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试药

小罗氏听她婆婆这话，得意的嘴角都咧上了天。

活该！

敢打她，敢绑她孩子，敢吓唬他们，这下完蛋了吧！

梅呦呦过去揽住大儿子的肩膀，“大春，怎么跟你奶说话呢？你奶就是气我昨天绑了玉华，说气话呢，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给我们。”

大春:是吗？

小罗氏:是吗？

所有人都狐疑地看向罗老太太。

谢老蔫，“就是，你奶就是太生气了。今天跑了一天了，先去歇一歇。

今晚把那些棉花择出来，你奶明天要去弹棉花，给你三叔做棉衣铺盖。

老大媳妇，你和大春二狗明天接着去开荒。

二丫，家里过冬的柴火还没准备，你明天就开始砍柴吧。

小推车丢了，你打好了柴，要是背不回来就叫你娘去接你。”

一番话把今晚和明天的活计都安排明明白白。

梅呦呦表示呵呵，没有说话。

今天已经惹恼了他们，再说别的只会引出更多混账话。即便自己说给别人听，他们也会推说是气头上说的气话。

白白让自己生一肚子闲气。

不如不说。

过了这段时日再说。

至于活计嘛，磨洋工，消极怠工，只出工不出力，呵呵！

谁爱干谁干，又不是卖给他谢家了！

老罗氏这会儿看见了梅呦呦手里提着的一串纸包。

“那是什么？”

梅呦呦故意往她眼前送了送，“哦，大春腿疼，给他抓的草药。”

大春:我是耗子？

看着那些纸包又小又轻，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一股浓重的药味，应该就是她说的草药。

反正又没花她的钱。

老罗氏便没再细问。

娘儿四个抬着两大筐棉花回到自己院里。

梅呦呦顺便给侧门上了锁。

以往都是准备歇下时才上锁的。

今天她要做的事不想那边的人看见。

她着手准备做耗子药。

兄妹三人择棉花。

棉花从秸子上摘下来时，难免会粘些枯叶，需要把这些择除，还要把棉籽抠出来，才能弹成棉絮，做成棉衣棉被。

二丫，“娘，我们拿一些吗？”

梅呦呦摇头。

这两筐棉花肯定过了秤，到时折了份量，老罗氏肯定要过来搜屋子。

梅呦呦不想在这上面费脑子。

她找出熬药的砂锅洗了洗。这还是去年给大春熬药时借邻居家的。

这种东西许借不许还。

给人家送回去叫“送病”，会被人家骂死的。得等有人再来借，或是主家自己要回去。

他们家原来那个砂锅就是因为借的人用完送了回来，被婆婆当着那人的面摔碎了。

先拿出今天买的草药，挑出几种，泡好。剩下的放在一边。

又去院外拿了些柴火回来，在院子里用三块砖头把砂锅支起来，算是一个极简易的灶了。

大火烧开，再用小火慢慢熬。因为里面有根茎类的药材，时间要长一些，熬了大约半个时辰。

把药汁倒出来，加水继续熬第二遍。

如此熬三次，直至药材中的有效成分完全析出。

扔掉里面的药材，把三次的药汁都倒进砂锅，再把昨天去沙河镇医馆买的那些毒药拿出来。

先把最大包的石膏粉挑了出来，放回屋里。

又从里面挑出几种放进锅里。其他几包放在一边。

继续小火熬，这次边熬边不停搅动。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锅里的水份已经不见了，剩下的是一层黏黏糊糊、黑不溜秋的东西。

梅呦呦俯下身，趴在砂锅边沿仔细闻了闻。

二狗也跑过来想看看。

被梅呦呦厉声喝止，“回去，干你的活儿去。这是药，有什么好看的？”

这是毒药，会死人的！

砂锅以后就是她家的了，给邻居一些钱让她买一个新的好了。这个就说碎了。

她小心地用木铲把锅里的粘浆刮出来，放在一块木板上。

待不那么烫了，又用白面把砂锅里面擦了一遍，再把粘了药的面粉疙瘩倒在了木板上。

东西不多，这点也不能浪费。

等砂锅彻底不烫了，梅呦呦让二狗过来帮她倒水，清洗砂锅。

这次她洗的仔细，足足洗了七八遍，把脏水都倒在了一个盆里，洗完后，端起盆，开了角门，把脏水倒在了主院墙根下。

梅呦呦嘿嘿一笑。

回了自己的小院。

再把剩下的那几样药材泡上，再熬，熬好后再把剩下的几包毒药粉末倒进去，继续熬，手法与流程与上次一样。

这次是将熬制好的粘浆倒在了另一块木板上。

这期间，第一次的粘浆已经凉透了。

月凉如水，兄妹三个就着月光干得起劲。

梅呦呦想明天再教他们偷懒。今天实在是精神高度集中，没空儿管他们。

让二狗把装着香油的小瓶子拿过来，绕着全部洒在木板周围。

心疼地二狗直抽抽。

“娘，香油，香油啊！”

梅呦呦看他一眼，“瓶子今晚归你了。明天我还要用。”

谢二狗一蹦三尺高，“好嘞！”

梅呦呦拿出面粉，分了一半倒上去，开始不停地用木铲搅拌，直至彻底揉成了面团。

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一块粗布，切了一块面团放在上面，隔着布把面团搓成细条，再用竹刀切成一个个豆粒大小的颗粒，再隔着粗布搓圆。

如此又将第二种药丸做出来。

还剩一点面粉。

又仔细净了手。

拿出一块干净布，把最后一点面粉倒在上面，滚匀。

看着均匀地晾在两块木板上的药丸，梅呦呦乐了。

大儿子的医药费终于有着落了！

二狗指着后面这满满一大盆水，道，“娘，你说倒在哪里，我去倒吧？”

梅呦呦，“不行，这水里有毒，粘上就死。你去挖坑，我把它埋了。”

二狗不解，“那你刚才第一盆水倒在哪里了？”

梅呦呦，“那盆水毒性轻微，毒不着人，是召唤耗子的……”

没待她说完，二狗就接话道，“倒我奶奶院子里去。”

梅呦呦笑得前仰后合，“好儿子，不愧是娘的好大儿、亲大儿，咱娘俩想到一块去了。”

大春:我呢？

从第一块木板上拿了十几粒药丸走出角门，来到主院墙下，手一扬，药丸都落到了院子里。

她可不能直接从自己院子里扔过墙，自己院子的西墙是主院的东厢房。

药丸扔在房顶上，万一耗子从上面跳下来，那不是恶心自己？

干完这些，梅呦呦没事人一般转身回了家。

【请公婆替我试试我的诱鼠剂药效如何！】

把所有用过所有器具都收到一个空柜子里锁起来，她是怕人误用了出事。

又洗了几遍手，梅呦呦这才招呼孩子们回屋。

三个孩子抠棉籽抠的手指甲都快掉了，也没把两筐棉花择完。

“别干了。”

明天她得想个专门抠棉籽的工具。不然又得像前年一样，一家子大拇指指甲脱落，活活把人疼死！

后半夜，一家人睡得正香，突然听到墙那边老罗氏连声惊叫，嗓子都破了音。

“耗子，耗子，这么多耗子，啊，啊，啊！”

她习惯后半夜起夜上茅房，今天开门一出来，抬脚就踢到了一只肥大的耗子。

再仔细一看，月光下院子里有好多耗子来回乱窜，还有几只从南墙上跳了下来，差点跳到她脑袋上。

吓得她一泡屎都憋了回去。

她这叫声把谢老蔫也喊醒了，骂了她几句。

又想倒头睡去。

老罗氏却哆哆嗦嗦钻到了他被窝里。

被谢老蔫一脚踹到了地上，“多大岁数了，不嫌寒碜！”

叫声也惊醒了西院的小罗氏，但她男人不在，儿子还小，她不敢出来看。

梅呦呦拍了拍怀里的小姑娘，“二丫我们睡觉！”

这算是她穿来后第一次使用前世学到的知识。

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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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成熟待采摘

去除棉籽后的棉花

弹成棉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