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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方美琴
整理:水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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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辈子做的最爽的一桩事,就是把我自己辛苦盖起来的楼房扒了。
即使很多人指着我骂我是疯 婆子,我也不后悔自己的举动。
01
我嫁给李树民,是二婚。
我第一段婚姻很悲惨。
十八岁,父母做主把我许配给了一个吃公家粮的。
那男人丧偶,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他本人也已经三十二岁,足足比我大十四岁。
我不肯,嫌弃他又老又丑,还有两个孩子,一过去就做后妈,我心里害怕。
父母劝我:闺女啊,男人大点有什么?大点知道疼人,况且他家条件多好啊,你嫁过去吃穿不愁,还能帮衬一下娘家呢。
你看我们家,吃了上顿愁下顿,一条裤子全家抢着穿,这样的苦日子你还没过够吗?
父母说的也是实情,七十年代的农村,普遍还很穷,特别是我家,兄弟姐妹七个,一条好一点的裤子,真的要抢着穿。
每次吃饭,也要抢,稍微慢一点,就锅底朝天。
那时候的人,肚子好像一个无底洞,怎么吃也吃不饱,而且还容易饿。
想到这些可怕的场景,我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嫁给许建国后,我的确吃穿不愁,他对我也很好。
可我怵的是他老母亲与一对儿女。
那老太太天天盯着我,只要我一回娘家,她就会拐弯抹角问我带了什么东西,还会过来翻看我的包。
他的儿子已经十二岁,女儿十岁,这两个孩子在老太太教唆下,不但不跟我亲近,还处处想法作弄我。
我在他家就是一个女佣人 ,照顾着一家大小的吃喝拉撒,在钱方面没有一点支配权。
看在能吃饱饭的份上,我并没有跟他们计较,一直忍耐着。
奇怪的是,结婚十年,我愣是没怀孕,那老太太对我更是不友好。
原以为我的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下去了,谁知许建国四十一岁得了肝癌,一年后去世,我成了寡妇,那年我才二十八。
我被婆家扫地出门,一分钱财产也没捞着。
也是啊,许建国房子是老太太的,许建国的存款也是老太太的,即使打官司,我也赢不了。
我只能自认倒霉,回到了娘家。
02
可我由于对娘家没有什么贡献,两个嫂子都不欢迎我,父母也对我没好脸色,我只好出来靠着打零工过日子。
三十二岁那年,经熟人介绍,我认识了李树民。
他比我大三岁,有过一段婚姻,由于家在农村,家里太穷,他的老婆带着儿子弃他而去,重新嫁了人。
老婆跑了,儿子喊别人为爸爸,这对他打击太大了,低迷了好几年。
自从我们认识后,两人很谈得来,我的温柔体贴勤劳能干,令他又燃起了生活激情。
也不怪他老婆会跑,都九十年代了,他家居然还是住的土坯墙房子。
李树民这人很老实,脑子也整,只会死种田,像他这样干,只能混个温饱,哪里能让生活做出改变?
我嫁给他后,立志盖上一栋大楼房。
我买来很多小鸡苗,打算搞个养鸡场致富,却被一场鸡瘟搞垮,几千元打了水漂。
我又问几个姐姐借了一笔钱搞蔬菜大棚,由于管理得当,当年就有了收益。
李树民不会动脑筋,但是他有力气,我指挥他干啥他就干啥,两个人配合的还算默契。
经过十多年的苦干,我们终于盖起来三层楼房。
李树民高兴坏了,抱着我直嚷嚷:美琴啊,你太能干了,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做梦都不相信自己能住上楼房。
我们通过自己的双手,让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美中不足的是,我始终没有怀上孕。
有一次我偷偷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我说,我子宫发育不全,天生不育。
失魂落魄回到家,我收拾好心情,对李树民更好了,总觉得欠他什么。
谁知,这样和睦甜美的日子,在他儿子要结婚时破碎。
2000年,李树民儿子要结婚,却没有婚房,他跟我商量,说把二楼给他儿子。
我想了想同意了,毕竟我们没有孩子,毕竟他儿子是他亲生的,我有什么理由反对?
可就是因为我的一时心软,给自己惹下了大麻烦。
他儿子叫李文武,儿媳叫张雪芳,两人住过来后,出出进进对我冷言冷语,好像我是入侵者一样。
很多时候,我做好了饭,他们一家三口有说有笑,我无法插入话题。
看在李树民的份上,看在婚姻不易的份上,我都忽略不计。
看我好说话,他们开始变本加厉,随着他儿媳怀孕,更加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03
某一天,李树民跟我商量:美琴啊,雪芳怀孕了,我前妻想过来照顾她,你看行不?
我一口回绝:你脑子坏了啊?这话你怎么说得出口的?我可是你的正牌妻子,哪有现妻与前妻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道理?
可他说:你让我有什么办法?我前妻硬要过来,说不放心儿媳妇,要不你去服侍她?
我说:雪芳不才怀孕么,就让人服侍了?怎么那么娇贵?
再说了,我服侍她,大棚里那么多活,谁去干?
这老实人突然脸一撂:你看你看,你自己不肯服侍,又不让她来,你太不讲理了。
我惊讶,这男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了?
这事还没商量好,李树民的前妻于尚香夹着大包小包来了。
只见她四五十岁的人,穿着花旗袍,扭着水蛇腰,瞟了我一眼,就这么上了二楼,差点没把我气死。
我朝李树民喊: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把她弄走,我就跟你离婚!
李树民直着脖子跟我对喊:你别用离婚吓唬我,你自己生不出来儿子,又不肯服侍雪芳,你让我怎么办?我只好同意尚香来了。
好家伙,还尚香呢,叫的可真亲热,这个老实头,估计早已忘记了他的前妻以前是怎么对他的?
两人轰轰烈烈吵了一架,什么问题都没解决,反而弄得我更郁闷。
我不想做饭给他们吃,也不想看到他们,每天都在蔬菜大棚里忙碌。
这一家四口倒好,于尚香做好饭,围在一起吃,欢声笑语不时传出院子外。
邻居大娘为我打抱不平:美琴啊,这个家是你的,这套楼房是你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凭什么让别人住进来?你可要想个法子,否则的话,你迟早会被赶出去。
我想想也是,如果我再忍让,势必让他们更是蹬鼻子上眼。
我还打听到一个情况,那个于尚香是来者不善。
她当年带着儿子离开李树民后,嫁到了县城里。
那男人自己也有一个儿子,她当了很多年的后妈。
前两年男人的儿子大了,家里一共只有一套房,就把李树民儿子撵了出去。
这么多年来,于尚香好吃懒做,一分钱存款都没有,她儿子跟她一模一样,空有一副好皮囊,却不求上进。
这也是为什么他结婚没有婚房的原因。
于尚香因为二婚老公不给房她儿子,两人闹得挺凶,前阵子被人家父子合力赶了出来。
她无处可去,就借着儿媳妇怀孕的名头挤进我家,挤进我的婚姻,想鸠占鹊巢。
而李树民被前妻与儿子拉拢洗脑,跟我关系逐渐疏远。
也是啊,儿子总是亲的好,人家才是一家子,谁叫我没有生下一男半女呢。
04
明白了于尚香的阴谋诡计,也明白了李树民开始变心,我知道在这个家里已没有我的一席之地,我开始做打算。
我跟李树民商量离婚,他骂我发神经。
他说他前妻在这儿住是暂时的,孙子生下来她就会走。
我反问他:她真能走吗?
李树民眼神躲闪。
有一天半夜,我醒过来一摸身边,空空如也。
我蹑手蹑脚上了二楼来到于尚香卧室,果然听到了里面不堪入耳的声音。
我二话没说,几脚踹开了门,掀开被子,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特写,把这对男女吓得嗷嗷直叫,手忙脚乱穿衣服。
趁他们没反应过来,我转身下楼,把照片发给我外甥女保管。
弄好这一切,我重新上楼,那对男女已经穿好衣服,他儿子儿媳听到动静也过来了。
我问:你们一家子还有什么可说的?是不是想把我赶走?这栋楼全部归你们家?
我告诉你们,想也别想,明天我就拿着照片去法院起诉离婚,让大家看看你们一家子的丑恶嘴脸!
李树民这老实男人突然面目狰狞扑上来抢我手机,我根本想不到他会变化这么快,看来以前的老实都是伪装的。
我身子一闪,笑了笑:李树民,你就别费劲了,我知道你会来这一招,我早就把照片发给了别人存档,
他一听,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
我提出来: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大,你们一家子全部给我滚出去!
可我想不到的是,这家人皮真厚,居然说这房子是李树民的,他们有权居住,赖在屋里就是不走。
眼看商量不通,在几个外甥与外甥女的帮助下,我起诉离婚。
在证据确凿下,法院判这套楼房我与李树民一人一半。
这可难办了,我不可能跟他们住在一起,可李树民耍赖,又不肯给钱。
眼看他们洋洋得意一家子其乐融融,我肺都要气炸。
外甥出主意:小姨,你雇挖机把属于你的一半铲了。
我一想,也对,唯有这样,才能出我胸中恶气。
离婚证拿到手的第十天,我雇了一辆挖机开到楼房前,全村人都来看热闹。
李树民急问:你想干嘛?
我忍住气笑着说:既然你不肯给钱,我就把属于我的那一半挖了。
他大惊失色:你挖了另一半,这房子不就塌了?
我笑眯眯道:这我可管不着,我嫁给你十多年,辛辛苦苦盖了这栋楼房,凭什么给你们一家子白住?
像你这种狼心狗肺的男人,我凭什么给你好过?
说完,我一声令下:给我挖!
李树民与于尚香这才害怕,知道我来真格的了。
他们想阻挡,可哪里挡得住?
挖机轰隆隆一阵刨,顷刻间楼房刨去三分之一。
那三分之二的房子变成了一个笑话矗立在阳光下。
李树民哀嚎一声,老天啊!人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于尚香被村人指指点点,满脸羞愧,扭转身走了。
李树民的儿子儿媳赶紧跑进屋去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看着他们面如死灰的样子,我觉得分外解气,也转身走出了这个村子。
我想好了,我才40出头,我完全有机会重新再来。
往后的日子里,我也不想再婚,只想认真挣钱,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安度晚年。
我实在想不到,看似老实的李树民,内心居然如此工于心计绝情绝义,我对婚姻还有什么盼头?
令我想不到的是,五十岁那年,在城里做保姆,遇到了我现在的老伴。
他是一位退休干部,我帮他料理家务,时间长了,他看中了我的为人,征得他儿女同意,我们喜结良缘。
如今又十多年过去,我们两人一如既往的感情融洽。
再来说说李树民。
听熟人说,自从我扒房子走了以后,他前妻与儿子儿媳都离开了他,他一人住在破楼房里过日子。
离了我,那几个大棚他也玩不转,不会种植不会出售,就这么荒芜一片。
如今的他,肠子也悔青了,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到处找我复婚,只可惜找不到。
即使找到了,又怎么样呢?我怎么可能还回头?
(完)
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