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一年(1922年)9月9日,粤汉铁路工人大罢工爆发。这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第一次全国性的铁路工人大罢工,也是中国工人运动史上的一次重要事件。
粤汉铁路是连接广东、湖南和湖北的重要铁路线,全长1095公里。然而,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铁路工人的生活条件和工作环境十分恶劣。他们不仅工作时间长、工资低,而且还经常受到资本家的剥削和压迫。为了争取自己的权益,铁路工人们开始组织起来,进行罢工斗争。
粤汉铁路武(汉)长(沙)段工人举行大罢工。为“解除压迫”、“维持团体”、“改良生活”、“提高人格”,全段列车停驶,工厂停工。罢工的指挥机关是由徐家棚、岳州、长沙、株洲、萍乡等处的工人俱乐部共同组成的粤汉铁路工人俱乐部联合会,总指挥部设在武昌徐家棚。参与领导罢工的有武汉、湖南两地的共产党组织成员林育南、项英、施洋和毛泽东、郭亮、何叔衡等。在武汉及全国工会的援助下,罢工终于取得了完全的胜利。
民国十一年(1922年)6月,粤汉铁路徐家棚机车处81名小工提出合理要求增加工资,以改善生活待遇,被英国总管卡麦克尔强硬拒绝并开除,这一行径激起了铁路段工人的公愤。在共产党领导下,同月12日起,机车处837名工人举行全体大罢工,并联名通电驱逐洋总管,致使武昌至株洲路段铁路瘫痪。16日,吴佩孚派员应允铁路工人提出的各项条件,如驱逐洋总管、增加工资等。17日,粤汉铁路职工联合会下令复工。这是武汉产业工人第一次取得胜利的罢工活动。8月,郭亮受毛泽东委派,到岳州车站开展工人运动。8月15日,岳州工人俱乐部正式成立,由陆汉湖任委员长,郭亮任秘书。俱乐部成立后,工人们向郭亮反映,铁路当局的监工虐待工人、路局拖欠工人工资,令铁路工人难以忍受。
8月底,岳州车站行车监工张恩荣、翻译苗凤鸣侮辱工人人格,革除工人吴青山的工籍,此事点燃了工人们的怒火。粤汉铁路的徐家棚、岳州、长沙、株(洲)萍(乡)4处工人俱乐部,成立粤汉铁路工人俱乐部联合会,向铁路当局提出革除张恩荣、苗凤鸣的职务,恢复吴青山的工籍,工人工资改日资为月资,病休、产假照发工资等7项要求。
9月9日,在郭亮的领导下,粤汉铁路工人喊出“争自由、争人格、争人权”“不自由、毋宁死”的口号,开始大罢工。郭亮率领工人和家属横卧轨道,阻止火车南驶。
民国十一年(1922年)9月9日,粤汉铁路工人在湖南长沙举行了大规模的罢工。他们提出了增加工资、缩短工作时间、改善工作环境等要求。罢工得到了广泛的响应和支持,很快就蔓延到了广东和湖北等地。据统计,参与罢工的工人达到了2万多人。
中国共产党对这次罢工给予了高度的重视和支持。党的领导人亲自指导罢工斗争,组织工人进行宣传和发动,同时还派遣了一批党员到罢工现场进行组织和领导。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罢工工人采取了多种斗争手段,如罢工、示威游行、宣传演讲等,来表达自己的诉求和要求。粤汉铁路全体工人发布《告国人书》:“各界同胞们!各地工友们!我们全体工人所受的虐待,真是积冤难诉呵!因为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所以一致停工,以求解决。如本路局长王世堉阴险狡诈,待我工人如牛马、奴隶之不若;指使他的私人故友与工人冲突,破坏我们的团体;朦请军警武力枪杀岳州徐家棚工人百余人。岳州工友失踪者四人,杀死者一人,余一人在医院诊治(此系确实调查事,言死六人)。所有死伤实情,已由劳次长,路局各工团代表调查确实,受伤工人已由劳次长在大智门当面验明。并囚禁受伤工人三十二名于玻璃厂,至今十余日,断绝医药饮食,不准工人家属看慰,其因伤饿寒暑之浸迫,命在垂危者十余人。彼尤以为未足,私发冒名传单,借此唆使工人自相残杀,诬陷工人运动军警,以遂其欲加之罪。种种压迫我们工人的事实,真非一言所能书述。各界同胞们!各地工友们!我们全路的工人,除非受了极重大压迫和痛苦,岂有不安居乐业,甘受此流离失所之惨状吗?我们不过要求生活之改良,乃王世堉竟指使军警枪杀我们,我们本居良心和爱国热忱揭穿路政之积弊,乃王世堉逞其私欲,恣意袒护私人,我全路工人为路政计,为自身生存计,不得不有最低限度之要求。然就一再让步,乃阴险狡猾之王世堉,以为我工友可欺,不但不允准,乃变本加厉,多方压迫,欲以迁延之手段,饿困我千余工友。日前用几条空洞之条件,诱我工友上工,我粤汉工友再三思维,以为既受偌大损失,若不得完备解决,不但与敝路工友的人格和利益攸关,我全国工友亦将蒙受莫大影响,而至丧失人格和利益。故我千余工友为我全国工友人格计,万难让步,且愤激异常,议决一致坚持,非完全达到前所提出之条件,誓不上工。全国同胞们,我们为正义而战,为公理而战,罢工已十余日,望你们本互助的精神,不平的心理,于我们以经济的和实力的援助呀!亲爱的各路工友们,各业工友们,我们都是最亲爱的兄弟,只有我们的工人是一家人,我们是你们的兄弟呀!现在我们受了极大的痛苦,而且继续饿困在这里呀!全国工友们,你们忍心看着我们受摧残么?因此我们极恳切向众位弟兄们说,我们都是休戚相关的,我们是属于一个工人阶级的,我们的痛苦就是你们的痛苦呀!今日那些官僚军阀可以杀我们,明天就可以杀你们呀,我们要求你们要急速与我们以实力的经济的和精神的援助呀,现在我们千余工友忍着饥饿和伤痛等着你们的援助呀!”《罢工宣言》表示:“亲爱的同胞们!工人们!农人们!学生们!兄弟姐妹们呀!看呵!我们无产阶级是受社会怎样的待遇?资本主义者是怎样压迫我们?偌大的社会,那有我们发言的地位?但是到了今天,黑暗势力紧紧的包围,使我们当这生死的关头,不能不发出激厉悲壮的呼声!同胞们呀!粤汉铁路的工贼张恩荣(监工)、苗风鸣(员司)是怎样的专横险诈,虐待工人,我们前已通电宣布了。他们去年为图私利,唆使工人罢工,愚弄我们,陷我们于极深之痛苦,事后又阴谋强迫我们加入他们的团体为他们占争权利的武器,不逞,就老羞成怒,用种种的手段,破坏我们的俱乐部,这是怎样教我们愤恨而且痛心的事呀!此外,苗又借罢工诈取我们的血汗工钱,工人因工受伤,苗竟不允其请假就医,而且扣除其工资;张则借火车贩烟土,因工人不与照顾,遂挟嫌殴辱,并于开除,又没收工人所带食米,诬陷工人偷煤,种种虐待工人情形,真是难以尽述呵!同胞们!这种工贼,我们屡次要求局长革退,十几天以来,竟无切实办法。闻讯的结果,他不允我们的要求,教我们交法庭审判,显然是袒护私人,以拖延卸责。我们在三天前已电交通部限三天内圆满解决,否则全体罢工,以待国人公判,并已同意提出最后通告于局长。现在三天满了,已绝无圆满解决之望,是他们为袒护犯法害公之私人,迫我们走最后的路,使国家社会受莫大之影响。同胞们!张、苗是我们工人中的蟊贼,我们当然誓不与他们两立。此外,生活程度的加高,我们的生活一天一天的困苦,所以要求加薪,以改良生活,亦是我们很紧迫,很合理的行动。同胞们呀!工友们呀!我们为解除压迫、维持团体、改良生活、增高人格,不能不与工贼奋斗,不能不有这最后一举罢工呀!各界同胞们呀!我们完全为我们切身的利益而奋斗,与外界任何问题毫无关系,请你们本于正义公理的精神,与我们以切实的援助呵!亲爱的工友们!无产阶级兄弟姐妹们呀!我们为生存而奋斗、为人格而奋斗,不达目的誓不止!工友们!勇敢!坚决!‘死中求活’全在我们团结奋斗的力量呀!全国的工人们呀!工人一体,我们大家联合起来,一致向压迫我们的人奋斗呀!附录要求本路当局条件:(一)张恩荣、苗凤鸣二人革职,吴青山复职。(二)全路各项工人的工资,概依京汉铁路例,作工满两年者,改以日资计为月资计(即京汉之改短牌为长牌),病假期须照发工资。(三)生火夫最低工资每月应有十二元,小工应有九元。(四)各项工匠系过一年加工资,小工、帮工、学徒每过半年加工资,工资应按月发给,不得拖延。(五)工人升职,应由旧工人中依次升补,工人不得无故处罚,非犯路章至五次以上者,不得开除。(六)照给去年湘鄂战争时所允工人之双薪,及此次罢工期内之工资。”
这次罢工给粤汉铁路的正常运营带来了严重的影响。铁路交通一度中断,大量的货物和旅客被迫滞留。资本家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采取了各种手段来镇压罢工。他们雇佣了一批打手和军警,对罢工工人进行了镇压和迫害。在这种情况下,罢工工人不畏强权,勇敢地进行了反抗和斗争。
军阀政府恐事情闹大,派交通部次长劳之常到武汉,妄图扑灭工人罢工斗争的烈火。林育南和施洋闻之,立刻组织粤汉、京汉路3000多工人在汉口刘家庙车站等待。劳之常下车后,工人将他团团围住,提出惩办行凶军警及抚恤死伤之人等5项条件。粤汉铁路湘鄂段局长王世堉进行残酷镇压,当场打死工人6名,伤60余人,郭亮等37人被捕押往武昌入狱。惨案发生后,毛泽东立即赶到长沙新河车站,召开铁路工人大会,通报军阀罪行,通电全国,在全国引起极大反响,纷纷声援粤汉铁路工人,各地捐款也源源汇到,使罢工工人每天都能得到一定的生活费。罢工持续10天后,武汉各工人团体和京汉、陇海各线铁路工人在汉口江岸集会,议决如到25日问题得不到解决,则举行总同盟罢工。交通部与直系军阀首领吴佩孚不得不于25日分别急电王世堉、萧耀南,令其速将工潮解决。最终在林育南和施洋等同志的努力下,铁路当局被迫答应了工人提出的条件。
经过长达一个多月的斗争,9月25日,军阀政府被迫答应工人所提全部条件,粤汉铁路工人罢工最终取得胜利。以郭亮为代表的共产党员们,给岳州铁路工人队伍注入了革命的力量。罢工工人最终取得了胜利。资本家被迫答应了工人的要求,提高了工资、缩短了工作时间、改善了工作环境。这次罢工不仅取得了经济上的胜利,更重要的是在政治上打击了资本家的统治地位,提高了工人阶级的觉悟和组织程度。11月1日,毛泽东在长沙新河车站召开徐家棚、岳州、新河、株萍四处工人俱乐部代表会议,正式成立粤汉铁路总工会,会址设在长沙新河车站,这是全国铁路最早的统一工会组织。毛泽东主持大会。卢士英任总干事长,许允任副总干事长,郭亮任教育部主任。
这次罢工的成功也对中国共产党的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它使得中国共产党更加深入地了解了工人阶级的力量和斗争方式,更加坚定了以工人阶级为基础的革命路线。同时,它也使得中国共产党在工人群众中建立了更加广泛的联系和影响力,为后来的革命斗争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民国十二年(1923年)2月8日 ,为声援京汉铁路“二・七”大罢工,岳州铁路工人在郭亮的领导下,停止了岳州站的一切客、货车辆营运。工人们抬着“劳工神圣”的大匾,在吴佩孚驻岳州行辕的门口游行示威。
民国十七年(1928年)1月,郭亮在岳阳租住翰林街罗湘池家的阁楼(现在的保利西街),该房顶有块活动瓦,可以进出,便于脱身。
为了便于革命工作的开展,郭亮化名李材在街河口开了家“李记煤栈”,作为特委机关联络点,又在棚厂街(现在的桃花井路)另开一处饭铺,作地下秘密交通站。他经常在这两处开展学习和演讲活动,重大会议时将煤船停泊在洞庭湖上进行。由于他工作努力,湘鄂赣三省边界的党组织,很快得到恢复和发展。
郭靖笳
民国十七年(1928年)3月27日晚,由于叛徒告密,郭亮在翰林街罗家大屋被捕,于第二天押送长沙,29日被秘密杀害于长沙司门口前坪。他的头颅挂在司门口示众三天三晚,又移至他的老家铜官东山寺戏台示众。郭亮牺牲时,年仅27岁。
被害前,郭亮给妻子李灿英写了一封遗书,全文仅26字:“我事毕矣,望善抚吾儿,以继余志!”他以这样的方式进行了人世间的最后诀别。
“湘水荡荡不尽流,多少血泪多少愁。雪耻需倾洞庭水,爱国岂能怕挂头!”在郭亮短短七年的革命生涯中,他为了全中国人民的父母妻儿,选择舍小家保大家,牺牲自己年轻的生命。
那些为争取自己权益而勇敢斗争的铁路工人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工人阶级的力量和斗志,为中国工人运动史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读史至此,不禁为铁路工人们感到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