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谏(三十三)

以史为鉴玛 2024-08-01 23:39:12

肤施(延安)会谈后,刘鼎随周恩来到了瓦窑堡,在路上他向周恩来汇报了与张学良几次长谈的情况。

鉴于他此前卓有成效的工作,中央决定派刘鼎出任我党驻东北军代表,继续再做张学良和东北军的工作。

刘鼎启程赴西安前,周恩来向他交代:“你去当代表,这样做统战工作还是第一次,要履行职责,发挥作用。现在是推进全民族‘停止内战,一致对外’的关键时期,各种情况复杂多变,随时可能有突发事件,要确保与中央的联系畅通。”

从瓦窑堡回到洛川的当晚,刘鼎向张学良递交了周恩来的亲笔信。信中写道:“兹如约遣刘鼎同志趋前就教,随留左右,并委其面白一切,商行前订各事。”

张学良高兴地说:“我想你会回来的,以后你不再是客人了,而是我的贴心助手和高参,你能回来还要感谢周先生呀!”

他拉着刘鼎的手又说,“为便于开展工作,我聘你为随从副官,以‘刘秘书’身份公开活动。”

两人进行了又一次彻夜长谈。

第二天,刘鼎给李克农和周恩来写了一封密信。

信中道:“浓可并伯父大人钧鉴:事情出乎意外,原来人们所想的太短促了。这位老头子昨夜同我见面,他第一给我一个东西,第二表白他的不小的计划,这两者都可见他一日千里地进步着。最近他预备出去大活动,目下还要装得老实些……弟择生上言”

信中的“浓可”是李克农名字的颠倒,“伯父大人”指周恩来,以“老头子”为代号暗指张学良,以“我们家”暗喻整个东北军。

刘鼎接着相继开展和落实了一系列工作,为后来发生的“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营造了团结抗日的舆论氛围,为“逼蒋抗日”、建立抗日统一战线创造了条件。

他帮助张学良举办军官训练团,开办学兵队,建立军中同志会。举办军官训练团旨在提高军队素质,为抗日做人才储备。

当提到训练内容时,刘鼎建议:“应以政治教育为主,以抗日救国为中心,以军事训练为辅,着重学习部队组织管理,训练团实行官兵平等,严格纪律。”

张学良采纳了这些建议。刘鼎把分散的抗日力量紧密地团结在党组织周围。

然后创办《文化周刊》,经周恩来批准,刘鼎将上海左翼作家吴奚如举荐给张学良。

吴奚如(原名吴席儒,笔名奚如),出生在京山县城关一个穷苦的小商人家庭。在反军阀反列强的时代风潮中,弃文习武,由董必武介绍去广州黄埔军校第四期进行学习。

吴奚如来到西安后,即以此为阵地,以充满才气的文笔,挥洒激情,笔动风雷。

社论、时评、通讯、消息几乎均由一人所为,既表达东北军的政治主张,营造打回东北老家去的舆论氛围。又巧妙地宣传中共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旨:停止内战,一致抗日。

《文化周报》在西安面世后即被抢购一空,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东北军。

吴奚如也是中央特科成员,因鲁迅与周扬等我党文委领导产生隔阂,联络不畅,急需物色新的人选保持与鲁迅先生的联络。

陈赓建议利用黄埔军校这一特殊的政治和军事关系,选一名黄埔出身的来执行这一任务,吴奚如由此担任了这一新角色。

吴奚如在转入中央特科工作之后,成为中央特科和鲁迅先生之间长期的“机要交通员”。

吴奚如曾回忆:“中央特科有一次要紧急派一个干部到山东国民党军队中去工作,但一时拿又不出路费来,就要我让胡风去向鲁迅先生求援(捐助或借贷),先生当即二话不说拿出了几十元……”

吴奚如还提到一件在后来影响很大的事,有一天,鲁迅先生从内山书店收到一封内袋还有若干张白纸的信,不明究竟,交给胡风后又转给了吴奚如,他便让胡风用碘酒擦拭一下这些白纸,字迹便显露出来,原来是关在南昌监狱的方志敏在狱中托人几经辗转送来的,那是写给党中央的一份报告和给鲁迅先生的求助信(请求宋庆龄女士等著名人士发起营救活动)。

也正是经吴奚如之手,保存下来方志敏烈士著名的《可爱的中国》、《清贫》等手稿。

在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周恩来将返延安之时,特地找吴奚如谈话,要求他尽快结束《文化周报》工作,到延安接受新的任务。

杨虎城得知消息后,亲自举行家宴为其饯行。于是,吴奚如乘坐杨虎城安排的汽车,离开西安,奔向革命圣地延安。

来到延安,吴奚如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能见到毛主席。在抗大教育长罗瑞卿的安排下,吴奚如来到了毛泽东住的窑洞。

出乎他意料的是,毛泽东主席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你就是吴奚如?大名鼎鼎呀! 听恩来讲,你从鲁迅先生身边来,又是黄埔系的,还给张汉卿办过报,文武全才,难得!”

延安最缺的是军队文化干部,所以毛主席派吴奚如去抗大任政治教员。

吴奚如与郭沫若的女儿

但是,吴奚如参加延安整风运动时,遭受挫折,因为对康生乱戴“叛徒、托派”的帽子不满,英雄气概又兼书生意气的吴奚如在会上公开提出异议,并因此失去党籍,令人唏嘘。

接下来,刘鼎还有一项重要任务需要完成,就是要建立西安到延安的秘密交通站,解决红军医疗器具和药品等诸多问题。

当时中央红军经达长征到达陕北不久,伤病员特别多,医疗器械和药品奇缺。因此,我党发动各地的地下工作人员在各大城市进行秘密采购。

为了方便把分散购买来的医药用品集中起来转运到陕北苏区,必须建立一个合适的集中点。

在白区采购物资,特别是大量军用物资,容易暴露,易为特务直接破坏,也容易使商人迫于特务的淫威而不敢卖东西给我们,给采购带来困难。

最好的办法就是分散、零碎的采购,小量、陆续的运输。然后由适当的接收点和收货人,负责集中接收,然后转运至延安,西安设立交通站的任务便迫在眉睫。

西安事变前,秘密交通站通过各种隐蔽关系,在北平、上海等地采购药品,运抵西安后通过东北军、西北军的帮助运往陕北苏区。

西安事变后,国民党当局对红军采买各种物资的限制有所放松,我党遂租用七贤庄四号院,成立采办委员会,由八路军供给部长叶季壮亲自领导。

采办委员会的主要任务是采买延安和红军所需的各类物资,办理服装、鞍具等军用品的加工,运送各类物品到红军驻地。

采办委员会下设会计、采办、粮秣、运输、兵站等各有关科室,分别负责军需品的领取、采买与运输。

还有一些军事人员的输送,仓库、交通工具的管理等各项工作。采办委员会成立后,立即开始了筹集和添置家产的活动,其中,最需要解决的是交通工具的问题。

采办委员会经常利用第十七路军、东北军及私营汽车行的汽车往陕北苏区运送物资,因此苏区的对外交通运输较前有了很大的发展。

据担任红军联络处押车副官的吴宗汉回忆,当时采办委员会只有几辆车,多数都是租用西安的商车,最多时有八九十辆。

为了支援抗日战争,外国友人还募集了数十万美金,从巴黎秘密寄到上海。

但是,如何将这笔美金换成能够流通的国民党法币,并安全运到陕北革命根据地,则是难题。

考虑到毛泽东的弟弟毛泽民熟悉上海的情况,有地下工作的经验,又常年从事银行方面的工作,于是决定派他去执行这一任务。

协助他执行任务的还有钱之光、任楚轩、危拱之和毛泽民的夫人钱希钧,而钱希钧又是钱之光的亲妹妹。但是毛泽民与钱希钧最终因性格不合而分开,毛泽民后来与朱旦华在新疆结婚。

对于最终与毛泽民分手,钱希均是后悔的,她在《从岳麓山下到西北边陲—忆毛泽民同志》一文的结尾,写下了她最真实的感情:“泽民同志牺牲的消息我是在延安知道的。霎时,头晕目眩,痛苦不已!没想到1939年在新疆一别、竟成永诀!在这里,本来我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每当这时,悲痛欲绝,泪眼模糊……泽民同志安息吧!”

毛泽民最初想在西安开设一个钱庄,然后将这笔美钞从上海汇到西安,但国民党当局不予批准。

毛泽民等人便先后到达上海,在上海地下党组织的协助下,毛泽民夫妇开了一间纸行作掩护。

他们五人分开居住,隐蔽活动,为符合阔商老板的身份,毛泽民夫妇特意在上海永昌里,租了一幢独门独院的三层别墅。

毛泽民

西安联络处负责人李克农借去上海治疗眼疾之便,专程到上海这栋小楼看望了毛泽民夫妇。

临行之前,周恩来叮嘱李克农利用这次去上海的机会,做几件我们需要做的事,其中就有与毛泽民夫妇商谈如何兑换、转运这笔美钞的事情。

经过商议,一致决定分散处理,采取分批提款、分批兑换、分批运走、分散行动的转移办法。

其中毛泽民想到了买“国债”,然后翌日再抛售,国民党政府正在发行国债,只要有人买,法币、美元、银圆都可以。毛泽民亲自去试验了几次,,收回来的果然就是法币,很顺利。

就是这笔金额太大了,如果他频繁出现,恐怕会引起国民党的怀疑。

于是,他想出了办法,让美金合法化,他每次在高档俱乐部打牌赢了钱,就请那些牌搭子写个证明,证明这些美金是他赢来的。

由于毛泽民平时为人豪爽,那些外国人也乐意给他这个面子,很爽快地在资金来源证明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至于金额,他们从来不看。

这样,毛泽民成了阔佬投机商,每天出入各种交易所,分期分批地兑换货币。钱希钧等人则扮成军官夫人或者阔商太太,把法币用旧报纸包好放在皮箱底部,上面放些与她们身份相符的物品,乘火车的头等车厢或包厢,轮流来回奔波在上海和西安之间。

当她们每次到达西安火车站时,当时负责的叶剑英、会计曹根全等人,便按时前来车站,把来人和款项安全地接到七贤庄。

从上海到西安,辗转数千里,短短四个月时间,钱希钧等人终于抢在日本攻占上海之前,全部完成了兑换、运送任务。

红军用这笔钱购买武器、药品和其他一些物资,先后转运到陕北。

据曹根全回忆,他曾经从红区带出来一顶五角星军帽,毛泽民曾戴着这顶军帽在西安南院门照相馆拍摄了一张单人照,因为只有一顶帽子,所以很遗憾二人没有照成合影,只好各自照了一张单人照。

那么,西安这个交通站为什么选在七贤庄,对外又如何进行掩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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