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那时候,紫禁城的西边有个地儿,是专门用来会见邦交使节的,这个地方叫“紫光阁”。乾隆在位的时候,有四次在这儿摆上功臣的画像。对清朝廷的官员来说,能在这儿被画成像展示出来,那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是人人都巴望着的事儿。
但被绘像表彰的人那可是乾隆亲自筛选把关的,可严了,前后四次陈展加起来也就280人次。
可有一位侍卫大臣,他的画像,都登上紫光阁的荣誉墙了,而且不是登一次,是四次,每次都有他的画像在上面。这位大臣是谁?他就是海兰察,乾隆皇帝可是称他为“武臣之冠”,还封他为“一等超勇公”。
海兰察到底有啥了不起的大功,能让乾隆这么看重,一回回都能荣列紫光阁功臣绘像里头?来,咱们穿过历史去认识下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清朝勇士吧。
海兰察,他是清朝的索伦人,索伦人就是现在的鄂温克族。他出生在呼伦贝尔,呼伦贝尔就在现在的内蒙古自治区。
在呼伦贝尔,一直流传着一个有关海兰察出生的神奇故事。听说是有一位钦差大臣到呼伦贝尔巡查,夜里就住在一个叫莫赫尔图的地方。
半夜里,他冷不丁就被一阵婴儿的哭声给弄醒了。这哭声,又响亮又特别雄浑有力。钦差觉得很奇怪,就派手下顺着哭声出去找找看。嘿,最后在三里地之外的一个索伦人的村子里,找到了一个刚生下来的男婴。
钦差听着手下回来禀报的情况,就更觉得好奇了。第二天,钦差亲自去查看。这一看,发现那婴儿的身子骨可比一般婴儿壮实多了,小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钦差觉得这孩子很不一般,就亲自给他取名叫“海兰察”,在汉语里是“海拉尔森林”的意思,意味着这孩子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海兰察打小就没了爹,全靠他娘一个人把他养大。海兰察慢慢长大,他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就越来越明显了。清朝举人黄维翰写的《黑水先民传》里提到,海兰察“脸是铁青色的,而且天生就有很大的力气”。
海兰察还没成年,就为了帮母亲撑起家,跑到海拉尔给人放牧去了。就这放牧的日子,让小海兰察练出了特别厉害的骑射功夫。当地有个说法,说雇海兰察放牧的那个牧场主,有天夜里突然去牧场,到那儿一看,海兰察没找着,只瞧见马群边上睡着一只老虎。
牧场主吓得赶紧扭头就跑,后来再问海兰察,他却完全不知道这事儿。牧场主就觉得那只猛虎肯定是海兰察变的,于是就对他高看一眼,等海兰察要走的时候,还送了他一匹骏马。
上面这些传说,民间对海兰察有不少神化的地方。不过,海兰察在现实里那可真的是与众不同,你只要看看他参军后的真实经历就知道了。
1755年,乾隆朝准噶尔汗国,这准噶尔汗国在中国西北角割据都八十多年了。乾隆就对它发兵进攻。海兰察他们索伦族群,向来就特别勇猛能打仗,就被征了兵,让调到军队里去了。海兰察也就跟着加入清军,在西征去讨伐的队伍里,就当了个普通的“马甲”,这“马甲”就是基层兵士。
1757年7月的时候,海兰察所在的部队接到命令,要去追阿睦尔撒纳叛军的首领巴雅尔。在战斗当中,海兰察和巴雅尔突然就碰上了。巴雅尔特别凶狠,就想把海兰察给弄死。可他没想到,海兰察虽然入伍还不到两年,就是个普通小兵,但人家一箭就把他射下马了,直接就把他给活捉了。
之后,海兰察就跟着军队接着打仗去了,像平定大小和卓叛乱、黑水营之战这些战役他都参加了,而且每次都立大功。1757年的时候,大清把准噶尔割据政权给彻底消灭了,一下子就收复了21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康熙、雍正、乾隆这三代皇帝一直担心的事儿,这下可算是解决了。
战后,海兰察的事儿被报给了乾隆。乾隆可赏识他了,赐给他“额尔克巴图鲁”这个号,这号的意思就是“雄壮武士”。而且,乾隆还把他放到了头一回弄的紫光阁功臣绘像里头。
更重要的是,乾隆特批让海兰察入了满洲镶黄旗,还直接把他升成了三等内廷侍卫。打这起,原本没什么起眼的海兰察,就像一下子蹦起来似的,成了乾隆身边的贴身护卫了。
在清朝历任皇帝里,乾隆可是以推崇“武功”出名的。他当皇帝的时候,光是像平定准噶尔那种大型战役就发动了不少于十次,乾隆还自称是“十全武功”。
乾隆特别崇尚武力,所以在战争里那些勇猛又刚毅、骑射超厉害的武将很受他看重。他老是从这些人当中挑出特别出众的,让他们做身边的内侍,这样就能进一步观察和培养他们了。海兰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迈进宫中的。
皇宫内廷法度森严,和快意杀敌的战场比起来,那可就拘谨又枯燥多了。
不过,海兰察换了环境之后就立马把心性收敛起来了。他,借着能跟皇帝还有大臣们近距离接触的机会,用心去观察、琢磨当官处世的方法和带兵打仗的门道,他的个人境界就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提高了。
这中间发生了一件事,乾隆帝就更赏识他了。
乾隆二十年(1755年)的时候,海兰察和好多武将陪着乾隆到皇家猎苑木兰围场打猎去了。木兰围场打猎的场面那可大极了,有好几千人在旁边瞧着。
木兰围猎的时候,头一回骑射肯定得由皇帝先来。乾隆去围猎的时候带的装备那可老充足了,像他自己用的马鞭、桃皮弓,还有奇准神枪之类的。
乾隆可把木兰围场狩猎看得特别重。在他心里,这么一场超大型的围猎活动,能让老百姓瞧见皇家军队的厉害之处,民心就能稳定下来。还有,乾隆觉得吧,骑射是满洲男儿非得掌握不可的一项本事。
乾隆骑射完事儿后,那些武将们就都能参与进来了。
乾隆最爱的一个环节,围猎里最被看重的环节就是“千人合围”,之前的行围不过是简单熟悉下、热热身罢了。参加围猎的武将都是他亲自挑的,在好多战事里都立了大功,就拿这次木兰围猎里的海兰察来说吧。
合围的时候,皇帝得先去打猎。这时候,虎枪营的战士就会跟着,保护皇帝。合围的时候猎取的都是大型猛兽,像老虎、熊之类的,这可危险得很!所以肯定需要虎枪营的侍卫帮忙射杀,而且也是为了避免已经抓到的猛兽跑掉。
乾隆出去打猎的时候,半道上碰见了两只花里胡哨的大老虎。眼瞅着乾隆都打算拉弓射杀它们了,嘿,这两只老虎哧溜一下钻进树丛里,没影了。
可就在所有人还没回过神的时候,那两只花斑猛虎一下子从树丛里跳了出来,直朝着乾隆扑过去。眼瞅着乾隆就要被扑倒在地上了,海兰察麻溜地从身后抽出弓箭,“嗖”“嗖”两下,两只箭就射中了那两只花斑猛虎的身子。
清史里写着,“海兰察两箭射死两只老虎”。地方志《布特哈志略》也详细讲过这事儿,“跟着到木兰打猎的时候,两只老虎跑进了围场,海兰察带着三支箭,射出两支就把老虎射死了,大家都惊叹他特别神勇”。
海兰察在危急时刻救了皇上,这功劳那可太大了,都不用多说啥。回宫之后,乾隆就问海兰察想要啥赏赐。海兰察就讲:“皇上,臣没啥特别想要的。就是前阵儿瞧见令妃娘娘身边有个小宫女,长得好看,身材还丰腴,臣可喜欢了,皇上您能赏给臣不?”
乾隆怎么也没想到海兰察会这么回答,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开怀大笑,马上答应了。
毕竟,每次清军打了胜仗回来,乾隆问那些将领想要啥的时候,将领们的回答老是一个样。大部分将领都会说类似这样的话:“臣想训练出更多厉害的士兵,不辜负陛下的期望,为大清朝开拓疆土。”
海兰察提出的这个请求,乍一听挺荒谬的,可实际上他心里早都仔细琢磨过了。乾隆让他尽管随心提要求,他当然能这么做。但要是他提的要求太过分,那他心里的贪欲不就露出来了嘛;可要是坚决不要赏赐,又会让乾隆落个有功却不赏的坏名声。
这么一权衡,海兰察就跟皇上请求赏赐那个胖宫女。这可不光是表明自己忠心耿耿,还很委婉地让皇上知道自己不贪心。海兰察的这份苦心,乾小四(乾隆)领会到了,他对这个在沙场和猎场都勇猛无比的内廷侍卫,又有了新的看法。
之后,海兰察一直在不断得到提升。他从三等侍卫一路升到了头等侍卫,又从侍卫转变成军官,还被授予骑都尉、云骑尉的衔位。海兰察既勇敢又有谋略,就因为这样被乾隆看重。他身份不断地发生改变,这就意味着他马上要在更大的舞台上起到更重要的作用。
1762年的时候,缅甸跑到咱们中国的云南地区来搞入侵。这可咋行?清朝就下令进行自卫反击,中缅战争就这么打起来了。刚开打的时候,在云贵镇守的清军打不过缅军,被打得很惨,战事那是一败涂地。
1767年的时候,乾隆让兵部尚书明瑞亲自率军南征。在皇城里默默待了十年的海兰察,被安排跟着军队南下。这一回,他可不再是军队里没什么名气的小兵了,而是南征大军里有头衔的记名副都统。(注4)
海兰察第一次带兵的时候是在明瑞手底下。那时候,他把接到的各种局部作战任务都完成得挺不错的,清军整体的势头一度也特别猛。可是,战线拉得太长,部队的后勤补给供应不上。这时候缅军就抓住机会反过来攻打,清军一下子就被打败了,明瑞也在战场上牺牲了,海兰察没办法,只能跟着部队回国了。
1769年的时候,乾隆让大学士傅恒又一次带兵去征讨,海兰察就跟着第二次到缅甸去了。这一回海兰察在战场上表现得更老练了,他带的兵主要承担侦察敌情和突然袭击突破防线的任务,在整场战争里起到了出其不意取得胜利的作用。
最后,在清军的猛烈进攻之下,缅军没办法只能议和了,这样一来中缅边境的危机就解除。海兰察在战场上的表现那可相当出色,就因为这个,他从记名副都统被提升为镶白旗蒙古副都统这个实职了。
1771年的时候,四川大小金川那一片的土司公然跟朝廷的管理对着干。当时海兰察正在云贵处理中缅之战剩下的那些事儿,就被急匆匆地调到四川去了,跟着主帅温福去征讨那些土司。海兰察一到四川,先对小金川发起进攻,这一打,就逼得小金川的土司来求和了,然后海兰察就带兵把小金川给占了,这第一仗就打赢了。
海兰察的战绩让乾隆很是赞赏,短短半年就被接连升了两级。先是当上了正红旗蒙古都统,之后又成了参赞大臣。
主帅温福没什么大本事,还特别刚愎自用。在平定大小金川的战役里,他指挥得一塌糊涂,根本就没把敌人当回事儿,结果被敌军偷偷摸到主帐大营,就这么给弄死了。之前好不容易取得的战果也差不多全没了,清军在战事上一下子就变得很被动。
温福战死之后,指挥部队的重担就落到了海兰察的肩上。他先是带着大部队撤到安全的地方休整,把有生力量保存下来,免得敌军反扑过来。接着,他派副都统代替自己去承德避暑山庄,向乾隆当面禀报详细情况,好让朝廷给些支援。
之前打仗的时候死了好多人、伤了好多人,好多士兵就像惊弓之鸟似的,根本就不想再打仗了。这时候海兰察可不含糊,他马上就做了个决定,把3000多个没了斗志的士兵打发走了,这样剩下的士兵就能保持战斗的意志。
海兰察做了一系列善后的事儿之后,平叛大军的士气就开始回升了,这也为接下来继续打仗打下了基础。
乾隆接着就派阿桂当定西将军,让他去掌管大局。
阿桂和温福不一样,阿桂很会带兵,也擅长用人。在阿桂的指挥下,海兰察那智勇双全的军事才能得到了充分发挥。大金川有个喇木喇穆,这可是个重要的防守之地。土司的军队借着山势陡峭,在这儿修了两座碉楼,这碉楼,易守难攻,给清军收复大金川添了不少麻烦。
海兰察打算搞偷袭。他自己带着600个兵,趁着夜里黑咕隆咚的时候,从碉楼边上的悬崖往上爬。嘿,就这么出其不意地把碉楼里的敌人全给消灭了,一下子就把进攻大金川的重要通道给打通。
除了这一场战斗,海兰察在罗博瓦山、色溯普、逊克尔宗这些战斗里,表现都特别棒,对彻底平定大小金川来说,他可是起到了必不可少的作用。
1776年刚开头的时候,平定大小金川的仗让清军给打赢了,海兰察就因为这仗被封了“一等超勇侯”,还第二次光荣地进入紫光阁功臣图像里头了。
1786年的时候,台湾那块儿爆发了林爽文起义。福建总督常青派兵过海去打仗,可老长时间都没能把起义平定下去。到了第二年,乾隆就派海兰察跟着福康安一块儿去支援。海兰察才登上台湾岛三天,就打了一场漂亮仗,以少胜多。
那时候,海兰察带着二十个手下悄悄摸到彰化的八卦山去查看敌军的工事。他一瞧,嘿,敌军刚把防守关卡建好,在这儿守着的就只有一小股部队。
海兰察觉得这可是个乘虚而入的绝好时机。他都顾不上调动大部队了,直接就领着二十个手下的侦察兵朝着驻防的敌军突袭过去。敌军尽管只是小股部队,可人数也比海兰察他们多出好几倍。海兰察趁他们毫无防备的时候猛扑上去,一下子就把这个堡垒给拿下了。
之后打仗的时候,海兰察又用了声东击西的法子,把林爽文的主力部队给逼得往后撤、换地方了。海兰察就带着兵乘胜追了上去,最后把林爽文的主力部队给打得稀里哗的。
林爽文、庄大田这些义军首领被抓起来了,于是起义就被镇压下去。海兰察在这一战又展现出超强的实力。乾隆为了表扬他的功劳,把自己随身带着的佩囊赏给了他,还封他为“二等超勇公”,并且第三次让他进入紫光阁功臣图像之中。
海兰察作战经验越来越丰富,综合军事素养也跟着不断提高。乾隆帝越来越看重他的才能,慢慢把他当成自己手里特别趁手的一把“利刃”,哪儿战事紧急就把他派到哪儿去。
1791年的时候,在咱们国家西边的玛拉王朝(就是现在的尼泊尔),那儿的廓尔喀人跑到西藏来捣乱,还一个劲儿地抢寺庙里的财物。这时候,西藏的宗教领袖达赖和班禅就都向乾隆皇帝求救。乾隆皇帝,就派了福康安和海兰察这对超厉害的“黄金搭档”,带着从海兰察老家来的索伦士兵去抵挡敌人。
有家乡的兵士参与进来,海兰察就像老虎添了翅膀似的,很快就把被廓尔喀人占了的西藏失地给收复了。为了能长久地解除西藏边境的危险,接着他又领着大军翻过喜马拉雅山,一下子就打到玛拉王朝的首都阳布城下面去了。
廓尔喀人没办法只能求和,还保证从这往后就老老实实向清廷称臣纳贡,再也不来侵扰了。嘿,就这么着,又一场边境危机让海兰察的英勇给解决掉了。这一回,海兰察得了清武臣最高的功名称号,就是“一等超勇公”,而且第四次进入紫光阁功臣图像。
不过,西征廓尔喀的时候,那地方海拔高,路又远得很。海兰察最后是打赢了,可他自己的健康也搭进去了。在回京城的路上,海兰察得了重病,他以前可是骑射特别厉害的,结果这时候连马都骑不了。
回京之后,乾隆立马就派太医过去诊治,可这时候已经没救了。
1793年3月的时候,海兰察这位一代名将就去世了。乾隆听到这个消息,那叫一个悲痛,还专门下旨表示哀悼,说:“兹闻溘逝,朕心甚为轸惜”。海兰察不是在战场上死的,按照清朝的律例,他是没办法进昭忠祠的。乾隆就专门下了上谕,破了这个例,允许海兰察入祀。
海兰察进了昭忠祠之后,乾隆皇帝就亲自写了诗来讲海兰察的功劳:“本来是索伦兵出身,亲手擒住巴雅尔,就这么发现了这个英才,在侍卫里那是出类拔萃的,他感恩就更加忠诚勤恳,打仗的时候没有不被委派的……”
乾隆站在君王的角度对海兰察的一生经历进行了概括和评价,他的感慨更多是褒奖海兰察身为臣子的英勇以及对君王的忠诚。咱们这些后来人看海兰察,更多的是看到他为维护国家领土完整、维护国内各民族稳定所作出的贡献,咱们比乾隆多了一层深远的历史意识。
在内蒙古呼伦贝尔市的鄂温克博物馆前面,海兰察的雕像高高地矗立在那儿。这雕像,一声不吭地就把两百多年前战火纷飞的那段历史讲给大家听,还把咱中国人守护安定、不怕外敌的坚定决心给展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