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6岁的李连成在沈阳文化宾馆当服务员。这年冬天,毛主席率领中国党政代表团要到苏联访问,途经沈阳,在文化宾馆下榻。代表团回国时,又住在文化宾馆。
当时服务员两次接待工作都做得很好,受到了代表团的一致好评。一天,文化宾馆领导找到李连成,问他:“小鬼,你愿意不愿意到北京工作?到中南海,到毛主席身边工作好不好?”
就这样,在1950年开春时节,李连成来到了毛主席身边。
“你们这些人,不要太浪费了。”李连成第一次来到中南海,就感受到了这里庄严的气氛。叶子龙就住在菊香书屋的三间平房里,与毛主席一墙之隔,所以,凡是到毛主席身边工作的人,都要经过叶子龙的试用。
经过几天的培训,李连成通过了考核,最终由叶子龙把他领到毛主席办公室。
毛主席正坐在沙发里面看书,听到声音抬起头,李银桥在一旁说:“主席,他来了。”毛主席立刻反应过来,眼前这个长相清俊的小娃娃,就是给他派来的警卫员。
“你叫什么名字啊?”毛主席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问着,李连成如实回答。然后毛主席站起身来走在李连成面前,亲切地问起他的年龄、是哪里人。李连成很紧张,但又能够冷静地回答。
“你才16岁,你父母放心你来吗?”毛主席又问。
谈到自己的父母,李连成的情绪变得很不好,他告诉毛主席,他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听到这样的回答,毛主席的眼睛里流露出同情的神色,他转移话题,在桌上抓了一把糖说:“来,吃糖。”
在毛主席眼里,李连成只是一个娃娃,他的慈父心理被调动出来,对李连成说:“你应该去学习学习,你还小,要有志气。”当时李连成并没有在意这句话的意思,只以为毛主席是随便说说,但后来他才明白,毛主席是真心希望他能够多学文化。
到毛主席身边后,李连成才真正见识到,一个真心为新中国奋斗的领袖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没有奢华,没有与众不同,毛主席的生活很平凡,和普通人一样。
毛主席吃饭很随便。他工作很忙,时常忘记吃饭,所以工作人员必须到点提醒。但毛主席有时候嫌吃饭太麻烦耽误工作,就会交代警卫员随便煮一茶缸麦片粥或者下点挂面。
毛主席从没吃过任何补药,他喜欢吃红糙米、小米、黑豆、芋头,至多吃碗红烧肉。吃的菜也是市面上经常吃的,菠菜、空心菜、圆白菜等。有时候,卫士们看到毛主席的菜色太简单,就自作主张多添一道菜,毛主席也会说:“你们这些人,不要太浪费了。”
因为小时候家里穷,李连成没上过几天学,到了毛主席身边以后工作紧张,他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要上学。但毛主席对他上学的事非常上心,多次提上学的事情。
1949年年底,李连成终于下定决心去学习,这是因为在一次随毛主席外出的活动中,他突然意识到没文化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当时毛主席外出也要读书,而装行李这件事都由警卫员负责。毛主席读的书种类繁多,出行前毛主席会大手一挥交代警卫员该带哪些,不该带哪些,但这个手势必须在劳卫士的帮助下才能理解。
那次出行,毛主席嘱咐李连成带两本书,但他听了两遍都没能明白到底是哪两本书,并不是他听不懂毛主席的湖南口音,而是他不认字尤其是线装书更加晕头转向。
所以在两遍嘱咐都没弄清楚后,毛主席直接将李连成叫到身边问:“你来我这里已经有半年了吧,还听不懂我说话吗?”李连成摇摇头。
毛主席说:“那说明你学习少,没看过书,《聊斋》《红楼梦》《三国演义》这些你都没看过,作为一个中国人不看是不行的,你应该去学习。”
毛主席的话句句在理,李连成终于决定学习,之后他便进入了速成班。
“我没脸见主席了!”在李连成的警卫生涯中,三进三出中南海,对毛主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那学习精神、革命精神、忘我工作和极其俭朴的生活作风。
毛主席如此并不是因为没有钱,他自己有稿费,经常用稿费资助别人,但他依旧保持俭朴的生活习惯。他一生粗茶淡饭,从没有享受过,他总是把自身与人民联系起来。
困难时期,毛主席曾7个月不沾荤腥,20多天没吃一粒粮食,从最开始的三顿饭减成一天一顿,身体由于得不到营养而变得浮肿。
毛主席的衣服有限,在家中办公时总是穿着打着补丁的旧衣服,至于出国访问时才会穿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但依旧不让做新的。身上的衣服补了又补,实在穿不下也会废物利用。
在菊香书屋,李连成还感受到了毛主席真是流露的感情。
有一次毛主席吃了三次安眠药仍旧没有睡着,劳心劳力的工作让他难以入睡。李连成帮主席按摩着,因为这样才能使毛主席能够快速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连成见毛主席呼吸平稳,心里想着:“这下应该睡着了吧!”但他刚要起身离开,一双大手握住他的胳膊,毛主席闭着眼说:“不要走,再陪我一会儿。”
李连成刚想继续按摩,毛主席拦下他,说:“不用了,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吧!”听到这里,李连成眼角湿润,对毛主席充满了心疼。
毛主席有妻子儿女,但都不和他住在一起,和他朝夕相处的只有工作人员。作为领袖,毛主席也会寂寞,感情无处发泄时,他只能找工作人员倾诉,似乎工作人员才是他的子女。
1960年,毛主席再次让李连成离职到人大预科学习,临走时再三嘱咐说:“你去学校,要安心学习,寒暑假周末可以回中南海住到你的宿舍里,这里就是你的家。”
因为知道李连成没有父母,他便从心底里将李连成当作自己的孩子。他像一位舍不得放儿女外出打拼的父亲一样,千叮咛万嘱咐,甚至动情地说:“你走了不要忘了我,有时间就回来看看。”
李连成不负众望,1962年从人大预科毕业,但他也即将迎来与毛主席的分别,他即将被分配到北京市公安局工作。
这年春节,李连成到中南海向毛主席告别,他在毛主席面前忍不住哭出了声。
1976年,毛主席去世,李连成和全国人民一起与毛主席道别。回忆起在中南海的那段时光,李连成称:“那是我一生的光荣。”
但在晚年,李连成在接受采访时直呼“我没脸见主席了!”只因为他当时是公司的副经理,要经常跟外商打交道。他说:“或许难以置信,我现在经常吃的一顿饭就要吃掉主席一年半的伙食费,有时还不止。唉!我也是没办法啊!”
想到这里,李连成心中就充满了愧疚,当初毛主席对他的教导似乎还回荡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