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农历初七过后,春节的气氛就如同残雪般渐渐消退。经历过短暂的休息,城市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奔波和繁华。
不过在祖国的最南边,广东省西部的茂名市,另一场特殊的庆祝活动接过了春节的接力棒,让喜悦继续留存在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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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活动就是为了纪念千年前的巾帼英雄冼夫人,她也被称之为“岭南圣母”。如果没有冼夫人,可能今日美丽富饶的海南岛及其周边200多万海域的主权都没有了历史依据,也就从法理上不属于中国管辖。
海南的归附根据历史记载,早在新石器时代以前。
古百越的一部分人便从两广地区不止一次横渡琼州海峡,来到海南岛这块土地上生息繁衍、生产劳作。
不过那时,这只能说是中华文明的前身传播到了海南岛,并不具备现代政治意义上的主权皈依。
套用电视剧的说法,时间就像一头野驴,跑起来就不停。
在长达2千多年的时间里,海南岛孤悬南海,远离开化的中原地区,早期的封建势力基本没有涉足海南岛。
即便是“横扫六合”的秦始皇嬴政,也仅仅是将政治触角伸到了琼州海峡以北就驻足不前。
之所以这样,一是由于受限于当时的生产力,远渡海峡,实在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二是成本和收益的巨大不对等,纵然是将海南纳入版图,建立郡县,设置了常备军,拥有了对海南的主权,可背后花费的时间、精力要远大于统治海南带来的经济收益。
一直到汉武帝时期,开疆拓土的“刘小猪”才派遣伏波将军路博德、楼船将军杨仆,统帅了十万水师,兵分两路,彻底征服了海南。
并且还根据海南地形及其周边海域的特点,划分了南海、苍梧、合浦、郁林、交趾(包括今越南一部)、九真、日南、儋耳、珠崖九郡,其中儋耳、珠崖两郡就设置海南岛上。
军事上的胜利,带来的是政治上的确定,西汉郡县制在海南的设立,标志着西汉中央政权在海南岛直接统治的开始,也就有了如今外交部发言人口中常说的一句“自古以来”。
可令人遗憾的是,人类天生带有一种反叛基因。汉武帝的统治并没有赢得海南的民心,一方面是不了解百越的风俗习惯,采取了错误的统治政策。
另一方面百越居民还处于未开化的阶段,民风相当彪悍,对于外来人,始终抱有一种天然的不信任。
在《汉书·贾捐之任》一书中,就明确提到,自从设置了儋耳、珠崖两郡,不到20年,海南就爆发了六次叛乱,平均3年多一次,这为汉朝带来了巨大的统治成本。
于是汉元帝采纳了贾捐之的建议,认为“珠崖独居一海之中……多毒草虫蛇水土之害,弃之不足惜”,便撤销了海南的郡县,将海南隶属于合浦郡(位于广东)。偌大的海南岛,只设置了一个县,并且郡所还在北方大陆,这实际是表明汉朝放弃了对海南这块土地。
此后的580年,中原统治者对于海南,都是“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的态度。
直到南北朝时期,冼夫人的出现,才改变了这一现状。
冼夫人,生于公元513年,是高凉郡人(今广东茂名、阳江一带)。六世纪的岭南,南越族人,一般称为俚人,作为少数民族的冼夫人有一个骄横霸道的哥哥,名叫冼挺。
虽贵为梁朝州刺史,却也经常恃强凌弱。冼夫人曾多加规劝,她利用世代为南越首领的威望,调解了各部落之间的嫌隙。
粤西南俚人部落之间的战争渐渐平息,她因而赢得了俚人的拥护,十多岁便成为统率山峒部落十余万家的首领,甚至就连海南岛的一千多大大小小的部落也服从冼夫人的管辖。
一介女流,能成为首领,自然是冼夫人领导有方的结果。同时,也和俚人部落的文明进程有关。由于俚人的组织形式是部落,尚为文明早期。
文明早期,大可认为是母系社会,普遍崇拜女性,因而女性地位较高,冼夫人在政治生活层面依然享有较高的话语权和控制权。
目光远大的冼夫人走在时代的前列,她敏锐的认识到海南长期被废置,政治上无法统一,中原先进的劳作技术和文化便无法传入海南。
那样,海南将始终是文化蒙昧闭塞、经济贫困落后的野外之地。
为了促进海南的繁荣,冼夫人在梁大同(536-546)年间,“请命于朝,置崖州”,在海南恢复了郡县制度,并遵奉梁朝为正朔。
文治武功俗话说“女大当嫁,男大当婚”。转眼之间,冼夫人到了该结婚的年纪。
当时,罗州刺史冯融几代都在粤西南为官,热心在俚人地区推行汉文化。
可由于未能得到俚人首领的支持,政令难以贯彻,便迎娶了冼夫人为媳,让冼夫人嫁给了自己的儿子冯宝。
两大家族的联姻,给俚人地区带来了大大的好处。
等冯宝当上了高凉太守,两人夫唱妇随,正确处理了高凉郡的事务,一方面为开化海南岛上的黎族群众,向他们传播中原文化。
另一方面,也制定了法律,约束了黎族各部首领犯法扰民的行为,从而使得海南迅速改变了“久乱无统”的局面。
不过南北朝是一个战乱频繁的历史时期,梁末的侯景之乱的涟漪波及到了岭南地区。
高州刺史李迁仕为扩张地盘,举起了反旗,还设下了鸿门宴,邀请冯宝前来赴宴。如果冯宝不归属李迁仕,就将冯宝扣为人质,逼迫冼夫人就范。
然而,慧眼如炬的冼夫人识破了李迁仕的诡计,劝阻丈夫冯宝,使他不为所诱。
一计不成,李迁仕也就彻底死心,转而在549年攻打江西南康。
这时,具有战略眼光的冼夫人审时度势,趁着李迁仕领兵在外,高州城内空虚,带领一千多名精锐,伪称替冯宝送礼,出奇不意一句攻进高州城。
旋即挥师北上,和陈霸先会盟于南康,帮助陈霸先评定了侯景之乱,统一了南方,避免了战火蔓延至岭南地区、乃至海南。
陈霸先建立陈朝,送来了《与岭南豪酋书》,赞扬了冼夫人的政治战队,并希望冼夫人及其冯氏家族能继续替陈朝守好岭南地区。
永定二年,冯宝早已病逝,儿子冯仆被封为阳春太守。十一年之后,广州刺史欧阳纥图谋割据,召来了冯仆成为了人质。
谁能想到,用在父亲上的“鸿门宴”到底还是在儿子的身上成功了。
可冼夫人还是分得清利弊得失,她大义凛然告诉使者:“我为忠贞,经历两代,不能惜汝,辄负国家。”
幸运的是,冼夫人和陈将章昭达一道,击溃了欧阳纥这一割据势力。
为此,陈宣帝破格册封冼夫人为中郎将石龙太夫人。
等到了隋朝时期,历史的潮流势不可挡,冼夫人自知无法抵抗隋军,便和八个州郡首领共同商议,决定归附隋朝。
隋文帝极力赞赏冼夫人的行为,封她为谯国夫人,还将海南岛南部的三亚一带1500户赐予她为封地,并授予她开设幕府治权,可任命长史以下官员。
另外,史料记载,如果有紧急情况,类似于兵变、叛乱,可便宜行事,不必上报。
从隋朝开始,海南岛及周边岛屿就一直在黎族的控制之下。崖州的设置,更是增添了法理意义上的保障。冼夫人在治理海南上,用心颇多。
首先在隋朝后期,冼夫人专门从大陆组织了大批民众,移民海南,开发海南。
这些移民上岛后,推广了当时岭南、中原的先进农牧技术,彻底改变了刀耕火种的原始生产方式。
另外,冼夫人还积极倡导兴修了水利,教会了海南人选育良种、田间管理等技术,让粮食连年丰收,生活明显改善。
除此之外,海南时常遭到台风的侵袭,尤其是儋县,更是重灾区。
冼夫人见人民深受台风所害,便带着群众,将县城迁移到离海较远的东南方,避免了水害为患。
可以想见,如果没有冼夫人,或许如今的海南就如同交趾,变成了越南的一部分。正是由于冼夫人识大体,才能让海南尽早融入中原文化,奠定了海南岛及其200多万海域归属于中国的历史。
结语:冼夫人明明是部落首领,宗族领袖,却偏偏主动向中央集权的封建制度靠拢,这本身就说明了冼夫人高超的政治智慧。
她是一个带领自己部族摆脱蒙昧的第一人,这种思想超前的大局观,才会让冼夫人在海南岛拥有庙宇50多座,足以体现海南人民对冼夫人的尊重。
值得一提的是,如此一个善良、卓越的女性,冼夫人也是一个长寿之人,在平均年龄不高的隋朝,她一直活到了仁寿二年(即602年),享年八十岁左右。
更值得一提是,高力士就是冼夫人的后代,怪不得高力士被称为“千古第一贤宦”,原来是有优良的家族基因。
参考资料
《冼夫人》CCTV记录片
【CCTV纪录片】冼夫人
《六世纪岭南越族的杰出首领—冼夫人》学术研究 许宁英
《冼夫人在海南的历史功勋》 海南师范大学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