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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李凤琴

整理：水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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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结婚八年，为那个男人生下一儿一女，谁料一件事的发生，让我姐从此与轮椅相伴，而我的人生也彻底改写。

01

1992年秋的某一天上午，我正在教室里上物理课，老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我在认真记着笔记。

突然，窗户上出现一张脸，我一看，是隔壁的丽红堂嫂。

堂嫂向我招手，老师示意我出去，

我知道肯定有事发生，不然堂嫂不可能会来学校找我，于是，我急急忙忙来到室外。

果然，堂嫂一把抓住我焦急说：小琴，赶紧去医院，你姐出事了。

我心一漏，急问：我姐出了什么事？

堂嫂道：快走吧，去了再说，我也不清楚。

我回头跟老师告假，收拾好了书桌，转身走出教室。

可我没有想到，我这一走，再也没有机会跨进学校大门。

来到医院，母亲已经在抢救室门口，姐夫卜世仁也在，还有我姐的一对孩子，还有几个姐夫那头的亲友。

母亲一看到我，立刻上来抓住我的手哭：

小琴啊，这可怎么办啊？你姐突发脑溢血，还不知道能不能抢救得过来？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小琳与小海可怎么办啊？他们一个才七岁，一个才五岁……。

我安慰了母亲几句，转头问卜世仁：我姐是怎么回事？

他回答：我哪里知道？我开着拖拉机回家拉粮食，进门就看到你姐跌倒在地了，于是，我就把她拉进了医院抢救。

我不信这套话，探究地看着这男人毫无悲伤的脸，他的眼睛一个劲躲闪。

正在这时，外甥女小琳喊了起来：小姨，爸爸撒谎，爸爸跟妈妈吵架，吵得很凶，他还打妈妈，妈妈就跌倒了。

我一听，气愤异常，伸出手毫不犹豫对准那张冷漠的脸狠狠扇了下去。

卜世仁被我打了一个趔趄，他站稳了想还手，我上去又是狠狠一下，指着他怒骂：

卜世仁，如果我姐有什么不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男人被我气势怔住，一动不敢动，捂住脸说道：关我什么事？是你姐脑子不好找我吵架的，她就是自作自受。

我又要冲过去揍他，被几个人伸手拦住。

外甥女与外甥来到我跟前，一左一右依偎着我大腿不停哭泣。

母亲拍腿嚎：老天爷啊，你咋不把这畜 牲收了去啊，我苦命的大女儿啊！

有人会疑惑，你姐夫一个大男人还会怕你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子？

对于这个姐夫，我从16岁起就拿着镰刀跟他对着干了，每次都是为了我那个傻姐。

02

说起来我姐的婚姻，绝对是一场悲剧。

八年前，二十岁的姐姐挑着一担油菜籽去镇上榨油，走到半路，扁担断了。

正当她手足无措时，卜世仁的拖拉机停了下来，他偏头问：要不要帮忙啊？我也去镇上有事，捎你一程？

我姐没客气，立刻说：行，我去油坊，麻烦你把我带过去。

卜世仁兴高采烈跳下车，帮着我姐把两口袋油菜籽搬上了车。

两人一路攀谈，就此熟悉。

自那以后，这卜世仁三天两头往我家跑，用意不言而喻。

那时我父亲还健在，他对我姐说：这小伙子眼神飘忽不定，一看就不是老实人，你最好不要跟他来往。

可我那个傻姐，被卜世仁的一张巧嘴迷得神魂颠倒，非他不嫁。

父母眼看拦不住我姐，就托人打听卜世仁的家世。

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

他家距离我家大概十里路，经济条件不错，有三间大瓦房，他父亲在镇上粮管所上班，他母亲务农。

可他父亲名声很臭，仗着自己是吃公粮的，经常在外面与少妇勾搭，动不动就传出绯闻。

他母亲太老实，不敢管男人，只能一个人带着三个儿子在农村生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没多久被活活气得上了吊。

卜世仁是大儿子，长相与品性跟他父亲一个样，十八岁那年就因为偷看邻居大姐洗澡被揍了一顿。

可他狗改不了吃s，二十岁那年，他堂哥娶新媳妇，他居然趁醉闯进新房一把抱住新娘子欲行不轨。

幸亏新郎赶来及时，新娘子才没有遭他毒手。

这可是大忌讳，那次他差点被众人打残，从此他的名声就坏了，附近的大姑娘小媳妇见到他躲得远远的，这导致他二十六了还是光棍一条。

为了替他娶媳妇，他父亲凑了一笔钱买了一辆拖拉机给他。

80年代，哪家有一辆拖拉机那是不得了的事，就好像现在的人拥有一辆路虎或宾利，总之，很出风头。

我猜我姐就是看中了 他的拖拉机，再加上他能言善辩，经常给我的傻姐画大饼，她能不上钩吗？

03

我姐是个美丽而勤劳的姑娘，嫁给卜世仁，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是，谁又能阻挡她的不幸呢？有时候，人不得不相信命运。

结婚半年，两人过得还比较幸福，卜世仁对我姐总体不错。

事情改变是在我姐怀孕后。

我姐怀孕，他耐不住寂寞，开始原形毕露，跟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勾勾搭搭，经常彻夜不回。

时间久了，我姐听到了风言风语，两人开始吵架。

我姐生下小琳，一看是个女孩子，卜世仁就有了理由嫌弃她，动不动就骂：

老子花那么多钱把你娶回来，你就替老子生个赔钱货？信不信我把你休了？

我姐爱面子，加上当时是她自己不顾一切嫁给这混球的，她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开始想办法生儿子。

她天真认为，只要有了儿子，男人就能回归家庭，还能像结婚初期那样美满过日子。

可她想错了，等到小海落地，家里被罚了一大笔钱，拖拉机也被队里没收。

卜世仁暴跳如雷，一看到我姐就骂她是丧 门星扫 把星没用的木头女人。

总之，只要他能想出来的恶毒话，都能喷向我姐。

有一次，他喝醉后跳进一户寡妇家，被这家两个小叔子抓住，一条腿被打折。

等他爬回家门，我姐了解情况，气得连夜抱着两个孩子跑回了娘家。

我爸听说后，抓起来一把铁叉要替我姐出气。

由于那天下雨，天黑路滑，我可怜的老爸被一辆卡车撞飞，等到有人发现被送去医院，已经没了呼吸。

那一年我才十四岁，正在读初二。

这塌天大祸，差点把我柔弱的母亲击倒。

我姐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回到家跟卜世仁就拼了命，并且坚决要求离婚。

这时，我母亲倒反过来劝她了：凤仙啊，你离婚的话，两个孩子这么小，你能养得活吗？

现在你爸不在了，你 小妹才十四岁，我要顾着她读书，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当初怎么拦你你都要嫁给那畜 牲，看来这就是你的命数，你还是回家跟他好好过日子吧。

眼看娘家不留自己，我姐只好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那个黑洞一样的家。

我只恨我当时太小，无法保护我那可怜的姐姐，也无法阻止我愚昧的母亲做决定。

04

我姐重新回到那个家里生活，卜世仁眼看自己逃过一劫，很是得意，对我姐更是恶毒无情。

最主要也是他欺负我家没人给我姐撑腰，我没有兄弟，父亲也去世了，他还有什么可忌惮的呢？

因此，他动不动就能跟我姐干一仗，然后一夜不归家，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时间过了两年，卜世仁找人把他的拖拉机要了回来，开始搞运输，专门替人拖水泥或者砖头盖房子。

久而久之，他跟一个离婚女搭上了，我姐被蒙在鼓里。

这女的就住在砖瓦厂附近的一个村子里，而砖瓦厂离我姐的村子大约有三十多里，等她听到风声，两人孩子都生下来了。

这两年里，卜世仁赚的钱一分没拿回家，我姐问他要，他就说在窑厂买了砖头，说这样的话可以多挣点。

我那老实的姐信以为真，直到有一天卜世仁的弟媳妇实在看不过去，偷偷告诉我姐说：

大嫂啊，你太傻了，大哥他不是 人，他在翟家村有一个相好的，听人说，那女人还替他生了个儿子，两个人过得可热乎了。

他一分钱都不给你，你还傻傻地帮他守着这个家，替他养着一对儿女，何苦哦，你赶紧另作打算吧。

我姐听了，真是晴天一个霹雳，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卜世仁浑她一直知道，但是她不相信这渣 男能浑得不顾家不顾一对孩子，还在外面重新生了孩子。

饶是我姐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等到卜世仁回家，他们展开了激烈的争吵。

在我姐的连声责问下，这渣 男索性承认：

对的，我在外面是有了人，人家比你年轻比你漂亮，还比你善解人意，

你看你像什么样子？又黑又瘦，又不解风情，我老早腻烦你了，咱们离婚吧。

我姐气得眼睛发黑，扑上去一口咬住了卜世仁的手臂，这渣 男举起来另一只手用力打我姐的脸与头。

小琳小海吓得哇哇大哭，家里就像发生了世纪大战。

突然，我姐身子一软，就这么滑落在地。

卜世仁正想拔腿走，被听到动静的弟弟弟妹们堵住，押着他把我姐抱上拖拉机送去了县医院。

这就是事情的所有经过。

这些，前半段是我本来知道的，后面是我姐醒过来磕磕巴巴告诉我的。

我姐十天后才醒过来，只可惜医生说，病人可能下肢瘫痪。

我听了这话，真想把那渣 男宰了……。

注：明天上午8点之前发布下集。

（上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