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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篇文章,说的是警察、消防员、医生都是公职人员,可为什么人们对医生的要求更为苛刻。
事实的确如此。
如果深究里面的原因,我觉得最核心的只有一点,医生群体更为弱势。
所谓人善被人欺,放在这里可能不太合适,但弱势群体被请上神坛,其结果必然是法家锁喉,儒家插肋。
对医生来说,无止境地捧杀是很可怕的。
我们看看医生是怎么被捧杀的。
捧杀第一步,无限拔高医德。
医德是什么?
医德是指医务人员在从事医疗活动过程中应遵循的职业道德规范和行为准则,其核心是尊重生命、关爱患者、维护患者权益,并以高度的责任心和专业素养提供医疗服务。
可无限拔高的医德,竟然成了有钱没钱医生都得给病人看病,医生不赚钱也得给病人看病,医生出钱也得给病人看病。
无限拔高的医德,要求医生有条件给病人看病要看,没条件创造条件给病人看病也要看。
而那些条件,本应该是病人和有关部门承担的责任。
捧杀第二步,无限拔高白衣天使。
医生之所以被称为白衣天使,是因为医生身着白色制服,承担着救死扶伤的神圣使命。
白衣天使只是比喻,不是真的天使。
可当今的医生,却被当成真的天使用。
天使需要赚钱吗?天使需要吃饭吗?天使需要养家吗?天使需要休息吗?
都不需要啊!
于是医生拿着微薄的收入,夜以继日地工作,加班加点,牺牲奉献。
天使会漏诊吗?天使会误诊吗?天使会治不好疑难杂症吗?天使会出现并发症吗?
都不会啊!
于是医生不能有丝毫错误,必须每个病人都治愈,治不好?等着瞧!
捧杀第三步:用神圣使命消解人性需求。
当医生被冠以“救世主”的光环,社会便默认他们应当摒弃一切凡人属性。
医生必须永远情绪稳定——病人崩溃时可以嘶吼,医生却连皱眉都被视为“缺乏同理心”;医生必须永远随叫随到——凌晨三点的急诊电话是使命召唤,而他们自己的家人重病时请假却会被质疑“不敬业”。
这种对“神性”的苛求,本质上是对医生人性的系统性剥夺。
捧杀第四步:将制度成本转化为道德考题。
当医疗资源紧缺,病人挂不上号排不完队,矛头总是直指医生,病人质疑医生“排队几小时看病几分钟”,却看不见医生超负荷地工作,更看不见基层医院的门可罗雀。
这种转嫁如让蚂蚁背负巨轮。
制度性缺陷被偷换成医德滑坡的伪命题。
捧杀终局:从“人”到“耗材”的异化之路。
在层层捧杀之下,医生逐渐沦为医疗系统的“人道主义耗材”。
规培医生拿着时薪低于洗碗工的补贴,却被要求感恩“学习机会”;资深专家带病工作成为美谈,猝死后追授的“劳动模范”称号更像是对幸存者的警示。
这是怎样的一种异化?
医生被捧得高高的,薪酬和休息得不到保障时要“克服困难”,身心崩溃时被鼓励“再坚持一下”。
神圣叙事完美掩盖了资源调配的失序。
当社会习惯用感动替代反思,用歌颂抵消补偿时,医疗行业便陷入诡异的恶性循环:一边是媒体宣传“医生自愿放弃编制奔赴偏远地区”,另一边是偏远地区因待遇过差年年招不到人;一边是民众高呼“尊重医生”,一边是医学生转行率逐年攀升。
这种分裂揭示了一个残酷真相:捧杀的本质,是一场精神剥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