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年6月27日,这天深夜,紫禁城内突发大火,溥仪一边从居住的宫殿中跑出,一边大声疾呼救火。
然而,火势汹汹,宫廷卫队根本没办法扑救,等到大火彻底熄灭时,皇家宝库中的大量珍宝已经就此化为灰烬。
溥仪大怒,认为是太监们盗运皇宫中的宝物,为了销毁罪证而串通放火。
他深思一番后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将宫中两千名太监尽数驱逐出宫。
这些被驱逐的太监当中,有一人名叫孙耀庭,他无辜受到牵连,不得不抹着眼泪离开这个赖以为生的地方。
当然,孙耀庭此时还不知道,他竟然会在日后成为中国封建王朝的最后一名太监,竟然会因为揭露清末皇室的秘辛受到广泛关注。
孙耀庭一直将身体的残缺视作屈辱,而在他的自述中,妃子洗澡从不自己动手,这对于他来说才是真正的屈辱中的屈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命途多舛,无奈净身做太监
孙耀庭幼时生活在天津,家中四个兄弟,靠父母在地里刨食维持生计,虽然生活得艰难,但好歹一家人团团圆圆也能活得下去。
那时候,孙耀庭的父亲心中甚至充满希望,想着多干点活把儿子从田间地里供出去,为此,他还跑到村里的私塾,用打扫卫生代替付学费,给孙耀庭求来了上学的机会。
可是,那个民不聊生的年代,希望就像泡沫一样说碎就碎,一场天灾一次人祸就足以耗掉这个家的一切。
孙耀庭家先是经历了大旱,农作物全都死了,为了饱腹,父母两人不得不带着孩子出去要饭,然而要饭的时候他们得罪了当地一个大恶霸,恶霸不仅趁机侵占了孙家田产,还将孙耀庭的父亲送进了官府。
为了把父亲救出来,孙耀庭一家不得不砸锅卖铁,把家里所有能换钱的东西都拿去换成钱,以便打点孝敬官老爷。

等孙耀庭的父亲被放出来时,这个本就穷得叮当响的家庭已经陷入到更为朝不保夕的境地,父亲看着饿得面黄肌瘦的妻儿们,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坐在一旁唉声叹气。
过了几天,他终于拿定主意,把孙耀庭单独叫到一旁,说有话要对他讲。
孙耀庭年纪小,什么也不懂,傻不愣登地跟着父亲,完全不知道父亲这是要将他阉割了,好送去做太监。
本来净身一事,在医疗条件不好的古代风险极高,一个不好就可能让人丧命,所以一般都是请专业的刀匠来做,可孙耀庭家里实在太穷,拿不出这笔钱,做父亲的只能自己操刀,没麻药没止血技术,这孙耀庭一下就痛晕了过去。
还好他也算命大,昏迷了几日后竟然平平安安地醒了过来,又过了些时日,待他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父亲便把他卖给了醇亲王府,为了钱,也为了给他找个不至于饿死的去处。
但命运总是爱捉弄人,孙耀庭没当几年差清王朝突然就垮台了,辛亥革命爆发,溥仪皇帝宣布退位,所有的皇亲贵族一律降为平民。
亲王府不复存在,孙耀庭没地方当太监了!
备受屈辱,皇后洗澡从不用手
孙耀庭突然就恢复了自由之身,但这样的自由明显不是他想要的,他身体落了残缺,和外边的世界早已格格不入,除了回到乡下老家外无处可去。
他这时年龄还没满十五岁,只学了一身伺候人的本事,其余啥也不会,在家里呆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和废人没什么区别。
父母看到儿子回来甚至都不觉得高兴,只觉得家里多了张嘴吃饭,负担太大了。
孙耀庭的父亲出去四处打听,看还能不能给这个断了根的儿子谋到差事。
功夫不负苦心人,还真给他问到了消息。
原来,溥仪退位后受到民国优待,并未离开紫荆城,吃穿用度还是按照以前的标准在进行,也就是说,这紫禁城中的主子们实际上仍旧需要宫女太监们伺候。
孙耀庭的父亲觉得这可太好了,赶紧抓住宫中招收太监的机会,托了点关系给儿子报了名。

孙耀庭当奴才也当了几年,挺有一股子机灵劲儿,他通过一层又一层的筛选顺利留了下来,摇身一变成了紫禁城中的太监。
但在这里,太监也分三六九等,孙耀庭不甘心只做个每天干杂活还没工资的小太监,于是想着办法讨巧钻营努力往高处爬。
他善于察言观色,加上干活又利索,果真不多久就得到了上面大公公的喜欢,竟然被分派去伺候婉容皇后。
这是多大的殊荣啊,放在过去那些朝代,皇后身边的太监可不是一般的太监,孙耀庭喜滋滋的,感觉自己这是要飞黄腾达。
可事情哪里会像他想的那般美好呢?清朝已经覆灭,皇家成了有名无实的东西,所有的奢侈无度不过是在维持最后的体面,这宫中的生活,说不好哪一天就会突然崩塌。
不过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落的主子仍旧是主子,高高在上,不把下人当人看,孙耀庭再会讨人欢心也始终是一个摆脱不了悲苦命运的奴才。

贴身伺候皇后没有给孙耀庭带去什么荣耀,相反还让他心生屈辱。
婉容皇后人前人后完全是两幅面孔,在世人面前她端庄大气才貌双全,但回到自己的宫殿中,面对宫女太监们时,她的性格却极其地糟糕,动辄打骂发怒,这些下人在她眼中或许连条狗都不如。
孙耀庭和其他人每日里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这位主子。
若是皇后的怪脾气还在孙耀庭的可忍受范围内,那伺候皇后洗澡是真的叫他苦不堪言、备受折磨。
这婉容皇后贵族出身,自小锦衣玉食,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人伺候,即使洗澡这样私密的事情也无需她自己动手。
正常来说,这样的事让宫女嬷嬷们伺候也就算了,可她偏偏喜欢叫上一帮宫女和太监,而且丝毫不以为意地在他们面前展露身体。

孙耀庭虽然生理上已经不是完整的男儿身,但在心理上他始终把自己当作男人看待,他也读过几天书,懂得礼义廉耻,知道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的道理。
可是现在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竟然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赤身裸体,让他给她洗澡。
婉容皇后不把他当人,更不把他当男人!
每次洗澡,孙耀庭都羞耻,不仅如此,他还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伺候着,就怕一不小心触碰到不该触碰的地方僭越了皇后惹来杀身之祸。
在孙耀庭后来的自述中,他表示:为皇后洗澡对他来说是身体的折磨也是心理的折磨,他所感受到的痛苦与屈辱甚至远远大过担惊受怕。
遣散出宫,佛寺成最后归处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年又一年,就在孙耀庭已经麻木接受自己命运时,变故再一次发生了。
紫禁城内起火,大量宝物被烧为灰烬,虽说怎么起的火一直是桩历史疑案,但溥仪在那时却坚信一切都是紫禁城中的太监所为,于是一气之下要把所有太监赶出皇宫。
那一天,内务府大臣将太监们召集到乾清门前,宣读溥仪手谕,现场一片呼天抢地之声。
孙耀庭眼睁睁看着有好些太监刚刚出了宫门就径直跳进了护城河自尽,他又惊又怕,同时也很明白这些太监为什么离开皇宫就过不下去。
他们这些人与世人不同,他们在失去身体的一部分的时候,做人的尊严也一并失去了,从此只能依附在那些贵人们身旁,做牛做马做奴才是他们唯一的生存之道。
可是现在改朝换代了,紫禁城中一片混乱,这世上最需要太监的地方再也不是他们的容身之地,那些无家可归的太监们,将“死”当成了最好的归途。

可孙耀庭不想死,他有家,他要回天津找自己的兄弟父母,只是再一次的,天不遂人愿,他回到老家一看,他哪里还有家啊,家里的土房年久失修都已经塌了,他的家人看上去早已不住在这里。
问了近处的老乡他才知道,他的父母早没了,而兄弟们呢,有的死了,有的不知所踪,孙耀庭也成了那个无家可归之人。
但孙耀庭仍旧坚强地活着,只是他找不到活干,又很快耗尽了宫里带出的钱财,只能贫苦度日,不仅如此,他还因为太监的身份受尽周围人的白眼,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一直到新中国成立,孙耀庭才算熬到了头,国家给这些历史遗留下来的特殊人物发放补助,安排去处。
而孙耀庭便是在这一政策下搬到了广化寺,从此,他为寺庙做些简单的活计,寺庙则给他提供一个可以安定生活的地方。
孙耀庭在青灯古佛的相伴下,一直活到了94岁,成了旧时代最后一名太监。
随着他的离世,作为文化糟粕的太监制度终于彻底成为了历史的尘埃。
结语:
回看孙耀庭的一生,可谓跌宕起伏,他经历了清朝、民国、新中国以及后来的改革开放。相比之下,封建王朝给他带去了太多苦难,而推倒一切重建一切的新中国却给予了他真正的希望,为他带去幸福安稳的晚年生活。
毫无疑问,封建社会是个“吃人”的社会,太监制度作为封建君主专制的产物,泯灭人性毫不人道,却存续了两千年之久,在这一制度下,遭受残酷迫害的人远远不止孙耀庭一个。
所幸,我们生在新时代长在红旗下,自由平等有独立的人格有做人的尊严。如今,太监制度这一文化糟粕再无立足之地,只能彻底沦为历史的尘埃。
参考文献:
[1]孙耀庭:中国最后一名太监.中国历史网
[2]贾英华.《末代太监秘闻-孙耀庭传》[M].知识出版社,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