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国军将领率领解放军平叛,战士们很不服:他手上的血债还了没?

漫步史书 2024-01-08 08:43:39

1949年1月,北平和平解放,标志着华北战事彻底落下帷幕,不过与此同时,远在绥远的董其武却如坐针毡。

不少人都感到疑惑,傅作义率部在北平起义,为何单单扔下绥远的部众?要知道傅作义绥远经营了很多年,时任国民党绥远省政府主席兼保安司令的董其武更是他的亲信部将。

事实上,傅作义不是不想列入绥远,而是不能列入绥远。

绥远虽然曾是傅作义引以为傲的老巢,但形势比较复杂,绥远驻军中还有不少蒋军嫡系势力以及特务不受控制,不少傅系将领也受到这些人的影响,不愿意起义。

比较典型的如孙兰峰、刘万春一开始都是抗拒起义的。

孙兰峰率领的率领的第九兵团残部是从张家口撤离到绥远的,是绥远驻军中最具战斗力的部队,如果想要顺遂起义,孙兰峰就是一个关键因素。

好在傅作义到绥远后,亲自出面劝说,这才让孙兰峰放下戒心,时值新政协召开之际,孙兰峰还作为代表出席了大会。

至于刘万春、鄂友三等人则是在起义后,还受到特务拉拢,阴谋发动叛乱,刘万春经董其武求情,后被判处有期徒刑,鄂友三则被按照枪决处理。

事实上,绥远起义之前,傅作义、邓宝珊曾做了大量的工作,并亲自接见劝说了不少将领,从而促成了绥远和平起义。

不过即便如此,绥远起义后,仍然处在一个不安定的情形之下。

1950年5月,原驻西公旗西滩的绥远起义部队卢万惠团400多骑兵叛乱,天亮后这伙叛匪攻入安北县,杀害了县长以及公安局局长,抢夺枪支马匹后,向西逃窜。

这伙叛匪一路西逃,沿途还杀害了不少百姓,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绥远军区。

值得一提的是,绥远军区是1949年5月,绥蒙军区与第八军合并成立的,姚喆任军区司令。

绥远起义后,成立绥远军政委员会,同时成立新的绥远军区,考虑到军事机关合并比较复杂,起义人员思想也不同,因此中央考虑后决定,任命傅作义为绥远军政委员会主席,并同时兼任军区司令员,乌兰夫、董其武;孙兰峰、姚喆为副司令员。

卢万惠团叛乱后,绥远军区首长们立刻派出了平叛部队,但这伙叛匪仰仗熟悉地理环境,加上又是骑兵机动灵活,我大军几次出动,都扑了个空。

当时,军区副司令员姚喆思考再三,决定调原起义官兵出动。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起义将领,原傅部骑兵第五旅旅长,37军骑兵旅旅长安恩达。

事实上,安恩达起义前,作为傅作义部将领,没少同我军交手,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大同集宁战役,安恩达率骑兵在大青山与我晋绥军区骑兵旅激战40多天,双方伤亡都特别大。

即便是安恩达后来起义,我军不少指战员心里都很膈应。

事实上,安恩达起义前也有顾虑。

安恩达是个纯粹的军人,不通政治但他懂得看形势,知道国民党当局日暮穷途,所以他心里也很忧虑。

绥远起义前,傅作义曾在绥远接见旅以上高级将领,安恩达也在其中,面对老长官的劝说,安恩达知晓其中利害关系。

事后,傅作义又亲自接见安恩达,并告诉他国民党腐败无能,败局已定,只有共产党才是人心所向。

安恩达逐渐意识到了,只有和平起义才是出路。

回到骑兵旅后,安恩达全体官兵谈自己的想法,全旅官兵一致认为起义才是出路,于是纷纷在起义通电上签字。

姚喆之所以点名安恩达率部平叛,不仅仅是因为他熟悉环境,而是因为安恩达过去就多次参与平叛,在绥远军区一直就有“平叛专家”的美誉。

安恩达起义后,跟随起义的干部又参加了绥远军区的学习班,并亲眼看到了过去曾与他们打生打死的解放军军官,同他们言笑晏晏,心里愈发认定起义这条路的正确。

可就在安恩达学习结束回到部队后,却发生了件恶劣的事。

1950年2月,原傅部111师副师长庞茂卿裹挟着一个团叛变离开了驻地,安恩达得知这件事后,心情很不好过,那时刚刚参加完军区学习,部队就发生了这件事,确实不好交代。

“我们该怎么办?”

安恩达不安的问军长张世珍。

张世珍却目光炯炯的望着他说道:

“根据军区高政委(高克林)的指示,由你指挥骑兵旅两个团,在拂晓前把他们包围,步兵随后岀发支援你们。”

安恩达也想不到解放军能够如此信任他,立即答应下来,并打电话给部队,调9团、10团出动,军长张世珍亲自派车把安恩达送回部队。

当时,骑兵旅不少起义的团、营干部围上来,向安恩达打听情况,安恩达传达了我党政策,表示过去的事一概不究,众人惊叹,当即表示愿意听从共产党人指挥。

安恩达率领9团、10团出动后,路上遭遇叛军重机枪连阻击,安恩达立即下令,让9团下马,侧翼迂回,战斗还不到一个小时,就把叛军重机枪连给缴械。

众人上马继续追击,就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枪声。

没过多久,叛军派人来联络

安恩达这才知道,被庞茂卿裹挟离开驻地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不知情的,后面战斗一开始,前面的人立马察觉不对劲儿,他们本来就是被庞茂卿骗出驻地,这下再也瞒不住,双方动了手。庞茂卿最终死在乱枪之下。

不过,安恩达也没有全信,特别是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而是派人去调查,得知情况确实如此后,下令让队伍开会驻地,等候军区处理。

此次庞茂卿叛逃,安恩达展现出了出色的素质,赢得了军区首长的一致赞扬,后来安恩达又参与了几次平叛,几乎每次出动都能圆满完成任务,因此荣膺“平叛专家”的称号。

1950年10月1日,安恩达受邀到北京出席国庆节天安门观礼,活动结束后,中央领导人接见观礼代表。

贺老总跟安恩达握了握手,后来得知他原来是傅作义部骑兵旅旅长,还笑着调侃:

“你就是我的老对手吗,当年在大青山和集宁,打得好凶哇。”

安恩达惭愧的说:

“我走了三十多年弯路,对人民犯下了不少罪行。”

“那时我们各为其主嘛。”贺老总摆了摆手说:

“你打仗确实有一套,今后要好好为人民军队工作。”

安恩达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卢万惠团叛乱,军区也是点名安恩达出山解决。

不过这次其实有点小意外。

军区首长点名安恩达带着骑兵第一师第三团出动,然而第三团自团长以下,许多人都想不通,因为安恩达是起义将领,他们是根红苗正的解放军队伍。

追溯前世今生,解放军骑兵第一师就是原来西北野战军第八纵队骑兵旅,再往前就是晋绥军区骑兵旅。这支部队当年就和安恩达率领的骑兵旅在大青山一带交手,双方血战十数次,彼此伤亡都不小。

不少战士们一听是安恩达指挥他们,都有不小的情绪,甚至有的还说怪话:

“那个姓安的犯下那么多血债,他还了吗?”

安恩达带着自己骑兵旅直属400多名骑兵率先出发了,三团还在闹情绪,师政委李佐玉听说消息后,立刻飞奔至三团做思想工作。

当着全体战士们的面,李佐玉掀开上衣,腹部一条三寸长的伤疤:

“我肚子上那道三寸长的伤疤,就是被国民党兵砍的,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我们共产党是说话算话的,人家安旅长深明大义,毅然起义,过去的账就要一笔勾销。现在安旅长是人民军队的高级干部,作为革命军人就要服从命令,服从剿匪平叛这个大局。”

李佐玉亲自做工作,使得骑一师干部战士想通了。

之后安恩达率领三团,杀的卢万惠团大败,躲进了深山老林,鉴于强攻可能会造成伤亡,安恩达决定劝降。

迫于我军强势,卢万惠最终选择投降。

不过,卢万惠的确是狡猾多端,安恩达以恩义劝说他投诚,但卢万惠却小心思不断,他自恃手中掌握着部队,时时刻刻想着“东山再起”。

在后来的两个多月里,卢万惠并没有安守本分,而是与当地地主、土匪、特务勾结,抹黑绥远起义,反对我党的领导。

军区下定决心要拔出这颗毒瘤。

当时,卢万惠团常常有三分之一不在驻地,时常各处流窜,不是在串联,就是在打家劫舍,想要彻底解决很困难。

思考再三,军区仍然决定请安恩达再出山。

当着军区首长的面,安恩达提了三点意见:

一、卢万惠团零散在四处,解决困难,必须缓10来天再办,最好在7月19日左右行动,以便一网打尽;

二、卢万惠是个官迷,为了稳住卢万惠,由军部下个编制表,将该团编为军直骑兵团,以便把他的人马都调回来,再以清点武器为名,将其全部缴械;

三、卢万惠团的陈永胜连被谷耀武副旅长带去剿匪,应由军部给谷耀武副旅长发电报,让他就地解除陈永胜连的武装。

安恩达三招一出,卢万惠果然上当,一听自己部队被升格为军直部队,顿时喜笑颜开,答应在7月19日把全团调集起来,由军区清点武器装备。

等到把卢万惠团全部收缴武器装备后,安恩达才宣布军区命令:

“你们团连以上的官员集中到军司令部军训队学习,排长以下官兵集中旅司令部集训队训练,计划时间3个月,3个月后官复原职,枪马归还。希望你们要好好学习,改邪归正。”

卢万惠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遵照行事。

7月20日,卢万惠连同该团副团长、参谋长以及三名连长被安恩达悄悄带离部队,并连夜押送到军部,根据调查,以上六人均是罪行累累、血债满身,经审判予以枪决。

卢万惠团排以下军官战士经过学习教育后,被打散分派到了不同的部队。

就这样,在安恩达指挥下,我军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叛军。

安恩达后来跟随36军参加剿匪平叛,还到过抗美援朝战场执行修建机场和后方警戒任务。后来随部队一起转业,先后出任建工部华北总公司经理第二工程局副局长、八局八公司经理、内蒙古第二建筑公司副经理等职。

为国家建设,安恩达始终殚精竭虑,赢得了包头市人民的敬仰,后来被多次选为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人大代表,从1959年起,安恩达连任了包头市第三、四、五届政协副主席。

1986年6月24日,安恩达在包头去世,享年8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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