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军军医回忆诺门罕1稀里糊涂上了前线

大肥肥文史说 2024-08-07 17:31:23

作者:松本草平、华野,李兆晖译

【相关背景】

1931年“九一八”事变日本关东军侵占我东三省之后,次年便派兵占领了呼伦贝尔,并沿外蒙边界设置了边防哨所。由于历史原因,内、外蒙边境线在有些地方不甚明确。在日军挑唆下,哈拉哈河沿岸的伪满洲国的国境警察与蒙古人民共和国的国境警备队之间纠纷不断,冲突频发。

为摸清蒙古人民共和国和苏联的底牌,关东军授意伪满洲国向蒙古建议召开会议磋商边境线问题,后来会议定在满洲里市召开,故亦称“满洲里会议”。

关东军私下认为,这样的会议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结果,但为了了解外蒙的现状还是值得的。(外蒙独立10年来,由于与大多数国家都未建交,对外相当封闭,其与苏联之间关系如何?对日本提出的“日满提携”及“大东亚共荣”有何反应?能不能拉拢他亲日反苏?对日本军方来说,简直就是一个难猜的谜)

为达到此目的,日本关东军指使伪满洲国经济部赶快往满洲里拨运大量日用百货商品,以充实各商店,给蒙方代表造成“日满提携”的“繁荣”景象。

1935年6月1日下午1时,会议如期召开,双方代表团一见面便在气势上分出了高低。蒙方代表及随员一色民族服装,落落大方, 一副民族自尊自强的神态;而伪满代表则长袍马褂、西装礼帽、军装皮靴、和服木履杂乱不一 ,其中居然还混有4个日本人。伪满代表谈起来也是言不由表,顾左右而言其他。遇到重大问题,代表反而要向日本随员请示。

不过伪满方谈判真正的决策者——寺田利光(日本关东军驻海拉尔特务机关长)对此还是很满意,至少这次会议可以使“满洲国”正式出现在国际舞台上,以冲淡其傀儡的形象。会议断断续续一直拖到1936年底,也没谈出个什么结果。

满洲里会议期间,日本关东军咄咄逼人的气势引起了蒙古 的警觉。1936年3月21日,蒙古和苏联签订了《蒙苏互助协议 书》,在法理上确认了同盟关系。随即苏联开始修建连接外贝加 尔到蒙古的公路,并铺设双方的国境铁路,改善蒙古的交通条 件。苏联远东空军也派出了两个飞行中队进驻蒙古东部机场,加 强对蒙“满”边境的监控。

由于整个蒙军只有10个骑兵师1.5 万人,缺乏重武器,苏联专门帮助蒙军组建了装甲车营,配属 到每个师。这些装备有45mm 加农炮的BA-6 装甲车,极大地改 善了蒙军的火力构成,成为蒙军日后的“杀手锏”。

1936年8月,日本五相会议(即首相、陆相、海相、藏相、 外相)正式制定了北攻苏联、南下南洋的《国策基准》后,日本 紧接着与德国签订了带有军事同盟性质的《德日关于共产国际 的协定》。(苏联《消息报》当时称:“这个协定在反布尔什维克 旗帜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军事阴谋。”)只是由于七七事变后,中 国在正面战场的顽强抵抗牵制了侵华日军大部分兵力,日本被 迫将关东军中许多训练有素的步兵联队调入关内战斗。

后来海 拉尔地区防卫司令官笠井中将也带着他的骑兵集团到华北平原 作战,日军兵力安排上一时捉襟见肘,只好暂时将“进攻蒙古 前出到苏联外贝加尔”的“北进”方案搁置起来,等待最佳时 机。东京大本营没有受此影响, 一直在秘密研究探讨对苏作战 的详细预案,即“八号作战计划”。

计划设计了从乌苏里州正面 攻击(即甲案)和从外贝加尔州侧翼包抄攻击(即乙案)两个草案, 关东军反复研究了这两个方案,并派出军事测绘队秘密潜入到上述两地的边境进行测图, 关东军作战课高级参谋辻 政信还亲自率领一支小部队到 诺门罕地区,对边境地区的气候、土质、道路、河流、高 地以及牧民点进行了详细的 考察。

经过对比,关东军更 倾向于“八号作战计划”中 的乙案,即从“满”蒙边境 包抄作战,避开乌苏里正面 苏 军 构 筑 的 纵 深 达 2 0 0 公 里的现代化要塞阵地网和部署的12个步兵师。

还有一 点关东军没有说,从海拉尔通向哈拉哈河以西的这条路线,正是当年成吉思汗征服中亚及欧洲的行军路线,关东军幻想自己能成为日本的“成吉思汗”。东京大本营同意了关东军的选择,决定非特别需要,不再从满洲抽调部队入关作战,并考虑从国内向满洲增兵。关东军开始急不可耐地在“满”蒙边境地区四处寻衅,企图早日挑起事端。

这场大战的伏笔其实早在1939年初就埋下了,诺门罕地区 处在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平静之中。

日军 一 支侦 察部队战前正在观 测诺门罕地形。

( 一)被愚弄的报名

1938年5月,陆军省突然下了一纸通知:所有的医生都有 义务报名充当军医预备队员。

我当时32岁,自己的医院刚刚开张不久,正处于艰难创业 时期。尽管如此,在“全民总动员”的号召下,我的一颗“赤 诚之心”也燃烧起来,感到这是每个医生应尽的义务,所以马 上就报了名。

可是,几天以后才知道,此次的军医预备队员报名者,从 大分市到别府市只有4个人,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是说 人人都有报名的义务吗?国家和军事当局这不是在愚弄老实人 吗?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受骗上当之感。

两个星期后,报名者被召集到第6师团驻扎地藤崎台,我 先是得到了一个上等兵的肩章。经过75天的训练,又得到一个 军曹的肩章。10月7日,我作为一名“见习医生”被编入第23 师团的卫生队,卫生队队长是平野弘夫中佐。

卫生队人员几乎都是应召而来的,其中不少人是老兵,50岁以上的就有好几个。在出发之前健康查体时,令 人吃惊的是,其中1/3的人患有各种慢性疾病,如 胃溃疡、慢性胃肠炎、哮喘、支气管炎、风湿性心 脏病、风湿性关节炎、神经痛,等等。

这样的卫生兵怎么能上前线呢?自己都照顾不 过来,怎么能去抢救伤兵呢?再把这些老弱病残送 到冰天雪地的北满洲,恐怕就更是个问题了。

果然不出所料,部队一到了满洲,医务室里天 天是病人一大堆。当时正值寒冬,海拉尔的气温特 点是早晚非常冷,夜间的气温常常低于零下42℃。 这些老病号们从日本南方突然来到这个冰天雪地的 世界,不用说身体更加吃不消了。

然而,到了6个月后的1939年5月,也就是诺门罕战争爆发之前,病号竟减少了2/3。 对此我当时甚是惊讶和不解。

仔细一想,军队的生活可以说是再规律不过 了。天亮起床、天黑睡觉,白天又是大量的军事训 练,并且伙食定量,多了没有。这是符合自然原理、 和自然界动物一样的生活规律,也是遵守天意的 生活规律,所以小小不然的疾病能治好也就没有 什么好奇怪的了。

病号们靠有规律的生活节奏、合 理的饮食和严谨的训练,唤起了体内的天然免疫 力,因此病也就自然而然地好起来了。身体渐渐好 起来的病号哪会想到战争快要到了,他们下一步 面临的不仅是疾患,还有恐惧和死亡。

松本草平(中间)在熊本市藤崎台 军营时的照片,摄于1938年10月。

(二)酷寒的异国土地——满洲

1938年11月7日,第23师团卫生队接到出发命令,我们被赶上了一辆列车—— —辆挂着柿黄色窗帘的、与外界隔绝起来的列车。这次出发是秘密的,不让任何士兵通知家人和亲属,所以熊本的车站上看不到一个送行的人影。究竟要把我们送到哪里,大家谁都不知道。

接下来我们又上了一条军用运输船,躺在黑乎乎的舱底,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也不知道过了几天,终于到达了一个港口,好像是中国的大连港。码头上成麻袋成麻袋的大豆、石灰以及各种军用物资堆积如山, 一些蓬头垢面的苦力,正在不停地搬来推去, 一个个脸晒得黑亮黑亮的,只有牙齿还是白的。

刚刚上了码头,我们又被赶上了停在码头一角的一列火车。

这列火车比日本的大了许多,但也是挂着窗帘,外面的世界什么也看不见。好不容易来到了向往已久的满洲,谁都想看看满洲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大家趁着当官儿的看不见的工夫,偷偷地掀起窗帘往外瞅上两眼。

乘火车开赴前 线的日本新兵,其 木讷的表情和呆滞 的目光倒像是一群 即将被押上刑场的 囚犯。

真是一个漫长而无聊的“长途旅行”,火车怎么跑也看不见头儿。当然那时的火车不像现在的列车那么快,是以“D51” 做牵引的,跑起来慢腾腾的。坐在车厢里无事可做,越发勾起观光之情,我真想一把拉开窗帘一饱眼福,无奈军令在上,只好耐着性子从窗缝中往外瞅。

外面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头 的高粱世界。我第一次看到北 满如此的景观,惊得目瞪口 呆。说是把鼻子贴到窗户上, 其实不过是夸张而已。真要是 把鼻子贴到玻璃窗上的话,恐 怕鼻子早就冻到玻璃上了,连 靠近窗户时呼出来的气,马上 就冻成雪白的冰了,满洲的冬 天就是这么寒冷。

火车慢慢地驶进了被称为“北方魔都”的哈尔滨, 一些士兵终于忍耐不住了,干脆拉开窗 帘欣赏起哈尔滨的冬景来,不少人被当官的发现而挨上一顿训 斥。这样大胆的人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是挤到窗口,从窗帘 的缝隙里饱饱眼福。这个当时和香港、上海齐名的大都市,可 惜我们只能从火车上走马观花地看上一眼,火车又接着开进了 无边无际的高粱地。

火车到底要开到哪里去,我们根本就无从得知,随它的便 吧。我所感到的只有茫然和无聊,至于什么时候睡的、什么时 候醒的、火车现在跑到哪里了,等等,根本就没去在意。

火车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咂”的一声把我从朦胧中惊 醒。睁大眼睛一看,火车不知什么时候开进了一个银色的世界。 这不是到了大兴安岭了吗?抬头看了一下四周,到处都是白皑皑 的山岭。

火车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节,可能是这个缘故吧,在一 个慢坡上火车跑不动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咕咚咕咚地喷 着黑烟,车轮在冻冰的铁轨上刺溜刺溜直打滑,可就是不往前 跑。没办法,车上的士兵只好下车帮着推了,好在斜坡不太长, 过了斜坡火车才好不容易缓慢地跑起来。

四周已经完全是一个冰雪世界了,厚厚的积雪中稀稀拉拉 地生长着落叶松、虾夷松、白桦等天然林木,积雪下面生长着 山白竹、鬼贯众等。火车奔驰在雪岭之中,使人觉得好像走进 了一片雪白的圣地,心情也畅快起来。

忽然, 一些士兵都挤到右侧的窗口,嘴里不时发出“嗨—嗨——”的感叹声,我也急忙凑过去一看,禁不住也发出了“嗨——”的感叹。

低矮的铁桥下面有一条冰河,冰面上出现了二三十只野兔、野鸡、山鸟,士兵们把干面包一扔下去,它们就一齐跑过来抢食吃,两条腿的野鸡就不用说了,四条腿的野兔也是一边颠着腚蹲儿, 一边跑过来抢。

多么可爱的动物呀,这才是原原本本的大自然呢,这才是野生动物的天真姿态呢,在酷寒和颠簸之下已是疲惫不堪的我,心里头一下子觉得暖和了起来。大兴安岭清澄神圣的雪岭上,大自然的动物们在自由地奔跑、飞翔、抢食吃,这简直就像亲眼见到了人间天堂一般,我的心不由得也随着清澄起来。这光景就像一幅画一样,深深地嵌入了我的脑海和心底,至今也涂抹不掉。

据说下雪以后一般的动物都进入冬眠状态,可是野兔和野鸡等动物却和其他动物不一样,即便是冬天也出来觅食。不过在这么厚的积雪中要想找到一点食是很困难的,因此就在铁桥底下等火车,每当火车通过时它们就集合到冰河上,等待人们给扔点吃的东西。

看着这些招人喜爱的动物,我激动得差一点要流出眼泪来。

在这个冰天雪地、荒无人烟的大兴安岭,这些飞禽走兽们大概不知道什么叫战争、什么叫恐怖、什么叫害怕吧。我们又有什么权力去破坏这种安详呢?写到这里,我不由得又想起那温馨、清澄、神圣的世界。

( 三 ) 莫 名 其 妙 的 川 叉 侦 察

1939年年初,有消息说在“满”蒙边境的罕达盖方面,“满”蒙两军之间发生了几次小规模的武装冲突,这个消息使得像我这样的末端兵卒们感到不安起来。

3月底的一天,我正在海拉尔第二陆军医院工作,突然接到一个命令:“明天清晨,东搜索队①外出侦察,命你随队从医。”

第二天拂晓时分, 一个中尉率领两个班、大约二十几个人,分乘三辆卡车,冒着零下四五十度的严寒出发了。 一出了兵营 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天上下着鹅毛大雪,地上刮着刺骨的 寒风,加上卡车顶上又没个篷子,所以坐在卡车上不一会儿,就 感觉全身跟冻僵了一样。

①东搜索队:骑兵联队,所属第23师团。联队长东八百藏,军街中佐。

日军的机械 化侦察部队。

卡车在没有道路标记、没有道路迹象的草原上颠簸了3个 多小时,好不容易才到达了目的地。 一些士兵手拿望远镜下了 车,沿着一个沙丘背侧开始往前侦察起来。大约20分钟后,他 们全都撤了回来。

现在回想一下,从侦察的地点能够俯视到川叉(哈拉哈河与 胡鲁斯台河的汇合点),所以推测沙丘大概是733高地(又称巴尔 夏嘎尔高地)。卡车就停在733高地的东侧。至于为什么要来侦 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像我这样的人是不会知道的。后来才 听说,只在河边发现了几个蒙古兵模样的人。

侦察的这一段时间,我一直站在卡车上镇守待命,手和脚 都冻僵了,脑袋冻得迷迷糊糊的,意识也越来越浅了。当时心 想,这大概就是人冻死之前的状态吧。但是除了我之外,好像 没有一个人说冻得不行了,可能是我生来就不耐寒的缘故,只 好在卡车上一个劲地跺脚、活动身体,又从衣兜里掏出几块早 就准备好的冰糖塞进嘴里,这才总算缓过劲儿来。

后来才知道,我们的这次侦察活动,大概全都被哈拉哈河 西岸蒙古高台上的苏蒙军监视到了。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第 二次诺门罕之战,我们随大部队越河登上蒙古高台时,呼伦贝 尔广阔的原野就在眼前,可以整个俯视过来。也就是说,我们军事侦察的一举一 动,其实苏蒙军早 就看得一清二楚了。

“满”蒙两军之 间的小规模武装冲 突,以后又连续发 生了好几次。5月中 旬,听说东搜索队 在陆军航空兵的支 援下,对越河过来 的蒙军进行了袭击 作战, 一举把他们全部驱逐出了诺门罕地区,并且打死打伤外蒙兵四五十人。消息一传来,整个兵营的空气顿时就紧张起来了,我们好像闻到了硝烟味。

到5月中旬第一次诺门罕战爆发之前,听说“满”蒙边境上又发生了几次小规模的武装冲突。战争死神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日本关东军

日俄战争结束后,日本就借口保护其继承俄国在辽东半岛的特殊权益,蛮横 地向旅顺派驻了4万多部队。

1919年4月.这支驻外派遣军正式命名为关东军,直属天皇管辖,任务是“守 备”关东州(普兰店以南的辽东半岛)和南满铁路。这是当时日军中装备最好.训 练最严、战斗力最强的部队,号称“不可战胜”的“皇军之花”。其鼎盛时辖有20 个师团(要知道日本在1937年之前倾其全国军力也不过只有17个常设师团及5个 独立旅团)近100万兵力,二战爆发后,关东军始终是东京大本营的总预备队。

由于“根正苗壮”.大批少壮派军官都以在关东军服过役为荣,日本的许多甲 级战犯如东条英机.梅津美次郎、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等都曾是关东军的高 官。可以这么说,关东军也是培养军国主义分子的温床。

关东军在东北26年暴虐的统治,掠夺性地开采了价值200多亿美元的战略资 源.约180万中国劳工被虐死,东三省1/4的民众在其统治期间失去了家园。

关东军还是1928年“柳条湖”事件(炸死东北王张作霖),1931年“九一八* 事变以及1932年成立傀儡伪满洲国的首犯。

1945年8月19日.关东军(其大部队主力师团已调往太平洋战场被消耗殆尽) 在苏联红军的沉重打击下,仅仅抵抗了10天就被迫举起了白旗。

至此.关东军连同其“不可战胜”的神话一起灭亡了。

关东军士兵,其手中是三八式步枪的前身——6.5mm口径的三十年式弹仓式步枪,在中国俗称“金钩步枪”。当年是日军的制式武器,该枪曾在日俄战争中大量使用。

资料补充:

二战时期日军的军衔

将官同

大佐=上校

中佐=中校

少佐=少校

尉官同

曹长=上士

军曹=中士

伍长=下士

锡 林 陶 拉 盖 争 夺 战—— 诺 门 罕 战 争 的 揭 幕 战

1939年5月,呼伦贝尔草原大地回春,草木逐渐茂盛起来。5月4日这 一 天几个蒙古人民共和国的边防军士兵习惯地赶着马群,到哈拉哈河东岸放牧,(哈拉 哈河东,西两岸迥然不同,西岸是沙丘绵延的不毛之地,东岸沿河地带则水草肥 美,当地人称其为“莫曰根草原”)往年蒙古士兵也经常渡河放牧,东岸的“满洲 国”兴安北警备军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成吉思汗的后代,相互之间也不那么较真。

可这次不同了,驻扎在东岸锡林陶拉盖敖包的是新换防的兴安北警备军第7团 第3骑兵连,加上连长贡布扎布中尉又是司令官乌尔金中将的女婿,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

一见蒙古马群过河,立即开枪阻拦,蒙军被打了个措不及防,扔下 马群跑了回去,蒙军第7国境边防哨所指挥官朝格登中尉听到消息后大怒,认为这 是伪满军队肆意挑衅,马上带了一个连过河反击。

兴安北警备军也不肯示弱,立 刻增兵.双方你来我往,最后冲突上升到团级规模。蒙古军队调动迅速,很快便形成兵力优势,在苏军装甲车中队的支援下,最终赶走了兴安北警备军 占领了锡林陶拉盖,伪满军几次反击都没有见效,只好向日军求援。儿子挨了打,老子的脸上也不光彩,驻海拉尔的关东军第23师团长小松原道太郎决定派兵帮 助“满洲国”军找回面子。

5月13日夜,第23师团骑兵联队长东八百藏带着几辆九五式轻型坦克(称这种只有6mm装甲 7 . 7吨重的小型三人战车 为装甲车其实更贴切).200名日本骑兵和兴安北警备军骑兵第8团共700余人组成搜索队 向诺门罕地区出发 了,第三天一早日.满”军队便在 轻型坦克掩护下向 蒙军发起冲击,关 东军航空兵的5架 九八式轻型轰炸机 也赶来支援, 一口 气抛下了60枚炸 弹、锡林陶拉盖烟 火弥漫,没有防空 武器的蒙军被炸得 拾不起头来,受惊的马匹四处奔跑,蒙军第24国境守备队见势不好,急忙退回了河西岸,完成“扫荡”任务的日军刚得意洋洋地返回了海拉尔。

日军九八式轻型轰炸机示意图,1937年研制,乘员2人,装备2提77mm 航空机枪,可携带300公斤~350公斤炸弹,但液冷发动机不可靠。共制造 864架,在侵华战争中广泛使用。1942年退入二线部队使用。

第二天,蒙军又杀了回 来,重新占领了锡林陶拉盖.小松原见蒙军不依不饶,感觉机会来了。既然蒙军不 肯放弃东岸这块阵地,只要用武力稍加诱导,就可使战斗升级,第23师团在海拉 尔枕戈以待多时,就是要寻找这种“借口”,这次或许能制造一个新的“柳条湖” 事件,就此实现东京大本营梦寐以求的“北进”计划。

小松原将自己的计划报告给 了关东军司令部,司令部作战课的参谋们收到电报后欣喜若狂,经过多年精心培育 的战争种子,终于在“满”蒙边境破土而出,而且倾蒙古全国之兵力不过1.5万 名骑兵,第23师团真是好运当头,关东军司令部立刻满足了小松原的要求,答应 战事一旦扩大将给其全力支援,并派出作战参谋辻政信少佐赴战地指导下一步作 战.

当第3骑兵连的责布扎布中尉举起三八式骑枪对着蒙古马群扣动扳机时,他恐 怕万万想不到,这一枪,会引起苏蒙、曰“满”十几万人4个多月的诺门罕血战, 当然,关东军就更想不到他们精心策划的这场战争竟以惨败而收场,东京大本营也 因此次碰壁只得将“北上”计划搁置,转而实施“南下”方案攻击英美,最终被打 得头破血流,兵败太平洋,还吃了美国人两颗原子弹,至今怨恨不已。

麻省理工学院的洛伦兹教授曾说过,“亚洲腹地的一只蝴蝶扇了扇翅膀,或许 几周后会引起南太平洋的一场风暴。”在军事和政治领域,许多重大历史事件的起 因可能微乎其微,但产生的“蝴蝶效应却令人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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