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追思:说起自己的情感生活和插队经历,她说对不起两个男人

摄影艺术光影集 2024-12-22 19:07:01

“你就这么走了?”赵长林站在山路口,声音有些哑,眼睛盯着我的背影。

我没回头,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哭得走不了路了。肩上的背包压得我喘不过气,脚下的路陡得像我的心,带着刺。

1970年的冬天,我和同学们一起坐着闷罐车从北京到了河北的青石岭。那是穷得让人掉眼泪的地方,连山上的树都少得可怜。冻土路坑坑洼洼,一脚踩下去是土,抬起来就是一脚黄泥。村子里头全是土窑洞,烟囱歪歪扭扭地冒着黑烟,村长李祥贵一见我们就笑着说:“娃们,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

这一句“家”,让我心里一阵发紧。家?这地方连水都金贵得很,要从沟底挑上来,来回得走一个多小时。第一天,我们几个女知青洗完手顺手把盆里的水泼了,结果村长媳妇心疼得直拍大腿:“哎呦,不能糟践水啊!这水可是命根子!”

那天晚上,我躺在寒冷的土炕上,听着风从窑洞的缝隙里钻进来,脑子里只想着北京家里的暖气片和热腾腾的饭菜。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地方会让我又爱又恨一辈子。

队里给我们安排了一名后生赵长林,二十出头,个子不高,皮肤黑得像炭,可眼睛亮得很。他话不多,但特别勤快,挑水、劈柴、修窑洞,没他不会干的。刚开始,我和他没什么交集,他对谁都一样老实。可后来,他对我越来越特别。

赵长林的“特别”是悄悄的。比如挑水,他总是先把我的水缸挑满;比如上山干活,他总会在路上找机会帮我扛工具。有一天早上,他塞给我一块热乎乎的红薯,说:“我妈烤的,你尝尝。”那一刻,我心里像被什么撞了一下,热红薯的香味一直烙到我心里。

可是,我并没有那么容易动心。城里来的刘志刚,才是我的“同类”。他是个北京小伙子,长得高高瘦瘦,爱开玩笑,京腔带着点痞气,和队里那些后生完全不一样。刚开始,我对他没什么感觉,可有一次我扭伤了脚,他背着我走了三里地去找医生,气喘吁吁地说:“李玉芳,你就是个麻烦精。”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他那汗湿的后背。从那以后,我和刘志刚走得近了些。他总爱讲北京的事,什么东四牌楼的酱肉、老莫的奶油蛋糕,听得我直咽口水。他家里寄来的奶糖,他总会分给我一颗。说实话,那时候,我有点喜欢他了。

可赵长林呢?他什么都没说过,只是默默地在我身边,帮我干活,帮我省事。他的沉默让我有点愧疚,可我也不敢多想。那时候的我,心里乱得像一锅煮开的粥。

1972年的秋天,村里办了一场篝火晚会。那是个收获的季节,地里刚打下来的玉米堆成小山,空气里都是玉米香。大家围着火堆唱歌、跳舞,笑声传得很远很远。就在大家闹得正欢的时候,赵长林忽然站起来说:“玉芳,我有话想跟你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我的脸一下子红了,他继续说:“你愿不愿意留下来,跟我一块儿过日子?”

那瞬间,我的心像被什么刺了一下。刘志刚站在旁边,低着头,一脚踩着另一只脚的鞋面,好像跟自己较劲。我没回答,转身跑回了窑洞。那一夜,我翻来覆去,眼前晃动的是赵长林的眼神,还有刘志刚的沉默。

1973年的冬天,我回了一趟北京探亲。赵长林送了我一小袋红枣,说是家里的老枣树结的,留给我路上吃。他的手冻得通红,嘴唇也裂开了。我想说点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接过枣,转身上了车。

回到北京后,我妈一见我瘦成那样,眼圈都红了:“玉芳啊,咱不能一辈子在那穷地方待着,你得回来。”我爸也在一旁点头,说厂里有个机会,让我赶紧想办法。我心里乱成一团,嘴上却答应了他们。

回村的时候,我带了挂面和罐头,还给赵长林家带了几双棉手套。他妈激动得直掉眼泪,说我是好闺女。赵长林没说话,只是笑了一下,那笑容让我心里更不是滋味。可我知道,我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

1974年的春天,刘志刚通过关系,拿到了回北京的招工名额。他没告诉我,是别人说漏了嘴。那天晚上,我去找他,想问他为什么不带我一起。他低着头,把一根树枝捏得粉碎,说:“玉芳,我……带不了你。”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刀划了一下。他拍拍我的肩膀,轻声说:“你是个好姑娘,一定能过上好日子。”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1975年的夏天,我终于通过病退手续回了北京。离开的前一天晚上,赵长林来找我。他的眼神里有种让我心碎的哀伤,他问:“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回到北京后,我进了一家家具厂,当了油漆工。厂里的师傅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叫孙建国,是个木匠,老实可靠。我们结婚后,日子过得平淡而忙碌。孙建国对我很好,家里的事从来不用我操心,可我始终觉得心里欠了赵长林一份情。

1995年,我听说村里要办“知青返乡”的聚会。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没去。我托人捎去了一些钱和礼物,还让他们代我向赵长林道歉。后来听说,他娶了村里的一个寡妇,还收养了她的孩子。我心里酸酸的,但也算松了口气。

2020年,我终于鼓起勇气回了一趟青石岭。村子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土窑洞变成了砖瓦房,山路也修成了水泥路。赵长林站在村头,一眼就认出了我。他的背有些驼了,可眼神还是那么亮。

我们坐在老枣树下聊了很久。他问我:“这些年过得好吗?”

我点了点头,笑着说:“挺好的,你呢?”

他也笑了,眼里有点湿润:“挺好,日子总归是越过越好了。”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站在村口,看着满天的星星,心里忽然轻松了很多。人这一辈子,总有些事放不下,可时间会替你放下。

“你就这么走了?”赵长林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我抬头看着天,轻声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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