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泽以前可是国民党出了名的特务头子,那时候他可威风,有蒋介石的信任,还特别受重视,有着非常辉煌的过往。
他那么光彩照人,最后却成了败将,被共产党俘虏了。而且,后来被特赦之后,就因为在报纸上看到毛主席的文章,激动得都昏过去了。
向别人求援没得到回应,只能坚守襄樊了。
1948年的时候,蒋介石让康泽当上了第十五绥靖区司令官,驻守在襄阳,党政军的所有大权都被康泽给握在手里了。
康泽那时候可真是无限风光,可他万万没想到,这繁荣来得急,去得也急。
老河口和谷城丢了,这可把康泽的骄傲劲儿打得粉碎。蒋介石让他守住襄阳,可就现在这战况,他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康泽脑子完全懵了,眼瞅着老河口、谷城都沦陷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啥了。
“赶紧的,赶快向总统求救,向白长官求救。襄阳要是没了,川陕、武汉可就都守不住了。”
康泽死命地拽着胡学熙,仿佛拽着的是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这时候,康泽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啥,就只能向外界求助了,旁边的郭勋祺瞅见康泽那焦灼的样子。
忍不住开腔劝解:“明公,共产党现在为啥这么着急攻打樊城?主要就是想拔掉北面的屏障,好让襄阳被纳入他们的火力攻击范围。”
郭勋祺的话可没让康泽的焦灼减轻一丝一毫,他开始不耐烦地走来走去,嘴里念叨着:“咋整,咋整?咱们现在兵力少得可怜,要守住襄、樊简直难上天了,你有没有保卫襄、樊的好法子?”
郭勋祺不慌不忙地走到地图跟前,手指着地图讲:“明公您别这么着急,老话说‘铁打的襄阳’,咱们的防御工事建得这么棒,共军现在的火力说不定也没多厉害。”
而且,我得到消息说,共军基本上没什么重型武器,襄阳有险峻的大山当屏障,共军想把襄阳攻下来,那可绝对不容易。
郭勋祺眼睛盯着地图,沉思了一小会儿后说道:“不过,为了保险点,明公能够下令让第164旅剩下的那些人死死守住樊城,好保障襄阳侧翼的安全。”
康泽一听,赶忙拒绝说:“不行,不行的,不能这么早就把襄阳的部队调到外围去,那样城防力量就被削弱了。”
康泽拒绝了,这其实也在郭勋祺的预料之内。所以,郭勋祺也没表现得多吃惊,也没再就这件事跟康泽死磕。
只是,又一次着重强调了加强樊城防守有多重要,在这点上,康泽也是极为赞同的,他说:“行,就让163旅出两个营,去把樊城的防御加强一下。”
这时候,被康泽派出去找救援的胡学熙也回来了。看到康泽满是期待的眼神,胡学熙显得有些沉闷。
白长官下命令了,让咱们一定要守住襄樊。还有,平汉那边战线打得可激烈了,他实在是抽不出兵力来救咱们。
康泽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从胡学熙那儿接过电报,仔细看了看,接着气呼呼地把电报给撕了。
白建生这混蛋,这不是见死不救吗?等我回南京,肯定不会轻饶他。
康泽心寒的事儿还没个完。他刚因为白建生发的电报发了顿脾气,副参谋长易谦就拿着蒋介石的电报过来了。
襄樊保卫战可是非常重要的。你得跟郭副司令好好配合,靠着山坚守住,尽量多争取些时间,等着救援到来。
康泽垂头丧气地把电报搁到一旁,这时候对他来说,就像被赶鸭子上架似的,但又必须担起责任来。
康泽一声不吭地走来走去,忽然抬头瞅了瞅身旁的胡学熙说:“依照总统电报的命令,依山固守。”
传我的话下去,各个部队的将士要是有临阵逃跑的,就用军法狠狠地惩处。
胡学熙敬了个礼,一脸庄严地应道:“是。”
打了败仗被俘虏了。
最后,康泽求救没人帮,在和共产党的这场争斗里输得一败涂地。他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灰溜溜地成了“俘虏”。
在河南叶县的皂角树村,康泽和郭勋祺两人灰溜溜地坐在板凳上。他俩一声不吭,就那么直勾勾地瞅着地面,也不知道心里在琢磨啥。他俩身后站着看守的年轻士兵,也是啥话都不说。
没过多长时间,一阵脚步声传来,康泽一抬头,就瞧见了两个熟悉的人,脸上又露出羞恼的样子。
康泽和郭勋祺两个人慌里慌张地从凳子上起身,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嘴巴张了张,想说点啥,可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刘首长脸上带着安慰的笑容说道:“别紧张,坐下吧。”
康泽和郭勋祺相互看了一眼,就又坐了下来。跟刚开始的那种狼狈相比,这时候的他们显得更局促了。
也许,就现在,康泽还不清楚要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眼前这人。想当初,他们也就是分属不同阵营的机要人员罢了。
而现在,他就成了一个“阶下囚”了。打了败仗被俘虏了,还能有啥未来?
康泽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当然就没察觉到面前的人发问了。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来,这才像刚睡醒似的,喃喃地开了口。
我咋也想不到,我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刚到襄樊城驻扎的时候,蒋介石和白崇禧就一个接一个地给我发电报。他们告诉我,襄樊可是战略要地,必须得死死守住。
我也瞧过,襄樊这地儿三面都是水,就一面靠着山。你再看城东和城北,紧挨着汉水。那城墙,足有8米来高,工事修得老结实了,可不容易被破坏,这地形对我们来说可太有利。
城外那几个山头可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下,襄樊附近的情况对你们来说很不利,想要靠近襄樊都难,就你们还想夺取襄樊?这怎么可能嘛!
康泽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那时无助的自己:“在这么多‘不利’的状况下,你们居然还是赢了。”
炮火像雨点一样往我们阵地上砸,我们想还手都没办法,警卫团被打得只剩下几百人了。
我之前就想靠化妆冲出去,可试了好几回都没成功。后来,你们都打进来了,我还能咋整?
自救是没指望了,本打算就在地洞里装死混过去,结果又被你们发现了。
刘首长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都这么急了,咋就没想过向蒋介石和白崇禧求救?”
康泽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怎么会没想过?早在老河口、谷城接连失守的时候,我就已经请求支援了。”
可是,他们就只知道命令我守在襄樊,等着救援。
我还能咋整?就只能接着再挺一挺呗,心里就寻思着再坚持坚持吧,只要他们的援兵到了就妥了。哪成想,一直到最后打输了,都没盼来一个援兵。
康泽啰里吧嗦地把自己战败的经过,还有怎么坚守等着救援的事儿,完完全全、详详细细地讲了出来。
事情虽然已经过了一阵子,可康泽只要一想到,自己一直在求救,最后却只等来一句“坚守”,心里就特别寒心。
康泽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到最后,他的“信仰”也没来救他。
康泽抬起头,望着面前的人,小声嘟囔着哀求:“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旁边的郭勋祺也赶忙答应,很明显,这时候“死亡”的恐惧变得具体起来了。
共产党一直以来的政策都是优待俘虏。现在康泽已经把所有的事儿原原本本都交代清楚了,不管怎样,都不会做出伤害他们两个人性命的事儿的。
康泽一直悬着心,直到看到眼前这人肯定地点了点头,又听到那句“优待俘虏”传进耳朵里,他这颗心才落了地。
得到特赦。
1963年,以前的特务头子康泽的名字明晃晃地出现在第四批特赦名单里,这时候的康泽,又是满心感激。
遗憾的是,周总理在北京接见被特赦的人员及其家属的时候,康泽由于身体状况没能到现场去。
康泽挺幸运的,这次接见的消息,他从别人那儿知道了。
董益三乐呵呵地跟康泽讲:“康泽,周总理讲话的时候提到你了,说是毛主席表扬你。”
康泽一脸疑惑,心里直犯嘀咕,不明白一场接待会咋会和自己这个特赦人员有牵扯。看着董益三那副样子,康泽就试探着开口问了。
要是把我当作魔鬼,那毛主席就是神仙,神仙咋会夸我?
康泽又是揣测又是询问,可董益三根本没当回事儿,只顾着跟康泽讲自己探听到的消息。
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功德林的时候写过一份交罪认罪的材料?
康泽点了下头,便听董益三接着说:“毛主席专门要了你的那份材料,看了一整晚。”
第二天开会的时候,毛主席就说到你了,还表扬了你。
康泽紧接着就问:“咋说的?”
他讲:“康泽交罪那叫一个彻底,认罪也特别深刻,改造好一个特务头子的意义,可不比改造好一个末代皇帝小。”
康泽看着董益三走了,心里还是有点将信将疑的。怎么说,他就是不敢相信,毛主席竟然真的会因为一份认罪书就表扬自己。
果不其然,康泽拿到这份报纸后把它摊开,只见上面的大字黑白分明,和董益三转述的内容确实一模一样。
康泽拿着报纸,那手微微发颤,因为一时太激动了,竟然晕了过去,啥都不知道了。
康泽突然一晕,可把周围的人吓得不轻,赶忙手忙脚乱地把已经不省人事的康泽送到协和医院去抢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