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荒知青往事(连载一百三十六)~下乡生活

晓峰爱思考 2024-03-21 15:21:56

下乡生活

1969年,我17 周岁。伴随着上山下乡的大潮,我背起了行囊,从东北小城齐齐哈尔来到了4师39团5连。

我们休息了几天,等各地知青都到齐后,全连在食堂召开大会并宣布了班排人员名单,我被幸运地分配到一排(基建排)。因为在基建排不用下大地,只在连里盖房子、盖粮囤、打井、拉沙子、采石头。

第二天,我们就开始正式上班了,一开始都很新鲜,不知道累,半个月后就开始想家了。当时我们睡的是刚盖好的家属房,男女宿舍用几张席子隔开就这么住了。晚上有的青年不想睡觉,扯开嗓子唱歌,吵得别人也没法儿睡,招来男女青年点名道姓开骂,一直闹到早晨两点多钟;后来闹累了,也就睡觉了,早上还得照样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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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们一个屋子住30人,上下大通铺,每天下工回来,全挤在一个屋里洗漱,搞得屋里非常潮湿,有很多人因此得了腰腿疼的病。

连里开会给我们基建排下达了任务———必须抓紧盖宿舍,从那时起我们就开始了大会战,一个月只休息一天;经过全排的努力,我们很快就盖好了一栋家属房,知青们很快就按班排住进去了。

盖完房子后,排里又分配我和北京知青杜遵义,还有杭州知青汤青夜班拉沙子,一宿必须拉4车沙子。我们3人装满车后,把草帘子往沙车上一铺,就势躺在上面。因为怕睡着冻着,我们就仰望星空,大声唱歌。我记得我们最爱唱的歌就是《八角楼的灯光》,这首歌是杜遵义教的:“天上的北斗星最明亮,茅坪河的水啊闪银光。井冈山的人哎抬头望,八角楼的灯光哎照四方……”歌声在旷野里回响。

连续半个月夜班后,我们又和男同志一起盖粮囤。女同志当小工搬砖和泥,一天下来腰酸背痛,但是我们都挺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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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冬闲时,全排都上山打石头。男同志打炮眼儿、装弹药,装好后点燃导火线,我们就跑得老远,只听见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山林里回响。不分男女一起撬石头、抡大锤砸钢钎。在山上采石时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一冬天共采石 1200立方,然后又加夜班把石头运下山,准备盖房子。

一排青年比较多,排长是哈尔滨青年。他这个人工作能力很强,对排里每个人要求很严。不但生产要上去,精神文明也要搞好。每次连里开大会前,他都组织全排唱歌。每天早上5点钟全排起床跑操,一直坚持了好几年,我们基建排个个练就了一副好身体,也年年被评为先进排。

1971 年的冬天,全连都上山伐木去了,就1排留在家里打石头,我们就成立了宣传队。每天晚上排练,准备了许多节目。元旦后我们宣传队带着排好的节目上山慰问演出,受到了连里的好评。

我们在山上呆了两天,每天跟大伙去伐木。山林里的风景美极了,有雪白的树挂,还能听到“顺山倒”的呐喊声,还有一首连歌传唱:“茫茫林海,红旗飘扬;军号嘹亮震山川,兵团战士伐木忙,披荆斩棘豪情壮;锯子在欢乐地歌唱,雄壮的号子声在山谷回荡;兵团战士斗志昂扬,你追我赶奋发图强,汗水洒遍了完达山!方方木材练出了英雄虎胆,革命加拼命大战50天,坚决拿下1500立方米,狠狠打击帝修反!”

每到晚上,帐篷里透出煤油灯的灯光,那是班里在开会,斗私批修天天读,检查一天的工作,写学习笔记,写总结,学习毛主席著作,写学习心得等等。

在那个年月,探亲假是我们最隆重的节日,那是我们一年中最幸福的时刻。临近假期,每天都在计划着,每天都在做探家的准备。

我们齐齐哈尔青年探亲假是15天,我第一次探家是 1971年春节前,我兴奋得一宿没有睡好,一会儿起来检查一下提包,一会看看东西有没有带足。

早上早早起来吃完饭后,一大群人把我们送到运输连。那时我们离运输连很近,所以无论谁走,我们都去送。到火车站上车后,坐一宿车到哈尔滨,然后再换乘去齐齐哈尔的车,不用出站台,但要等上几个小时。

好不容易挤上车,车上已人满为患。别说找座位,连立锥之地都很难找,一直站到家,下车后腿和脚都肿起来了。当时年轻,这点事不算啥,休息一天就好了。现在想来,思乡之情能克服一切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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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我调动了工作,上山养蜂。

刚开始时,蜂子围着我,往衣服里钻,往防蜂帽里钻,蜇得我鼻青脸肿。后来老同志告诉我,因为我刚来,气味很陌生,蜂群出于自我保护才蛰我。老职工不让我擦香脂,不能吃葱蒜,过了很长时间,蜜蜂熟悉了我的气味,再也不蜇我了。

每天上山我把蜂箱门打开,蜜蜂飞出去,漫山遍野地采蜜,飞回时把蜜都吐到蜂巢里;蜂巢满了,我们就把蜜甩出来,然后卖给老职工和知青。

冬天我们把蜂箱搬到地窖,经常注意观察温度,烧烧炉子。有一天我在炉旁看书,觉得眼前有东西,抬眼一看,一只黄鼠狼立在我眼前。吓得我用脚踹,它一动不动。我听说黄鼠狼能把人迷倒,吓得锁上门就跑。

后来我还挤过牛奶,孵过小鸡、小鸭,做过豆腐、烧过酒。尤其是挤牛奶的时候,要把牛尾巴捆在牛腿上,边挤牛奶边唱歌,牛就不会动,安静地让你挤。

如今我已退休多年,回想起当年下乡的往事,依然是历历在目,要写出的太多,奈何文笔有限,今天就先到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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