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一
嘉靖“天资英断,睿识绝人”,但没用对地方。
很多人都说嘉靖是被文官集团黑了,什么登基十几年没有生下子嗣、什么立的太子十四岁就意外早亡、什么南巡途中三遇大火差点被烧死、什么壬寅宫变差点被宫女勒死、什么重用的许绅等人离奇死亡……
看到上面这些阴谋论,我都心疼嘉靖帝命苦,当个皇帝太不容易了,每天朝不保夕,时刻都得提防别把命丢了,越想越替他委屈。
先就此打住吧,我们权且把文官集团的阴谋论当做为真,可嘉靖帝也没饶了这帮子文官。
杨廷和作为内阁首辅,迎立嘉靖为帝的大功臣,嘉靖将他削职为民,直接让他回家种地,他的儿子杨慎被发配到云南吃土。
夏言是大礼议事件中鼎力支持嘉靖的功臣,宁可丢掉尊严也要支持嘉靖把从没当过皇帝的父亲追认为皇帝,还要抬进太庙,就这么个走狗,嘉靖说杀就杀。
太子早亡,嘉靖怀疑文官伙同太医院这帮子人搞得鬼,再联想武宗、孝宗都早亡,越想越不对劲,直接团灭了太医院。
壬寅宫变,传言方皇后是背后主使,直接活生生烧死了方皇后。
太仆寺卿杨最,上疏犯颜直谏,直接处死;监察御史杨爵,上疏犯颜直谏,重刑加身,逮捕入狱。
任用严嵩为内阁首辅,凡是跟嘉靖作对的,要么杀死要么流放。什么越中四谏、戊午三子,什么杨继盛,看似上疏弹劾奸臣严嵩,其实还不是拐着弯骂嘉靖,这些人要么被杀要么流放。
忠实的走狗严嵩到最后也没捞着好处,儿子严世蕃被杀,家产被抄,自己在一个墓地中凄惨过世。
户部主事海瑞上《治安疏》,逮捕入狱。
……
二
文官们和嘉靖几个回合下来,有占过一点上风吗?阴谋论还站得住脚吗?文官这么厉害为什么被嘉靖玩弄于股掌之中?
内阁首辅不是被杀就是被贬;大礼议把自己的爹追认为皇帝抬进太庙,明太宗朱棣都得为此改称成祖;躲在深宫中二十年不上朝,这帮文官们敢放半个屁吗?让严嵩当看门狗,诸位文官还不都是党附严嵩;自己要修宫殿、修道观,要求长生,这帮文官们还不紧着给他倒腾钱盖殿宇……
嘉靖在位期间,怎么看都不像被文官逼到了绝境的份上,怎么看都像是嘉靖占了绝对主宰。
如此霹雳手段、雷厉风行的皇帝,要想搞改革,要想一心为民,区区文官集团能挡得住?
还是海瑞总结的到位:设百官如家奴,视国库如私产,以一人之心夺万人之心,无一举与民休养生息,以致上奢下贪,耗尽民财,天下不治,民生困苦。
倘若嘉靖真把聪明才智用到改革弊政、改善民生上来,他的能力应该足以使明朝中兴。
但嘉靖把聪明才智全都用到了和文官们斗心眼上去了,把文官们视为假想敌,总觉得有人要害他。
除了斗心眼,还迷信长生,大兴土木修建宫殿和道观,宠信道士。把搜刮来的民财都用于修宫殿和炼丹药。
嘉靖属于典型的不务正业。
张居正在万历年间搞的一条鞭法改革,其实是始于嘉靖时期内阁首辅张璁,张璁已经看出了大明朝的弊病,着手开始改革,但为什么直到万历年间才真正施行?其实根源还是嘉靖,张居正顶多算个权臣,嘉靖可是帝王,如果他大刀阔斧的发起改革,严嵩、徐阶之流能拦得住?还不是他没把心眼子用到正道上。
嘉靖这么聪明,已经看出来藩王、勋贵、士大夫们在兼并百姓土地、侵吞国财,他为了抑制兼并,推行嘉靖新政,但只执行了几年就寿终正寝,后来居然带头去压榨百姓侵吞国财。遍布各地的织造局、制造局,就是他敛财的工具。
三
海瑞的《治安疏》就是一篇纪实类报告文学,他对嘉靖的评价,就是嘉靖的本来面目。
“陛下则锐情未久,妄念牵之而去矣。反刚明而错用之,谓遥兴可得,而一意玄修。富有四海,不曰民之脂膏在是也,而侈兴土木。二十余年不视朝,纲纪弛矣。数行推广事例,名爵滥矣。二王不相见,人以为薄于父子;以猜疑诽谤戮辱臣下,人以为薄于君臣;乐西苑而不返宫,人以为薄于夫妇。天下吏贪将弱,民不聊生,水旱靡时,盗贼滋炽。自陛下登极初年,亦有之,而未甚也。今赋役增常,万方则效。陛下破产礼佛日甚,室如悬罄,十余年来极矣。天下因即陛下改元之号而臆之曰:“嘉靖者,言家家皆净而无财用也。”
嘉靖名声差,文官士大夫们的笔杆子固然发挥了一部分作用,但嘉靖的所作所为也确实靠近昏君行为,文官的添油加醋并没有冤枉嘉靖多少。
嘉靖年间,百姓困苦,土地兼并严重,官吏贪腐横行,王朝财政一塌糊涂;外寇频繁入侵,北方有鞑靼,南方有倭寇。当此内外交困、存亡危机时刻,嘉靖却一意修玄问道,肆意搜刮民财,兴建道观宫殿,任用奸臣严嵩和司礼监,控御百官,大明朝上奢下贪,蛇鼠一窝,国都要亡了,嘉靖还想要好名声,简直做梦!
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这才是一个帝王应有的担当。
也就刚上去时候努力了几年,之后的聪明就全都用在不干人事儿上了。[得瑟]
嘉靖嘉靖家家干净,古代底层民众是留不下话来着,他们的反抗只有农民起义,所以这个家家指的是士绅集团官僚集团,他们干净了,那钱肯定用在了建设国家上,说明当时有大的基础建设或者战争,听说明长城的修缮就是那时完成的,战争估计有几场的,那就证明这个皇帝干的不错,维持了国家平稳发展,减小了贫富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