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大哥选择去供销社放弃当兵!我被父亲逼着去当兵却因祸得福

云端漫步影 2024-12-31 12:53:19

“你去!你必须去!”父亲的声音像劈在空旷田野上的雷,炸得我耳朵嗡嗡响。

堂屋里闷得像锅盖扣着,昏黄的灯泡摇摇晃晃,父亲坐在炕沿边,脸涨得通红,手里的旱烟袋敲得梆梆响。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像盯着一块没开窍的木头。

“我说了,咱老赵家不能没个当兵的!你大哥不去也就算了,你再不去,咱家这脸还往哪搁!”

我低着头,死死盯着脚底下那块青砖,心里一股子委屈堵在嗓子眼儿里。母亲坐在炕边捏着围裙,低声劝:“老赵,小勇还小呢,再缓缓不行吗?”

父亲腾地站起来,手里的烟袋一甩,指着我:“18了还小?人家18都当班长了!再不去连报名的资格都没了!你看看咱这家,靠供销社能吃饱喝足?当兵回来分工作,那才是正道!”

我还是咬着牙不吭声,心里却翻江倒海。凭啥?凭啥大哥能挑轻松的路,跑去供销社端铁饭碗,我就得去部队吃苦?凭啥我就得听他的?

父亲见我不吭声,突然抬脚踹了炕沿一脚,吼道:“我告诉你,小勇,你不去,今天这屋顶我就掀了!这家不养白吃饭的懒人!”

母亲吓得赶紧拉住他,眼泪直掉:“老赵,别这样,孩子还没说不去呢……”

我抬起头,咬着牙,像赌气似的吼了一句:“行!我去!”

话一出口,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父亲缓缓坐回炕沿,像是突然泄了劲儿,一边装烟一边嘟囔:“小勇,爹这是为了你好。”

我没再说话,只是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心里乱得不行。灯泡昏暗地跳动着,墙上斑驳的土灰一片片往下掉。我坐在床沿上,盯着墙角的大哥留下的那双老胶鞋,突然一阵无名火涌上来。

大哥早就跑供销社去了。他读了几年书,脑子活络,什么票子粮票的都能倒腾出名堂来。父亲虽然骂过几回,可最后还是妥协了。现在倒好,大哥在供销社风生水起,吃得饱穿得暖,村里人都夸他能耐。我呢?我就得去当兵,去吃苦受累。

越想越气,越气越不甘。可我知道,父亲这脾气,今天这事我不答应,就别想安生了。

几天后,村里的广播喊了我的名字,说体检合格,准备入伍的事就定下来了。我背着行李走出村那天,母亲追在后头,塞了两双她亲手纳的布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小勇,别怕吃苦,娘盼着你出息。”

父亲站在门口,叼着旱烟袋,脸沉得像块石头,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大哥呢?大哥没来送我。他忙得很,哪顾得上这些。

部队的生活,比我想的还要苦。

新兵连的班长赵铁柱是个河北汉子,黑瘦黑瘦的,嗓门特别大,像个随时能炸响的鞭炮。第一眼见我,他就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道:“赵小勇是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扛枪吗?跑个五公里不掉队算我输!”

我心里一股火直往上蹿,梗着脖子回了一句:“试试不就知道了!”

结果当天我就吃了苦头。五公里跑下来,我腿软得像面条,晚饭连一口都咽不下去。赵铁柱站在我面前,斜眼瞅着,冷笑一声:“新兵蛋子,就这点出息?”

我气得咬牙,心里憋着一口气:不行,我一定得争这口气!

新兵连的日子是真难熬。天还没亮,班长的哨子就响了,接着是跑步、队列、匍匐前进,晚上还得整理内务,被子叠得不成“豆腐块”就得重来。几次累得趴下,我心里都想打退堂鼓。可一想到父亲那张冷脸,再想到赵铁柱的嘲讽,我心里那股劲就上来了:不行,我得撑住!

就这么咬着牙,一天天熬了下来。一个月后,我的队列动作成了班里最好的,五公里跑也能进前三了。赵铁柱嘴上还是毒,可眼神里多了点认可。

有一次,他问起我家里的事。我低着头说了父亲的话,他嘿嘿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小子骨头挺硬,熬住了就是条汉子。”

1984年春天,部队要选拔优秀新兵去参加特训。赵铁柱点了我的名字,我愣住了:“班长,我不行吧?那可是尖子兵去的地方!”

赵铁柱瞪了我一眼:“怂啥?你都熬到今天了,还怕试试?再说了,我都帮你报了名!”

特训比我想象的还要难。负重越野跑,爬铁丝网,深夜潜水,哪样不是玩命的?最让我崩溃的是耐力训练,背着40斤沙袋翻山越岭,跑不下来就得重头再来。

几次跑到腿软,趴在地上不想起来,可一想到父亲那句话,还有赵铁柱的眼神,我就咬着牙爬起来,继续跑。

一个月后,我居然奇迹般地撑了下来,还拿了个全队第三的成绩。那天赵铁柱拍着我的后背大笑:“赵小勇,你小子行啊!回家够你爹吹一辈子了!”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想着:爹要知道了,估计得高兴得合不拢嘴吧。

可谁知道,命运总爱跟人开玩笑。

特训刚结束的那天,我收到了一封家书。信是大哥写的,字迹潦草,只有寥寥几句:“小勇,爹病了,挺严重的。你要是能回来一趟就好了。”

我愣了半天,胸口像被人狠狠掏了一拳,赶紧找连长请假。连长拍了拍我的肩膀:“家里的事重要,快回去看看吧。”

回到村里,屋里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炕上的父亲瘦得像根干柴,脸色蜡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顶。母亲坐在炕沿边,眼泪直掉。大哥坐在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到底咋回事?”我扯着母亲问。

母亲抽泣着说:“你爹……这病是想你想出来的。人家都说你在部队吃苦,他心里挂念得很,嘴上不说,心里老憋着。这一憋,病就上来了……”

我一下子红了眼圈,走到炕边,拉着父亲的手:“爹,我回来了!我在部队干得好着呢,您别担心!”

父亲慢慢转过头,眼神亮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小勇……回来就好……不丢人。”

那天晚上,我坐在炕边,跟他说了好多部队的事,什么赵铁柱,什么特训队,什么五公里。父亲听得很认真,眼神里一点点亮了起来,最后竟然破天荒地笑了。

第二天早上,他竟然能坐起来了,吃了半碗粥。大哥在旁边低声说:“小勇,爹这病啊,怕是心里憋出来的。你回来,他的精气神都回来了。”

后来,父亲的病慢慢好了。我临走前,他拉着我的手,叮嘱了一句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话:“小勇,你大哥选了供销社,我不怪他。可咱赵家,得有个男娃去当兵。这是咱赵家的骨气啊!”

回部队的路上,我反复想着他的话,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那时候我不明白,可后来才知道,有些路虽然苦,但走过去了,才知道它是对的。

父亲去世那年,我穿着军装站在他的灵前,磕了三个头,心里默默念了一句:“爹,咱赵家的骨气,我没丢。”

0 阅读:3
云端漫步影

云端漫步影

云端漫步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