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研融生智库 杜一用

瑞幸咖啡被上海网信办约谈了，约谈前面还加了“严肃”两个字。原因是瑞幸“依然存在违规采集消费者个人信息问题。”想当年，央视315晚会曝光过的分众无线，也曾经因为违规搜集个人信息和群发短信而被千夫所指。相比之下，今天瑞幸的流氓程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到瑞幸门店喝过咖啡的消费者都深有体会，买咖啡的过程有种“脱裤子放屁”的既视感。即便是人在瑞幸门店现场，消费者也不能直接找柜台买咖啡，如果是第一次，必须先在瑞幸的小程序上完成个人信息注册，然后在小程序上下单。接下来，消费者才可以找个座位等小程序上的备好提醒。

就此而言，瑞幸其实并不是一家传统意义上的咖啡店，而是一家拥有重资产门店的互联网企业。这可能就是瑞幸在创立之初能够受到资本热捧的原因所在。作为一家互联网企业的价值，瑞幸掌握着大量消费者的个人信息，这是数据时代二次价值开发不可或缺的生产要素。

瑞幸没有公开过注册的消费者数量，不过从财报可以看出端倪。到今年二季度末，瑞幸门店已经超过2万家，月均交易客户数将近7000万，而去年同期是4300多万，增长了六成以上。

瑞幸交易客户数的快速增长，就有违规搜集个人信息做出的贡献。

“网信上海”8月7日的消息称，上海网信办会同市市场监管局组织开展“咖啡消费场景下个人信息保护”专项整治，复核巡查发现，瑞幸、太平洋、一尺花园等6家咖啡企业仍然存在违法违规收集个人信息问题。

瑞幸搜集个人信息违规违法，后续推送促销信息还很流氓。估计考虑到消费者不会整天关注瑞幸官方的小程序，根据小程序留下的消费者个人信息，瑞幸还会按图索骥，通过短信渠道定期推送促销信息。不管消费者愿不愿意，促销信息一定都要照单全收。发信源头掌握在瑞幸手里，消费者拒绝的唯一方式只能是拉黑。

促销短信和营销电话，相信现在每个人都不胜其扰。微信崛起后，垃圾短信减少了，瑞幸却趁虚而入。气死你，但你就是奈何不了我。

上海监管部门对瑞幸这种行为的定性是：隐私政策缺失、不实或不完整，强制或频繁诱导收集精准位置信息，强制或诱导加入会员，未提供关闭定向推送等。

历史似曾相识。2008年的央视315晚会，分众传媒旗下的分众无线因为违规搜集个人信息和群发短信被曝了光。分众传媒在写字楼的成功，让他们异想天开，无线分众的市场价值更具想象力。

当时的分众无线通过私下或名正言顺的渠道向机构购买个人信息，后来又并购了一些短信群发机构，做成了“点对点”无线广告分发的龙头。分众无线通过手中掌握的个人信息资料，用群发器向个人发送每小时600条的广告信息。不难想象，这种精准到个人的营销手段所能取得的广告效果。

在现有技术条件下，瑞幸的违法违规搜集个人信息行为更胜一筹。当年分众无线得花钱去找机构购买信息，现在的瑞幸坐着鱼儿上钩，第一次光顾瑞幸门店的消费者，不仅要主动留下个人信息，还会掏钱捎走一杯咖啡。分众无线当年的群发器放在现在的互联网环境里，那就是步枪与大炮的区别。现在，编好短信，可以做到想发谁就发谁，至于群发短信，那是最没技术含量的。

只是，分众无线被央视315曝光后，销声匿迹了。因为财务造假的瑞幸咖啡曾经搞得声名狼藉，被迫退市，今天好不容易咸鱼翻身，可别又在违规搜集个人信息这条阴沟里翻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