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梁:镇边30年、活到90岁,为什么“关键一招”被人误解多年?

董卓谈历史 2024-11-05 16:10:48

1573年,首辅张居正敲定了“西和东守”的明朝国防策略,但是在“东守”部分却出现“抗命”,辽东总兵李成梁采用“以攻为守”的进攻型防御对策。

张居正并没有因此怪罪李成梁,史书记载“独奖拔成梁逾于诸帅”,意思是张居正特别奖励提拔李成梁超过其他将领,这是为什么呢?最常见的解释是张居正欣赏李成梁骁勇善战的军事才能,但是,作为万历首辅的张居正,他能够这样做的背后会不会有其他原因呢?

李成梁是明朝末期镇守边关的名将,《明史》赞扬他“边帅武功之盛,二百年来未有也”,今天,我们结合明朝史料中关于李成梁的记录,按照个人生平时间线选取重要事件,探寻一代明朝李成梁的故事。

大器晚成从军行、辽东百战声日隆

1526年,即明朝嘉靖五年,李成梁出生在辽东铁岭卫,年少时期的李成梁就表现出勇敢坚毅的品质,这种特质与边关地区人文环境氛围有关,对李成梁的人生都有很大影响。与此同时,李成梁在文化学习上也有一定的积累,通过考试成为明朝诸生,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官职任命。

1566年,已经40岁的李成梁获得巡察御史的青睐,经过引荐终于进入仕途。李成梁是从明朝军队的底层一步步走上来的,后来凭借战功被任命为辽东险山参将。

次年,蒙古土蛮大举侵袭明朝,李成梁奉命前往永平救援,立下大功,被朝廷晋升为副总兵,仍然负责镇守险山。

成梁赴援有功,进副总兵,仍守险山。--《明史》

1570年,李成梁再次被提拔为辽东都督佥事,驻守在广宁。

这里有背景信息需要特别说明一下,从嘉靖后期开始,延续至隆庆时期,明朝北部边疆一直不稳定,雪上加霜的是,明朝3位知名大将(殷尚质、杨照、王治道)先后战死,明廷北部边疆军队守备废弛,战斗力连年下降。

变局创造机会,英雄造就时代。就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李成梁主动站出来承担护边重任,他主动招募各地勇士进入军队,严明军队纪律,同时建立清晰的军功赏罚标准,以此激励士气,有效抗击蒙古、女真部落的侵犯攻击。

成梁乃大修戎备,甄拔将校,收召四方健儿,给以厚赏,用为选锋。军声始振。--《明史》

明朝晚期在军事领域有两位赫赫有名的人物,分别是李成梁、戚继光,被人们称为“南戚北李”。在治军方式上,戚继光以制度带兵著名,李成梁依靠的是个人威望和号召力,在战斗中往往身先士卒、冲锋在前,战斗结束后论功行赏,对有功劳的将士给予丰厚的奖赏,号召力极强。

李成梁的治军思维也和他成长的环境有关,辽东地区与女真少数民族接壤,经常受到游牧民族的劫掠,像女真部落、蒙古部落这样的民族,首领往往依靠纵兵抢劫、大量赏赐来保持强悍的战斗力。

1571年,李成梁率军击溃来犯的蒙古军队,随后采取“断其首尾、突袭敌营”的策略,斩杀蒙古土蛮士兵500余人以及酋长两名。在随后几年时间里,李成梁率领明军所向披靡、连战连捷,有力打击了虎视眈眈的游牧部落。

李成梁充分发挥自身军事天赋,精心组织兵力维护辽东地区稳定,因为常打胜仗、军强将猛,导致不管是在明朝,还是在女真、蒙古等部落中,李成梁的声望越来越大、威名远播。

镇边关捷报频传、出妙招宽甸六堡

1573年,李成梁已经被朝廷任命为辽东总兵,明廷对于辽东的策略是剿抚慰并重,在保持对明朝忠诚敬畏的前提下,不再过分干涉部落之间的战争,甚至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可以坐享渔翁之利。

由于蒙古、女真天然缺乏资源,掠夺农耕地区是必然的,因此李成梁在镇守辽东期间征战不断,更重要的是基本以胜利结束,比如1575年抵抗内喀尔喀五部首领的联合进攻,乘胜追击渡河斩杀敌军上千人;又如1576年李成梁亲率骑兵追击两百里攻破敌军大营,斩杀来犯的鞑靼部长4人。

在李成梁镇守辽东的10余年间,有力保护了辽东地区的稳定,对游牧民族部落进行有效限制。根据《明神宗实录》记载,明朝大臣申时行这样评价:臣等看得成梁身经百战,屡立奇功,夷虏惮其威名,封疆赖其保障。

在军事上,李成梁在辽东屡屡获胜,相对应在官阶上,李成梁也屡次晋升,先后加封太子太保、宁远伯、世袭锦衣千户。

在这段时期,要特别提到一件事,那就是建设“宽甸六堡”。早在1573年,李成梁击溃蒙古军队的入侵后,向朝廷奏请建设宽甸六堡,此举需要大量迁徙内地百姓到关外生活。

当时建州女真部落经常侵犯明朝边疆,为了防范少数民族的侵扰,明朝一直以修筑边墙为主要防范措施,但是在李成梁的计划中,应该在贴近女真部落的位置进行耕种屯田,这样既可以有效钳制女真部落发展,又可以为明朝开疆拓土。

在张居正的支持下,李成梁的建议得到批准,明廷正式将环山堡、险山堡、新安四堡迁移到鸭绿江以西,紧紧挨着建州女真,成为侦察防御女真部落的前沿阵地,史称“宽甸六堡”,具有极为重要的战略地位。

随着宽甸六堡的建设,李成梁又在这里设立边关交易市场,不仅缓和了明朝与少数民族的矛盾冲突,而且通过市场交易带来不错的税收,帮助辽东解决部分军饷问题。

从李成梁镇守辽东期间采取的军事措施、经济政策来看,他并非只会用拳头说话的匹夫,反倒是极具战略眼光和管理智慧的人才。

遭弹劾时局突变、再启用无力回天

1591年,明朝万历19年,李成梁遭到朝廷御史弹劾,更关键的是,明神宗选择相信御史张鹤鸣的话,罢免李成梁的全部实权职务,要求他以宁远伯的身份回京觐见。

紧接着在第二年,宁夏发生叛乱,李成梁的长子李如松、以及李成梁曾经率领的众位将领都参加平叛,后来全部被重用成为驻守边疆的军事长官,唯独李成梁没能“戴罪立功”。

在随后的十年时间里,明朝党派争斗日益剧烈,明朝边防日渐松懈,军队变相搜刮百姓钱财,导致民不聊生。在李成梁被罢免之后的十年间,辽东八次易帅,导致辽东边防更加废弛,再也不见当年雄关强军场景,也正是在这段时期,女真部落中有位英雄人物强势崛起,他就是努尔哈赤。

直到1601年,辽东总兵马林和税使高淮两派相争,闹得沸沸扬扬,皇帝采用常用和稀泥手法--各打五十大板。在大学士沈一贯的建议下,朝廷再次任命李成梁担任辽东总兵,重新镇守辽东。

当李成梁重回熟悉又陌生的辽东,他发现情况已经发生巨大变化,最重要的是两个方面:首先,明朝的辽东军备远不如10年前,军队缺乏训练、士气低落,武器装备陈旧缺失、补充困难;其次,敌情形势也已经大变样,努尔哈赤已经统一建州女真,正在蚕食海西女真,不再是小部落相互征伐的局面,这样不利于明朝“坐收渔利”控制辽东。

鉴于辽东的局势,李成梁采取截然不同的策略,他抓住有利时机狠狠打击少数民族部落,先后将目标瞄准泰宁部、叶赫女真部,以此阻止努尔哈赤继续扩大领土地盘。

1606年,李成梁上奏朝廷,请求舍弃宽甸六堡,将那里的6万户居民全部迁回关内,他的理由是宽甸六堡成为孤悬在明朝防线以外的地方,按照目前的军事局面,明军很难守住宽甸六堡,反而会成为滋养敌人的沃土。

从最初建设宽甸六堡至此,已经十余年时间,当年从关内迁居来的百姓已经安家落户,不愿意离开,李成梁用军队逼迫大家迁徙,导致很多人丧命于此。

居民恋家室,则以大军驱迫之,死者狼藉。--《明史》

1608年6月,朝臣宋一韩弹劾李成梁“驱民弃地”的罪行,李成梁得知消息,主动向朝廷奏请调查,同时请求解除职务等待最终结果。

1609年2月,熊廷弼负责调查此事,给出的最终结论是:李成梁不仅弃地,而且还勾结努尔哈赤。随后,朝中接连有官员上奏弹劾李成梁,指出他的滔天罪行:弃地媚虏、结连建州、妄意朝鲜、以图世守。

这一次,在朝臣疯狂攻击弹劾李成梁的关键时刻,明神宗更倾向于相信李成梁,算是保全了李成梁的晚年。

1615年,一代名将李成梁在北京病逝,享年90岁。

事实胜于雄辩,李成梁暴力驱赶居民迁回关内,虽然遭到当时言论的指责弹劾,但是这招却再次让辽东出现安定局面,足以说明李成梁当时的决策是正确的。

前文已经简要分析李成梁这样决策的原因,从明末抗清名臣陈子壮的评价中,我们可以更加全面看到李成梁面临的情况。当时宽甸六堡的汉人经常外出挖人参,然后到女真部落交易,这样就让女真更容易获取物资,这可能也是李成梁做出“关键一招”决策的原因之一。

结语

在明朝晚期政治腐败、经济凋敝、军备废弛的情况下,大器晚成的李成梁成为明朝稳定辽东的强心剂,先后两次担任辽东总兵,能够因势利导确定镇守策略,在长达30余年的时间里,取得重大战役胜利10余次,皇帝为此特意祭告祖先。

但是,在明朝党派争斗盛行的背景下,李成梁身居高位自然遭人嫉妒,难免成为斗争牺牲品,尤其是回迁“宽甸六堡”事件被人误解,甚至后世对李成梁的观点也有失偏颇,希望通过本文可以让更多人客观看待明朝一代名将李成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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