠实卫士,对冯氏的治军练兵作战风范领会很深。一九二二年下部队任排长。一九二四年任连长。一九二五年任营长,演出了上述的一幕壮剧。

一九二六年任团长,随孙良诚出甘援陕,解西安之围。一九二七年任旅长,东出潼关,攻克河南,一路战功显赫。一九二八年任二十七师师长,转隶第四方面军宋哲元部,攻占风翔,剿灭巨匪党毓昆。

一九二九年,国民党军缩编,回任第二十八旅旅长。一九三○年蒋冯阎大战中原,任冯军第四路宋哲元部第二十五师师长,冒雨突袭归德,震惊蒋介石。冯玉祥兵败下野,部将纷叛,赵登禹率部随宋哲元入晋。冯军余部被张学良收编他任第二十九军三十七师一0九旅旅长。

短短的数年工夫,赵登禹由士兵升为将军,靠的是作战勇猛顽强。他不再是一个靠膂力制敌的武士了,而成为领兵上万的高级指挥员。尽管如此,在他指挥的各次战斗中,仍处处可见那种刀枪见红的勇猛作风。勇猛的性格形成了他勇猛的指挥风格,他所率领的部队成为攻坚克强的精锐。

他当士兵时是一名勇士,他当将军时是一名勇将。勇,是他身上最显著的特征。

一九三三年一月三日,日军侵犯山海关,华北受到威胁。消息传来,第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于次日命令所部立即动员,限十日准备完竣,并令部队进行防毒、防空、强筑工事的战前训练,当时赵登禹旅驻兵察哈尔省张家口一带,奉令立即开始行动。

自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以来,二十九军即以日本为敌进行训练,苦练杀敌本领。因部队装备劣质,枪械不足,士兵又再置大刀,劈刀训练尤为特著。西北军的“不扰民、真爱国、誓死救国”日的传统精神教育在这支部队中继承下来了。

一九三二年一二八淞沪抗战,二十九军曾派员往上海学习第十九路军等部的作战经验,当年九月,赵登禹旅由山西移防察省,更是直接感受到日军侵华的感胁。此时,杀敌报国之机会到来,将士振奋,惟闻军营一片杀声,大有引满待发不可遏止之势。

一月六日,二十九军根据北平军分会的指令,决定以赵登禹旅为先头部队,开往北平以东,其余各部跟进,准备作战。八日,赵率全旅(第二一七、二一八两个团)登上火车,移军通县,继驻三河、蓟县,构筑工事,以备日军由山海关方向突入。

二月,日军侵犯热河,击溃热河守军,继向长城进犯,长城抗战爆发。

二月二十三日,赵登禹旅奉命前进,初向冷口方向增援。三月八日,改令接防喜峰口。赵登禹奉令后,督部星夜前进。

三月九日正午,赵登禹旅先头部队二一七团快速赶至喜峰口。正接防时,日军第十四混成旅团先遣队在装甲车十余辆的配合下猛攻喜峰口,原防部队纷纷溃退,日军攻占口上东北高地,继向正面纵深发展进攻。赵旅先头部队立即投入战斗,激战数小时,击退正面日军,并一度夺回口上东北高地。

赵登禹当晚赶至前线,查看敌情后,令二一七团守住正面阵地,二一八团一营出左侧、二营出右侧向日军后方迂回攻击。十日凌晨一时许,出击部队身背大刀,夜袭日军营地。日军酣睡之时,大刀已横颈上。

二十九军因火炮过少,白天作战,不能压制日军火力,伤亡很大。夜袭近战正能避敌之长,而落后的步枪、大刀则是在夜幕之中大显威风。数小时的战斗,砍死日军百计,夺回机关枪十余挺,烧毁日军接济车十余辆。

日军遭此痛击之后,天亮之际,即以第十四旅团主力向喜峰口正面猛攻。守军顽强抵抗,在敌猛烈炮火下伤亡惨重,阵地危急。赵登禹见势,亲率特务营上阵,向敌反击。两军鏖战,多次肉搏,阵上横尸累累。此时,赵登禹腿部也负了伤。但他坚持不退,指挥部队继续战斗,部属士气益振,挫败了日军攻势。

当日,二十九军三十七师之一一○旅王治邦部、三十八师之一一一旅佟泽光部亦赶到,各部区别任务,赵旅扼守正面,佟旅接防右侧,王旅驻防后方和左侧。赵登禹被任命为喜峰口方面作战军前敌总指挥。

十一日晨七时,日军向喜峰口各阵地炮击,十时后,炮火移向口上、西侧高地,步兵在炮火支援下向该高地发起进攻。

战至下午三时,守军因伤亡过重而后撤。赵登禹虑敌占西侧高地,则全阵地处于不利态势,遂于四时下令反击,夺回该高地。反击部队全力冲击一小时,登上该高地,与日军肉搏混战两小时,砍杀日军上百,敌势不支,狼狈退走。西侧高地恢复占有。

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获前线得胜消息后,令赵登禹等派有力部队再次绕袭日军后方。当晚作出决定:赵旅由左路出潘家口,王旅接防正面,随时出击,佟旅由右路出铁门,三路合击。

赵登禹召集了所部营以上军官会议,说道:“抗日救国,军人天职。养兵千日,报国时至。只有不怕牺牲,才能救亡!”

会上宣布了夜袭计划:王长海率一团,经蔡家屿向日军后方攻击,为第一绕攻队;赵登禹亲率一团,经北丈子侧击日军,为第二绕攻队。参加会议的军官们,经数昼夜的激战已极度困乏,听此,立即活跃起来,含泪表示决心:坚决执行绕攻计划,予敌以歼灭性的打击。今后,各带行军路线及任务图,回队立即准备,当晚八时开始行动。

夜幕降临,部队出动,赵登禹因腿伤扶杖走在前面。十二时,部队集结于潘家口,开始分路出击。十二日凌晨三时,赵旅与敌接战。第一绕攻队先后攻占蔡家屿、白台子等处,毁敌一设炮十八门的炮兵阵地,获日军详细作战地图。夜袭部队中有原炮兵改编的,见炮个个来了劲,调转炮口轰击敌方营地,战至拂晓,大胜而归。第二绕攻队由赵登禹督率,先后占领北山堡子、南北丈子、三家诸点,毙敌百计。佟旅、王旅亦从右侧和正面出击,各有斩获。夜袭近战,二十九军将士的大刀,又逞威风。

日军遭此重创,恼羞成怒,十三日晨九时,以飞机十余架对守军阵地及后方狂轰滥炸。下午一时,日军千余在重炮支援下向喜峰口右侧阵地发起进攻,守军亦出击相抗,并遣一个营由左翼抄袭日军,挫败其攻势。四时许,日军转攻喜峰口左侧阵地,守军力战而将其击溃。

三月十四日拂晓,赵登禹等乘敌不备,督部连续作战,再次全线出击,大刀挥砍,激战至暮,在大量杀伤日军后,各部撤回原阵地。

从九日到十四日,喜峰口上连日大战,装备落后的中国军队顶住了日军的凶猛攻势,歼灭敌人大量有生力量。

九一八以来,日军在中国国土上横行肆虐,毫无阻挡,国人痛愤且悲切。喜峰口之战的胜利,是九一八以来中国军队的第一次大胜利。

每日的捷报传遍全国,振奋了军民们的抗日决心;每日的贺电又送至前线,激励了将士们再立功勋的斗志。喜峰口成了当时人们心目中的丰碑;赵登禹等将领成了当时人们心目中的英雄。日军在喜峰口一挫再挫,恐惧大刀队夜袭,主力后撤,转攻他处。二十九军奉蒋介石命令,“不宜过于突出,坚守口门。”

逐以小部队每夜向敌方施扰,使之不克应付。一度暴烈的枪炮声在喜峰口上渐渐疏稀了,间歇中虽有日军数次攻势,但丝毫无动于守军坚强的阵地。

四月十一日,日军突破冷口,继犯漆东,对二十九军形成前后夹击的不利态势。四月十三日起,二十九军不得不放弃血战而据的喜峰口阵地,且战且退,五月下旬,退至白河以西。

长城抗战以丧权辱国的《塘沽协定》的签订而结束。然而,人们在失败之后更加追念那曾经获得的喜峰口之战的胜利,更加追念创造这一胜利的赵登禹等将士,更加追念夜袭破敌的大刀队。

后来,作曲家麦新写了著名的战歌《大刀进行曲——献给二十九军大刀队》。

长城抗战之后,赵登禹因功擢升二十九军一三二师师长,率部回驻察哈尔。

此时察哈尔的局势与长城抗战前又有了不同。日军占领了热河省后,察哈尔已成前线。在日军的支持下,热河、绥远等地的伪军活动猖獗。日本特务更是肆无忌惮,屡屡制造事端。

日军的挑衅和当局的退让,更加激起将士们抗日复仇的义愤。

赵登禹并不是一个能够忍气吞声的人,但在此地此时,只能默求能有一天雪耻。

一九三五年十一月,二十九军政训处主任宣介溪被日本人抓去。二十九军师长赵登禹、刘剂明,冯治安在北平住所商议,叫来负责与日本人传话的亲日派陈某,严词相斥。

赵登禹愤怒地说道“限他们两小时以内,好好地把人送回。过了时限,咱们就干先把平津一带的日本人杀光再说。”说罢,拿起电话便向部属下令,命驻北平附近的部队两小时内完成作战准备,待命行动。陈某闻之面色苍白,急忙去找日本人商议,在二十九军将领们的压力下,宣介溪被放了出来。

到了这一年的年底,华北局势更加恶化,冀察政务委员会成立,宋哲元任委员长。一三二师也由察哈尔移驻河北河间等地,担负后路增援任务。这一年,赵登禹任河北省政府委员,叙级陆军中将。

七七事变之后,七月中旬,赵登禹奉命率部北上,与三十七师换防。日军加紧增兵,扩大事态,蓄谋侵占平津,二十九军命赵部星夜增援。

七月二十七日,赵登禹率先行团赶至团河,遭日军攻击。赵部仓卒应战,损失过半,当晚抵南苑军部。

二十八日晨,日军主力在飞机数十架的支援下向南苑发起猛攻。二十九军副军长佟麟阁和赵登禹指挥南苑驻军顽强抵抗。在敌炮轰击下,守军伤亡惨重,但斗志不衰。当时赵登禹右臂中弹负伤,部属劝其退出战斗,他执意不肯,继续作战。

过了不久,他腿部等处亦受伤,传令兵要背其下来,他仍不肯,对传令兵说:“不要管我,北平城里还有我的老母,告诉她老人家,忠孝不能两全,她的儿子为国死了,也对得起祖宗!!”

激烈的战斗持续到中午,佟、赵率部向城南大红门转移,被日军包围。赵登禹等突围北走,车行至黄亭子,被日军伏兵击中胸部,壮烈殉国,时年三十九岁。

赵登禹殉国后,国民政府于七月三十一日明令褒扬,追赠其为陆军上将。一九四六年三月,北平市政府和各界人士在八宝山忠烈祠为赵登禹等举行隆重的入祠仪式,并将西城区从崇元观往南至太平桥的一段马路更名为“赵登禹路”,通县也将古运河西岸的东大街更名为“赵登禹大街”。

中国共产党人对这位为国捐躯的英雄十分敬重,在延安等地举行的集会上多次悼念他。全国解放之后,中央人民政府主席毛泽东于一九五二年六月十一日亲笔签署了革命烈士证书,颁给其家属。一九八0年六月,北京市人民政府将卢沟桥赵登禹将军墓修茸一新,并树立一碑,以志纪念。

佟麟阁、赵登禹殉国的事迹,更加激起了当时全国军民抗日救国的斗志。他们的老长官冯玉祥将军在山东泰山寓所得到噩耗,十分悲哀,于一九三七年八月一日写下了《吊佟赵》一诗:

“佟是二十六年的同志,

赵是二十三年的弟兄,

我们艰苦共尝,

我们患难相从。

论学问,

佟入高教团,用过一年功;

35赵入教导团,八个月后即回营。

论体格:

同样强壮,但赵比佟更伟雄。

佟善练兵心极细,

赵长杀敌夜袭营。

佟极俭朴,而信教甚诚,

赵极孝义,而尤能笃行。

二人是一样的忠,

二人是一样的勇。

如今同为抗敌阵亡,

使我何等悲伤!

但我替他们想想,

又觉得庆幸非常。

食人民脂膏,受国家培养,

必须这样死,方是最好下场。

后死者奋力抗战,都奉您们为榜样。

我们全民族已在怒吼,

不怕敌焰如何猖狂

最后胜利必在我方!

最后胜利必在我方!

你们二位在前面等我,

我要不久把你们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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