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于网络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汽车的刹车声,只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了院子外面。
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监狱每次派人来接她的车。
景钰踏出了院门,她决定最后一次去见江彻。
她知道,江彻这次确实是帮了她大忙,如果没有他,她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这个好消息。
她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自己至少应该对他说声谢谢,再好好告个别。
车子缓缓地停在了景钰第一次见到江彻的海滩边,海风轻轻拂过,带来了大海的气息,海浪拍打着沙滩。
江彻还是站在老地方,他静静地眺望远处的海面,海风将他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
他的头发也被吹得有些凌乱,但他却一动不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景钰慢慢地走到他身边,她的脚步很轻,她看着江彻的侧脸,硬朗的线条,深邃的眼神,都让她的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
她轻轻地对他说:“谢谢你,江彻。”
声音很轻,很柔。
江彻没有问她谢什么,他并不知道具体的行动是在哪天。
他缓缓地转过身子,他看着景钰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在风中肆意飞舞,有几缕遮住了她的眼睛。
他微微一笑,伸出手,轻轻地帮她把头发别到耳朵后面。
景钰双唇微张,欲言又止。
只觉心间像是被乱麻缠绕,她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道别。
江彻的目光在她身上细细描摹,眉眼澄澈而明媚,白皙的面庞泛着淡淡的粉晕,吹弹可破,娇嫩得能掐出水来。
他微微挑起剑眉,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稍纵即逝,随即被一片幽深难测的情绪所掩盖。
突然,江彻身形一动,倾身向前,像想吻她,带着压迫感。
景钰不着痕迹地侧过脸去,江彻的唇便轻轻擦过她的脸颊,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缠绵萦绕。
他深邃明亮的眸子里泛起一丝玩味,嘴角上扬,抿了抿薄唇,嗓音低沉而慵懒,带着几分调侃:
“怎么,这是打算把我用完就丢了?”
景钰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段日子的种种行为,确实像极了“用完就丢”。
见她沉默不语,江彻既没有恼怒,也不见丝毫愠色,平静得有些反常。
景钰不禁微微皱眉,总觉得今日的江彻有些陌生,让人捉摸不透。
这时,景钰察觉到江彻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胸口处。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上衣左胸别着的,那朵米白色山茶花胸针,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江彻的目光在胸针上停留片刻,随后淡淡地开口:“送给我留个纪念,好吗?”
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景钰没有丝毫犹豫,伸手将胸针取下,轻轻放在江彻摊开的掌心。
江彻凝视着手中的胸针,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似是满意,又似有几分自嘲。
他抬起头,眼眸漆黑如夜,深深地看了景钰半晌,似笑非笑地轻声道:
“那么……再见?”
景钰闻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时语塞。
片刻后,她才突然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嗯,再见。”
江彻紧紧盯着她,眸色愈发深沉,幽深得看不见底,其间似乎隐匿着一抹淡淡的火苗,微弱地闪烁着。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江彻突然抛出这么一句,声音低沉而沙哑。
景钰一脸茫然,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江彻并未作答,而是话锋一转,又问:“现在几点了?”
景钰微微一愣,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答道:“还差 20 分钟到 6 点。”
话音刚落,江彻便猛地转身,高大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有些落寞。
他没有再回头,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步履匆匆地渐行渐远。
景钰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足足有好几秒钟。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本以为会如释重负,可不知为何,景钰心间的沉重却丝毫未减。
江彻今日的种种表现,就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让她隐隐有些不安。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却又无从知晓。
江彻拖着沉重的镣铐,在沙滩上不疾不徐地走着,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海风呼啸着,吹乱了他的头发。
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了下来,缓缓蹲下身子,双手看似在系鞋带,手指却灵活地在别的地方摸索着。
一分钟过去了,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好像在与什么做着激烈的斗争。
不远处,两个负责看守他的士兵早已等得不耐烦,其中一个满脸不耐烦地嘟囔着什么……
下一刻就朝着江彻大步走来,脚下的沙子被他踩得沙沙作响。
“喂!你在那儿磨蹭什么呢?”
士兵大声呵斥道。
待他走近到离江彻一米左右的距离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地上的异样
江彻脚上的镣铐不知何时已被解开,正静静地躺在沙滩上,在黄昏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士兵心中暗叫不好,刚要张嘴呼喊同伴,江彻却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迅速出手。
只见他身形矫健,一个侧身闪到士兵身侧,手肘猛地向后一击,精准地击中了士兵的颈部要害。
士兵闷哼一声,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双眼紧闭,已然失去了意识。
另一个士兵听到这边的动静,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色大变,急忙朝着这边跑来。
他手中紧握着武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眼神中充满了惊慌与愤怒。
然而,当他跑到一半,看清同伴的惨状后,脚步猛地顿住,转身就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边跑边手忙脚乱地,从腰间掏出通讯工具,想呼叫支援。
可江彻怎么可能,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迅速俯身,从躺在地上的士兵身上卸下枪支,双手熟练地摆弄着,随着“咔嚓”一声清脆的上膛声……
他眼神一凛,瞄准了逃跑士兵的后背,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在空旷的沙滩上回荡,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
子弹如脱缰的野马般飞驰而出,精准地命中了士兵的后背。
士兵的身体猛地向前一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推了一把,随即重重地摔倒在沙滩上,扬起一片沙尘,再也不动弹了。
景钰此时才走出不到 200 米,那声枪响如同一记惊雷在她耳边炸开。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只见刚才还身姿挺拔如松柏的士兵,此刻像断了线的木偶般一动不动地躺在沙滩上……
鲜血在他们身下缓缓蔓延开来,将周围的沙子染成了暗红色。
景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担忧,她不假思索地转身,朝着枪响的方向飞快地跑去。
待她气喘吁吁地跑回原地,映入眼帘的却是江彻那若无其事的身影,和不慌不忙的表情。
他双手向上伸展,正悠闲地活动着筋骨,关节处发出“咔咔”的响声……
景钰的目光向下……他的脚上,那副曾经束缚着他的镣铐早已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景钰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可置信,她的嘴唇颤抖着,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你……你干的!?”
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吹得江彻的衣角猎猎作响。
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与冷傲,低沉冷冽的嗓音在风中飘荡:“你说呢?”
当然是他,这里除了他再没有别人了。
江彻手中把玩着那枚,从景钰那里得来的胸针,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精致的花瓣……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淡淡地说道:“还要感谢你啊,要不是这枚胸针,我可得费不少功夫……才能打开这脚镣……”
景钰听到这句话,心中猛地一震,所有的疑惑瞬间解开。
她终于明白了,江彻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他要越狱!
此刻,她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危险,他就是一只被唤醒的猛兽,随时可能将她吞噬。
几乎是在反应过来的瞬间,景钰的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她转身拔腿就跑。
脚下的沙子被她蹬得四处飞溅,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膛。
景钰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离这个人越远越好!
她知道自己并非那种大义凛然、能为了所谓正义舍弃性命的人。
她还有年幼的女儿,还有相爱的李岩松……
而且,她还没看到,刑永元受到应有的惩处。
她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把命丢在这里。
于是,景钰转身拼命奔逃,脚下的沙地绵软无力,每一步都像是陷在泥沼之中,跑得极为艰难。
可刚跑出几步,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便从身后猛地伸来,如同一道铁箍般,紧紧箍住了她的腰身,将她狠狠地拽了回去。
景钰瞬间被困在了江彻的怀中,她拼命扭动着身体,手脚并用,胡乱地挥舞着手臂,试图挣脱这禁锢,嘴里还不停地小声哀求着:“你快走,求你了!刚刚发生的事,我发誓当作没看见,绝对不会和任何人提起,你放过我吧……”
她的声音因恐惧而微微颤抖,完全不敢大声呼救。
这里荒无人烟,一旦激怒了眼前这个刚刚疑似杀了两个人的男人,后果不堪设想。
江彻低低地笑了两声,笑声却如冰碴般,带着森然的寒意:“如果不是你在这儿,我会把他们两个都杀了,你信吗?”
景钰闻言,心中陡然一喜,这么说来,那两个士兵或许还活着!
这一丝希望的曙光,让她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等她这庆幸的情绪持续几秒,江彻那不紧不慢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所以,你乖乖的,别逼我把你也打晕……”
景钰顿时吓得不敢再挣扎,她的眼尾泛起了红意,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惊吓与无助,手指下意识地紧紧攥住衣角。
江彻似乎对她此刻的表现颇为满意,他缓缓抬起手,粗糙而修长的手指,轻轻拢住了景钰巴掌大小的脸庞,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还记得,我刚才问你的问题吗?”
景钰慌乱地点点头,脑海中回想起,他之前让自己猜他在想什么。
现在她当然清楚了,他那时就在谋划着越狱,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自己刚才居然被今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察觉到江彻的异常。
突然,江彻冷冷地开口:“我在想,今晚把你按在..身..下,用什么姿..势……”
景钰极力想要保持镇定,可内心深处的恐惧,却如同汹涌的潮水般不断翻涌,迅速蔓延至她的全身。
她终于意识到,江彻这是打算带她一起走!
她吓得牙齿都开始打颤,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江彻竟还有闲情凑过来吻她。
景钰身体僵硬得不敢动弹,他的唇炽热滚烫,可景钰却只觉得,一股寒流顺着脊背迅速窜下,浑身发冷。
她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满是绝望与迷茫。
她永远也猜不透他下一步的行动,就像此刻,他本应趁着混乱赶紧逃命,却在这里肆意地掠夺她的唇舌。
景钰被他紧紧桎梏在双臂之下,动弹不得。
她绝望的闭上双眼,几乎要认命。
小岛的另一边。
幽蓝深邃的海面,向远方延展至天际,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泛起粼粼金波。
结束捕捞的渔民们,扛着装满鱼虾的渔网,朝家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眼前出现一艘纯白色的军舰,在海面上划过一道醒目的弧线。
“是海军同志们回来啦!”
眼尖的渔民率先呼喊起来。
“那甲板上,是不是站着李团长?”
众人纷纷踮起脚尖,极力远眺,尽管距离尚远,只能看到军舰的大致轮廓,但他们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熟悉的画面:
驻守在海岛的海军战士们,一次次义无反顾地踏上征程,又一次次平安归来。
桅杆上高高飘扬的鲜艳红旗,还有甲板上身姿笔挺、身着洁白海军服的军人,是他们常常能见到的风景。
李岩松静静地伫立在甲板上,身姿矫健挺拔。
海风轻拂着他的白色海军服,他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前方,看着那片熟悉的海岸越来越近,心中涌动着马上就要见到景钰的柔情。
靠岸后,李岩松疾步走下军舰,身姿挺拔,神色匆匆,脚步急切得好似带着风,一心只想快点回到家中。
然而,当他踏入家门的那一刻,屋内的寂静与昏暗让他的心猛地一沉——这个时间,景钰竟不在家。
莫名地,一股不安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拨通了乔宏亮的电话,声音沙哑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我老婆不在家,你知不知道她可能去哪儿了?”
电话那头,乔宏亮的声音支支吾吾,好似在极力隐瞒着什么。
李岩松听出来乔宏亮的不对劲,于是他不依不饶的逼问,乔宏亮才犹犹豫豫地说出了江彻的事情。
李岩松深邃而锐利的眸子瞬间眯起,眼中闪过一抹犀利的光,声音低沉而危险地问道:“你是说,我老婆又去那里了?”
乔宏亮在电话那头唯唯诺诺,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应该……是吧……”
话还未说完,李岩松已猛地挂断电话,转身冲出门外,迅速钻进车子,发动引擎,朝着监狱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扬起一片尘土。
就在此时,景钰的头顶上方突然传来直升机螺旋桨高速旋转的轰鸣声,那声音震耳欲聋,几乎要将天空撕裂。
紧接着,李岩松车子的引擎声也随之响起,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此刻的氛围更加紧张而危险。
直升机上,有人抛下一把软梯,在风中摇晃不定。
江彻用黑洞洞的枪口,紧紧抵住景钰的后腰,眼神中透露出疯狂与决绝,冷冷地命令道:
“上去!”
景钰的身体微微颤抖,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目光不停地在江彻和周围环境之间游移,就是不肯挪动半步。
突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李岩松!
他终于回来了。
只见他从腰间迅速拔出枪,身姿矫健如猎豹,朝着他们飞奔而来。
李岩松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景钰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喜悦与希望,她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她知道,自己有救了。
江彻似乎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江彻的眼中没有一点温度,语气也异常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看样子,我们有点麻烦了……”
李岩松一步步逼近。
眼神犹如两把利刃,死死地盯着江彻放在,景钰腰间的那只手,眼眸中透露出的森然寒意。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清亮的嗓音压抑着怒气,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放开她!”
江彻用枪指着景钰的头,眼神在李岩松和景钰之间游移,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不想她有事,就给我让开。”
说着,他将景钰挡在身前,慢慢往后退向直升机软梯的方向。
李岩松双手紧握着枪,指节泛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睛死死地盯着江彻,咬牙切齿道:“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声音难以掩饰地微微颤抖,不敢再轻易挪动,生怕自己的一个动作会刺激到江彻,危及景钰的生命。
江彻冷笑一声,继续后退,冷哼一声,双眸危险地眯起,在景钰耳边轻声说道:“这个人,好像很在意你。”
景钰抬起头,与他冷冽的黑眸对视数秒。
彼时江彻看到了,景钰的眼中的恐惧与担忧。
“你是在担心他,还是我?”
江彻鹰隼般锐利的眼眸望向她,深深看了她一眼,语气很平,却似有若无地带着点不痛快:“真是可惜,不能带你走……”
就在江彻快要退到软梯旁时,他猛地将景钰推向李岩松……
趁着李岩松慌乱地接住景钰的瞬间,江彻迅速转身,手脚并用地爬上软梯。
直升机迅速升高,很快消失在了天际。
李岩松抱着景钰,她的身体仍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她,双手紧紧地搂住她,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与庆幸:“没事了,没事了……”
李岩松呼叫救援后,两人一同目睹那两名受伤的士兵,被医务兵匆匆抬走。
担架上的士兵,鲜血透过绷带渗出来,触目惊心。
景钰的脸色愈发苍白,内心还是止不住的惶恐。
突然,李岩松猛地拽住景钰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觉得手腕都要被捏碎。
他一言不发,将她狠狠往自己身边扯。
景钰被迫仰头,眼前是他冷峻如冰雕的侧脸,紧抿的唇线透着无法言说的愤怒。
他单手粗暴地拉开车门,金属碰撞声格外刺耳,浑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景钰不敢出声。
一路上,李岩松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
车子如离弦之箭般飞驰,窗外的景色快速掠过。
车内却如死寂一般,他未曾给景钰一个多余的眼神,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到家后,李岩松猛地一把将景钰拽进怀里,紧接着,铺天盖地的训斥砸向她:“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他不敢相信,自己才出任务几个月,她竟然让自己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招惹上那个不该招惹的人。
一想到差点就失去她,李岩松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他不敢想象,要是自己晚到一步,她被那个江彻带走,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
“有时候,我真想把你关在笼子里,让你哪也去不了!”
男人的下颌紧绷,眉眼间的冷意直直地刺向景钰。
景钰惊恐地倒退一步,娇美的容颜瞬间失去血色,身体微微颤抖。
她眼中含泪,委屈与害怕交织,嗫嚅着嘴唇,试图开口解释:“不是的……”
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在空气中颤抖着消散。
李岩松却一步上前,再次缩短两人的距离,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
他的脸阴沉得可怕,仿佛能刮下一层冰霜,薄唇紧紧抿着,漂亮的星眸此刻燃烧着愤怒,死死地盯着她:“不是什么?不是你一次次主动去找他?”
景钰的眼泪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珍珠,簌簌滚落。
“我发现他背后的组织,就是害我父亲的……”
她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眸,乌黑的眼睛湿漉漉的,眼巴巴地望着他,带着委屈,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根本不会在他身上花心思……”
景钰抽抽噎噎地把自己发现的所有信息,以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给李岩松听。
李岩松的脸色起初有所松动,眉头微微舒展,但随即又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像她所说,江彻只是被 E 组织利用的小卒,那今天又为何会有人,不惜一切代价帮他越狱?
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李岩松站在那里,身姿挺拔,他的目光落在哭得肝肠寸断的景钰身上,她的肩膀剧烈颤抖着,泪水肆意地滑落。
李岩松的双手微微抬起,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轻轻地环抱住她,动作看似轻柔,却又不容挣脱。
他张了张嘴,原本在心底酝酿许久、那些指责她的话语,此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堵住,一句也说不出口。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心里太清楚了,那种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滋味。
当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仇恨瞬间将理智吞噬。
景钰如今的状态,和当初的自己如出一辙,恨不能倾尽所有,用尽一切极端手段去复仇。
这让他不禁想起自己曾经带着目的,一步步接近她的过往。
李岩松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把她揽入怀里。
感受到她那有些单薄的肩膀,在不停的颤抖,颈间晕开的湿润,一下下烫到了他心里。
他微微低下头,鼻尖轻触到景钰的发丝,闻到她发间那淡淡的香气。
李岩松的目光落在景钰微微颤抖的嘴唇上,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有一种想要吻上去,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的冲动。
但他还是强忍着,只是手臂微微用力,将景钰更加紧密地拥入怀中。
他能感受到她的心跳,跳动的频率,自己的心跳交织在一起。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与暧昧。
景钰在他的怀抱中,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异样的气息。
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只是身体还在偶尔抽搐着,她微微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李岩松。
她鼻尖红红的,看起来有几分委屈,他清淡的眼底,一瞬间变得有些波澜起伏。
四目相对的瞬间,有一道电流划过,让两人都不禁微微一颤。
两人这才恍然惊觉,他们竟已阔别了如此漫长的时光。
三个月的分离,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一见面,便毫无征兆地卷入了今天这惊心动魄、极不平凡的事件当中。
两人被事件的洪流波及,满心都是紧张与慌乱,根本无暇诉说,彼此心底堆积的思念,更别提享受那片刻的温存。
而此刻,周遭的喧嚣仿佛都已渐渐远去,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
其他人,其他事都不重要。
重要的人两人在一起,彼此相爱。
在这静谧的氛围里,他们终于找回了那份久违的、只属于彼此的独特感觉。
李岩松望着眼前的景钰,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他心疼不已。
他强压着内心的所有情绪,缓缓低下头,目光始终紧锁着景钰的双唇……
她微微颤抖的嘴唇,无声地诉说着她内心的脆弱与不安。
李岩松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当他的嘴唇终于触碰到景钰的那一刻,时间静止了。
他温柔地包裹住她的双唇,动作小心翼翼。
景钰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在李岩松的怀抱中渐渐放松下来。
她能感受到李岩松的心跳,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抬起,轻轻抓住李岩松的衣角,在这一瞬间,他成了她在这纷繁世界中唯一的依靠。
刚经历了这般重大波折的景钰,犹如置身迷雾之中,还浑然未觉潜藏在暗处的诸多问题。
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超她的想象。
夜晚。
在某个边境城市的顶楼房间,奢华与静谧交织。
整栋大楼都装有防空警报,楼顶的直升机和飞行员24小时待命,一有情况便会带着江彻飞往其他国家。
江彻悠然地褪去一身的风尘与疲惫,在那足有 5 米长的浴缸里,惬意地泡了个澡,浑身散发着一种洗尽铅华的慵懒。
随后,他身着一袭黑色丝质睡袍,迈着闲适的步伐,缓缓从浴室走出,浑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从容。
“进来吧。”
江彻的声音不疾不徐,低沉冷冽,在偌大的房间里悠悠回荡。
门外,两个人高马大、身形仿若铁塔般的两米壮汉,听闻指令,这才恭敬地为贝正奇打开了房门。
贝正奇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人。
江彻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中央,两条修长的腿微微交叠,从容不迫地拿着一杯香槟目视前方。
贝正奇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强压着内心的紧张与激动,微微弯腰,头低得愈发深沉,语气满含诚恳,恭敬地喊道:“老板。”
江彻原本专注于电视屏幕的视线,这才缓缓转移到贝正奇身上。
电视里,新闻节目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主持人字正腔圆,声音里不带一丝个人情绪,清晰地播报着:“今日,一则重磅消息引发各界关注。邢氏集团董事长邢永元,因涉嫌参与大规模走私活动,在警方精心策划的抓捕行动中,被当场缉捕。
据警方透露,此次走私案件涉及金额巨大,对市场秩序和国家利益造成了严重损害。目前,相关部门已介入调查,后续将依法依规对该案件进行全面审理,案件的更多细节也将在后续调查过程中逐步披露···”
他的目光自上而下,将贝正奇仔细打量了一番,眼神仿佛能看穿人心,不带丝毫感情。
仅仅一瞬,他的视线又仿若漫不经心般,很快移开。
江彻的目光重新落回电视屏幕上,右手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之前和我在邮件里联系的人,是你?”
贝正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神色未改,沉稳地应了声:“是的”。
紧接着,他向前一步,双手将所有的记录恭恭敬敬地递到江彻眼前,动作间满是小心翼翼。
江彻只是微微侧头,随意地瞟了两眼那些文件,薄唇轻启,淡淡地吐出一句:“事办得不错。”
贝正奇听闻,心中一阵忐忑,诚惶诚恐,完全不知此刻该作何反应。
他跟随邢永元做事多年,却从未见过幕后真正的老板。
不仅是他,哪怕是邢永元那般级别的人物,也仅仅只是隔着门,与这位神秘老板说过寥寥几句话。
老板,这个人就像一团迷雾,神秘莫测,行踪飘忽不定。
外界传言,他常年定居在国外某地,无人知晓确切位置。
长久以来,从老板那老谋深算的行事风格以及对局势的精准把控、运筹帷幄之中,外界诸多猜测纷纭。
不少人笃定老板的年龄应在 50 岁上下,毕竟能有这般沉稳狠辣与远见卓识,想必是历经岁月沉淀之人。
贝正奇也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在他的想象中,老板应是一位两鬓斑白,眼神中透着威严与沧桑的中年男子。
当他终于站在江彻面前,亲眼目睹这位神秘老板的真容时,内心掀起惊涛骇浪,可他面上却竭力维持平静。
他的瞳孔微微一缩,转瞬便恢复正常。
让贝正奇完全没想到的是,眼前的江彻,竟然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
江彻周身散发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稳重,深邃的眼眸仿若藏着无尽的秘密。
他举手投足间的从容淡定,更是让贝正奇内心的震撼,一波接着一波。
当贝正奇收到那封确认他身份的邮件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内心的震撼久久难以平息。
组织成员皆有各自的代号,而老板的代号,更是如烙印般,深深刻在每个成员的心底。
成员之间的联络设有两层加密方式,江彻交给景钰的不过是浅显的第一层,技术部门凭借手段尚可破译。
然而,第二层加密技术,乃是江彻亲自研发,精妙绝伦。
除了组织内部人员,外界之人若是想破译,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与精力,等到那时,信息早就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价值。
就如这次精心策划的布局,江彻甚至不需要需亲自动手。
仅凭借景钰这个巧妙的纽带,就能与贝正奇在背后暗通款曲。
表面上,他们所谈论的内容,是如何精心算计,引得邢永元自投罗网。
每一个细节、每一步谋划,都看似是为了将邢永元逼入绝境。
但背地里,他们真正探讨的核心,却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越狱计划 ——
帮助江彻越狱。
两人在联络过程中,江彻不动声色地,透露了自己的位置坐标。
与此同时,他与贝正奇详细地商量好了行动的时间与地点,每一个环节都经过深思熟虑,不容有丝毫差错。
当然,为了确保整个计划能够天衣无缝,不生出事端,也为了让这场戏演得更加逼真,江彻毫不犹豫地舍弃了邢永元。
邢永元过往完成的,各种任务都堪称出色,为组织立下了汗马功劳。
也许正是因为邢永元太过出色,最终被人盯上,陷入如今的困境。
想起来确实令人感到惋惜,可在江彻的世界里,利益与目的永远是首位,感情与旧情都可以抛却。
好在,江彻如今找到了一位,比邢永元更为出色的人才 。
此时,江彻坐在宽大的座椅上,身姿慵懒却又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
他又淡淡地,瞥了面前的贝正奇一眼。
贝正奇依旧保持着,刚才那副沉稳的模样。
他双手交叠,规规矩矩地放在身前,脊背挺直,神色恭敬,一副毕恭毕敬、等着老板发落的样子。
时间在这一刻仿若凝固,贝正奇敏锐地感知着,江彻的每一丝情绪变化。
见老板似乎没有立即下达,其他安排的意思,贝正奇微微眯了眯眼睛,心中暗自思忖后,才试探性地开口问道:“老板,邢生那边我们要不要出手解救他?”
江彻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眼神微微一冷,接着就是短暂的沉默。
贝正奇是何等聪慧,瞬间便明白了老板的意思。
邢永元的生死,此刻全然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在江彻心中,他已不再是那个值得挽救的棋子。
江彻靠在椅背上,身形微微歪向一侧,动作间满是随性与不羁。
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声:“以后,由你来接替他的位置。”
贝正奇听闻,眼底深处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喜色。
但他在江彻面前,必须谨言慎行,绝对不能轻易展露自己的情绪。
于是,他立刻收敛心神,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恭敬的神情,只是微微弯下腰,声音坚定地说道:“好的。”
就在贝正奇觉得事情已然告一段落,自己再无其他事务,正准备脚步轻缓、悄然退出去之时……
江彻那低沉且不咸不淡的声音,悠悠传来。
“帮我找个人。”
江彻说这话时,靠在宽大座椅的靠背上,身子微微倾斜,右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左手的食指与拇指轻轻摩挲着下巴。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神情间带着几分鄙薄。
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叫人完全分辨不出,他此刻究竟是喜是怒。
贝正奇闻言,立刻停下脚步,身姿瞬间挺拔如松,双手交叠在身前,恭敬地走上前。
江彻缓缓伸出手,将那枚山茶花胸针递到贝正奇面前。
贝正奇双手接过,动作沉稳而谨慎,拿到手中后,便开始仔细端详。
他翻来覆去地将胸针看了两遍,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胸针的每一处细节。
除了在背面看到,品牌小巧精致的标志性 logo 外,再无其他任何有价值的发现。
贝正奇心里清楚,这个胸针在奢侈品品牌中,并非那种遥不可及、让人望而却步的限量款或是定制款,很多稍有经济实力的人都能买得起。
尽管这是老板交给他的第一件任务,他满心都想着要将其完成得更好。
可面对眼前如此有限的信息,他还是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他低下头,脑海中飞速地斟酌着语气和用词,而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探寻,问道:
“还有没有,更多能证明这个人身份的信息。”
江彻听到这个问题,原本微微眯起的双眸瞬间眯得更紧,眼眸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他沉默了片刻,右手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随后,轻声道:“性别女,姓林,也许并不是…… 她是心理医生…… 也或者不是……”
江彻犹豫了一会儿,定了定神,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一点也不了解她。
他眸色一沉,感觉喉咙梗了一下:
“算了吧……”
江彻的话语中充满了犹豫与不确定,他一边说着人物的身份特征,一边又自己将这些猜测一一否定。
贝正奇今晚还是第一次,看到江彻露出这般表情。
只见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与烦躁,好似被什么棘手的事情扰乱了心神,全然没了平日里那副气定神闲、从容不迫的模样 。
但这不是他该管的事情,贝正奇礼貌的告别。
他身姿笔挺地站在电梯轿厢之中,细碎的额发下,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不断闪烁的楼层指示灯。
随着数字的递减,他深吸一口气,微微攥紧了拳头。
电梯层层下降,而贝正奇心中的火焰,却在燃烧。
轿厢外,夜空如墨,星辰闪烁,城市的霓虹灯光流动,景色不断变换。
贝正奇冷峻的脸上,扬起一抹坚毅。
属于他的时代,终于要来了。
此时房间内的江彻,靠着椅背,长腿交叠,轻蔑地勾了勾唇,一副懒散的神情。
贝正奇的猜想没错,他确实已经,许久未曾体会过这般复杂的情绪。
这种感觉将他淹没,令他既陌生又有些不知所措。
回想起当初,自己因一次意外失手被抓入狱,昏暗冰冷的牢房,并未成为困住他的枷锁。
在狱中,他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被组织利用的贫民百姓,可在这表象之下,他的内心却时刻保持着警惕,伺机寻找各种可以逃脱的机会。
那次,江彻精心策划破坏监狱的防御系统,但那只不过是他放出的一颗烟雾弹。
江彻心里十分清楚,在这个遍布天网设施的城市里,哪怕自己能侥幸冲破,监狱的重重防线逃出去,也不过是短暂的自由。
那些先进的追踪技术,很快便能将他重新捕获。
尤其是在外面没有任何同伴,接应自己的情况下,贸然出逃,无疑是自投罗网。
幸运的是,他的烟雾弹成功奏效。
那些人被他制造的混乱吓得惊慌失措,最终决定将他转移到岛上的监狱。
江彻在转移的途中,表面上安静顺从,内心却暗自欣喜,他知道,新的机会或许就在前方。
在那座孤岛上的监狱里,江彻静静地等待着,日复一日,他的耐心如同地下涌动的岩浆,时刻准备喷发。
监狱里没有了时间观念,但为了确定自己所处的位置,白天,江彻仔细观察太阳的运行轨迹,通过自制的简易日晷,大致推算出所处位置的经度。
他还要求住在有窗户的房间,夜晚,他会寻找北极星,通过测量北极星与地平线的夹角,就能得出当地的纬度。
此外,江彻还会留意海水的涨潮情况。
潮汐的涨落遵循一定的规律,通过连续多日精确记录海水涨潮的时刻,与已知的潮汐表进行比对,能获取一些关于经度的线索。
同时,江彻通过仔细观察海水涨潮时达到的最高位置,以及退潮时的最低位置,对比不同日期的数据,结合潮汐幅度随纬度变化的一般规律,来辅助判断自己所处的大概纬度范围。
景钰第一次见到他的那次,江彻实际上就是在用自己的身体测量海水涨潮的位置。
锁定好自己的位置后,江彻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没想到,机会竟如此迅速地降临。
而这一切,都与那个特别的女人息息相关。
那个女人,足够聪明,有时候却也傻傻的。
江彻微微闭上眼睛,开始细细回想这几个月与她相处的各种细节。
每一个画面,都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清晰放映,好像每个细节都值得回味。
今天,一切都几乎准备就绪,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
可命运却在此时开了个玩笑,让他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江彻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
他们相互隐瞒和利用对方,江彻以为,自己会跟以前一样会是赢家。
有史以来第一次,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无法掌控的无力感···
这天晚上,景钰收到一封来自江彻的邮件。
邮件只有寥寥几句,却如同一颗颗重磅炸弹,在景钰的心中接连炸开。
“邢永元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你的东西我也会好好珍藏···”
景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屏幕,眼中燃烧着愤怒。
——“啪!”
景钰猛地一拍桌子,几乎要将电脑摔了出去。
她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她仿佛已经能够看见网线那头,江彻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他一定正坐在电脑前,脸上挂着阴险的笑容,为自己的阴谋得逞而沾沾自喜。
一想到这儿,景钰的怒火就更旺了,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第二天,李岩松找人调查清楚了江彻的一切。
他所有的成就是真的,但名字和身份却是假的。
那个所谓的母亲,自然也是假的。
景钰在医院见到的那个女人,在自己的儿子夭折的情况下,收养了江彻。
还给他用了自己儿子的名字。
江彻对那个女人没有爱,更谈不上为了给母亲治病而铤而走险。
所有故事里的动人情节,都是假的。
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在景钰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来。
她想起自己曾经为了达到目的,与江彻虚与委蛇,做出了那么多的妥协和让步。
她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努力争取的人,原来从一开始就站在了她的对立面,而江彻,竟然还是那个神秘组织的头目。
景钰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人愚弄的小丑,在江彻的面前毫无保留地,展示着自己的愚蠢和无知,被他耍得团团转。
她的心中充满了懊悔,懊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看清江彻的真面目,为什么会轻易地相信他。
她在心里狠狠地骂着自己,骂自己的天真,骂自己的轻信,更骂自己放走了江彻这条大鱼,让他有机会继续逍遥法外,继续实施他的阴谋诡计。
曾经对江彻的那点愧疚,此刻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只有深深的厌恶和恨意。
尽管成功将邢永元抓捕归案,可这次行动的代价沉重得令人难以承受。
他们这边却让江彻这个关键人物逃脱,还损伤了两名士兵。
像江彻这样的人,被他逃脱一次,想要再抓到他,只怕是难上加难。
景钰的内心被懊悔和自责填满,在深夜里辗转反侧,痛恨自己要是能再敏锐一点、果断一点,是不是就能改变结局。
接下来的日子,景钰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直到有一天,外界传来了消息。
邢永元这么多年不是白干的,他并没有坐以待毙。
邢永元一被关进牢房,他精心豢养的律师们便迅速行动起来。
这些人在各个司法机构之间穿梭奔走,在办公室里日夜钻研法律条文,逐字逐句地剖析案件漏洞,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帮助邢永元脱罪的细节。
为了寻找有利于邢永元的证据,他们不惜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四处走访证人,用犀利的言辞和巧妙的诱导,试图让证人们给出对他们有利的证词。
他们在法庭上慷慨陈词,凭借着出色的辩论技巧和对法律条文的精准运用,一次次提出质疑,试图搅乱案件的正常审理节奏,让邢永元的罪行在重重迷雾中变得模糊不清。
景钰得知这个消息后,原本低落的情绪中又增添了几分焦虑。
她暗暗攥紧了拳头,决定不能再让事态这样发展下去,必须要做点什么。
刑永元必须死!
景钰把芯片里的内容,用录屏的形式转发到了景城的邮箱。
当然,在她的要求下,景城在和自己联系时,更换了自己现在使用的电子产品。
这样,就算是贺城轩想查,也查不到。
自从上次姐弟俩重逢会面后,景城就察觉到事情的严峻性。
从那以后,每次和姐姐联系,他都万分小心翼翼 。
他选择的联络地点,必定是没什么人看到,且确定毫无监控探头的角落,目光时刻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一有风吹草动,景城就挂掉电话。
果不其然,当景城在电视里看到邢永元被拘捕的新闻时,他的心猛地一震,激动得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他第一时间拨通了姐姐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景城难掩内心的澎湃,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姐,你看到了吗?邢永元被抓了!”
景城的反应,和自己预想中的一样,但此时的景钰,早就已经度过了,刚得知消息时的亢奋阶段。
她的语气波澜不惊,没有丝毫闲聊的兴致,直接单刀直入道:
“我往你邮箱里发的,是爸爸留下来的证据,你拿着它去法院起诉邢永元・・・”
景钰心里清楚,自己现在没有了直系亲属的身份,在这场诉讼中诸多受限,只能让景城站在台前冲锋陷阵。
景城知道轻重,直接毫不犹豫地应下。
紧接着,景钰问出了心中最为关切的问题,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贝姗姗那边・・・进程可要抓紧了。”
景城的回答,像一颗定心丸,让景钰悬着的心落了地:
“姐,这两天警方已经找过她了,她的态度并不坚决,我会说服她的,你就放心吧・・・”
景钰嘴里说着好,心里却不怎么放心。
姐弟俩又相互寒暄了几句,互相关心了一番近况。
这时,景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
“下次见面,我想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好嘞!”
景城欢快地应道。
她想到的是李岩松,他最近很忙,景钰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
然而,景钰并不知晓,这段时间她和李岩松其实都在为同一件事奔忙。
李岩松已经连续好几天,未曾归家。
为了邢永元的案子,他在海城的各个部门间来回穿梭,脚步匆匆。
每到一处,他都呈上精心整理的证据,陈述案件要点。
这也是他生平头一回,动用家里的关系。
家中老爷子在司法部门人脉广泛,李岩松抓住每一个可能的机会,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让邢永元钻空子的环节。
不仅如此,李岩松还亲自踏上漫长的寻证之路,奔赴各个地方,四处寻找不同的受害人。
他耐心地与他们沟通,言辞恳切地鼓动他们勇敢站出来,起诉邢永元。
遇到那些经济困难、无力承担上诉费用的受害人,李岩松毫不犹豫地慷慨解囊,出钱出力,忙前忙后。
他铁了心,要把邢永元的所有退路都堵得死死的,让邢永元除了认罪认罚,别无他法。
终于,在最高法院,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在仔细审阅完所有证据后,对李岩松微微点头。
那位长辈眼神中透露出肯定,暗示李岩松,现有的证据已然足够给邢永元定罪。
直到这一刻,李岩松高悬的心才稍稍放下,停下了奔波的脚步。
深夜,他风尘仆仆地赶回岛上。
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头发也有些凌乱。
而景钰,还在静静地等着他。
她满心疑惑,不知道他最近究竟在忙些什么,心里还盘算着找个合适的机会,跟李岩松讲讲自己这边的事情。
“我……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邢永元……”
景钰刚轻启朱唇,吐出这三个字,李岩松便瞬间洞悉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哭笑不得的神情,心中暗自思忖,怪不得自己一进门,她就那般笨拙却又努力地讨好自己,原来是为了这事。
事实上,这些天他四处奔波,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这件事情当中。
当然,这不仅仅是为了景钰,更是为了他自己。
此次,邢永元的罪行确凿,光是军事法庭的审判,就足够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但这些情况,李岩松明白还不能过早地透露给景钰。
李岩松缓缓转过头,望向景钰那满是期盼的眼神,她的眼眸明亮又充满渴望。
他微微颔首,语气笃定地回答道:
“放心吧,他这次跑不了。”
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有他这句话,景钰终于放下心来。
……
待续
如侵立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