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第三年我怀孕了,周容齐的白月光颜舒归国。
他的兄弟问他,心里还有没有颜舒。
周容齐淡笑着:「我的太太只会是秦夕。」
然而只有我知道,他望向她的双眸,爱意远胜恨意。
直到他将人养在外面,不计前嫌,人脉资源巴巴地奉上。
而对我,他却倦怠着皱眉:「你的位置没人抢得走,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不再强求,毫不犹豫地将孩子打掉。
后来媒体报道,周氏掌权人为了一枚婚戒,数次跃入海中,却遍寻不见。
放下琴弦时,我抬头看向二楼的 VIP 室,那是专属于周容齐的观看位置。
我第一次踏上歌剧院舞台,第一次完成个人独奏会,他都会在那处,灯火通明,长身玉立,遥遥地看向我。
而这次,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掌声轰鸣,那里自始至终一片漆黑。
我收回目光,微笑地对着台下的观众行礼谢幕。
人行至后台,顿住脚步时,我仍旧抱着一丝希望。
我问助理:「我可能表演时太专注,他是不是来过,又走了呢?」
助理听到我的话,对上我希冀的双眼,下意识地别开眼:「周先生他……今晚没过来。」
我的手指捏着礼服上的薄纱,轻轻地「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夕姐,周先生从来不会错过你的演出的,这次,这次肯定是临时有事——」
我朝她笑了笑,我当然知道,我知道周容齐有事。
自从颜舒回国,他的事情莫名地变得多起来,也一日比一日繁忙了。
颜舒回国那天,场面一度轰动,各个平台铺天盖地都是相关消息。
所以,也没有人在意,其实那天,是我和周容齐结婚三周年的纪念。
只有我一人,为这个共同的纪念日准备许多。
那天,我等了很久,直到这一天快要结束时,才拿起手机给他打了电话。
可,电话迟迟地没有人接。
我只能给他发短信:【容齐,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过了好久,他才回了一条不痛不痒的短信:【今晚有事,不用等我。】
若是以往,他赶不及我的约,他总会不吝啬地打通电话,低声地叫我:「夕夕,乖点,晚点我回去。」
我望着手机里的短信,好半天,将手机按灭。
这一天,还有一条消息曾悄悄地登上过热搜:#颜舒和神秘男子#。
粉丝拍的接机视频中,颜舒走向了一辆黑色低调的车,那车因她的到访降下了一点车窗。
快门闪过瞬间,捕捉到了车里那个男人的一丝影子,黑暗中的侧颜,凌厉硬挺,冷傲逼人。
然而下一秒,车窗紧闭,男人指节分明的手一抬,那车便似带着冷意与一身黑衣的颜舒擦身而过,只留她面色苍白地望着。
消息压得很快,像一阵风还未吹来,便散去。
直到现在都还有人在猜,他是谁。
日日夜夜的纠缠和亲密,我甚至不需要细看,便能认出周容齐。
那时,烛光已经燃尽,我在漆黑的屋子里,一个人慢慢地吃着自己亲手做的蛋糕。
蛋糕是甜的,可是到了嘴里,却成了苦的。
2
繁华的街道,富丽堂皇的商场,颜舒的海报无处不在。
她回国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就重回一线,人气流量高涨。
他的明目张胆,让我成了一个笑话。
从剧院回来,车子行驶进别墅时,手机推送出颜舒的微博,九张图一一地点过去,直到最后一张。
男人的手背露出半个,无名指上有戒指的痕迹,那只手曾经亲手为我戴上婚戒。
抬头时,便看见一个身材高挑,戴着墨镜的女人。
「秦小姐。」她叫住我,摘下墨镜,单刀直入,「他在西山公寓还有个家,你知道吗?是我和他的家。」
我转头看她,从最初的惋惜到如今的怨恨,颜舒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将我变成了一个不堪的怨妇。
我尽量地克制着自己的语气:「你对我说这些没用,他要是真爱你,你何至于见不得光?」
当然,他也不爱我,不然怎么舍得我受这些苦难。
她嘴角的笑意凝滞,眼神里的得意悉数不见。
「没有我,你觉得他凭什么会娶你?十八岁,白裙子,黑长发——」她唇角勾着笑,「当年的你,身上全是我的影子啊,秦夕。」
「你不过……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现在我回来了,你该退出了。」
我不过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我恍惚地笑了笑,这些年来,也学了周容齐身上那三分漫不经心,淡然道:「那你劝劝他,只要他同意离婚,我没有意见。」
话音落下,山脚大门突然打开,一辆车径直停在中间,车上下来的周容齐面容清冷,黑色大衣随着走动往后扬了起来,英俊的脸上双眉紧蹙。
他略过了颜舒,没有理会她的软声叫唤,径直看向我,一手覆住我的腰间。
「容齐——」颜舒脸色白了白,咬着唇叫道。
周容齐强硬地拽着我的手腕,不容我挣扎,侧首对她道:「我的警告,你当成耳旁风?」
他向门口卫兵示意:「将人拖走。」
坐回车上,我看向不断地挣扎的颜舒,从他手中抽出手:「你演得不累吗?你想惩罚她,让她后悔知错,几次就够了。再多下去,到时候后悔的是你。」
我很疲惫,叹道:「你心里既然放不下她,我们好聚好散。」
周容齐捏了捏手里的烟盒,噙着笑:「秦夕,别跟我闹脾气。」
我手指攥紧了衣袖,轻声道:「我不是在闹脾气——」
我不是在闹脾气,我只是清楚地认识到,我以为纯粹的感情,终究有了污点。
他轻笑了一声,双手环抱着,仰头闭目小憩:「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他声音淡漠,倦乏:「夕夕,只要你乖一点,我们就能长长久久。」
可是周容齐,我不愿意……跟你长长久久了。
3
从我到周容齐身边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和颜舒的过往。
他们分开的原因,不外乎世俗常见的几层枷锁。
彼时,他除却才识、样貌,一无所有,少年人唯有一腔热血。
而她想要的资源、人脉,他也给不起,她便不想跟他耗。
最难堪的话放下,一声不吭地消失,远走他乡。
他恨她,恨她在他最困苦时,给他重重一击。
也恨她,走得决绝,不肯为他低一点头。
而如今时过境迁,颜舒大约怎么也想不到。
当日,她万般嫌弃的穷小子,如今已经功成名就,权势在握。
颜舒回来那天,他们的共友在群里问周容齐。
【容齐,颜舒回来了,你怎么想的?】
下一秒,群里的叶靖直接艾特发言的人:【你有病吧,他都结婚了,你在这儿当什么搅屎棍?】
那人不管不顾,连续发问。
【容齐,你心里还有没有颜舒?
【毕竟爱过一场,有什么都是过去的了,人家回来,你可别给人使绊子。】
我认得这人,他是一直爱慕着颜舒的江铭,似乎不等到周容齐的肯定回复,他不死心,于是不停地艾特。
好半天,周容齐才漫不经心地回复:【和我有关系?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拿到我面前遛?】
这些字眼虽不动声色,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向来冷情冷心的人,显然在这一刻有了情绪。
紧接着,他又发出一句,玩笑一般:【我老婆还在这儿,你们是想我回去挨揍?】
群里瞬间安静,再也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
白月光和替身,多俗套的组合。
没有人会相信,我是颜舒的替身,因为我跟她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我和周容齐在一起后,只见过几次他的朋友。
在一次局上,他捏了捏我的手,出去抽烟。
他的朋友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我:「容齐找的颜舒替身?这也不像啊,难道是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像?」
我猛地抬头看向他,那是我第一次听闻所谓替身的事。
后来,周容齐不知道从哪里听来这话,当下什么话都没说。
隔了好几天,眉目英俊、面容如玉的男人搂着我倚在窗台,湿润的雨风吹散他指间的烟,吹开他低敛的眉眼。
那支燃了一半的烟,被他按进当日那人的手心里,一阵皮肉烧焦的味道蔓延,他眼也不眨,淡漠道:「不会说话就闭嘴,要不是看在你家老爷子面上,今日这烟就该戳进你的舌头里。」
那人一边冒着冷汗,一边咬着牙跟我道歉。
我愣愣地靠在他怀里,有些手足无措。
周容齐垂下眼,捏了捏我的脸:「从来没有谁是谁的替身,我分得清,秦夕只会是秦夕。」
可他大约不知道,于我来说,让人无可奈何的悲哀,偏偏就是他分得清谁是谁。
秦夕是秦夕,颜舒是颜舒。
没有谁是谁的替身。
或许只是——
比起爱我,他更爱颜舒。
仅此而已。
4
颜舒回来的第一月,我和周容齐在云上会所和她偶遇。
一袭白色长裙,一张鹅蛋脸,一双水润杏眸,是昔年红极一时的柯女郎。
数年沉寂归国,再要一个名导角色,却只能赔笑陪酒。
一堆声色酒意中,她端着酒杯,羸弱如迎风的花,让人心生怜惜。
「颜舒啊,要吃这碗饭,少不得低头。
「玩个小游戏而已,这桌上的人开心了,你的戏才有盼头。」
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响起,我抬头看着身边的周容齐,敛着眉,只看得见隐约地紧绷着的下颌。
他望进我的眼中,一手搭在我腰间,不动声色地慢步前行。
「许老板的局可真热闹,不知我和我太太有没有这个荣幸也玩儿一把——」
他不请自到,清冷的嗓音落下,满室寂静。
越过重重人群,颜舒慌乱地看向周容齐,他避开眼,看也不看一眼,只带着我落座主位。
所有人毕恭毕敬,添酒的、奉承的、点烟的……于是,再无人关注角落里的颜舒。
我低着头,有些不舒服地直了直腰,心里叹了口气。
那只揽着我腰间的大手,一再收紧,他毫不在意,那青筋暴起的手掌险些要将我捏碎。
那一晚,我们与颜舒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
有好事者上前打探,周容齐夹烟的手指微颤,下一秒,他懒懒地笑着:「眼瞎?我太太坐这儿,看不见?」
那人迎着我的目光,面色尴尬地赔笑着。
临走时,颜舒依旧低着头,环着手臂,孤零零地坐着。
可那些人,却一反常态恭敬地向她赔罪:「颜舒,我这戏简直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她漆黑的眸子固执地看着周容齐的背影,像是要确定一个答案。
可答案显而易见地明显,他怨她、怪她,却依旧不吝啬地为她撑腰。
他终究,见不得颜舒受那些低劣的欺负。
那夜回来,西郊的半山别墅里,周容齐喝得半醉,眉心微皱地陷在沙发里。
我抬手,试图抚平他的忧愁,却不得其法,用手指轻轻地描摹着他的轮廓。
不舍又不甘地将他刻进心里,好半晌,才开口:「你心里还有她?只要你说没有,我就信。」
满室寂静,无人回应的沉默,但我知道他在听。
过了一会儿,那双寒潭似的眼睛睁开,来不及收敛的冷硬直直地刺向我。
他扯了扯嘴角,一手将领带扯开,随意地扔着,一只手钳着我的下巴,将我拖至身前,声音无波无澜:「就这么爱我?」
我看着他因醉意染红的眼尾,白皙的脸庞如发冷的美玉,来不及开口,他的吻便强硬地覆了下来,带着一丝滔天怒意。
刺耳的撕裂声起,迷暗中情潮涌动,如春雨初潮,云水搅动,让我一再沉沦。
他发狠地咬在我肩头,见了血,刺激得他双眸更深红:「没人能做得了我的主,只要你乖,谁也威胁不到你的位置。」
我将手掌搭在眼睛上,眼泪从掌心滑落。
情动深处,抵死缠绵,我咬着唇齿呢喃:「很爱,很爱你。」
我放不下,所以唯有用我所有的勇气,与他孤注一掷。
赌一场,赌我扫得净他心中的陈年余烬。
可爱情最忌讳的便是赌博,因为情总难自抑,势必要叫你痛到地狱,才能看个分明。
我以为,颜舒是周容齐的过去式。
现实却是凉薄而残酷的,它总在变着法地告诉我。
感情里,有些人,只要回头,未来就永远过不去。
5
颜舒回来的第二月,周容齐出差的那一天。
我在凌晨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来电,像是隐约地有指引,我没挂断。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一道沙哑的女声慢声地问:「你会,会离婚吗?」
许久没有人答话,我将手机捏紧,自欺欺人地要挂断电话,不愿听到答案时。
那头响起周容齐淡漠的声音:「你配吗?」
电话被挂断,那晚,我在空荡荡的别墅,独坐到天亮。
颜舒回国前,我曾在周容齐手机上看到一条未知发信人的信息:【你说过,无论何时,只要我回头,你都会爱我,现在还算数吗?】
他没有给她的信息做出任何回复,可他桩桩件件都在告诉她,算数,一切都算数。
颜舒回国仅仅三个月,周容齐亲自出马,将她交到王牌经纪人陈敏手中,为她打通第一条路。
第二条路,文宣部指定的重点项目戏,众多一线大咖挤破头想要一个露面的机会,周容齐眼也不眨地将它送给颜舒。
他向来大方,不是吗?
我遇见他时,十八岁的年纪,眼中是不服不甘的愠怒,手边是脏了油污的小提琴。
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发福的客人,油腻的双手,被我砸到流血的光头。
「他妈的臭婊子,敢砸老子——」
我仰着头,眼中怒气腾腾:「我只是兼职,你没有权利对我动手动脚!」
我不知道,我砸的是瀚海集团的少东家,只消一根手指头,就能让我和病重的妈妈走投无路。
没人敢阻拦他的怒气时,周容齐一身黑色大衣走过旋转门,散漫的目光不经意地一瞥,与我对上。
那一刻,似乎喷泉流水,行人来往,流淌的琴音全都停止,周遭都成了虚影,只剩我与他,一个高不可攀,一个倔强孤傲。
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却在他脚步转弯那一刻,再也无法不相干。
没有人知道,他看到我那一刻,到决定停留,脑海中闪过什么。
可他出手救了我,而我也从泥沼中爬上星光大道,成了名,也有了很多的钱,为我妈妈续了三年命。
最开始,他只是偶尔会让陈师傅接我过去,陪他吃上一顿饭。
我总是局促着,小心翼翼地称他「周先生」。
后来,他整夜整夜地失眠时,昏暗的房间里,倚着床头,倦怠放空,抬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上来。」
我最初以为,他通天入地,无所不能。
直到第二年,他的公司遭对手暗算,陷入困境濒临重组。
他醉了酒,眼中笑意涟涟,毫不在意地道:「想走就走吧,我很快又要变成穷光蛋了,不值得你留下。」
分明是笑着,却浑身都是绝望,那一刻,他大约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
他在害怕,再次被人抛弃。
我低着头,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他手上。
我将他那两年送我的房产、珠宝首饰和资产全部变卖,加上我自己赚的钱,将近五千万。
灯光昏暗,夜色催人。
我抬头看他,轻声道:「不怕的,大不了,我陪你重来。」
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地凝住,指间的烟已经燃尽。
半晌后,他将那张卡轻飘飘地扔进我包里,一手碾着烟,一手扶着我的脖颈,凶狠地吻了下来。
「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秦夕,我不会让你后悔,这一刻的选择。」
后来,我陪在他身边,见过他为了应酬,喝到胃出血。也见过他,为了走好集团的下一步,整夜整夜地熬着。
那时,一个久久地难以拿下客户,听闻他是妻管严。
我便从他夫人身上入手,那位女士喜好刁难人,她要我给她擦鞋,我就乖乖地蹲下给她擦鞋。
她打高尔夫,不要旁人捡球,我便连着一个月都当她的球童,后来膝盖严重损伤。
可她开心得很,笑一笑就应了我的请求。
后来,周容齐知道了这事,把玩着我的手指,眼中是我看不清的情绪。
他将我紧紧地搂进怀里,下巴抵在我肩头,什么话也没说。
经过那一次的失败后,他反而走得更快、更稳。
时至今日,集团规模早已不是昔日可比。
即便这样,我跟他的那些年,也从未想过「婚姻」二字。
直到有一日,他醉得不成样子,眼神分外清明,凉薄地笑:「娶你,好不好?」
没有鲜花,没有戒指,也没有什么令人落泪的告白,更没有道一句喜欢和爱。
只是这样漫不经心的一句询问。
然而,我向来他对有许多许多的宽容。
这样的求婚不像话吧,但似乎也就只能这样了,还能指望他再用什么心呢?
于是,明知不该不清醒,却依然应了他醉酒的话:「好。」
婚后几年,人人都说我命好,能让他这样放在心上记挂着。
每年生日,他都会为我燃起满城烟火,轰动全城。
他也会因为我一句随口的夸赞,眼也不眨地拍下上千万的项链。
无论多晚,雨夜或寒风,他总会赶回,将我拥入怀中。
以至于,我也以为,他爱我入骨。
他甚至会弯腰,过问我的梦想:「想开个人演奏会?怎么不跟我说,一句话的事儿。」
我仰着头,灿灿地笑:「我自己也可以做到,你不信我吗?」
他低头看向我,双眸如星萃玉,发丝乌黑浓密,眉眼英俊凌厉,忽然笑开时,便冲淡了他骨子里透出的冷肃凛冽的气势。
「信你,谁让你是秦夕。」
如今回想,才陡然发现,这么多年,我也只是活成了秦夕。
6
颜舒新剧杀青这天,我独自一人坐在医院冰冷的椅子上。
手里紧握着孕检单,一个可怜的不合时宜的孩子。
我低垂着头,气息有些不稳,整个人似乎失去了支撑一样摇摇欲坠。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将眼泪逼回去。
脑海里,每一幕都是他曾经演过的戏,那些我以为深爱的戏。
「夕夕,生个孩子,我会对他好。」夜里蛮横冲撞时,他都不忘在我身下垫下一个腰枕。
他曾经应当也是渴望过孩子的,可如今,连这个孩子都成了笑话。
回到家后,我将那张孕检单折得四四方方,上面「孕七周」的字样显眼,一个几乎看不见的胚胎在慢慢地发育。
将报告塞进包里,我对着镜子,挽了挽头发。
镜中的人,唇不点而赤,一双远山眉如隔水雾,眼眸像是浸满了一汪春水。
在最紧密无间时,他总会低头亲吻我的双眸,讲他最爱这双眼。
叶靖的生日会,在盛大的宴请过后,又另外开了包间邀请了几位挚友。
我到时,叶靖正黑着脸跟门口的人拉扯着,他穿着灰色裤子和简单的卫衣,一头墨蓝色头发狂妄不羁。
他其实比我还要小上一岁,第一次见他时,他跟在周容齐身后叫哥。
他薅了一把头发,不耐烦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叫颜舒了?你有病吧,我生日你叫她干吗?」
「大家都是朋友——」
「谁他妈跟她是朋友?」
「叶靖。」我把手中的生日礼物递了出去,轻轻地笑着,「生日快乐。」
他没有像以往一样第一时间接过礼物,而是先随手将身后门扣上,才看向我:「秦夕,你——」
他眼底闪过一丝戾气,不知在生什么气。
我温和地笑着:「带我进去吧。」
门开的一瞬,似乎连音乐声都停滞了一下。
我一眼便看到周容齐,他坐在房间的尽头沙发处,带着明显的醉意,右手小臂压在额头上,双眼紧闭,衬衫领口散乱,露出了白皙的锁骨。
他的身旁,坐着颜舒,正在为他倒水。
看到我时,她下意识地手抖了下,水洒在薄薄的裙子上,她惊呼了一声。
这孙子没充钱,所以他复制的不全
怎么没有结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