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古时期,部落与不部落之间打仗,比的是谁的人更多,比的是谁的武器更具有威胁,尚且还谈不上任何作战技巧。真正系统的作战艺术大致产生在商周至春秋战国之时。此时之对外作战,已经形成了上、中、下(或左、中、右)三军之制,其中主帅所居即为中军。
《周礼》有载,“凡制军,万有二千五百人为军。王六军,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也就是说,周人之时的万人之师已经普遍成型。2500人就可成一支军队,天子有六支军队,大国有三支军队,比大国小一点的诸侯有两支军队,再小点的封国就只有一支军队。
而当一支军队出征之时,往往就又会划分为上、中、下或左、中、右三军,对应地方的上、中、下三军,各司其位、各个击破。军队之灵魂所在,即是在中军。中军之灵魂,则是在中军大账。《周礼》载:“中军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 中军之鼓声,正是战场之灵魂。
《左传·桓公五年》:“秋,王以诸侯伐郑,郑伯御之。王为中军; 虢公林父将右军,蔡人、卫人属焉; 周公黑肩将左军,陈人属焉。”这支军队可谓相当强大,天子所控制的正是中军,而虢公是将右军,蔡国、卫国为辅;周公将左军,陈国为辅。天子为什么要控制中军?因为不管是运筹帷幄,还是决胜千里,所有的战场决策都会出自中军大帐。
这种传统延续数百年,从周天子到其后的列国诸侯,大家所推行的皆为由一国之至尊者,或是封国之诸侯者。天子周桓王,郑国郑庄公,齐国齐桓公,宋国宋襄公,楚国楚庄王等等,皆曾在战争之中掌控中军大账。
而对中军将领之选用,也多配备的是精兵强将。一旦有能干之人,皆会被送到中军服役。《东周列国志》载:“范匄视其人,姓斐名豹,原是屠岸贾手下骁将斐成之子,因坐屠党,没官为奴,在中军服役。”
作战之敌国,往往会以中军为直接冲击对象,战场之上“径朝中军大帐冲杀而来”的事情就常常发生。因为,只要攻破了中军大账,俘虏了中军主将,也既代表着整场战争的全面胜利。比如周桓王发动的繻葛之战,就是郑国将领箭射周桓王,吓得天子中军一举崩溃;还有宋襄公的攻楚之战,也是因为自己的中军为楚国人冲乱,宋国大军惨败。
中原之三军之制,因其规整有序,因其气势恢弘,甚至也因其漂亮的阵型,也为戎狄族群所习用。《东周列国志》载:“遂发戎兵一万五千,分为三队,右先锋孛丁,左先锋满也速,戎主自将中军。”戎狄族群的中军大账,掌控者也是“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