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的皇太子算不算宗室爵位?胤礽作为太子储君,他一年的俸禄又有多少?这两个问题备注在御史的写作文案列表中已经很久了,相信也有很多读者感兴趣,本期内容就来重点讲一讲这方面的内容。
先来说皇太子是不是宗室爵位?崇德元年,皇太极定宗室封爵九等,顺治六年又厘订为十二等,以和硕亲王为最高。因太祖努尔哈赤两立太子皆告失败,遗诏以八和硕贝勒共议国政。故自崇德朝开始并无明立太子之制,皇太子自然也没有被列入宗室爵位的范畴。
如果说崇德、顺治两朝是因为不立太子,而没有将太子列入宗室爵位的,那么显然也是站不住脚的。明代就是例证,自洪武元年正月初四日,朱元璋在南京祭天登基下诏立世子朱标为皇太子那刻起,此后历代皇帝继位时都会明立太子。
但是在明代的宗室封爵中,就没有将皇太子作为爵级,最高等次仍是亲王。不仅仅是明代,汉唐宋也是如此。这就说明,皇太子自出现的那天开始,就被认定是皇帝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是国之储君,非宗室爵位。
皇太子储君的地位很尴尬,在皇帝面前是臣,在大臣面前又是君,由于没有像明代那样建立起完善的制度,崇德、顺治两朝都未曾明立储君。
尽管关外时期后金或是清政权凭借其强悍的军事力量,和灵活的政治手段,建立了一个可足与明朝相抗衡的封建政权,但由于原来的社会发展阶段比较落后,反映在上层建筑中也不免存在许多原始粗糙的东西,作为政治制度中最重要一环的最高权力的转让亦是如此。
当然,我们不能说中原王朝的嫡长子继承制就是最好的办法,但像清初那样,每遇皇权更迭,都要剑拔弩张,面临一场争斗,这只能说明努尔哈赤建立的“共治国政”制度,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都不够完善。
清代真正意义上立皇太子的只有康熙皇帝,从主观而言,康熙作为入关后的第二个皇帝,在政治上学习汉制,但对其中的诸多矛盾了解又不深,没有从制度上划清皇帝与储君之间的政治界线。
比如在礼仪上,一开始就规定:“凡皇太子服御诸物俱用黄色”,一切仪注几与皇帝“相似”。每逢庆典,大臣们在朝拜皇帝之后,又往东宫行礼。所以胤礽当时的地位极高,仅次于皇帝、皇后(包括太皇太后、皇太后),与宗室最高爵位的和硕亲王差距巨大,这种差距绝非是亲王和郡王的差距所能企及的。
再来说胤礽一年的俸禄是多少?顺治六年更定宗室爵位十二等的时候,也明确了各级爵位的俸禄待遇。和硕亲王岁俸一万两、俸米一万斛。很多时候,个别的亲王由于功勋卓著,会赏赐“食双俸”的待遇,如郑亲王济尔哈朗、怡亲王允祥、恭亲王奕䜣等。有清一代,亲王俸禄最高的当属睿亲王多尔衮,他摄政期间,年俸3万两。
御史在查阅《大清会典》、《清史稿》以及其他官方文献时,都没有记载胤礽当皇太子时的俸禄,由此也会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按照正常的推断,亲王岁俸一万两,胤礽级别高出很多,至少也在三倍以上,或者说是十倍以上。显然,这种推断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答案还得从零星的史料中去探寻。
要想得知胤礽的年俸,就还必须要搞清楚一个问题:胤礽的花销是属于个人层面的还是国家层面的?
按清制,皇子自幼生活在宫中,在成年分封之前,所有的生活开销和皇帝一样,都由内务府供应。既然是内务府供应,那么就属于国家层面,户部就不会额外拨给俸禄。
皇子成年分封后,才会搬出内廷,即为“分府”,皇子只有在分府后,才会根据不同的爵位领取应有的俸禄,和所有的在职官员一样,都要纳入国家的俸禄体系,既是俸禄就属于个人层面。
胤礽的情况就不同了,康熙十四年两岁的胤礽被册立为皇太子,一直到康熙四十七年第一次被废,他都住在内廷,康熙还为他修建了毓庆宫为居所。
毓庆宫就是东宫,是康熙时期第二个政治权力中心,康熙帝出巡、亲征时,皆以胤礽监国,代行皇帝事。东宫作为国家的行政机构,用于公用的财政自然出自国库,而胤礽的私人用度,仍取自内务府。
康熙四十二年之前,康熙与胤礽的关系总体还算比较融洽,胤礽作为太子也基本合格,在个人用度上较为节制。
康熙四十二年五月,太子党核心成员、领侍卫内大臣索额图因“结党议论国事”罪被拘捕。这是康熙帝与胤礽关系的一个转折点,同时也是对胤礽提出了最严重的警告。
索额图被圈禁后不久死于禁所,这对胤礽来说是一次极大打击。他痛失心腹,怒不敢言,担心储位不保。由于心理失衡,胤礽的行为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对诸王贝勒动辄鞭笞,于大臣、官员等屡加凌辱,对众兄弟更是颐指气使。
同时,胤礽的个人用度也在呈倍数增加,他大量私用内外库帑,挥霍无度,还频频向各省地方封疆大吏勒索钱财。
其实,胤礽的暴虐挥霍是压抑情绪的一种发泄,是把对康熙的愤怒倾泄到其他人的身上。可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康熙对胤礽仍持包容态度,尤其是在他个人用度方面不闻不问。
比如康熙四十四年,康熙特命胤礽的乳父凌普为内务府总管,以方便胤礽取用内库财用。正如《清史稿》中所载:“朕以其赋性奢侈,用凌普为内务府总管,以为胤礽乳母之夫,便其征索。”
按照这一记载来看,胤礽作为皇太子是没有固定年俸的,他的所有用度皆来自内务府,而且大部分时期,钱怎么花?花多少?康熙应该是不加干预的。按照胤礽的消费理念,估计一年没有几十万两肯定打不住。
康熙对胤礽确实过于放纵了,当康熙五十一年复废太子时,康熙帝自己也承认了错误:“胤礽为太子时,服御俱用黄色,仪注上几于朕,实开骄纵之门。”鉴于两立太子失败,康熙下诏终清之世不复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