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里工作的四年,见证了村里3位光棍老大爷的晚年生活和结局,改变了我原有的想法,结婚还是很有必要,孩子不仅仅是为了传宗接代、养儿防老,也是为了慰籍晚年孤独,让生活有盼头。
第一位,按农村的辈分我应该称他为表哥,60多岁因意外摔伤而去世。他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两个堂弟,其中一个堂弟还在外村做上门女婿,所以他的五保监护人就是另一个堂弟。他因为家里贫困,脸部有残疾,为人又老实憨厚,所以终身未娶。年轻时,干农活还是很不错的,很热心帮助邻居,管酒管饭就满足了。
前年他买了一台微耕机,帮人耕会获取一些费用,大概一亩地70元的样子,雇他的人还不少。实际上他一年的收入不少了,甚至比大部分农民都高。五保金每月是800多元,养老金每月120元,做点零工平均下来一个月也有四五百块,结果他去世时只找到了300多块钱,都花了。可能就是没有后人,没有依靠,没有盼头,有一分就花一分。
去年夏天,他在修微耕机回家的路上,被机器绊倒摔下了3米多高的田坎,颈部受伤当时下半身就没了知觉,失去了语言功能。在ICU七八天,除了堂弟一家和宗亲去看望,就没人关心了。因为是五保户,抢救都是民政花钱,也有些凄凉。
第二位,兄弟两人,他是老二,跟着哥哥生活,哥哥虽然结婚生子,老婆已经去世多年,儿子也在外乡生活,只有他哥俩相依为命。他终身未娶就一个原因,穷。他们家住在山上,以前交通很不方便,本来他们那个地方是我们村的产粮区,很多女人嫁到那个寨子就是为了能吃饱饭,可他家却粮食不足,老大能结婚已经很不错了。
前年得了癌症,进行了一些保守治疗,但确实没有钱放化疗,只能在家等死,熬了几个月才去世,真的算是“饿死”的,自己吃不下东西。可能有人有疑问,不是五保户治病不花钱吗?怎么癌症需要自己花钱呢?要明确一点,五保户报销也是有限额的,不是无上限。包括第一位,治疗费用远远高于限额,而且抢救回来也失去了生活能力。
第三位,现在已经是80多岁了,五保监护人是侄子,一直是一个人生活。他有个优点就是节约,据熟悉他的村民说,他现在的存款应该接近10万元了,平时也花得很少。不买衣服,不买家用品,也不给别人花(就是他的侄子、侄孙),就买点蔬菜、粮油,肉都很少吃。
虽然他的监护人是他侄子,但侄子很少来看望他。他侄子平时在外地打工,回来也不住村里,在城里买了小产权房。也不得不说,侄子一家也不宽裕,三个孩子,两个读大学,一个读高中。所以,除了乡里、村里慰问,基本没有看望他。年龄大了,不注意卫生,愿意和他一起摆龙门阵的邻居都很少很少。
有次我和驻村书记去看望他,快十二点了,才起床煮土豆吃。问他为什么不吃好点,他回答“吃一顿算一顿,懒得麻烦”,他那屋真的站不了多久,两三分钟就出来了。如果有子女,可能会好些吧,起码平时会帮忙收拾收拾,过个健康晚年。
农村的这些光棍大爷晚年生活真的很凄惨,虽然有国家经济补贴,吃住不存在问题,可精神的空虚、孤独、寂寞难以抑制。人到晚年需要陪伴,那怕子女没在身边,有电话时常沟通也是幸福,至少有人牵挂,生活有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