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修路拆迁我家破屋墙缝中一张发黄照片,让市长含泪跪地半小时

马良说体育 2025-03-02 02:40:26

县城修路拆迁我家破屋,墙缝中一张发黄照片,让市长含泪跪地半小时!

我外婆的房子终于要拆了。

我跟她说这事时,她正在用开了口的塑料脸盆洗头。那脸盆是绿色的,边缘磨得发白,裂口处用红漆一笔一笔涂了好几层,看起来像某种怪异的花纹。外婆的头发只有寥寥几根,却洗得特别认真,似乎担心那几根头发会在搓揉中消失不见。

“哦,要拆了啊。”外婆说。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谈论明天的菜价。

窗外,拆迁办的喇叭循环播放着政策宣传,声音在几幢老房子间来回撞击,听着有点失真。

那是我们县城最后一片没拆的老屋,祖辈们把它们叫作”石板巷”,因为地面全是石板铺的,青黑色,走上去咚咚作响。现在大部分石板早就不见了,只剩几块残缺不全的还留在泥土里,像是被遗忘的墓碑。

外婆的房子是”石板巷”里最不起眼的一栋,只有两间正房,夹在两栋三层楼之间,看上去就像一个被胖子挤扁的瘦子。房顶是灰瓦,雨后总是漏水,水槽早就锈穿了,雨天的时候,水直接从屋檐往下泼,院子里总是湿漉漉的,长出一层薄青苔。

拆迁的事情我爸妈早就跟外婆说过,不知道多少回了。每次我爸说完,外婆就会楞一会儿,然后点点头说,知道了,下次再说吧。

一眨眼功夫,这”下次”就过去好几年了。

我们家十几年前就搬进了新小区,三居室,电梯房,窗明几净的。妈妈总是对外婆说,搬过来住吧,那老房子简直就是危房。外婆却总说,不用了,我住习惯了,懒得动了。

其实我知道,外婆是舍不得那口院子里的老杏树。十年前,那树每年春天都开满粉白色的小花,夏天结满金黄的杏子。如今树还在,只是再不开花,也不结果了。枝干虬结盘扭,有些枝条干枯了,但还留在树上,风吹过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老人的骨节在作响。

清明前后,拆迁的事终于定了下来。

那天早上,县里拆迁办的张主任领着两个年轻人来外婆家做工作。张主任是个五十来岁的秃顶男人,脸色发黄,像是肝火旺盛。来前他好像没刮胡子,下巴上有一圈青茬。以前听我爸说,这张主任年轻时候是个拳击手,拳馆倒闭后就进了政府部门,做了快二十年的拆迁工作。

“老太太,国家是按政策办事的,不会亏待您的。”张主任说话时喜欢用手指点着对方,好像每句话都是在下命令。“您看这屋子,破得风一吹就要倒了,住着多危险啊。县里给您安排的安置房可好了,市中心,两居室,有电梯。到时候还能多领十几万补偿款,您就等着享清福吧!”

外婆没说话,只是拿着一把已经秃了半截的鬃毛扫帚,一点一点地扫着早就扫不干净的水泥地面。

我不由自主地替外婆回答:“她年纪大了,不想折腾,能不能再缓几天?”

张主任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挤出一丝笑容:“小伙子,国家工程哪有说缓就缓的道理?再说了,老太太签了字,我们马上就把补偿款打到卡上,您们不是得马上把钱拿走吗?”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话是不假,我爸妈为了接下来装修新房,确实等这笔钱等得急。

外婆突然停下了扫地的动作,看着张主任说:“那就这周末吧,让我收拾收拾。”

张主任笑了,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那行,我这周日就派人来帮您搬家,咱把手续都办妥。”

我没想到外婆会这么痛快地答应下来。

周六一大早,我带着几个搬家用的纸箱来到外婆家。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看见院子里堆满了各种杂物。

“外婆,您这是…”

外婆蹲在地上,正往一个破旧的编织袋里装东西。听见我的声音,她头也不抬地说:“这些都是没用的东西,你找个地方扔了吧。”

我走近一看,编织袋里装的全是一些生活用品:掉了一只耳朵的搪瓷杯,沾满油污的铜火锅,还有一堆已经褪色的毛线和针。

院子墙边,外婆摆了一排她自己晒的咸菜坛子,有萝卜干、酸豆角,还有一小坛腌雪里蕻。坛口用报纸封着,上面压着一块青砖。

“这些菜也不要了吗?”我问。

外婆摇摇头:“带不走的。你娘说新房子不让带这些,说味道重。”

我看着那些坛子,记起小时候放学回家,饿得慌,就掰一块干馍,就着外婆腌的酸豆角吃,那味道比什么糖果点心都香。

午饭时分,我领着外婆去附近的小饭馆吃了一碗牛肉面,回来继续收拾。

下午两点,我开始收拾外婆卧室里的东西。那是间很小的屋子,只放得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衣柜。衣柜有点歪,一条腿短,下面垫着一本早已发黄的电话本。

床头有个小柜子,上面摆着一个相框,是外公的照片。照片上的外公五十来岁,穿着一件对襟中山装,脸上挂着严肃的表情。外公去世已经二十年了,据说是在一次下乡工作中突发心梗,当场就走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相框装进箱子,然后开始收拾壁橱里的衣物。

外婆的衣服不多,大多是些灰扑扑的棉布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冬天的棉袄挂在衣架上,袖口已经磨得发白。

就在我把最后一件毛衣放进箱子的时候,外婆突然喊我:“娃子,帮我把墙上那个钟取下来。”

我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一个老式挂钟,黑色的表盘,罗马数字,下面是一个金属摆锤。钟早就不走了,停在了三点二十分。

钟的位置比较高,我搬来一张凳子,踩上去取钟。当我把钟摘下来的时候,发现墙上露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外婆,墙上有个洞。”我说。

外婆放下手里的活计,快步走了过来:“我看看。”

她探头往洞里看了看,然后伸手进去摸索。我看见她的手在洞里动了动,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

当她把手抽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用牛皮纸包裹的扁平物体。

“这是什么?”我问。

外婆没回答,只是小心翼翼地拆开那包牛皮纸。里面是一张照片,已经泛黄,边缘有些卷曲。

照片上是一群年轻人,约莫七八个,站在一座山坡上。他们个个笑容灿烂,衣服虽然简朴,却整齐划一,像是某种制服。背景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和一条蜿蜒的河流。

“这是您年轻时候的照片吗?”我好奇地问。

外婆的手有些颤抖,她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眼神逐渐变得恍惚。

“不…不光是我的。”她低声说,“这是我们连队的合影。”

“连队?您当过兵?”我从来不知道外婆有过这样的经历。

外婆没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用手指点了点照片上的一个人:“这是你外公。”

我仔细看去,照片上那个高个子年轻人,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和我记忆中严肃的外公判若两人。

“旁边这个是谁?”我指着外公旁边的一个年轻人问道。

外婆的目光落在那个人身上,停顿了很久:“他叫赵远方。”

就是这个名字,让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市长,我们县城新上任的市长,好像就叫赵远方。

“外婆,这个赵远方…”我刚要问,外婆就摇摇头,把照片重新包好。

“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她把照片塞进口袋,“我想把这个留着。”

我点点头,没有追问。但心里却越发好奇,这照片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外婆藏在墙洞里这么多年?

当天晚上,外婆住在了我们家。爸妈特意收拾出一间客房给她。但夜里我起来上厕所时,发现外婆坐在阳台上,望着窗外发呆。

城市的夜景在她面前铺展开来,霓虹灯闪烁,车流如织。但在她目光所及之处,应该只有那片即将消失的老房子。

“外婆,您还不睡啊?”我轻声问道。

外婆回过神来,对我笑了笑:“睡不着。在那老房子住了大半辈子,突然换个地方,不习惯。”

我在她身边坐下:“那张照片,对您很重要吧?”

外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是1969年的事了。我和你外公,还有赵远方,我们都是北京下放到这里的知青。那时候我们住在山区,每天开荒种地。日子苦,但大家都年轻,倒也觉得有意思。”

我点点头,静静地听她继续说下去。

“你外公和赵远方是北京同一所中学的同学,关系特别好。赵远方比你外公小两岁,但读书特别用功,记性也好。晚上别人都睡了,他还在煤油灯下看书。”

外婆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怀念的神情:“那时候我们这个队里,就属他最有志气。老说等恢复高考,一定要考上大学。”

“后来恢复高考了吗?”我问。

外婆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恢复了。1977年底恢复的。但那时候,赵远方已经…已经不在队里了。”

“他去哪了?”

“出事了。”外婆深吸一口气,“1970年夏天,山里下了场大雨,河水涨了,冲毁了下游的几户村民家。你外公和赵远方带着几个知青去救人,赵远方为了救一个孩子,自己被冲走了…大家都以为他…他…”

外婆的声音哽住了,她用手擦了擦眼角。

“大家都以为他牺牲了?”我替她把话说完。

外婆点点头:“对,所有人都以为他牺牲了。我们几个知青还在河边立了个简易的碑,每年清明都去祭拜。可前年,我在电视上看到一个新闻,说我们县新来了个市长,姓赵,叫赵远方。起初我不敢相信,但看到他的照片,我就知道,是他,真的是他。”

我惊讶地看着外婆:“那您去找过他吗?”

外婆摇摇头:“我不确定他还记不记得我们。再说,他现在是大官了,我一个老太太,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他?”

我想了想,突然做了个决定:“外婆,明天我陪您去见市长。”

外婆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家未必记得了。再说了,人家能不能见还是个问题呢。”

我坚持道:“没事,我朋友在市政府工作,说不定能帮上忙。您就别担心了,早点休息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给我在市政府工作的大学同学打了电话。他叫李志,在市长办公室当秘书。

“老李,求你件事。”我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的李志笑着说:“啥事这么急?”

“我外婆说她认识赵市长,是几十年前的老相识了。她手里有张照片,想当面还给赵市长。你看能不能帮忙安排个见面?”

李志沉默了一会儿:“老弟,你知道的,赵市长日理万机,见面不容易啊。”

“就十分钟,不,五分钟也行。”我恳求道,“我外婆八十多了,就是想在有生之年再见见老朋友。”

可能是听出了我语气中的恳切,李志叹了口气:“这样吧,今天赵市长下午要去视察新开发的道路工程,正好经过你们那片拆迁区。我试试看能不能在他路过的时候,让他停下来见一下你外婆。不过我可不敢保证。”

“谢谢!太谢谢了!”我激动地说。

挂了电话,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外婆,她显得既兴奋又紧张,一大早就开始收拾打扮。

她把那张珍藏多年的照片小心翼翼地用一块干净的手帕包好,然后放进了贴身的口袋里。

下午两点,我和外婆来到了石板巷口。李志发信息说,赵市长的车队会在两点半经过这里。

外婆穿着她最整洁的一套衣服,一件深蓝色的对襟上衣,下面是一条黑色裤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特意戴上了她唯一的首饰——一对小小的银耳环,那是外公送给她的结婚礼物。

两点二十分,远处传来警笛声,一队黑色轿车缓缓驶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李志有没有成功说服赵市长停车。

车队在离我们约二十米处停了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从车上走下来,正是李志。他向我们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回到车旁,俯身对车内说了些什么。

片刻后,车门打开,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他身材精瘦,穿着一套深灰色西装,走路时背挺得笔直。

“赵市长,就是那位老人家。”李志指向我和外婆。

赵市长看了过来,眼神锐利而审视。他迈步向我们走来,脸上带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

“这位老人家,听说您认识我?”他的声音低沉有力。

外婆站在那里,看着赵市长,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她的手微微颤抖,摸索着口袋。

“是的,赵市长。”我代外婆回答,“我外婆说她和您是老相识了。”

赵市长皱了皱眉,似乎在努力回忆:“抱歉,我接触的人太多,记性又不好。请问您贵姓?”

外婆终于开口了,声音因为激动而略显颤抖:“我姓张,张秀兰。你可能不记得了,我们在榆树沟农场是一个连队的。”

赵市长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礼貌地点点头:“哦,是吗?那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外婆从口袋里掏出那包着照片的手帕:“我这里有张照片,也许能帮你想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手帕,把那张泛黄的照片递给赵市长。

赵市长接过照片,低头看了一眼,表情突然凝固了。他的手开始颤抖,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

“这…这是…”他的声音也变得不稳。

外婆轻声说:“1969年夏天,在榆树沟农场拍的合影。那次是李连长带我们去山上开荒回来,在河边拍的。你还记得吗?”

赵市长的目光死死盯着照片,仿佛看到了一个幽灵。他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赵远方,你还记得我丈夫吗?刘建国。”外婆指着照片上的年轻人说,“你们是北京四中的同学,一起下放到榆树沟的。那年大雨,你为了救村里的孩子,被洪水冲走了。大家都以为你…”

赵市长突然跪了下来,就在那条尘土飞扬的路上,双膝重重地砸在地面上。他的肩膀开始剧烈抖动,一声低沉的啜泣从他喉咙里挤出来。

“张、张姨…”他的声音变了,不再是那个威严的市长,而是一个迷失的孩子,“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外婆扶住赵市长的肩膀:“孩子,起来,快起来。你现在是市长了,不能这样。”

赵市长没有起身,反而抓住了外婆的手:“张姨,我对不起建国哥,我…我当年被冲走后,被下游一户人家救了。等我醒来时,已经在另一个县了。那时通讯不便,我想尽办法联系队里,但都没有成功。后来听说队里都以为我死了…”

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滴在那张老照片上。

“建国哥还好吗?”赵市长哽咽着问。

外婆摇摇头:“他早就走了,心梗,突发的,二十年前的事了。”

赵市长闭上眼睛,泪水流得更凶了:“我欠他一条命啊…当年要不是他拉了我一把,我早就被洪水冲走了…”

周围的人群越聚越多,大家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堂堂一市之长,会跪在一个老太太面前痛哭。

李志急忙上前想要扶起赵市长,但被他摆手拒绝了。

“张姨,这些年,我一直想找队里的人,可是榆树沟农场早就撤了,人也都散了…”赵市长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我回北京找过,也来县里打听过,但都没有音信…”

外婆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你能活着就好。建国九泉之下,知道你活得好,做了大官,他也会安心的。”

赵市长终于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但他的双腿好像不听使唤,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张姨,您现在住哪儿?我…我想好好看看您。”他问道。

我上前一步:“市长,我外婆的房子明天就要拆了,我们正在搬家。”

赵市长转向李志:“这片区域的拆迁工作是谁负责的?”

李志连忙回答:“是县拆迁办的张主任。”

“立刻通知他,我要亲自检查这片区域的拆迁安置方案。”赵市长的声音恢复了些威严,但眼睛仍是红的。

他转向外婆,语气温和了许多:“张姨,我欠您和建国哥太多了。这次拆迁,我一定亲自过问,确保您得到最好的安置和补偿。”

外婆摆摆手:“不用了,孩子。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满足了。那房子早该拆了,我也想住新房子了。”

赵市长紧紧握住外婆的手:“张姨,无论如何,这是我应该做的。”

就这样,赵市长在那条即将被拆除的老街上,跪了整整半个小时。

他握着外婆的手,听她讲述这些年的故事。我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岁月如同潮水,带走了太多,又在不经意间归还了一些。

三天后,外婆搬进了新的安置房。那是一套采光极好的三居室,地段比原先承诺的还要好。

更让人意外的是,赵市长专门批准保留了外婆院子里那棵老杏树。工人们小心翼翼地把它移植到了新小区的花园里。

搬家那天,赵市长亲自来帮忙。看着他和搬家工人一起抬箱子、搬家具的样子,谁也想不到这是一位市长。

晚上,我问外婆:“您早就知道赵市长就是赵远方,为什么不早点去找他呢?”

外婆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能从一个被洪水冲走的知青,变成现在的市长,肯定吃了不少苦,走了不少弯路。我一个老太太,何必去打扰他呢?”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您为什么把照片藏在墙缝里这么多年?”

外婆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因为那是我们最好的时光。年轻、单纯,满怀希望。我怕有一天会忘记,所以把它藏起来。”

窗外,移植来的老杏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晃。那些枯枝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是某种神秘的符号,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奇迹。

“你看,”外婆指着窗外的老杏树,“它好像又长出新芽了。”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果然在一截枯枝的顶端,有一抹淡淡的绿意正在悄然萌发。

0 阅读:0
马良说体育

马良说体育

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