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改组保密局,“三巨头”郑介民、唐纵、毛人凤为何不如戴笠?

清風明月逍遥客 2024-08-02 07:50:27

1946年3月17日,一架C-47-222号专机从青岛飞往南京,因南京上空正值乌云密布、雷电交加,与地面联系和降落时劝其另降机场,于是只得转飞上海,又因上海也下着大雨,无法降落,又不得已再改飞徐州降落,结果专机撞上南京板桥镇附近岱山,机毁人亡。专机上一行人全部死亡,其中就有国民党军统局少将局长戴笠。

戴笠一死,没有主心骨的军统也随之处于风雨飘摇状态中。

抗战胜利后,蒋介石迫于形势同意取消特务机关,与此同时,CC派陈氏兄弟、陈诚、孔祥熙等人也借机想整垮军统。不过,由于蒋介石的格外袒护,以及宋子文、胡宗南、汤恩伯等蒋嫡系实力派的支持,军统的架构得以保存但换了张脸。

军统毛人凤、郑介民、唐纵等人原本向蒋介石建议,改称为“国防警察局”,但蒋介石将中统局改称为“中央党员通讯局”的同时,将原来的军统局一分为四,即:国防部保密局、国防部二厅、交通部警察总局、内政部警察总署。

一分为四的军统,表面上是拆分了,但实质上四家仍以保密局为统领,1946年7月保密局正式成立,在南京马台街22号办公,1947年上半年迁入洪公祠新建大楼。

从1932年4月1日特务处成立之日算起,到1946年3月戴笠摔死,军统存在了十四年。这十四年间,在蒋介石的支持下,军统组织不断壮大,包罗万象,既有秘密的、公开的、军事的、警察的,也有国内情报组织、国际情报组织、中美合作、中苏合作、中英合作等等, 内外勤特务(不包括武装特务部队)有5万余人,他们一部分直接在军统局编制内领取薪津,更多的则是在其他单位领取薪津,不用军统局负担。

庞大的组织必然会产生派系,内斗内卷不可避免。戴笠在世,各实力派慑于他的淫威,郑介民的广东派、毛人凤的浙江派、唐纵的湖南派之间虽有摩擦,但多暗而不露,在争权夺利中,出于自身利益,互相拉拢、互相利用。

保密局局长郑介民,身兼多职,只想以保密局作桥梁,升官发财,并不打算一辈子做特务头子。

副局长毛人凤,出身差、学历低,但一直是军统的“大管家”,对军统内部工作、组织人事及经费收支等都十分熟悉。戴笠生前曾向蒋介石特别推荐过毛人凤,蒋也希望毛能多负点责任。因此,毛人凤对保密局的工作比局长郑介民上心的多,一心想继承戴笠留下的基业。

副局长唐纵为人谨慎,对保密局的工作“躺平”,并不喜欢兼任军统公开职务。

三位局领导,各怀鬼胎,同床异梦。在毛人凤苦心维持旧军统现状下,郑介民、唐纵则极力主张新保密局要进一步分家,让军统组织的秘密机构与公开机构各立门户,自行管理,各搞各的,互不隶属。

此时的保密局隶属国防部,纳入正轨编制,大力缩减人员,内勤各处室从1000多人缩减为335人,外勤更是直接缩减为6023人,不及以前的七分之一。

除军统本部改为保密局外,军统别动军及各别动纵队、忠义救国军及各纵队、交通巡察纵队及三个支队、各公路运输处警卫稽查组、水陆交通统一检查所改为交通部警察总局;军统在各省市掌握的警察局及警察教练所,改为内政部警察总署;军统邮电检查处改为国防部第二厅;军统兵工署警卫稽查处改为兵工署稽查处。

军统改为保密局后,许多骨干已鄙视这份特务勾当,再不愿为它卖命,甚至在抗战胜利接收大城市时,趁机敛财,洋房、汽车、小老婆、条子等什么都捞到手,乘裁汰机会,溜之大吉,享清福去了。还有一些人凭借人际脉络,离开军统捞到了比较好的职位。

而那些职位低的小特务,面临失业调岗,如丧之犬,哭爹喊娘,甚至在缫丝厂戴公祠向戴笠遗像嚎啕大哭。郑介民为减轻压力,经向蒋介石批准,对一批没有生活来源的军统特务先送各军官总队待命,薪金待遇不变,等待机会予以转业或抽调。

1947年12月, 郑介民被免去国防部保密局局长、国防部二厅厅长职务, 升任国防部次长,窥视已久的毛人凤如愿以偿升为局长。

保密局本部设有七个处,分别是:第一处(情报处)、第二处(行动处)、第三处(人事处)、第四处(电讯处)、第五处 (经理处)、第六处(军法处)、第七处(总务处),以及其他组、室、委、所、新闻社、图书馆、书店、学校等机构。

由于毛人凤既无学历,也缺乏资历,虽野心勃勃,以戴老板老管家身份支撑这份“家业”,但总力不从心,保密局的工作再也没有戴笠时代的风光。

按规定,新成立的保密局对外是完全保密性质的,其下属省站,不准公开行使职权, 无论是办公地点还是活动方式,都采用秘密形式。此外,保密局秉承军统时与同级多家特务机关横向联系的传统。毛人凤在傅厚岗通往玄武门的那条马路上买了一幢洋房,取名“诚庐”,每月邀请宪兵司令张镇、中央党部党员通讯局(中统局改组) 局长叶秀峰、内政部警察总署署长唐纵、国防部第二厅厅长郑介民等到此屋开会一次。

随着国民党的节节败退,为负隅反抗,保密局设立了三个区和两个办事处:东北区(对外称东北督导室)、西北特区(对外称西北行政长官公署第二处)、西南特区(对外称西南行政长官公署第二处)、以及广州办事处、重庆办事处。

保密局各省站站长不再保密身份,而是公开身份同当地军政机关进行联系。保密局的省站站长可以以军阶兼国防部专员身份出现,例如原来是少将的,则以少将专员身份公开,原是上校站长的,则以上校专员身份公开。同时,保密局还印发了一种“外勤职员证”,除证明身份外,还标示使用人的职权。

同时外勤各省站又分为甲、乙、丙三类省站。甲种类如南京、上海、北平、天津、河南、湖北、云南、重庆、沈阳、广东、陕西等站;乙种类如安徽、贵州、湖南、江西、福建、长春等站;丙种站如琼崖、热河、察哈尔、新乡等站。

保密局这三种站,到1948年后略有扩充,一部则转入地下潜伏。到1949年全国解放前夕,除极少人逃跑外,其他的残留人员均全部瓦解,保密局在大陆的力量从此结束。

当年戴笠常常引用诸葛亮答复刘备的一句话“君择臣,臣亦择君”,对蒋介石数十年如一日,谨慎小心,不计报酬,不夸功,不拘名义,也不要金钱,唯命是听,一副忠仆的态度。戴笠报告蒋介石的情报件件确实,从来也不夸大,他同时的十三太保都早已爬上了高位,获得中将少将军衔,一身数要职,戴笠却还保持中上校的参谋军衔。

即使蒋介石曾圈定戴笠为国民党中央委员,戴笠仍坚辞不受,且声明他还不是国民党的党员。 蒋介石亲自介绍其入党,戴笠却仍表示愿作“无名英雄”,并一再上书,不计个人名利,只要能信任他,甘愿牺牲个人一切,得到蒋介石的赏识与厚爱。蒋介石对戴笠的信任超过陈果夫、陈立夫CC系统的“中统”,及其他宪兵、警察等系统的特务头子, 而这一信任一直延续到戴笠死。

在戴笠死后,军统特务机构失去了核心,蒋介石下令由郑介民、唐纵、毛人凤三人共同负责改组军统组织。

毛人凤曾有一个比喻:“戴笠好大喜功,一块钱要做十块钱的事;郑介民小气保守,一块钱只做六毛钱的事,扣下四毛决不动用。”郑介民为人处处讨好,皮球政策,只要有官做, 决不轻易得罪任何一方。戴笠做事认真负责,郑介民得过且过;戴笠尊严、威猛,令人可畏,很难接近下层,郑介民和气一团,打牌、跳舞,容易与部下打成一片;戴笠情之所至,得意忘形,还容易泄露不可告人的某些机密,郑介民则矢口不言,连对他的老婆也不说真话。由此可见,与戴笠相比,郑介民更为狡猾。

郑介民牛皮糖的脾气、作风,是其藏拙求全取胜的手法,每每遇到重要一点的事,他从来不立即拿出自己的主见和办法,而是嬉皮笑脸地征求人家的意见,或者在未明对方的企图之前,绝不表示自己的意见,就是到了完全摸清人家的底时, 他还在装傻。有这样的保密局局长,可想带领下的保密会怎样了。

唐纵没有烟、酒、嫖、赌“嗜好”,也没有自骊自恃与人难处难合的弱点。他在军统时与谁都处得来,素有“唐婆婆”之称。平日的作风就是抱大腿主义,戴笠生前抱住戴的大腿,在蒋介石身边抱住陈布雷的大腿,最后进而抱住蒋介石的大腿。

在军统多年,唐纵被拥立为“湖南派”首领,进而与广东派的郑介民、浙江派的毛人凤争夺军统的领导权。他不但远远地退在一边,且极力阻止下属。只想凭借“黄埔六期”的金字招牌爬上更高位,信奉只要取得蒋介石的宠信,一定会有比保密局更重要的职位,争,一定会打得头破血流,不如不争,以待水到渠成,简直就是一个“佛系”。

在郑介民、唐纵、毛人凤互争权利的派系斗争中,最不起眼的毛人凤居然占了上风,其原因是得力于戴笠的衣钵相传。毛因长期在局本部任主任秘书的关系而掌握了较多的特务骨干,而对军统平日为蒋介石效忠干出来的一切阴谋毒计、不可告人的罪恶案件等,毛人凤比之郑、唐知道的更多更详。

相比“牛皮糖”郑介民、“佛系”唐纵,毛人凤可以说是戴笠衣钵相传的死党,保留了戴笠的权诈作风,而且使人不易发现他的面善心恶。他对军统局上中下三级的骨干,他都能接近,而且拉拢得好。军统局内内外外的一部名册,几乎都记在他的心中,只要从平日与他的谈话以及他与戴笠的问答中,就会发现他的记忆力极强,由此也可见他在人事关系上用尽了心思。

我们常说,领导班子的团结意义重大,它不仅事关一个班子工作的成败,而且事关一个单位、一个部门事业的兴衰。

保密局“三巨头”郑介民、唐纵、毛人凤,一方面回避矛盾,怕得罪人,另一方面内部冲突迭起、矛盾纷繁,内耗丛生, 一把手不强,缺乏凝聚力,没有形成核心,造成保密局上下一盘散沙。

窜逃到台湾的毛人凤遭到蒋经国的嫉恨,1955年保密局改组为国防部情报局局长,虽官拜二级上将,基本上已无实权,1956年10月14日,毛人凤因病去世,时年58岁。

郑介民到台湾改任国防部参谋次长、国家安全局局长,晋升二级陆军上将,1959年12月11日,郑介民因病去世,时年62岁。

唐纵在台湾依旧工于心计,老谋深算,深得蒋介石、蒋经国的器重,1981年在台北病逝,时年76岁。

至此军统保密局时代彻底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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