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同盟会成立始末:6个团体联合,留日学生如何成大清掘墓人?

雪莲果说历史 2023-11-11 00:3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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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年有两件大事对当时及以后中国政局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这就是义和团运动以及英、美、法、德、俄、意、奥、日八国联军攻入北京。

这两件事使国人认清了清王朝的颟顸、愚蠢及腐朽、虚弱的本质。1901年9月7日清政府与德、奥、比、西、美、法、英、意、日、荷、俄11国订立《辛丑条约》,丧权辱国,莫此为甚,全国人民切齿愤痛。不堪承受的屈辱,不堪承受的重负,使国人忍无可忍,掀起了救亡图存的爱国运动高潮。

1、在日本的排满思潮

1900年孙中山领导的惠州起义虽然因准备不足而失败,但革命形势仍在发展。正如孙中山所说:

经此失败而后,回顾中国之人心,已觉与前有别矣…有志之士,多起救国之思,而革命风潮自此萌芽矣。

吴稚晖也说:

“1898年以前即听到孙文姓名,认为他不过如江洋大盗一流人物。1900年惠州之役以后,对孙的印象由洪秀全第二升至刘秀、邓禹型式。”

这说明,人们的观念在变,世道、人心在变;革命党的影响在扩大,革命开始深入人心。原来认为大逆不道的造反,逐渐为越来越多的人所理解。

革命高潮正在到来,明显的特点是,分散的、隐蔽的抗争,正在变为公开的、大规模的对抗。

在革命形势发展过程中,留学生尤其是留日学生的作用不可忽视。

中国留日学生人数,1899年为200名。以后逐年增多。1902年达400~500名,1903年有1000名,到了1906年,有人说已达一二万名,据日本学者实藤惠秀研究,实际数字为8000名左右。

留学生从腐败、落后、沉闷的中国,来到“明治维新”取得成功的日本,受日本新气象和各种新事物的强烈刺激,因而对腐朽、专制的清政府更加不满。他们不断吸收当时日本新的学问和新的思想。

这些东西本来自西洋,留日学生加以消化和改造,并向中国国内大肆宣传,使国人耳目一新,加速了国人的觉醒。

1903年是反满民族革命取得重大进展的一年。这一年的1月29日(农历春节),受孙中山影响的刘成禺、马君武在东京留学生集会上演讲,公开表明唯有排满革命才能挽救中国危亡的观点。

《苏报》专就这一事件作了报道,使“革命排满”的口号为更多的人所知。孙中山认为,这一件事开始了“革命风潮初盛时代”。

2、拒法、拒俄运动

1903年发生的另两个重大事件是中国留日学生和国内民众拒法、拒俄运动。

4月24日,日本报纸报道,广西巡抚王之春拟借驻扎凉山的法国军队平定哥老会,并拟向亨达利洋行借款,答允事成之后以广西全省路矿等权利作为酬谢。

东京中国留日学生会馆干事及各省同乡会干事当即集会,决定通电清廷政务处及有关政要,要求拒绝法人,惩办王之春。

并致电上海中国教育会,请其协力拒法。两广在沪绅商也纷纷通电拒法。25日,在沪各绅商300多人发起“阻法会”。蔡元培在会上提议,为阻法兵干涉,应立即成立一团体。于是组成“保国会”。

与此同时,留日学生及国内民众又掀起了拒俄运动。4月27日,为抗议俄国久占中国东北不还,中国教育会在上海张园召集拒俄大会。

29日上午,东京留日学生会馆干事及评议员召开紧急会议。钮永建提议组织义勇队,随时准备赴敌,当场获得通过。

下午,召开留学生大会,有500余人与会。决议发动愿加入义勇队赴前敌者于近两日内签名。5月7日,学生军(由义勇队改编)正式编成。

以蓝天蔚为队长,黄兴、李书城、刘成禺等为学生队骨干。5月11日,学生队改名军国民教育会。连清廷驻日公使蔡钧都知道,该组织“名为拒俄,实则革命”。京师大学堂及各省学堂均用集会、函电等方式,表明拒俄的立场和主张。

张之洞巡视京师大学堂时惊呼:

“庚子(1900年)时此风尚不过汉沪一隅,乃不过三年,已遍大陆,可怕也。”

在20世纪初的革命风潮中,舆论的作用不可小视。

留日学生在宣传革命思想方面尤其活跃,他们争相出版书报杂志。

1900年,郑贯一等创办《开智录》,鼓吹自由、民主,不啻雄鸡报晓,实开风气之先。是年12月6日,《译书汇编》创刊。

该刊主要登载有关东西各国政治学说及政治外交历史的译文,包括卢梭、孟德斯鸠等人的著作。

1901年6月25日,秦力山、张继、王宠惠等创《国民报》,以“振我同胞爱国之心,唤起国民之精神,讲求国民之义务”为宗旨。

3、革命风潮的到来

1903年1月29日,李书城等创办《湖北学生界》。紧接着,《浙江潮》、《江苏》、《直说》等由各省留学生主办的杂志纷纷创刊。迄1904年末,中国人在日本刊行的中文杂志共有14种,1905年6月,宋教仁、程家柽等又创办了《二十世纪之中国》杂志。

留日学生出版书报杂志,风靡当时,国内知识界也不甘后人,所办报刊如雨后春笋。突出的有蔡元培等于1903年12月在上海创办的《俄事瞥闻》,其宗旨为:因俄占东三省,关系重大,特设警闻,以唤起国民,使其注意于抵制此事之策。次年2月,改名《警钟日报》。

《苏报》自1903年起由章士钊主持笔政。吴敬恒、章太炎、章士钊等都在该报发表言词激烈、鼓吹排满革命的文章,使该报成为苏沪地区影响最大的革命报纸。

1903年5月,年方18岁的邹容撰写的《革命军》出版。该书文义浅显,持论激昂,在青年学生和华侨中影响很大,人人争诵,风行一时。

章太炎为之作序,称:

其宗旨在驱除满洲,光复中国。笔极犀利,文句沉痛,稍有种族思想者,读之当无不拔剑起舞,发冲眉竖。若能以书普及四万万人之脑海,中国当兴也勃焉。

该书鼓吹推翻清王朝,建立中华共和国。

《苏报》为之刊文介绍,因而被查封,邹容被判刑两年,1905年4月3日死于上海租界狱中,但其《革命军》却传遍天下,共发行100多万册。

孙中山说:

邹容著有《革命军》一书,为排满最激烈之言论,华侨极为欢迎;其开导华侨风气,为力甚大。

1903年秋冬,陈天华又著《猛回头》、《警世钟》先后出版。

两书揭露了帝国主义侵略瓜分中国的罪行,鞭挞了成为“洋人朝廷”的清政府,号召国人团结一致,实行社会改良,“自强自立”,“救我中国”。

章太炎著《驳康有为论革命书》,与保皇派论战,立论严正,征引瞻博,说明不革命不足以改变中国的腐朽状态,立宪不能解决中国的问题。是书不但康有为无可置辩,满洲贵族亦闻之胆寒。

由于革命书报的积极宣传鼓动,革命空气愈益浓厚,革命风暴以更加猛烈之势席卷中国大地。

4、革命组织的兴起

1900年至1905年,在海外留学生及国内一些大城市中,一批生气勃勃的革命组织乘势而起。

其中著名的有:军国民教育会、华兴会、科学补习所、光复会、中国教育会、日知会,等等。

军国民教育会于1903年5月11日在日本东京成立,由秦毓鎏、黄兴等在拒俄义勇队(后改为学生军)的基础上改组而成。会员200余人,以培养尚武精神、实行民族革命为宗旨。

华兴会于1904年2月15日在湖南长沙正式成立,以黄兴为会长。入会者有宋教仁、刘揆一、陈天华等。

1904年7月3日,科学补习所在武昌成立,吕大森被选为所长。该组织的宗旨为革命排满。

光复会以蔡元培为会长,陶成章、秋瑾、徐锡麟先后加入。

1904年11月在上海成立。其宗旨为:

“光复汉族,还我山河,以身许国,功成身退。”

骨干分子多为归国留日学生及上海的革命知识分子,浙东各重要会党首领也多半加入,该会势力甚大。

1902年4月,蔡元培、吴敬恒、章太炎等创办的中国教育会及其附设的爱国学社,是当时上海最重要的革命团体。名义上为教育团体,实则主持者均为激烈的革命分子。活动不以上海一地为限,在江苏、浙江等地均有支会,隐然成为国内东南地区革命运动的重心。

日知会由曹亚伯等于1905年上半年发起,1906年2月建立。该会以武昌教堂圣公会作为掩护。

除了以上影响较大的组织外,还有:

1900年在日本成立的励志会,成员有吴禄贞等;1901年秦力山等人在日本成立的国民会;杨荫杭在无锡成立的励志学会;冯自由等人在日本成立的广东独立协会;1902年赵声等在南京成立的知耻学会,章太炎、秦力山等在日本建立的中国亡国242周年纪念会等。

5、孙中山的考察

为迎接革命高潮,孙中山加紧进行发动、组织工作。

1903年7月中下旬,孙中山自越南至日本横滨,与在日本的中国留学生建立了密切的联系,并在其中网罗革命人才。他原先的工作重点在会党方面,从此时起,逐渐转移到日本留学生方面。

8月,他在东京青山练兵场附近创建了一所革命军事学校,以日本军事学家日野熊藏为校长,聘退役军官小室健次郎为助教,讲授军事知识和武器制造方法,为日后的反清起义准备军事人才。但该校维持不到半年。

1905年1月,孙中山由美抵英,并先后到法、比、德、意等国。此行的主要目的,除侧重于考察欧洲各国不同的政制、研究各国政党政治之得失,及对各种政党之组织实地探考其一切情形外,并预定把中国革命种子播散到欧洲大陆,而在旅欧的侨胞中,设法罗致一批优秀人才,尤其搜罗有志行、有气概、有学问之留欧学生,以备革命前途的效用。

孙中山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中国留学生中组织了革命团体,有朱和中等多人参加。该团体创立时没有命名。孙中山又先后至德国柏林、法国巴黎,建立革命团体。

欧洲中国留学生中的革命组织,以法国的为最大,欧洲革命团体遂以法为中心。

孙中山离开欧洲时,曾经满怀信心地说:

自我见德、法留学生之热心爱国,更深信我必能及身见革命之成功矣。

这些区域性的、规模较小的、分散的组织,难于采取统一的行动,无法形成强大的力量,极不利于革命形势的进一步发展。

早在1903年《浙江潮》杂志就号召:“消除地域界限,联合建立统一团体。”

陈天华在《猛回头》一书中亦呼吁:“不如大家合成一个大党。”

“合成一个大党”这个历史性的任务,是在当时已经众望所归的孙中山的领导、主持下,在极具影响力、号召力的革命领袖人物黄兴、宋教仁等人的支持下,顺利完成的。

5、中国同盟会成立

1905年孙中山第三次赴日。7月下旬,经宫崎寅藏介绍,孙中山与黄兴在东京神乐阪凤乐园会晤,商讨革命问题,并提议兴中会与华兴会联合,共图革命大业。黄兴深表赞同。

7月28日,孙中山与宋教仁、陈天华等会晤于《二十世纪之中国》杂志社,磋商联合问题。

7月29日,宋教仁、陈天华同至黄兴寓所,商讨与孙中山联合的问题。黄兴主张“形式上入孙逸仙会,而精神上仍存吾团体”。

陈天华主张以华兴会团体与孙中山联合。宋教仁则说,既然有入会与不入会两种意见,那么应当研究将来入会者与不入会者之间关系如何处理。

刘揆一主张不入孙中山的组织。华兴会的主要领导人黄兴、宋教仁同意与孙中山联合,问题便基本解决。

华兴会会员在留日学生中占有优势,该会赞同联合,则组建同盟会便不成问题。

由众多革命小组织“合成一个大党”,这是20世纪最初几年革命风潮发展的必然结果。

这个“大党”不是创建于国内,而是出现于中国留学生及流亡者群集的日本东京,也有其必然性。当时留日学生提倡革命者甚多,几达万人以上,而内地革命失败之同志,复纷然来集。

1905年7月30日,孙中山约集各省在日本的革命分子,在东京赤坂区桧町三番黑龙会本部(内田良平宅),召开中国同盟会筹备会会议。

到会者除孙中山外,还有黄兴、张继、陈天华、胡汉民、冯自由等,计73人,大部分为留日学生。与会者分属兴中会、华兴会、光复会、科学补习所等组织。

孙中山在会上演讲了三民主义,及革命须团结之理由,呼吁分散在全国各地的革命组织结成新的统一组织的必要。关于组织名称,有人提议用“对满同盟会”。

孙中山解释说,革命的宗旨,不专在对满,其最终目的,尤在废除专制,创造共和。他提议用“中国革命同盟会”,另有人主张此为秘密组织,以不明用“革命”二字为好。最后定名为“中国同盟会”。

关于组织宗旨,孙中山提议采用以下16字作为同盟会宗旨:“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

虽有数人对“平均地权”持有异议,经孙中山解释后,仍获通过。

随后,黄兴建议赞成者“书立誓约”,当由孙中山起草盟书,黄兴、陈天华稍加润色,制订誓约:

“当天发誓,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矢信矢忠,有始有卒,如或渝此,任众处罚。”

孙中山带领众人举行宣誓加盟仪式毕,推举黄兴、陈天华、马君武等8人草拟同盟会总章,交付成立大会讨论。

8月13日,东京中国留学生在麴町区富士见经楼召开了欢迎孙中山大会。

1000多人前来赴会。东京自有中国留学生以来,留学生集会从来没有像这一天那样人数多,秩序好,真是盛况空前。

8月20日下午,中国同盟会成立大会在东京赤坂区灵南坂,日人本珍弥子爵(众议院议员)宅第召开,约有一二百人与会。

日本友好人士头山满、犬养毅、内田良平、宫崎寅藏、平山周等亦列席。革命精英,济济一堂,极一时之盛。

会期3天,会议通过《中国同盟会总章》,规定同盟会总部设在东京,并推选孙中山为同盟会总理。

中国同盟会总部成立后,孙中山紧接着派人到香港、澳门、广州、上海及各省成立同盟会分会,积极发展革命组织。

6、《民报》的创刊

同盟会成立之初,就受到日本政府的注意。1906年8月27日,当宋教仁、黄兴等人正办理移交《二十世纪之中国》杂志事务时,日本警方忽然以该杂志第2号有害公安为名,禁止发售。

事实上,日本警方不但禁止《二十世纪之中国》发行,也禁止孙中山公开讲演。

《二十世纪之中国》停刊后,9月3日,在黄兴寓所,宋教仁移交了一切簿记、款项、图书、用器及印信,孙中山在场。

9月21日,黄兴告知宋教仁,杂志取名《民报》。对各地组织发展,由孙中山委派冯自由、李自重至香港,组织香港、澳门及广州各分会,并任三处主盟人。

又相继对各省区派员组织分会或相当机关,开展秘密活动。

至于解决经费问题,孙中山指望南洋一带。

9月30日,他致函新加坡陈楚楠,告将出版《民报》杂志。又称,在我党中之留学生,有比宁、咥华等地之富家子弟者,今有数人不日拟回南洋商诸其父兄,请出大资财以资革命者。

对于孙中山离开日本,当时成为舆论注意的事。9月3日,日本驻北京公使内田康哉,电询外务省,谓报纸宣传清政府通过驻日公使杨枢,要求帝国政府驱逐孙逸仙,有无其事?

显然是日政府认为理由不充分,或者证实孙不日将离境,没有采取行动。

所以,当孙在10月7日乘法国邮船“康多敏”号离开横滨经上海向香港出发之后,外务大臣桂太郎即通知内田公使,孙逸仙离开系出于本人意愿的举动,不是政府的驱逐。

孙中山这次回到日本,仅停留70多天。

日本政府如何处理孙中山,就成了比较微妙的问题。而孙中山本人,不论他停留日本,或是被逐出境,迄武昌起义爆发,他一直指望日本的支持。尽管他所得到的反应是极为冷淡。

《民报》作为中国同盟会的机关报,第1号于1905年11月26日出版。

它是在日本人帮助下发刊的。编辑人为张继,印刷人系末永节。

《民报》的任务是阐发中国同盟会的纲领。孙中山在发刊词中,第一次提出民族主义、民权主义和民生主义。这些主义,随后被统称为三民主义。

孙中山指出,这“三大主义,皆基本于民,递嬗变易,而欧美之人种胥治化焉”。

《民报》还提出办刊方针六大主义,即:

一、颠覆现今之恶劣政府;二、建设共和政体;三、土地国有;四、维持世界真正之平和;五、主张中国日本两国之国民的联合;六、要求世界列国赞成中国之革新事业。

其中第五点是值得注意的。自黄遵宪、王韬以来,许多知识界人物都提出过联日方针,但他们都立足于国家关系,即政府间的合作。

应当如何处理两国关系,这是革命党人必须认真考虑的问题。

这种“国民的联合”,也是孙中山的主张,它与中国存在的“排日、亲日两派”的观点不同,是在两国平等的立场上去考虑的。

7、陈天华之死的影响

中国同盟会成立后,日本政府与清政府勾结共同对付革命党的措施,除了禁止孙中山讲演之外,便是由文部省于1905年11月2日公布的《关于准许清国人入学之公私立学校之规程》(简称“取缔规则”)15条,声明自1906年1月1日起施行。

该规程规定:

“受选定之公立或私立学校,遇有清国人学生寄泊之寄宿舍或属于学校监督之旅馆,须受校外之取缔”,“受选定之公立或私立学校,不得招收为以性行不良而被饬令退学之学生。”

日语中的取缔,在这里是约束的意思。这个约束的规则,是专门对中国留学生而设的。

早在本年6、7月间,就传出日本当局将发布取缔清韩学生规则,迨同盟会成立后,9月4日,黄兴等人即在会馆开会,商“议对付日政府定管理清韩留学生事”。

规则公布后,在留学生中引起一场大风潮。

尽管文部省解释,规则的精神并非欲拘束清国留学生之自由,不过监督此类学校,而以谋清国留学生之利益为目的。

但解释未能发生作用,各校学生自11月26日之后,纷纷集会演说,讨论对策,反对范围,也由反对第9、10两条,扩大到全部取消。他们认为,此规则有辱国体,必须尽力争取废止。

12月3日,东京8校留学生在会馆商议对策以后,逐渐出现意见分歧,一部分主张和平解决,另一部分则坚持要罢课归国。

两派在留学生会馆,进行论争。

风潮发生后,日本人士有因同情出而反对者,有措词严厉不惜诀别者,也有乘机攻击、丑诋中国生徒者。

东京《朝日新闻》评论称:“清国学生过于狭义解释省令,此亦为清国人特有之放纵卑劣行为所致,彼等之团结力量亦甚为薄弱”,云云。

此文发表后,程家柽曾撰文批驳。由于这种“轻我不遗余力”的评论深深刺激了陈天华,陈不堪其苦,在12月8日留下一封绝命书,在大森海湾投水自尽。陈以死表示抗议,望国人有以猛省。

陈天华之死,引起群情激愤,风潮到了顶点。留学生中两派,分别组织“联合会”与“维持会”。前者以胡瑛、宋教仁等为代表,后者以胡汉民、汪精卫、朱执信等为代表。这种分歧,反映了同盟会内部意见不一致的实际。

自风潮发生后,相继有学生返国,秋瑾就是其中最积极者,据说返国者有2000余人。12月20日以后,斗争渐息,“维持会”派占了上风,经过日本人的疏通,“维持会”代表留学生宣言复课。

“联合会”派于1906年1月13日致电北京政务处,以此时反抗日文部省令事已有着落,定于15日上课。是日在清风亭集会,解散“联合会”。日本当局对“取缔规则”,最后也不了了之。

东京留学生风潮掀起之际,孙中山正在邮船上准备赴法,现有文字看不出他有何反应。当时他或许不清楚有这些事。

1906年3月4日,他离开马赛东返。4月6日抵新加坡(英国殖民当局的五年禁令已满期),与陈楚楠等成立了同盟会分会。4月24日,回到横滨。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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