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为黄维的话而诚惶诚恐、坐卧不安的时候,覃道善回来了,他没有回自己的4号房间,而是到了杨伯涛等人所在的3号房间,一进门,便从布袋里掏出几把炒花生、水果糖来,笑着说:“到底是老同学,以礼相待,吃了喝了,还让给大伙带回来点,来,来,来,只管吃。”
一听到覃道善说出了“以礼相待”几个字,几个人更没有心情吃他带回来的炒花生了,侯吉珲有些焦急地问了一声:“伯明兄,杨松青找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覃道善如何知道黄维在晚饭时的“发言”,依旧笑呵呵地说道:“没什么啊,就是找老同学叙叙旧,问了我们部队的一些情况,好像他们对我们的好多情况,也不是十分的了解。”

“情况,什么情况?他问我们的兵力部署了吗?他问我们哪个玩意了吗?”杨伯涛有些神经质地问着覃道善。
覃道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们的部署情况,黄子华他们,恐怕早就给他们说得门清了,还用问我?”
杨伯涛机械地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自己连这一点都没有想到,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侯吉珲追问了一句:“不问这些,他能问什么情况?总不会问你是咋当上军长的吧?”
一句话把覃道善给问笑了,他说道:“兄弟,你说得对,他就是问了这个问题。我就简单地给他说了我们第14军的情况,说是胡军长利用被他们歼灭的赵锡田的整编第3师残部,重建的,一是把我们的整编第11师的人力输送团、营,畜力输送团、营改编为战斗部队,其原本的运输职能交由汽车输送营完成,整体划拨归整编第3师充当战斗部队。二是将整编第11师之整18旅整体划拨给整编第3师,使之拥有一支劲旅。三是将整编第3师的整49旅调拨给整编第11师,进行整补。四是将整3师的整75旅、整114旅,与整11师的整11旅、整18旅各对调一个团,作为整3师的基干部队。他对此很感兴趣,还说,老同学胡琏确实是个治军高手,这样干,就等于把一个军的灵魂植入新建的部队中,起到骨干带动的作用,整训起来就得心应手了。还说,在国共两党部队的将领中,黄埔四期的同学,林彪、胡琏算是高手。”
或许是受到覃道善笑声的感染,活跃的侯吉珲又恢复了常态,他笑了起来,说道:“要说这事啊,胡军长真是煞费苦心了,就人事安排这一项,他是掂量再三的,今天,在这小小的院子里面关押的,有好几个都是那一次调整的。我记得,覃兄是由整第11师副师长升任为整3师师长的;杨兄由整第11旅旅长升任整11师副师长;王元直以整第118旅旅长调任整11旅旅长;钟岳老兄由第118旅副旅长升任旅长;王靖之由整第18军参谋长升任整3师整75旅旅长;夏建勣由整第18旅副旅长升任整第3师整114旅旅长。其他团、营级干部,也多以整编第11师基层军官升充。对吧,仲明兄?”

覃道善点着头,赞许着,说:“那肯定对,我们哪一个人不是经你吉珲兄弟的手,一个个挑出来的?”
覃道善的话,让侯吉珲又有了些飘飘然的感觉,他得意地笑着,说道:“为了你们第14军的干部,我们可真是没少操心,你算算,给你们加强了多少人,副军长王岳,参谋长周穆深,第18师的师长尹俊、副师长杨焕庭,参谋长段昌义;第75师的师长王靖之,副师长李树兰;第114师的师长夏建勣,副师长孟树本,参谋长曾昭鹏,所有这些人,可都是兄弟我行文上报军委会的,那履历,我现在还能记得一二。杨松青对胡军长的评价,那可是极有见底的。胡军长,不仅打仗不吃亏,就是治军,同样是高手,能在短期内把一个第18军整训出第18、第10、第14三个战斗力强硬的军来,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尹钟岳见侯吉珲口若悬河、眉飞色舞的样子,便轻轻地泼了一小瓢凉水,说道:“侯主任,这样治军,不是胡军长的首创,胡军长是跟着隔壁那位大司令官学的,人家治理第54军,就是这样干的。”
坐在一旁的吴庭玺又笑了起来,说道:“老尹,你这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正说着胡军长的好呢,提他干啥,想继续听他发表演讲啊?”
覃道善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猜,人家共军,不,解放军是如何评价老先生和胡军长?”

众人一愣,看着覃道善,覃道善又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他们说,‘宁要一个胡琏,不要十个黄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