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酒醉之后,大脑迷糊混沌,神经系统紊乱,致使理智丧失,酿成不堪的恶果。此类酒后乱性、酒后失德的事例,不胜枚举。
乱性失德,难道是酒的过错?这跟酒毫无关系,酒不背这个锅。
老话说得好:“酒醉心里明”。醉酒使那些品行不端的人,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开启了色胆包天的放肆妄为。
酒后乱性失德,全然是人品问题,诚如唐代诗人孟郊所云:“酒是古明镜,辗开小人心。”古人验证人情的办法之一,就是“醉之以酒以观其则”。
阮籍醉后,睡在美少妇身边,为什么不会出事?正是因为人品使然。
阮籍是魏晋时期“竹林七贤”之一。他的邻居经营卖酒生意,邻居媳妇是一位美丽少妇。他经常到那里买酒痛饮,喝醉了,就躺在美少妇身边睡去了。
少妇丈夫见状,也不猜疑多心。在奉行“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这种情形,实属少见。
阮籍率性洒脱,藐视世俗礼法,但心胸坦荡,光明磊落.尽管醉意醺然,却心无邪念,自然不忌畏闲话非议,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
在酒醉之中,阮籍达到了疏远世故、物我两忘的“醉境”,将人间的是非曲直、贫富贵贱统统弃之脑后。在这样的醉乡里,无我无物、无欲无私,正是陶渊明所追寻的“酒中有深味”。
竹林七贤,个个是诗人,个个都善饮,阮籍就是醉狂的典型。
狂放、旷达、率真,是古代文士普遍的个性气质。这种个性特征,表现在生活情趣和生活方式上,就是任性而行、背俗反常、怪诞不经;凡俗眼里的“狂、迂、痴、怪”,他们样样全占。
在尔虞我诈、文过饰非的世俗社会,人的本性遭到扭曲和掩饰,文士们不得不摆出一副正统面孔:温文谦恭,恪守繁文缛节,唯恐背悖礼节、违规犯矩。
难以见容于世的文士,找到了解脱面具的“狂药”,那就是酒。
文士的饮酒好酒,促生并繁荣了中国的酒文学艺术。酒之诗、词、曲,酒之箴、赋、歌,酒之书、画、联,不计其数,浩若烟海。
何处诗文没有酒?陶渊明、李白、杜甫、白居易、苏轼、辛弃疾、陆游、柳永、关汉卿……这些大家们的诗词散曲,几乎篇篇酒香飘逸。
文士以酒合欢,文思酒助,乘兴吟咏。只有借助酒力,才能撕开不可示人的伪饰,才能超脱功名荣辱得失的束缚,如脱缰野马,唯意所如,唯心所向。
在酒国醉乡里,文士的身心获得舒松、解脱和愉悦。他们借酒明志,销忧抗世,晦迹避世,重现淳朴真率的本相,依照当下的话,就是“找到自我”。
开田园诗先河的陶渊明,就是真率风度的代表人物。
诗酒人生,成为众多文士独具一格的文化生活,他们独领诗酒风骚两千年,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
古来文士多嗜酒豪饮,他们饮酒赋诗作文,针砭时弊,蔑视世俗,抒发真情实感,说明他们虽然沉醉酒国,但未曾沉沦醉乡,这正是他们难能可贵的真性情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