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驳
在商周金文族徽中,铭刻有“舟”族徽的金文,据王长丰《殷周金文族徽研究》的统计,有34件。金文所见“舟”族族徽形象,一般作如下图形:
《舟鼎》(《殷周金文集成》1148),商晚期器,铭文:“舟”,“舟”是族徽。
据金文记载,舟族有多位成员在商朝政府担任重要官职。
《亚舟鼎》(《殷周金文集成》1406),商代晚期器,铭文:“亚舟”。“舟”是族徽符号。“亚”是职官名。曹定云先生认为“亚”是一种武官名,担任这一职官的通常是诸侯;凡担任这一职官的诸侯,往往在其国名或其私名前加“亚”字或匡以亚形;此等诸侯之地位似在一般诸侯之上。据此,则商代的舟族应是地位较为显赫的一方诸侯,应是文献记载的古舟国。
“舟”在“亚”匡外的情况,见金文《亚舟爵》。
《亚舟爵》(《殷周金文集成》7823),商晚期器,铭文:“亚舟”,其中的“舟”在“亚”匡之外。另外也有把单个“舟”族徽字写成起对称装饰效果作用的两个“舟”字族徽。见金文《亚舟鼎》。
《亚舟鼎》(《殷周金文集成》1407),商晚期器,铭文:“舟亚舟”。“舟”为族徽。“舟舟”是族徽字的对称装饰的写法,“舟”字和“亚”字互相借笔关系,以造成对称装饰的美化作用。据刘钊《古文字构形学》第四章早期铜器铭文的构形特点,指出“一些独体的早期铜器铭文常常写成两个并互相对称,装饰化的意味很浓”,“二合或三合”的组合‘族徽’,常将其中的一个形体重复书写,以造成对称的装饰效果”,“一些形体还将部分构形写成两个,以造成对称的效果。这种形体中单独的构形对写成两个的构形来说,可以看作是借用偏旁。”
舟族有成员在商王朝有作“尹”官的,见金文《尹舟》:
《尹舟簋》(《殷周金文集成》3106),商晚期器,铭文:“尹舟”。“舟”是族徽。“尹”是职官名,商代有很多职官名带“尹”字,“尹”官中的权位最高、职权最大的应是“尹相”,相当于后世的丞相。商代最有名的尹官是“伊尹”。
舟族中有成员在商王朝当“作册”官的,见金文《舟册妇鼎》:
《舟册妇鼎》(《殷周金文集成》1713),商晚期器,铭文:“册舟册妇”。“舟”是族徽。“册册”是单字“册”的对称装饰美化。“册”是“作册”的简称,商朝作册官的职务是掌管商王朝的典册、册名,司诸礼仪事等。文献有“作册”的记载,《尚书·雒诰》“王命作册逸祝册。”《尚书·顾命》“丁卯,命作册度”。这两则材料中,“逸”和“度”都担任过“作册”这一职官。
舟族中有成员担任过商王朝宫廷中“万”舞职官的,见金文《舟万父丁卣》:
《舟万父丁卣》(《殷周金文集成》5073),商晚期器,铭文:“舟万父丁”,“舟”,族徽。“万”,“大万”的简称,职官名。据谢明文《商代金文研究》四五、大万方鼎,引裘锡圭《释“万”》的说法“从卜辞可知,‘万’是主要从事舞乐工作的一种人,而‘大万’即‘万人之长’”。
和舟族组成复合族徽的族有:壬族、若族等。
《壬舟爵》(《殷周金文集成》8254),商晚期器,铭文:“壬舟”。“壬舟”,这是舟族和壬族组成的复合族徽,表明舟族和壬族有某种较密切的关系。据王长丰的统计,带“壬”族徽的金文不是很多,只有3件,其中有如《壬父鼎》(《殷周金文集成》1272).
《若舟伯器》(《殷周金文集成》10546),铭文:“若舟伯作宝彝”。“若舟”,《集成》隶为一个字,王长丰隶作两个字,这是“舟”族和“若”族组成的复合族徽。据王长丰统计,带“若”族徽的金文有6件,其中有名的若族金文,如《我方鼎》(《殷周金文集成》2763)。
舟族应是文献记载的祝融之后秃姓舟国,属祝融八姓之一。据《国语·郑语》记载,“祝融亦能昭显天地之光明,以生柔嘉材者也,其后八姓,于周未有侯伯。佐制物于前代者,昆吾为夏伯矣,大彭、豕韦为商伯矣。当周未有:己姓昆吾、苏、顾、温、董;董姓鬷夷、豢龙,则夏灭之矣;彭姓彭祖、豕韦、诸稽,则商灭之矣;秃姓舟人,则周灭之矣......”
舟国的地望,应在今河南新郑一带。据《国语·郑语》史伯:“城子台河其济、洛、河、颍之间乎!是其子男之国,虢、郐为大……。若克二邑,邬、弊、补、舟、依、墅、历、华,君之土也。”这里提到的舟,当时商代时的秃姓舟国所在地,舟虽然在西周时被灭,但其大多数族人应该生活在其原住地。关键是和舟人同为祝融八姓后裔的邬郐(妘姓)也在此附近。东虢在今河南荥阳。据“史密簋铭文”,舟夷应属于淮夷。故舟人应居今荥阳南,大概在新郑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