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张秀兰，今年 65岁，住在一个 小县城 里。
老伴去世多年，留下我一个人守着这套老房子。
年轻的时候，我是 纺织厂的工人，虽然辛苦，但那时候厂子效益好，工资稳定，也算是个正式工。
后来厂子倒闭，我在家带孩子，等孩子们大了，我又去做了几年保洁，攒点养老钱。
我有 一儿一女，儿子 张伟 今年 42岁，女儿 张丽 40岁。
按理说，这个年纪的孩子们应该成家立业，孝顺父母了，可是我这几年过得比年轻时还苦。 每年过年，我都是一个人吃年夜饭，往年还能盼着孩子们回来，可这一晃，已经五年了，女儿彻底断了联系，连个电话都没有。
可谁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在我心里，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女儿迟早是要嫁出去的，家里的财产自然是要给儿子的。 五年前，家里的房子拆迁，政府赔了我120万，当时我毫不犹豫地把钱全给了儿子，想着他也成家了，日子过得紧，手头宽裕点，生活也能好些。
至于女儿，我就想着她有自己的小家，有个男人疼她，过得总不会太差。
可是，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原以为儿子拿了钱，会对我更孝顺一些，至少过年过节还能回来看看我，带点礼物，陪我吃顿饭。
但现实却狠狠地打了我的脸。
儿子拿了钱后，先是换了辆车，接着又在城里买了套房，后来干脆把工作辞了，整天游手好闲，连电话都懒得给我打一个。
而我的女儿，在知道我把钱全给了儿子后，整个人都变了。
她平时话不多，一直是个孝顺的孩子，可那天，她红着眼睛问我：“妈，你是不是从来没把我当成你的孩子？”我愣住了，支支吾吾地解释：“你是女儿，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妈这不是也得为你哥着想嘛……”
她没再多说一句话， 第二天就搬走了，从那以后，再也没联系过我。
最开始，我还不觉得什么，想着她气消了就会回来。可一年年过去， 她真的消失了，电话换了，微信拉黑了，我连她住在哪儿都不知道。
而儿子呢？他拿了我的钱，过上了舒坦的日子，可我呢？ 连续五年，一个人坐在冷清的屋子里，面对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却没有一个人陪我吃。
02
回忆像一张旧照片，在脑海里翻开，带着岁月的印记。
我这一生，似乎都活在“儿子重要，女儿次要”的信念里。
我出生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农村，家里兄弟姐妹多，父母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小时候，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先给哥哥们，我和妹妹们只能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
父亲常说：“女孩子是赔钱货，迟早要嫁人，养她们就是给别人家做嫁衣。”
这句话成了家里的铁律，也深深刻进了我的骨子里。
我12岁那年，家里实在养不起这么多孩子，父母决定让我辍学，把仅有的学费给了大哥。我哭着求母亲让我继续上学，可她冷冷地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做什么？早点学会做饭、洗衣服，将来嫁个好人家，比什么都强。”
从那时候起，我就明白了，作为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找个能依靠的男人。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成长经历，我对儿子张伟的宠爱是从小到大的。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张伟和张丽穿的衣服大多是我从别人家捡来的旧衣服。但只要有一件新衣服，我一定是先给张伟穿，张丽只能穿哥哥剩下的。
有一次，张丽小的时候生病发烧，我带她去诊所，医生说要打针。当时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小声地哭着：“妈，我怕……”
可就在这时，张伟跑过来，一把拽住我的衣角，喊道：“妈，我肚子饿了，我要吃糖！”
我下意识地放开了张丽的手，跑去给张伟买糖，等我再回来，张丽已经自己擦干了眼泪，默默地挽起袖子让医生打针。
她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从不和张伟争什么。
可我从没想过，她的懂事，或许只是因为她知道——不管怎么争，我都不会偏向她。
五年前，拆迁款到手的那天，我毫不犹豫地把钱全给了张伟。
他当时感激地拉着我的手说：“妈，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孝顺你！”
可现实却是，他拿着钱换车、买房，甚至辞掉了工作，开始过上了纸醉金迷的生活。
而我呢？没有了存款，自己靠着微薄的养老金过日子。想去城里住，可张伟总说：“妈，你住这儿不方便，还是在老房子里住着吧。”
一年又一年，我等着他回家，等着他兑现“孝顺”我的承诺。可他连个电话都懒得打。
有一次，我生病了，发着高烧，给张伟打电话，他接起来后不耐烦地说：“妈，我这边正忙着呢，你自己去医院吧。”
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我在他眼里，真的只是个提款机。
03
今年的年夜饭，我依旧是一个人吃的。桌上的饭菜还是那些，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寂寞。
就在我准备收拾碗筷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迟疑了一下，打开门，竟然看到了一张久违的脸——张丽。
她变了很多，剪短了头发，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整个人透着一股自信和成熟。
她站在门口，沉默了几秒，才轻声开口：“妈，我回来看看你。”
我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丽丽……你还愿意回来？”
她没回答，只是走进来，把手里的保温盒放在桌上，说：“这是我做的菜，知道你一个人，怕你吃得不好。”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她还是那个懂事的女儿，可我，真的还有资格让她孝顺吗？
这顿饭，我们吃得很平静。她没有多说什么，我也没有去问她这些年的经历。
可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她轻声说道：“妈，我不会再怪你了，但以后，你就好好照顾自己吧。”
我点点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寒风中。
这一次，我不再奢望她再回来。
因为我知道，错过的爱，终究是回不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