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西门庆行贿所用珍宝,才知将其当成土财主发家是天大的误会

思山聊历史 2023-12-12 16:05:03

在《金瓶梅》中西门庆为了获取钱财和权利,很是卖力,为了得到富婆李瓶儿,他不惜出卖姿色和耍阴谋诡计诬陷蒋太医。为了攀上权奸蔡太师,他则是一批一批的送礼攀附,甚至认贼做父。

千万不要认为西门庆的上位成功之路很简单,仔细分析一下会发现,西门庆的成功之路几乎是不可复制的,书中写道,西门庆死后,财主张二官通过行贿的方式,谋得了西门庆的官位,成了西门庆第二。

其实这个结果有点不耐推敲,首先,眯缝眼满脸壮疙瘩的张二官容貌不佳,比不得相貌英俊的西门庆,注定走不了他那条靠姿色引诱收拢富婆,从而扩张自身财富的道路。其次,张二官的发家主要还是靠继承张大户的财产,张大户虽然有些钱,但是却富而不贵,因此张二官也不可能像吞并了陈敬济和李瓶儿带来的财宝的西门庆一样,拿出什么稀世珍宝来走关系。

如果单凭金银财产的话,在皇亲遍地,商户济济的清河县,张二官并不能算是首富,譬如西门庆的亲家乔大户,在资产上就不亚于张二官,而且还有个亲戚是做皇亲的乔五太太,宫里的贵妃娘娘还和他是堂兄妹,所以,张二官的行贿之路注定不会十分通畅。

看完《金瓶梅》中西门庆行贿的礼单之后,总使人觉得,即使西门庆把开药铺、当铺、绸缎铺、绒线铺的所有收入再加上卖盐,收受贿赂的全部所得,恐怕也买不起那么厚重的礼来。

当然,作者给西门庆的礼品来源提供了如下出处。

一个是他的女婿,杨戬杨提督的四门亲家陈洪的儿子陈敬济前来避难时,随身携带了一些本应查抄官没的杨戬家的赃物。当时朝中高、杨、童、蔡是有名的大四权奸,而且杨戬本人还是以纨绔膏粱叨承祖荫(就是说他是个受萌荫的纨绔官二代),家中资产自然不菲。

二是西门庆收编了蔡太师的女婿梁中书的小妾,原广南镇守、惜薪司掌司花公公的对食李瓶儿。

西门庆在没有收编陈敬济和李瓶儿带来的赃物之前,出手时就是一般土财主的水准。西门庆与潘金莲偷情事发后,和潘金莲合谋害死了武大郎,武松寻仇时误杀了一个叫李外传县中皂隶,西门庆想要借着此案了结掉武松,于是便给李知县送了厚礼行贿,厚礼的具体内容是一副金银酒器、五十两银子。不过这厚礼,与后面给蔡太师所送相比,真是九牛一毛,相比之下甚是寒酸了。

自从陈敬济投上门来,西门庆用五百两买名脱罪(将杨戬案中西门庆的名字改为了贾廉),走通了蔡太师这条门路后,就开始尽力巴结起来。

六月间蔡太师过生日,西门庆差了伙计来保儿和吴典恩去东京给蔡太师送礼,礼单如下:黄烘烘金壶玉盏,白晃晃减革反仙人。锦绣蟒衣、五彩夺目;南京紵红领巾,金碧交辉;汤羊美酒,尽点封皮;异果时新,高堆盘盒。

连见多识广的蔡太师,见了这些礼物的第-反应也是“如何不喜”。

这一次西门庆送礼,其实是做敲门砖的,并未拿出自己的真正势力来,没想到蔡太师还是惊喜到了,怀着“惜财”“爱财”之心,蔡太师觉得这个西门庆不简单,手里肯定有东西,所以一定不能断了这个财路,所以转头就给西门庆填了一张空告身札付,送了他个官儿当。

当然这堆礼物中,有些是有正经来路的,譬如锦绣蟒衣,是西门庆花了五百两银子差来保去杭州置办的,那些果品美酒应该也是现买的,但是金壶玉盏和革板仙人,显然是说不清来路的东西。

西门庆后来再给蔡太师送礼庆寿时,因为想要认干爹,所以礼物就备的十分贵重,是二十杠金银缎匹。里面装有大红蟒袍一套、官绿龙袍一套汉锦二十匹、蜀锦二十匹、火浣布二十匹、西洋布二十四匹,其余花素尺头共四十匹、狮蛮玉带一围、金镶奇南香带一围、玉杯犀杯各十对、赤金攒花爵杯八双、明珠十颗,黄金二百两。

这次西门庆是大出血了,因为他想要进一步攀附蔡太师,要认他当义父,所以必然要使出"财帛动人心"来这一招。否则,西门庆又不和之前认父的蔡状元一样,有个状元之名和状元之才,正受朝廷重用,是前途无量的人才,蔡太师凭什么要收他这么个大字不识半斗的义子,让他打着他的旗号行事呢。

上面的名贵布料,可能有三个来源,西门庆花钱买来的,或者是西门庆从小妾孟玉楼处拿来的,孟玉楼改嫁西门庆前是大布商杨宗锡的正头娘子,手中有不少名贵布料,也有可能是西门庆从小妾李瓶儿处得来的,李瓶儿从花家的带来的资产里有之前花公公受的赏赐和贿赂,其中不乏名贵布料、衣服。

那些金带、玉带,玉杯、金杯、犀角杯、明珠,这些就远不是花钱就能买来的珍宝了,金杯还好说,有金子就能打造,但是给太师送礼,总不能送一些不讲究工艺水准和款式的粗糙陋品,否则还不如直接抬金子呢,就款式和工艺这一条就已经卡死了,这金杯只能是做工精致的内造限量款。

此外犀角杯、明珠,这些都是有市无价之物,有钱都未必能买来的奢侈品,来源处只能是陈敬济或者李瓶儿了。狮蛮纹带是武将常用的纹佩,内容为蛮王戏狮,而玉带又是公、侯、驸马、伯、与一品官才能佩戴之物,(《明史·舆服志》,“凡束带,洪武二十四定,公、侯、驸马、伯与一品同。”)是有钱也买不来的东西,放眼全国,一品武官才能有几个,而杨戬杨提督恰好是一品武官,不过,李瓶儿和西门庆私相传递时,也递送过四箱花公公的蟒衣玉带。

在西门庆升官进京谢恩时,遇到的匠作监何太监,也是才刚刚获赐了蟒衣玉带。在拜见朱太尉时,新加太保衔的朱太尉是身穿猩红斗牛绒袍,腰横荆山玉带,前来给他道贺的礼部尚书张邦昌带的是犀带,而礼部侍郎蔡攸则带的金带。皇亲喜国公、枢密使郑居中、驸马掌宗人府王晋卿,都是紫花玉带,而朱太尉手下的六大太尉中,也只有孙荣是太子太保玉带,其他都是金带。

西门庆和夏提刑在苗青害主一案上受贿被参,为了脱罪,行贿蔡太师的礼单,夏提刑给的是二百两银子、两把银壶,西门庆则是金镶玉宝石闹妆一条、三百两银子。(同样是提刑所的官,夏提刑是正职,且做过京官,仕途年久,可是也只拿的出普通银壶来,而只为官一两年的副手西门庆一出手就是金镶玉宝石闹妆,这就是底薄与底厚的差别了。)

西门庆和新任职的何千户给朱太尉进礼时,何千户送的是两匹蟒衣、一束玉带,西门庆是一匹大红麒麟金缎、一匹青绒蟒衣、一柄金镶玉绦环。

这里的绦环,则是带钩的附件,西门庆送了玉带钩,何千户送了玉带,一者可见,这何千户确实有点初入芦苇,不知深浅,二者则说明,作为当红太监的侄子,又娶了当红太监侄女的何千户,手里确实有东西,并不亚于西门庆。

由于《金瓶梅》一书写到西门庆死后,基本就不怎么写清河县的官场了,而且那位何千户是刚上任不久后西门庆就死了,读者们未能见其人品,否则,真是有点怀疑,能成为清河县的第二西门庆的,会是何千户而非张二官了,因为,其一何千户是个美男子,其二,何千户手里有东西,朝中还有人。

由此也可见,一个文化水平不高的土财主,即使会赚钱,也是根本走不通西门庆的仕途之路的。土财主只不过是作者用来迷眼的面具而已,真实的西门庆是富且贵的,所以才能有稀世珍宝来黄金铺路,打动权奷蔡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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