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五年的徐珩在朋友圈发了和秘书的合照。
照片里的女人抱着刚出生的小婴儿，徐珩眼神宠溺，好似一对佳人夫妻。
我去问他，他显尽不耐烦。
「施宛，说好的各玩各的。」
「你和别人有孩子，我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我摸了摸微隆的肚子。
把离婚协议书放到床头。
徐珩，这可是你说的。
是公司的实习生周霂息发消息让我去酒吧接喝醉酒的徐珩。
我到的时候，徐珩正躺在林晓嫣的怀里。
女人和总是穿着一身西装，留着短发的我不同。
她喜欢穿紧身衣，留大波浪，小腹平坦，身材匀称。
徐珩哪怕醉了，一只手还不忘环住林晓嫣的腰身。
林晓嫣为此面露难色。
「宛宛姐，我和徐总不是故意这样的，你也看到了……」
她眼神明显地落在徐珩的手背上。
耳尖泛了红，脸上却显得楚楚可怜。
「徐总每次都这样，应酬一定要带上我，然后又要拼了命帮我挡酒。」
「没有一次不是喝得烂醉。」
「你说我就是个秘书，徐总对我那么好干什么呀。」
都已经当着我的面挑衅了。
可我还是天真地相信徐珩不会背叛我。
「这些话，你可以等徐珩醒来再说一遍。」我走过去，不过轻轻一拨，徐珩就倒在了我的肩头。
「你喜欢照顾人，不应该来面试我们公司，应该去隔壁的保姆公司。」
我冷冰冰地睨了眼那个红着眼圈的女人。
我扶着徐珩站起身。
正打算往外走。
徐珩忽然睁开了眼，他双眸是浅褐色的，瞳孔深处映着面无表情的我。
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心底一寸寸开裂。
我轻声道：
「阿珩，回家了。」
可下一秒，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我重重推倒在地。
额头用力磕在了卡座的桌角。
顿觉一阵眩晕以及疼痛。
「施宛，你他妈的没完没了是吧。」
徐珩的影子在我面前摇晃，他跌跌撞撞地又走回了林晓嫣的身边，重新环住对方的腰，将头轻轻靠在林晓嫣的肩头。
「从今天开始，我们各玩各的，我求求你别拿那张无趣的脸在我跟前晃悠了。」
「我看你更像保姆。」
「林秘书，你帮我赶走她。」
林晓嫣肉眼可见地愣了愣。
随即嘴角绽放出甜蜜的笑容。
「徐总，安心睡吧。」
而我也因为徐珩的举动滞在了原地。
要不是卡座另一头的周霂息快步走过，将我从地上扶起来。
我想我也只能呆坐在地上，目送林晓嫣轻而易举地将我的丈夫带离。
临走前，林晓嫣对着我无奈一笑。
「宛宛姐，我帮你把徐总送回家吧。」
「既然他那么依赖我。」
她加重了「依赖」这两个字。
曾几何时，徐珩不再愿意与我长时间待在一起。
每当我与他说话，他也只是敷衍地抬眼看我一眼。
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给我。
现如今更是当着外人的面让我下不了台。
我强忍住鼻头的酸涩，没有阻拦，只是怔怔望着二人依偎离开的背影。
明明我和徐珩刚恋爱那会儿，他对我可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啊。
2
回过神，时钟已经指向了午夜十二点。
林晓嫣算是徐珩的特例了。
除了我这个领了证的妻子，还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在徐珩身边待满一年。
居然还允许她生下孩子。
可见徐珩有多喜欢这种类型的。
我在朋友圈的评论留言了一条「恭喜」。
随后把手机递还给一旁始终直勾勾盯着我看的男人。
周霂息是多情的桃花眼，眼尾勾勒上扬，看起来狗都深情的眼神。
「徐珩把你屏蔽了。」
「看样子还不想让你知道。」
他没有接住我递过去的手机，而是起身靠在床头，纯白的被子从男人的上半身滑落，显露出精壮的腰身和令人脸红心跳的神秘地带。
连带我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身体很舒服。
嘴角的弧度上扬。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徐珩真想瞒，也不会选择抱着秘书发朋友圈。」
「还没有屏蔽你这个实习生。」
「我们的圈子，婚姻只是在外社交的颜面，很正常。」
圈内人尽皆知的事，在圈外，甚至没有人知道我和徐珩的夫妻关系。
说完，在周霂息灼热的注视中，我的指尖抚过他的脸，被他反手抓住把玩。
「不过……我确实打算提离婚了。」
这句话，成功让周霂息停了手里的动作。
他不可思议地抬眼望向我，好似一瞬之间变成了个性格不一的人。
我和周霂息刚在一起时，他也提过让我离婚的事。
但那时候我还没想清楚，甚至想着不要和周霂息继续下去了。
这可把周霂息吓得够呛。
再也不敢和我提让我离婚的事了。
所以这次，他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表情，生怕我是在为和他分手做前情提要。
「周霂息。」
我忽然正色叫他的名字。
他一愣，条件反射想要来捂我的嘴。
可我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喜笑颜开，绚烂的烟花在男人的眼底绽放。
我挑挑眉。
「小狗，我打算给你一个家。」
3
我把周霂息的手机塞回他的手上，随后从床头柜拿起自己的手机。
手机壁纸用的还是五年前的。
男孩穿的不过是最简单的白衬衫，他单膝跪地，笑容灿烂地举着一枚银戒指向短发女孩热烈求婚。
天际线挥洒在二人身上，连带着世界都成了暖色调。
我和徐珩是在 CAC 上认识的。
那是国内第一届举办的 CS 比赛。
他是队员，我则是瞒着父母偷偷溜过来看比赛的观众。
徐珩在游戏方面很有天赋。
可和队友的配合差强人意，总是赢不了比赛。
中场休息的时候，我看到他站在楼梯间抽烟，夹烟的手指修长，烟雾缭绕遮盖住他白净的眉骨。
可以说，我对徐珩是一见钟情。
可以尽情打电竞的徐珩活成了我最羡慕的样子。
在我的热情追求下。
一来二去的，我就和徐珩在一起了。
而那时的电竞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发展精湛。
没有人清楚回报如何。
在我父母和大多数普通人的眼里，游戏依旧是不务正业的存在。
他们不同意我和徐珩在一起。
中途撤资的广告商也数不胜数。
眼见着战队里的人都入不敷出。
尽管我把金银首饰都卖了，用来补窟窿，投资徐珩，不想让他放弃。
可徐珩的压力还是越来越大，比赛中也频繁出现失误，他的首发位置也被广告商的儿子替代。
恰好那时我的朋友给我介绍了一块新兴产业项目，相比起不知未来如何的电竞，更有保障。
与其当人人都能踩一脚的乙方，不如做高高在上的甲方爸爸。
我试探着和徐珩说了我的想法。
考虑了一个晚上，徐珩第二天便选择退出了战队。
和我一起创立了现在这家广告设计公司。
为了和徐珩在一起并证明他的实力，我没有再接受父母的帮助。
创业头两年，我们过得很是拮据。
而电竞行业的热度在这两年越来越高，吃第一块面包的人都陆续赚到了钱。
徐珩不是没说过——
「早知道我还是继续打游戏，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可看到我伤心的神情，他又迎上来摸摸我的头，将我的脑袋按在他胸口。
他安慰我：
「宛宛，你在设计方面天赋异禀，我们一定可以成功的。」
不久后，我们真的接到了一笔大单子。
可惜天不遂人愿。
遇到皮包公司，临时跑了单，工厂那边又已经动了工，催钱催得紧。
那一阵子，我和徐珩是愁得整日整夜睡不着觉。
我只得去网上找人。
好在有家公司经理看中了我的设计，花了大价钱买下，我们才填补了各方面的漏洞。
赚回了第一笔启动资金，徐珩当即开了昂贵的香槟，抱着我不停说道：
「宛宛，老天果然没有看错人！」
那之后，源源不断的单子进了我们公司。
我和徐珩的日子也越过越好。
然而随着时间的增长，我和徐珩的感情却逐渐变了味。
他开始嫌弃我没有自我。
觉得我过于关心他。
他问我为什么不能好好打扮，为什么不能留长发，为什么要给他一个老总丢脸。
他说婚戒丢了。
他开始有意瞒着我和他的关系，对外宣称我只是公司的合资股东。
林晓嫣并不是徐珩在外的第一个。
最开始我偷偷发现过几次别人。
只是出于信任，我都自己蒙骗自己，徐珩那么爱我，又怎么会背叛我。
之后便是逐渐麻木。
直到徐珩向我提出「各玩各的」提议。
我让周霂息把朋友圈的截图发给我。
随后一并转发给徐珩。
徐珩果然秒回了我消息。
【施宛，说好的各玩各的。】
【你能不能有点自己的事，别总围着我转。】
【你和别人有孩子，我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哦？
这话，有点意思。
我默默把聊天记录截图保存。
以防徐珩反悔。
4
我让律师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我们现在所拥有的这家广告设计公司属于我和徐珩的夫妻共同财产。
启动资金是我出的。
且为了节约人力，早些年，在外谈业务的基本是我。
在外求爷爷告奶奶联系品牌方的也是我。
外加徐珩总是有意瞒着他和我之间的关系。
比起徐珩，那些广告合作商显然更信任我。
只是近些年，我把心思主要放在了拓宽国际业务，很少管国内的公司，这才给了林晓嫣进来的机会。
五年的财产分割很麻烦。
但我确实不想和徐珩这样浑浑噩噩地继续浪费时间了。
如今的我早就不是那个非他不可的施宛了。
手机震了震。
我低头一看，是前两天投资的 Dota 主办方邀请我去 M 国参加开幕抽签仪式。
也许是为了弥补自己的遗憾，这两年，我陆陆续续投资了不少国内有潜力的战队。
而他们也十分给力。
赢回了不少大满贯。
只是我没想到，会在 M 国见到徐珩。
徐珩的身边还站着不久前刚与我在朋友圈进行会面的林晓嫣。
有几个人询问到他和林晓嫣的关系。
林晓嫣垂眸不好意思地笑，徐珩任由林晓嫣挽着自己，也不回答，用动作让对方揣测。
两个人动作亲密，关系不言而喻。
不得不说，徐珩还是很宠她的，居然将她随身带着。
而显然，他和我寄给他的离婚协议书完美错开。
见到我，徐珩的眼里肉眼可见地划过一丝不耐烦。
「跟我跟到这里来了。」
「施宛你是真没点自己的事干。」
「你听得懂么你。」
见到我，亚太地区负责人笑着来和我握手。
我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与对方进行着交流。
我对他开着只有我们之间能听懂的玩笑。
我不是没有感受到从旁边传来的灼热注视。
曾经，我因为说英语有口音的问题，被徐珩嘲笑过不知道多少次。
他劝我放弃，就像我打不好游戏一样，不是想学就能够成功的。
可我不信邪，我夜以继日地练习。
练习到徐珩听到我在他面前说英文单词就烦，就避开我去书房睡。
敬了酒，留着一头金发的负责人揽住我的肩，想带我继续去认识人。
我言笑晏晏地和他又碰了杯。
我们离得极近。
肩膀的重力骤然消失。
看过去，徐珩不知道何时来到了我的面前，在对方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用力甩开那人的胳膊。
他眼中透露着怒火。
「谁让你碰她的？」
他的语气算不上好，声音也算不上轻，一众人都回过头来看向我们这里。
金发的负责人愣了愣，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徐珩的胸膛起伏，他咬牙切齿地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施宛，你就这样被他摸？」
「你有没有点廉耻心？」
「为了生意脸都不要了？」
我和徐珩感情好那一阵，每次应酬，他都会将我护在身后。
可后来，他腻了，就变成了我一个人的单打独斗。
在职场，女性本就是吃亏的那一方。
可美貌有时候也是一种利器。
就像林晓嫣不也是利用自己的外貌赢得了徐珩的喜爱吗？
在这上面，徐珩是最没有资格教训我的。
我面无表情地拂开徐珩的手。
「别太幼稚了。」
「徐珩宝宝。」
徐珩的脸顿时黑成了一块炭。
5
我将高脚杯内的红酒一饮而尽，表达了对负责人的歉意。
所幸负责人听不懂中文，徐珩没礼貌的话语没有落入对方的耳中。
徐珩性情高傲，当初在他打游戏时我就发现了。
他只能接受队友配合他，而不是他配合队友，他对自己过于自信。
而我因为爱他，才选择反复安慰他「这都不是你的问题」。
谁想徐珩谈起合作来也没有丝毫收敛。
谈生意时依旧高高在上，意气用事。
哪一次不是我给他擦屁股收尾。
到最后，他干脆想方设法找借口让我一个人去。
如今那些人给徐珩面子，本也不是看中他的能力，只是单纯因为我们公司可以做出的影响力。
徐珩迟早有一天会明白，生意场不是他能够为所欲为的地方。
我一往人群中走去，就立刻被包围了。
而我也有意无意地向那些人透露我有意在这里拓展公司业务的想法。
余光处，我似乎瞥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只是再看过去，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我皱起眉头，也没有多想。
不久便随着在场的人入座第一排。
正和左边的广告商说笑，右耳边忽然传来了徐珩煞风景的声音。
「没想到电竞行业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他看起来很是感慨。
「现在的那几个小屁孩打游戏都不行。」
「不像几年前，高手遍地。」
「要是当初你没有让我陪你创业，现在这些都不是我的对手。」
「徐珩。」我打断他的自以为是，只觉得他现在这副样子有些好笑。
「你真觉得自己有天赋，就可以无所畏惧了吗？」
他看向我。
我勾起唇角。
「有天赋的人比比皆是，层出不穷，但大家知道光有天赋是不够的，他们还会以此为基础去奋斗。」
「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这句话，既是说给徐珩听的，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就你这样的，不论以前，还是现在，你都不可能赢得比赛。」
「不要试图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恰时，会场的开幕前奏响起。
我懒得再搭理徐珩，而是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场外陆续入座的战队成员。
青春的脸庞上洋溢着对于梦想的甘之若饴。
接下来进行的是小组赛抽签，由各个战队的队长上台抽取一把折扇，折扇上有对应的比赛战队名称，也就是他们即将面对的对手。
十八支战队纷纷抽取完毕。
主持人一如既往地热血发言，开始逐一念出赞助商的名字。
对于生意人来说，这种场合已经不是单纯地挥洒热爱的地方了，而是名利场与人际的交流。
在这里我可以趁机结识不少对我有利的人脉。
直到主持人念到一个叫「俞霂息」的名字。
「俞总可谓是财大气粗，慷慨赞助了赛区十个亿。」
十个亿。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庞大的数字引得在场人惊呼声连连。
徐珩倒是没什么反应，看他的表情，他可能还觉得这个俞总傻，居然拿十个亿投资一个游戏产业。
只有我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微微眯起了眼睛。
6
进度堪堪过了一半，坐在徐珩身边的林晓嫣便以肚子疼的理由离开了座位。
林晓嫣的离开，给了徐珩发挥的空间。
他一下抻住了我的手腕。
我们两人的座位之间有扶手挡着，旁人看不到徐珩的动作。
他压低声音说道：
「你以为欲擒故纵就能吸引我吗？」
「你投资游戏产业，不就是因为我以前玩这个的。」
「就那么喜欢我吗，施宛。」
我……
我强忍住想要甩掉面前这个人一巴掌的冲动，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放回了膝盖上。
多年来良好的素养使得我没有当场发火。
我和左边的几人点头示意，随后离开了席位。
谁曾想徐珩立马跟了上来，一路跟着我来到三楼洗手间门口。
大家都在会场内，三楼又没完全开放，四周环境异常僻静。
徐珩胆子大了起来。
「施宛，你太没有自我了。」
「因为我喜欢游戏，你就去投资你完全不了解的游戏产业，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动吗？」
我捏紧拳头。
「徐珩，你还能再自恋一点吗？」
「你认为我们之间还存在感情吗？」
眼见着就要像以往那样争吵起来。
终于，在徐珩逐渐难看的面色中，我平复了一下燥郁的心情，补充道：
「我想你应该还没看到我寄给你的那份离婚协议书。」
「公司的启动资金是我出的，但鉴于你出的力，我可以在与你分割股份的同时，额外赠送你一处房产。」
见徐珩沉默地盯着我，我大大方方地迎上他的目光：
「这样拖下去没有意义。」
「所以我们离婚吧，徐珩。」
我以为徐珩会欣然接受。
毕竟和我分开，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可肉眼可见的，徐珩的神情暴怒了起来，他掐着我的下巴将我压靠在洗手池的大理石墙面上，呼吸近在咫尺。
「施宛，你敢？」
「你竟敢和我提离婚？」
下巴被他捏得生疼，我眉宇紧蹙，胸口处也忍不住上了火气。
可我还是直视着他怒气腾腾的双眼。
「徐珩，不是你说的吗？各玩各的。」
「如今我们都有了喜欢的人。」
「何必还要貌合神离地继续纠缠下去。」
闻言，徐珩倒是松了力道，他一瞬间变得有些呆愣。
「你有了喜欢的人？」
「谁？」
我也趁此机会逃离他的桎梏，与他拉开了距离，以免他再对我发疯。
我整了整被他弄乱的领口，轻描淡写地道：
「这个就和徐总您无关了。」
「我不准！」
徐珩又莫名其妙地抬高了音调，刺得我耳膜一跳一跳的，令人厌烦。
我当即拿出手机，把那天截图的聊天记录举到徐珩面前。
「徐总，需要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亲口说过的话？」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
【施宛，说好的各玩各的。】
【你能不能有点自己的事，别总围着我转。】
【你和别人有孩子，我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却不想徐珩一愣，紧接着我看到他的眸中漾开一种名为心虚的情绪。
「不过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很满意。」
不知怎么，看到徐珩露出这样的表情，我的心情格外舒畅。
我想，也许我从来都忘不了徐珩带给我的伤害。
我承认我恨他。
当着徐珩的面，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摆出一副慈母的姿态。
唇角带着无可奈何的弧度。
「我男朋友爱吃醋。」
「和你离婚，也是为了让他安心。」
「我相信你对林晓嫣也是这种心情吧。」
7
男人都是这样，允许自己偷腥。
却无法容忍另一半做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行为。
「你怀孕了？」
徐珩的表情明显是气炸了，看着我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就当我以为他要继续发癫。
却听他说了句「离就离」，转身走了。
而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刚刚被徐珩粗暴碰了脸，脸上的粉底蹭掉了不少，我赶紧从包里拿出粉饼补妆。
通过镜子的反射，我再度看到了那具高大的影子。
只不过这人自认为我看不到他，躲在玻璃柱子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看着我。
「周霂息。」我喊了声，那道身影显而易见地顿了顿，我轻飘飘地改口。
「还是说，我应该称呼您为小俞总？」
话说到这里，俞霂息也没有躲避的必要了，他耷拉着大脑袋走了出来。
男人宽肩窄臀，量身定制的纯黑色西装衬托出他挺拔的腰身。
五官依旧清俊，只不过带上了生意场上人特有的气场。
与平日里见到的那个普通实习生大相径庭。
他走上前，镜子里骨节分明的指腹轻轻触碰我的面颊。
「疼不疼？」
「疼。」镜中的女人撅了撅朱色的唇，与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对视。
「知道我疼，怎么不出来救我？」
俞霂息的眼底划过一丝郁色。
「怕我生气？」我就着这个姿势，握住他的手掌，贴在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