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将我送上东宫太子的床,爹娘杀死了我的夫君与肚子里的孩子,让我成为太子的掌中玩物

大鹏吃瓜 2023-10-19 15:35:16

戚拂言骂我虚伪阴险,我回怼他是个脑袋空空的废柴草包。

我立志要做太子妃,却在选妃宴上被他毁了清白。

我做不成太子妃,他娶不到小青梅。

我俩成了夫妻,日日盼着对方不得好死。

可后来,他真的死了。

穿着生前最爱的骚包衣服,面目狰狞地死在他最害怕的黑水湖里。

01

我戳了戳桌面上摆着的一对木偶。

丑死了。

这是戚拂言留下的。

听小荼说,他给我准备生辰礼去了。

翻过这对木偶的背面,上面歪歪扭扭刻了两个字。

一个「微」,一个「言」。

算他还有点良心。

听人说,戚拂言为了做这对木偶,手被刻刀划伤了好几道。

唇边绽开笑意,我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抬头却看见小荼满脸苍白地走进来。

只见她一双圆润的杏眼满含泪水,一不留神还被门槛绊了一脚。

我连忙起身问:「这是怎么了?」

小荼抬袖子摸了摸泪水,支支吾吾:「姑爷他......他......他出事了......」

我不以为意:「他?他又能有什么事?莫不是又和人打架输了,等着我去捞他?」

戚拂言向来不着调,打架聚殴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小荼摇了摇头,怯声道:「不是......」

屋内陷入死寂,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

心跳忽然漏了一拍,点点刺痛,我的脸色白了白。

一声唢呐长响将屋内的寂静击碎。

小荼捂着脸,止不住泪:「姑爷他......溺亡了......」

我死死地盯着她,问:「你在骗我,对吧?」

02

或许我和戚拂言上辈子真的有仇,不然他怎么就挑着我的生辰日去死呢。

我望着紧闭的黑木棺,想把它掀开,把戚拂言揪出来,让他别闹了。

他难道没有看见公公婆婆在哭吗?

仆人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

「少夫人,少爷喝醉失足掉进黑水湖,溺死了......路人见着浮尸,报了官,这才把人捞上来......节哀顺变啊......」

婆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耳边回荡,悲痛交加之下竟晕过去了。

灵堂里顿时乱做一团。

杂乱的人群散去,只剩我一人静静站在黑木棺前。

穿堂风掠过,将白幡吹得飞扬。

我抚过棺木边缘,轻声道:「戚拂言,你又输啦,先死的人是你,不是我。」

戚府和宁府比邻而居。戚家人瞧不上宁家人一心攀龙附凤却自恃清高,宁家人瞧不上戚家人满身铜臭却偏要闹个大善人名头。

两家水火不容。

一如我与戚拂言,谁也瞧不上谁。

戚拂言骂我虚伪阴险,我回怼他是个脑袋空空的废柴草包。

我从来就没想过嫁给戚拂言,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娶我。

自小我就立志要做太子妃,一言一行都按着太子妃的规矩来培养。

我爹啊,他就指望着我当上太子妃来挽回宁府的尊荣。

一年前的太子选妃宴上,我被人下药意外和戚拂言滚到一张床上,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瞧见了。

我娘送了我一道白绫要我了却残生,还宁府一个好名声。

若非戚拂言挡在我身前拦下我娘,又与我说:

「宁大小姐,你就别死了吧,大不了我娶你。」

「我娶你总是成了吧?」

「那我求求你,你嫁给我成不成?」

若非如此,我是决计不会嫁给戚拂言的。

我做不成太子妃,他娶不到小青梅。

我俩成了夫妻,日日盼着对方不得好死。

我原以为我们会憎恨彼此一辈子。

可当所有人都谩骂我不知廉耻时,是戚拂言挡在我身前替我骂回去;当我娘逼着我为了宁府名声去死的时候,是戚拂言拦在我身前护下我一条命;当我爹对我动手要打我的时候,也是戚拂言为我拦下那一记耳光;甚至是太子前来纠缠我,也是戚拂言护在我身前,朗声警告:

「宁止微是我戚拂言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珍视她,爱重她,不是什么旁的人的替身。」

那时,我只敢躲在戚拂言身后。

我害怕太子,很害怕。

可戚拂言紧紧握住我的手,他说:「宁止微,抬起头来,你怕什么。」

他的话语拥有神奇的魔力。

我头一回在太子面前昂首挺胸。

小荼惊呼:「小姐!」

尸体的腐臭味从棺木里传出。

戚拂言自诩英俊无双的脸被湖水泡发的肿胀不堪,瞧不出生前潇洒风流的模样,倒像是个索命的厉鬼。

他还是穿着最自己的最喜欢的骚包红衣,双手难得安分地交叠在小腹上。

我头一次没嫌弃他,伸手拨开缠绕在他脖子上黑发。

一道狰狞腐烂的伤疤暴露在我眼前。

伤口横贯他的脖子,我无法想象他到底流了多少血。

我一点一点拂过疤痕,喉咙像是被鱼骨梗塞一般,发不出一丝声音。

我死死的咬住唇,直到腥甜的味道在舌尖绽开,手几乎脱力无法从戚拂言身上挪开。

我忽然发出一声古怪而空洞的轻笑。

戚拂言,你哪里是溺死的,你分明是......不得好死......

03

我说戚拂言是被人所杀。

可官府的人都说,不是的,是意外,是湖里的石头将他划伤的。

他们断定,戚拂言是溺亡。

仿佛我是个不愿接受夫君死亡的疯子。

我看着戚拂言下葬,头一回觉得生人和死人的界限如此明晰。

生人行于地上,死人长眠地底。

我不疯了,我在狱卒面前笑着承认戚拂言死于溺亡。

可他们慌乱的眼神似乎又在说,你是个疯子。

戚拂言下葬后的第一天,婆婆牵着我的手。

她的面容憔悴难掩哀伤,却安慰我说是戚拂言对不起我,是戚家对不起我,是他们耽搁了我。

她叹了一口气,拿出一张纸递到我手上:「止微啊,戚家不想耽搁你。」

白纸黑字,「和离书」二字映在眼底,刺的眼睛生疼。

一纸荒唐,可我并不生气,反而想到当初戚拂言给我的婚书。

红笺金字,是戚拂言一笔一划写下的。

现在想想,他的字还真丑。

拿了和离书,我被遣回宁家。

我什么也没带,只拿了那对木偶。

离开戚府时,我没回头。

一如当年我嫁入戚府时,我没回头。

我只是紧紧地握着这对冰冷的木偶,似乎这样就能温暖自己。

我爹对于我拿了和离书被遣回府一事,一点也不意外。

见到我,向来冷厉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

对于戚拂言这个女婿的死亡,他并不觉得难过。

我爹打量着我,叹息道:

「微儿啊,你可算回来了。看来那老太婆还算是识相,不然的话,哼哼。」

他满是褶皱的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温情,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微儿,你合该就是太子妃,若不是那戚拂言使乱......」

他猛地止住话头,笑意渐深,浑浊的眼里流露出贪婪:

「不过,现在也不算晚。」

我敛下眸子。

我爹啊,还做着登天的美梦呢。

05

离开宁府一年,我娘破天荒给我换了一个精致漂亮的院子。

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无比陌生,这是我的弟弟才有的待遇。

管家将我带到院门前就离开了。

我推开门,一道熟悉的龙涎香萦绕在鼻尖。

触及灵魂的味道,让我不寒而栗。

身体比意识先行动,我反手想要夺门而出。

一股巨力将门摔上。

我被人重重地压在木门上,鼻尖的龙涎香浓烈。

眼前青年面润温润如玉。

他单手挑起我的脸,低头轻声问:「微微,许久不见,孤很是想念你。」

手指轻轻摩挲过我耳际,一声满足的喟叹。

「你与孤重逢的第一面,便是想跑吗?」

肌肤泛起战栗,可我不敢动,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我抖着身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打颤:「殿下难道对新寡之人也有兴趣吗?」

太子弯了弯唇,笑的纯良:

「微微,你忘记了吗?若是没有一年前的意外,你合该是孤的妃子。」

他低下头,欲要在我额上落下一吻。

我偏头躲过:「殿下,请您自重。」

太子不悦皱眉,舔了舔唇瓣,像是毒蛇吐出鲜红的蛇信:

「微微,是你的父亲将你送给孤的。」

我抗拒地想要挣脱他的禁锢,可是我失败了。

我不知道这个长夜我是怎么度过的。

昏昏沉沉间,偶尔有清醒的时候,我流着泪,哭喊尖叫着拍打太子,让他滚开。

有时候,我又会哀求他放过我,许诺以后我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他。

最让我撕心裂肺的,是神智涣散时,我见到了戚拂言。

他站在长夜里,唇角依稀是明朗的笑意。

宛如我们成亲那日,他掀开我眼前的红盖头时,唇角抑不住的笑意。

他戏谑道:「宁大小姐,唤人啊,如今我可是你夫君。」

一切恍如昨日。

新婚那日,戚拂言吻上我的唇,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动作无比青涩。

完全不像外界所传言那般是个风流浪子。

我崩溃地捂住脸:「别看我......求求你......别看我......」

戚拂言......别看我......

太子俯下身,吻过我眼边的泪水,显得无比温柔。

他竟说:「微微,你很美。」

天将破晓,一缕光坠落房间。

我恍然觉得,自己尚在人间。

06

和离书是我爹逼着戚夫人写的,因为太子想要我,即便我已嫁作他人妇。

太子对我,只想占有,并无男女情爱。

早些年,太子有个放在心尖尖上的美人。

样貌甚美,活泼可爱,可惜地位低,只是个农女。

太子为她数次违背皇后之命,甚至还妄图立她为正妃。

那时,我爹时常痛恨不是我先遇上太子,因为那农女样貌与我有七分相似。

后来,一场叛乱,叛首绑了农女将她挂在城门上,以此要挟太子。

但那名农女死了。

是太子亲手射杀的。

一箭穿心。

自此太子痴迷于搜寻与那农女长相相似的女子。

我爹惊喜地拉着我的手,感慨我的机会来了。

他与太子府的人牵桥搭线,将我送到太子跟前。

温文尔雅的脸,沉鸷的目光,太子朝我丢了一个酒杯。

杯子险险擦着我的耳际掠过。

我跪在地上,身体紧绷,不敢动弹分毫。

他轻佻地勾起我的脸,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我的下颌:「还是不像。」

我顺从地将脸贴在太子手上:「殿下,臣女可以学。」

我爹得偿所愿,仗着我的脸,宁府终于让人高看几眼了。

可我,并不快乐。

我把自己活成了另一个人,连在梦里都不敢与她不像。

太子越发欢喜,也越发喜怒无常。

有时候会深情地唤我「微微」,有时候他会唤我「昭昭」,这是那个农女的名字。

然后我会见到他骤然变换的脸色,太子近乎癫狂,掐着我的脖子:

「贱人,谁让你学昭昭了?你也配?」

我是太子选定的人,那场选妃宴上如果没有意外,我会是太子妃。

07

我没能给戚拂言守寡,就做了太子的外室。

宁府成了太子的后院,他是宁府的常客。

我爹终于获得了他梦寐以求的荣宠。

他向我说着讨巧的话,想要拉过我的手重温父女深情。

我冷笑一声,讽刺道:「爹啊,宁府成了嫖客的落脚处,你怎么反而更是高兴了?」

「列祖列宗若是泉下有知,他们会不会气得掀了棺材板,夜半来寻你索命啊?」

他气得哆嗦,想如往常我不听话一般赏我一记耳光。

可惜,我沾着太子的光也成了「凤凰」,他不敢动我。

我笑了笑,把脸凑到我爹手上问:「爹,你还打么?若是不打,女儿便走了。」

他踉跄地倒退几步,掩去眼中的恼怒,柔声道:

「微儿,瞅瞅你这话,你定是身子累,先回去歇息吧。」

我冷冷地盯着他,忽然难过道:

「爹爹,我这几日总是梦见戚拂言来找我索命......他捂着他的脖子说好疼好冷......」

语调转冷:「您说说,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爹。

他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仓皇地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而后落荒而逃。

太子站在花丛边,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微微,来。」

08

太子将一碗浓黑的药汁推到我面前,手指轻扣桌面,柔声道:

「微微,喝了它。」

我死死地抠着手,强忍镇定问:「这是什么,殿下是何意?」

太子笑了笑,拨了拨我耳边的发丝,目光落在我的小腹上:

「微微,孤爱重你,但你不可任性妄为,你怀着戚拂言的孩子,又怎能不告诉孤呢?」

他发现了!

在太子赞许的目光下,我僵硬地端起了药。

苦涩的药味在鼻尖徘徊。

我打翻了药,药汁落在地上四溅开来。

太子嘴边的笑意依然,他挥了挥手,一群奴仆蜂拥而上。

我被摁在桌子上,被人强硬的掰开嘴,苦涩的药汁灌入口中。

一阵空寂的窒息。

我努力想要挣开摁住我的手,可是他们的力气真的好大。

脸被掐的生疼,嘴被死死掐住。

他们灌了我两碗堕胎药,我剧烈咳嗽,却也不能阻止药液流入嘴内。

原本,我是想在自己生辰那日告诉戚拂言我们有孩子了。

可我还没能告诉他,就等来了戚拂言的噩耗。

他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尚未出世就夭折的孩子。

太子拿起手帕,擦了擦我嘴边的药渍,动作温柔:

「微微,你想知道那戚拂言是怎么死的还不简单,直接问孤便是。」

他俯身在我耳畔吐字,字字割肉,险些叫人肝肠寸断:

「戚拂言是孤杀的。」

我死死的盯着他,脸色一阵扭曲的痛苦。

想要哭喊,可喉咙却如吞刀般哽咽,只能发出啜泣声。

腹中刀绞般的痛楚,我把唇咬得鲜血淋漓。

太子抚着我的长发,看着我身下血流不止。

他说:「微微,听话,乖一点。」

09

太子把我接入东宫,封我做了个良娣。

我爹的荣华梦碎了一半。

朝中不少大臣痛骂我朝三暮四,亡夫尸骨未寒便爬上了太子的床,玷污了他们心中贤明的太子。

连戚拂言昔日的小青梅都找上门来骂我不要脸。

可我还是入了东宫。

太子又哪里会有得不到的女人呢?

他的嫔妃众多,我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而这些女人,或多或少都与我生得有几分相似,又或者说都长得像那个农女。

太子对那个农女当真是情深似海。

除了茹侧妃,与那农女一点儿也不像。

茹侧妃盯着我脸,目光怨毒。

在我之前,她是最受太子宠爱的。

落胎之后,我屡次触怒太子,已被太子冷落一月有余。

一名侍女悄悄站到我身后,抬脚往我膝盖上踹去。

我直直跪倒在地上,膝盖与地面相碰发出脆响。

茹侧妃端坐高位,嫉恨道:

「你就是勾引太子的狐媚子?当真有几分姿色,跪着吧,养养你的脾性,省得乱了东宫风气。」

太子来看茹侧妃时,漠然掠过我身侧,将茹侧妃拥入怀中,细声安慰。

入夜,宫人传言太子要夜宿书房,转头我却在自己房内见到了太子。

他将我抱在怀里,掀开我的衣裙,细细地摩挲着我青紫一片的膝盖。

笑问:「还在与孤生气?」

我敛下眸子。

太子冷落了我一个月,他要教训我一旦离了他的宠爱,我什么都不是。

人一旦体会到荣宠在手的感觉就会舍不得脱手,怪不得我爹做梦都想攀附太子。

我深情地望着太子,我的杀夫仇人。

泪水潸然而下,我伸手攀上他的脖子,埋在他耳侧委屈哭诉:

「殿下,妾身疼,罚的可真疼......」

10

我服软了,太子对我荣宠更甚,日日夜宿我房中,几乎离不开我。

征服一个女人给他带来了无上的快乐。

他把我抓在手里就好像把曾经心爱的那个农女抓在手里一样。

他无需愧疚,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射杀自己的心上人一般。

他总是痴迷地盯着我的脸,深情又难过地望着我,而后说一些歉意的话语。

那些话语都是对那个农女——昭昭说的。

我望着太子深情温润的脸,只觉得恶心。

可我却要说:「昭昭理解你,昭昭不恨你。」

他把我当成弥补愧疚的对象。

真恶心。

茹侧妃看着太子日日夜宿我房内,气得摔了不少东西,在殿内对我破口大骂,风度尽失,极尽污秽之词。

她是这东宫里少有的对太子动心的可人儿,出身武将世家,连太子都不敢掠其锋芒只能忍让。

观湖亭偶遇,茹侧妃愤恨地盯着我,双手紧紧地攥着,恨不能冲上前来赏我一耳光。

我倒也不怕,只是慢悠悠地走到茹贵妃身前,挑衅地行了一礼:

「侧妃娘娘安好,您的脸色瞧着差劲,怪不得殿下不爱往您殿里去。」

茹侧妃气急,抬手朝我脸上扇来。

一个清脆又响亮的耳光在亭子里蔓开。

观湖亭内一阵死寂。

我反手给了茹侧妃一耳光。

茹侧妃爆发出一声尖叫,张牙舞爪想要冲上前挠破我的脸。

随侍在湖边的仆人见状纷纷冲向亭子,想要拦住茹侧妃。

茹侧妃不管不顾朝我扑来。

她将我死死地摁在栏杆上,怒道:「你敢打我!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打我!」

「咔嚓——」

栏杆断裂,两人齐齐坠入湖中。

冰冷的湖水里,茹侧妃挣扎着想要攀上湖岸喘息一瞬。

虚弱呼喊:「救命......」

我一把将她拽下水,看着她的面容在水中痛苦地扭曲。

湖水涌入她的口腔鼻腔,茹侧妃不再剧烈挣扎,她的眼神开始涣散,最终无法动弹。

我静静地看着茹侧妃苍白的面容半晌,缓缓松开她,任由她的尸身在湖水里飘摇。

杀人其实也没有特别可怕。

就像屠夫拿起刽子刀,手起刀落就是一条性命。

难怪太子下手如此干脆利落。

做坏人原来只要迈出第一步,就不难了。

我任由自己坠落,望着一池水,神情恍惚。

和戚拂言刚成亲的时候,我们相看两相厌。

他的小青梅闹上门来要给他做妾。

我以为戚拂言至少会给她一个平妻的名分,谁想他自己把人哄走了。

谁想戚拂言把小青梅往城里最盛的小倌馆一带,人家就被迷的找不着北。

戚拂言还因此被戚夫人揍的龇牙咧嘴、下不来床。

那时,他揉着屁股,哼哼唧唧说: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应该适当心疼一下差点被打成残废的夫君。」

戚夫人赏他的那顿板子,其实远没有他因为揍了那群用言辞侮辱我的贵族子弟所挨的板子重。

衙门前,我去领人的时候,戚拂言躺在窄窄的一条长椅上,面色惨白。

血水浸泡,将他的衣服和肉黏连在一起。

我哭,我趴在戚拂言身边哭,像是要把此生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生我养我的爹娘啊,不会为了这种事情为我出头,他们只会觉得是我的错,送我一条白绫让我去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可戚拂言强撑着身体,他笑着对我说:「没事的,其实一点也不疼,你别哭了,哭的我心都疼了。」

那日,春光暖人。

而此刻,湖水冻人。

戚拂言,我记得说你最害怕黑水湖了,你说你小时候曾经溺水过,所以特别怕水。

我当时还嘲笑你来着。

可如今,我也害怕。

这湖水,太冷了。

戚拂言,我心疼你了。

腹中传来一阵坠痛。

我看见打捞的宫人,于是放任自己晕厥。

耳际传来太子惊慌失措的呼喊,不知是唤的「昭昭」又或者是「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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