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作品:白衣方振眉之龙虎风云·五

丑丑说小说 2024-04-11 17:48:38
第十二章:青云镖局   “青云镖局”可算是长安城内,最大的一家镖局了。现在已接近午夜时分,镖局的大门已经关闭,但在镖局的大厅里,有三个人仍在对酌着。  那三人正是“青云镖局”局主“金镖无敌”呼延一定,及“飞云镖局”局主“飞云十八掌”薛正音,“驰云镖局”少局主“雪花神剑”蒋清风。  只听薛正音呵呵笑道:“今日我去了‘涵碧楼’一趟……”呼延一定大笑,“莫非薛兄想告诉我们,又结识了一位红颜知己的风流韵事么?”  薛正音笑着摆手道:“不是不是。今日我到‘涵碧楼’,本为近日“长笑帮’残害武林同道一事请教于楼主欧阳扫月,但不料刚抵‘涵碧楼’,即有三人被扔了出来……”呼延一定奇道:“哦?”  蒋清风笑道:“近年来甚少人敢到‘涵碧楼’去闹事,这次被撵出来的又是何人?”  薛正音开大笑道:“你道是谁?原来是‘血魂镖局’局主洛天池,师爷沈七山那头莽牛马仇夫三人。”  呼延一定大笑道,“原来是他们三人,哈哈哈……”蒋清风一笑道:“血魂镖局仗得‘长笑帮’撑腰,助纣为虐,欺善暴敛,无法无天,狐假虎威,今日也算是应有此报了。”  薛正音又笑又说,毕竟年纪较大了,不禁有些呛咳,赦然笑道:“两位少陪,我去方便方便。”边说着便蹒跚踉跄地往厅外走去,带着七分醉意,迎着廊外晚风一吹,不禁有些寒栗起来,抬头一望,只见月亮圆满得十分奇,又青又黄。不由自主地打一个寒战,忽然有点毛骨悚然了起来。  正在此时,至少有六十件暗器,十七、八种不同的暗器,向他袭来。  薛正音毕竟年华老去,发觉时已迟了,大吼一声,又掌翻飞,来个风雨不透。  但仍有七、八件暗器,打中了他身上。  薛正音怒吼一声,飞扑向前,企图奔回大厅中。  忽然黑暗中剑光一闪。  剑光一闪之间,薛正音看到了那人。  一个冷酷而英伟的年轻人。  薛正音大吼:“方中平!”  只觉胸中疼痛,倒地而殁!  在大厅中呼延一定与蒋清风本仍在对斟着,忽听厅外传来一声怒吼,两人一呆;接着又传来一声大吼,两人马上认出是薛正音的声音,立即站起,而在这时,薛正音惨嘶“方中平”的声音已传了过来。  “方中平?”蒋清风全身一震。方中平这个名字,在他来说,是太熟悉了。他父亲主持的“驰云镖局”,一向平安兴旺,就在一天午夜内,满院子的人仓皇地在杀着,一面喊着“‘长笑帮’杀来了!”“方中平,我跟你拼了!”他眼看在火光中师叔伯们一个个倒下去,他咬着牙,却从另一方向,杀了十多名“长笑帮”徒冲了出去。事后才知道,全“驰云镖局”,就只有他一个人侥逃了出来,其他甚至连一头狗也没有剩下来。  以后他就逃到“飞云镖局”去,薛正音还口口声声说要为“驰云镖局”报仇,但才不到一年,在一个清晨、一个巷子里“飞云镖局”的人“长笑帮”的人起了冲突,伤亡殆尽,“长笑帮”的人直杀入“飞云镖局”来,“飞云镖局”的人奋起抵抗,但很快的,抵抗的人都倒了下去了,跟着一个华服青年杀了进来,那时他犹和薛正音及十数名镖师苦苦支撑着,但那青年一进来,便杀了四名镖师,“飞云镖局”的实力立时崩溃了,那青年还笑道:“记住我的大恩大德吧,我是方中平。”薛正音怒吼杀去,几个照面间,便重创倒下。他冒死扶着薛正音,避开了方中平,好不容易才给他杀出重围,逃到现在这“青云镖局”里。整个“飞云镖局”的人,也只有他二人能活着出的来。  而今方中平竟来了“青云镖局”?“风云总镖局”在这里的人,武功辈份最高的,要算是“金鞭无敌”呼延一定了,但他是方中平的对手吗?  蒋清风不禁呆住了,饶是他身经百战,但也全身颤哆了起来。  但是呼延一定已怒啸一声,如一只白鹤般飞掠出了大厅。  呼延一定人甫出大厅,忽然有一张大网自屋檐当头罩下。  原来屋顶上四角飞檐,都有黑衣人潜伏在那几。  呼延一定要闪避已然不及,被罩在中。  可是呼延一定人才落地,并不图断而出,反而掠起,连飞上瓦沿,陡然金鞭自孔中刺出。  “哇!”一人中鞭,倒下地去!  呼延一定急促转身,掠向另一角落,出击。  “啊!”另一个倒地。  倒下的已有两人,那张自然再也执不住了,呼延一定脱掠出。  同时间,四五十件暗器飞袭,向屋顶。  呼延一定飘然落下,那些暗器,反而把那屋顶上剩下的两个人也打了下来。  可是呼延一定脚尚未沾地,一红衣人又急又迅,向前掩至,又掌拍出,一阴一阳两道掌力拍向呼延一定,正是“长笑帮”红旗堂主铁娇娇。  好个呼延一定,猛吸一口,硬生土在半空一拔,全身拔起,飞回到屋瓦上,边大嚷道:“伙计们起来!‘长笑帮’来袭──”  但他话未说完,之见前面掠起一道剑光,快得无以复加,他人尚在半空,力已尽,避无可避,猛扬鞭,但剑已入腹,呼延一定的身子在半空挺直,顿住,跟着便直挺挺向下沉落。  那青年手握长剑,扎入他的腹部,也黏着向下落来,呼延一定哑声吼道:“你——”那青年冷笑道:“我是方中平。”  拔剑,喷出一阵血雨、随即飞身飘回屋顶,任由呼延一定跌下。  这时厅内的蒋清风,十余名镖师,正自厅内冲出,奔到阶下,忽见一物落下,竟是呼延一定临死不瞑目的尸体。  众人大惊,只听屋顶上一头夜枭般得厉笑道:“杀!一个人也不能活着!”  栅内越来越热,不但连坐也不可以坐,甚至站一个地方,也不能久站,热从脚底下传上,又自天板上逼下,热得栅中叁人,大汗淋漓。  司徒天心叫道:“怎么办?怎么办?完了,完了!”  司徒轻燕急道:“方叔叔,你,你究竟想到办法了没有?”  方振眉沉思了一会,忽然笑道:“有了!”  司徒轻燕及司徒天心姊弟二人齐齐大喜过望,连声问道。  “是什么办法?是什么办法?”  方振眉沉吟了一会几,道:“这办法现在不能用。”  司徒天心顿足叫道:“那要什么时候才管用呢?”  方振眉淡淡地道:“还要等一些时候。”  这次连司徒轻燕也急疯了,道:“那时只怕我们都要烤熟了。”  方振眉微微一笑,道:“对了,就是那时候。”  天色将明。  夜未央时,风最寒,雾最重,天也最黑。  月亮,已不见了,风急云低,寒风索索。  “涵碧楼”,西厢。  一条黑衣人影急掠出窗外;还依依不舍地望了“涵碧楼”一眼,窗内有一少女,正在痴痴地望着远去的人。  公孙月兰两行泪珠,在夜风晨风间竟似结成了晶莹的寒冰。我是谁已然远去。  她凄然的在想着,凭看窗口望出去,无星无月,风涌云动,倏然她看到屋顶竟布满无数夜行人,竟向“涵碧楼”潜来。  她欲大喊,忽然窗子被击得粉碎,一个比豹子还要精壮的人冷然跨了进来。  公孙月兰骇叱道:“什么人?”  那人冷笑:“‘长笑帮’屈雷。”  公孙月兰一个箭步,抄起古筝,抽出宝剑,剑快如电,剑势如虹。直刺屈雷!  屈雷出拳。  拳后发而先至,击在剑尖,剑锋竟刺不入拳。但拳却击断了剑。  公孙月兰大失色,抡起古筝,直砸屈雷。  屈雷冷笑,出拳。  古筝五音齐鸣,粉碎。  公孙月兰一连退了几步,屈雷冷笑行近,公孙月兰抄起木凳,飞掷屈雷。  屈雷一拳把凳子击碎。  公孙月兰退至床沿,拔起大桌,飞投屈雷。  她不希望这桌子能击退屈雷,只希望能阻他一阻,她便有逃生的希望了。  屈雷避也不避,仍然一拳。  桌子粉碎。  公孙月兰听到外面人声嘈杂,姊妹们怆然惨叫声不绝于耳,打斗声也不断传来。她一咬银牙,倏地夺门欲出。  屈雷猛冲前,冷冷地道:“你还是乖乖听我的吧!”  一拳击出,把门打得粉碎,但人却拦在门前。  公孙月兰恨恨地道:“我宁愿死!”  扑前,双指迸进,直夺屈雷双目。  屈雷冷哼,出掌。  “砰!”  公孙月兰飞了出去,嘴角流出了血,只听屈雷大声道,“全力攻打‘涵碧楼’,从逆惧杀,莫让一人逃生!”声音绵绵不绝,响遍“涵碧楼”。  公孙月兰的房子里一有异声的时候,欧阳扫月便醒过来了,她匆忙提剑出房,突然一道剑光逼至,又快又准,欧阳扫月抡剑一格,架住一剑,立即急攻七剑,那人连退七步,接下七剑。  顿也未顿,反攻七剑,欧阳扫月闪过七剑,气息有些不宁起来,凝目一看,对方是一名年轻人,冷傲而淫邪,欧阳扫月怒叱道:“你是谁?”  那青年笑道:“‘长笑帮’总堂主,方中平。”  欧阳扫月此惊非同小可;若是“长笑帮”来袭,才公孙月兰处有异响,岂不是已危甚?于是挺剑怒叱道:“让开!”  方中平笑道,“让开,你年纪虽大了些,不过仍很美,我才不舍得让开一一”欧阳扫月不待他讲完,便攻出一连串的剑招,直逼方中平。  这一连串的急攻,直把方中平从房门前逼出走廊外。  在走廊及房中各处,尖叫打斗声不断传来,里外都是慌乱中作战的人,欧阳扫月不禁分神叫道:“大家小心,不要慌乱,联合应战。”  就在这一分心的当儿,方中平猛地反逼,一剑刺来。  欧阳扫月喝道:“找死!”手中剑一抖,企图用数十年苦修的内家功夫,把方中平手中剑震飞。  “呛啷”一声,两剑双交,方中平震得虎口发麻,欧阳扫月趁机抢攻三剑,“叮叮叮”,击在方中平剑身上,方中平长剑脱手飞出。  欧阳扫月大喜,再攻一剑,欲取方中平之命。  方中平忽然不避反进,手中虽无剑,但竟以手作剑,一“剑”插入欧阳扫月的胸腹间。  “剑掌”!  方中平练的不止是“袖中剑”更厉害的是“剑掌”,欧阳扫月震飞方中平手中长剑后,以为胜券在握,一时大意,便着了道儿。  “剑掌”没入欧阳扫月胸间。  欧阳扫月“噫”了一声,忽然大叫道:“孩子们别恋战,逃得一个是一个!”  方中平冷笑道,“可惜连你也逃不出了!”猛抽手,血像箭一般自欧阳扫月胸间标出,欧阳扫月立时软跌于地,方中平大嚷道:“‘涵碧楼’听着,你们无须作无谓的反抗,你们的主持人欧阳扫月,已命丧在我手里了。”  那边的公孙幽兰,在听到欧阳扫月冲出房门的声音时,便醒了过来,她才一起身,两名“长笑帮”徒便冲了进来,她琵琶横扫,杀了两人,才冲出房门,掌影陡盛,一个犹如僵尸般的人影,扑了过来。  公孙幽兰百忙中一个翻身,躲过一掌,厉声喝问:“你们是谁?”  那人仰天大笑,道:“‘长笑帮’‘无指掌’詹雨餐,妞儿,你还是乖乖地听命吧!”  公孙幽兰一见这人连手都没有了,但出掌仍那未无声无息,又准又快,知道所练的必是毒掌,心中十分嫌恶,再不发活,手执琵琶,一招“横扫千军”劈了过去。  “无指掌”詹雨餐大喝一声,飞身避过一击,双掌凌空拍向公孙幽兰。  公孙幽兰一看“涵碧楼”火光熊熊,心中大骇,这时屈雷的话自公孙月兰的房中源源不绝,传了出来,心知公孙月兰定遭不幸了,再也不欲恋战,抡起琵琶即直劈詹雨餐。  詹雨餐双掌一迎,劈碎琵琶。  琵琶飞散的一刹那,詹雨餐视线之迷乱,正在那时,公孙幽兰猛自琵琶里拔剑,刺出。  詹雨餐惨叫一声,被一剑穿喉而过。  公孙幽兰解决了詹雨餐之后,正欲冲向西厢援救妹妹,但有人自背后飞袭而至,公孙幽兰警觉得快,匆忙一闪,玉肩已伤了道口子,只见“血魂镖局”之“血魂神掌”洛天池,凶神恶煞地站在那里,手持戒刀。  公孙幽兰叫道:“今日饶你不死,你居然还有脸在这里暗算别人!”  洛天池扬起戒刀,大笑道:“今日我暗算你,天下又有谁人知道!你已是俎上之肉,还是先让我乐一乐──!”忽然喉咙一阵“咯咯”之声,双眼一翻,便倒了下去;因为一柄利剑,正穿胸而过。  公孙幽兰一看,正是“风云镖局”的来客“过江龙”杨苦威。杨苦威沉声道:“姑娘快逃,四面都是敌人”──话未说完,便传来方中平已诛欧阳扫月的那段话,杨苦威怒叱道:“妈的──”声音一顿,忽然脑门爆炸了开来,鲜血迸飞,吓得公孙幽兰一声尖叫。  只见一名矮小的黑衣人飞近,大笑道:“妞儿,‘霹雷堂’的火药如何?”说罢哈哈大笑,此人正是攻毁‘含座鹰堡’之一的黑旗堂主万满堂。  但他笑到一半,声音忽然成了惊怒的怪叫,猛地回身,只见他背后钉上了三枚血色蜈蚣,“飞天蜈蚣”崔一智站在身后,冷冷地道:“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中我‘毒蜈蚣”者,三步即亡,你还是认命吧!”  “霹雳火”万满堂大吼一声,却不敢动,忽然有人双手一抱,竟自背后把崔一智紧紧抱住,崔一智力挣不开,原来那人正是“袖里日月”沈七山,正向万满堂叫道:“万堂主,快来杀了他。”  可惜他不晓得万满堂的为人,万满堂是杀了崔一智,但却是掷出全身火药,把沈七山一齐炸死,然后万满堂也倒地毙命。在沈六山缠住崔一智的刹那,公孙幽兰正想营救,但却被一个人缠个不休,此人牛高马大,出招笨拙,却力大无穷,正是“丈二金刚”马仇夫。  公孙幽兰又急又怒,飞掷长剑,把马仇大贯胸而过,但此际“飞天蜈蚣”崔一智已死,公孙幽兰只见全楼惨象一片,无数姊妹,都在不甘受辱,死力抵抗。公孙幽兰只觉悲愤莫抑,正欲杀将过去,忽然一人长空而过,全楼灯光同时被打熄,在灯光未熄的刹那间,公孙幽兰只见一个脸目英伟但略显淫邪的青年,站在身前,灯灭后,只听那人邪地道:“我是方中平,你就是公孙大姑娘吧?”  公孙幽兰举掌欲劈,但觉脉门忽被扣住;耳际传来了方中平邪异的笑声,天昏地暗,远处火光处处,哀号连连。  室内的燥热,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三人都不断地来回走动着,火烫的地板,根本连片刻也不能停留,司徙天心道:“完了,就算现在我们有办法,也太迟了。”  司徒轻燕叹了一声,道:“我们技不如人,乃是该死,但方叔叔──”方振眉忽然笑着打断他们的话:“我们此刻还未死啊,是不是?”  司徒轻燕叹了一声道:“可是这跟死又有甚么分别呢?”  司徒天心至此时此刻,竟有心情来“研究”方振眉,“方叔叔,你在此情此境还可以笑得出,究竟甚么情形下你才笑不出呢?”  方振眉板起脸道:“吃饭的时候。”  此语一出,司徒轻燕及司徒天心都不禁笑了起来,方振眉忽然站了起来,正色道:“好,现在是闯出去的时候了。”  司徒轻燕及司徒天心目瞪口呆,齐声道:“闯出去?”  “对,闯出去。”方振眉道。一挥袖,“血河神剑”执在手中,方振眉意兴飞扬,道,“曾白水老谋深算,算定我们无法突破关,所以不惜把令尊这柄‘血河神剑’留下,但这柄剑.正是我们救命之物。丹凤姑娘才虽拯救我们未遂,但因她而致‘血河神剑’落在我们手中,也等于是救了我们了。”  司徒轻燕蹙着秀眉,道:“我知道‘血河神剑’功能削铁如泥,断金碎石,但它能砍断这些地母精铁么?”  方振眉断然道:“不能!”司徒姊弟又是一呆,方振眉接道:“所以我要等到这时候,曾白水认为用火烤死我们最为万无一失,又可免手下牺牲,殊不知最安全的方法也有疏漏之处;火烧铁熔,铁板也在软化中,我们用剑砍铁栅,必然无效,不如在烈火烧热的地板下手,往下冲出──下面既然有火头,必是地窖,凡地窖必有出路。上面虽也有火头,但我们不能往上冲去,因为若割裂天板,火炭坠落,我们就无法幸免了。”  司徒天心大喜跳起,司徒轻燕却沉吟道,“但割裂地板、火舌必会向上耸来,我们岂不是自投火海吗?又如何冲了出去呢?”  方振眉一笑道:“我自有办法,我先跃下,我们等我跃下急数十声之后,即往下跃。记住,十声之后,不得太迟,也不得太早,不管下面是甚么,都得闭起眼睛往下跃,我一跃下后,你们即开始数。”方振眉神目如电,往两人一扫,两人不禁精神一振,方振眉道:“好了,事不宜迟,都准备好了,我要动手了。”话一说完,一个飞跃,落足在栅内中心最热的铁板上,血虹一剑,贯足功力于剑上,“噗嗤”一声,直刺入铁板内,用力一划,只听“嗤嗤”之声不绝,那铁板硬生生给他掀起了一道四、五尺长的弧型大口子,果然至缺口处,火焰熊熊掠上,方振眉一声断喝,双掌一翻压下,那些火舌被他双掌之力一摧,全皆向下四散,火球四射,火炭四飞,方振眉在大火中跃下,边叫道:“开始数。”  方振在火堆中跃下,即身左一偏,掠出火团之外,但身上也有几处沾了火,在那地下室管火的四人,忽见铁面掀开,一人跃落,大惊之际,正欲出袭,岂料火团四袭,烫得在地上乱跳,杀猪似的大嚎起来。  方振眉脚踏实地后,快如闪电,即掠近那四人身侧,手如刀利,把四人着火的衣饰通通切除,那四人幸免于难。  方振眉一旦拯救了那四人后,在电光石火的刹那间,又劈出一掌,把重新上升的火焰扫得只往四周燃烧,而在同时间,司徒姊弟已闭目携手,齐齐跃下。  这一来,几乎是等于往火炭里跳落。  方振眉立时再遥劈出一掌,把司徒轻燕司徒天心送出七八尺远,再一个飞扑向前,按熄了司徒姊弟身上着火的衣服。  这两件事,只不过是刹那间的工夫,方振眉救了司徒轻燕及司徒天心后,才发觉自己身上的几处地方,已燃烧了起来。  敢情他救人心切,忘了自己身上也沾了火。他急忙扑灭,但也烧伤了儿处,烧烂了一些衣服,有些狼狈。  那在地上被火烫伤的几名“长笑帮”徒,其中一名伤势较轻的道:“我们要烧死你,你还要救我们?”  方振眉淡淡一笑,但身上有几处地方却灼痛了起来,幸亏他功力高深,才能强自压下痛楚。另一名“长笑帮”徒半开着眼,呻吟道:“你就是方振眉方公子?”  方振眉笑着点点头,那人叹道,“早知道是你,打死我也不烧了。”  另一名受伤的“长笑帮”徒挣扎道:“你们快走,帮主就要来了,出口在西面,见将军松七株即向东南转,出门后直往南行,见明珠亭始转西北方,即可出‘长笑帮’,快!快!快!”  方振眉长揖道:“谢了。”手携司徒轻燕及司徒天心,像一阵风般的,掠了出去。 第十三章:铁弓银弹路英风 方振眉走出石室,清风徐来,迎面扑向三人一头一脸,方振眉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只见东方已现破晓之色,黑夜即将过去,白日快将来临。  他立即认定向南的方面,一提真气,带着司徒轻燕及司徒天心飞过了十几幢瓦面,忽然看见一所庭院里,一人正慢慢行出,正往“长笑帮”大门走去,神态十分悠闲,又似踌躇满志,司徒天心一看即叫道:“那不是路四叔呜?”  方振眉颔首道:“我们下去看看!”  “铁弓银弹”路英风果然不愧是老江湖,一听顶上有声,即转身、拔箭,张弓,全神戒备,但方振眉如大鹏过空,淡然落在路英风身前。  司徒天心乍见亲人,喜叫道:“路叔叔。”  路英风一见方振眉司徒轻燕及司徒天心的出现,脸色大变,好一会儿未能恢复过来,勉强笑道:“哦……哈,你们怎么也会在这里呢?哈哈。”  司徒轻燕奇道:“路叔叔,你怎么也会在这儿呢?”  路英风“顺”了一声,笑道:“呵呵。我们听说你们被擒住了,而方公子也被困住了,所以我想来……我就想冒险来救你们了……”司徒轻燕垂首叹道,“那一天都是我们不争气,害叔叔伯伯们操心。”  路英风笑道:“要是我知道方公子已脱困了,就无须白跑这一遭。”  方振眉笑道,“脱困?路先生从何得知才我被困住了?”  路英风变色道:“因为……因为……”忽然手中一震,一箭如电,疾射向方振眉。  事出突然,司徒轻燕及司徒天心未料及路英风竟遽尔下此毒手,不禁一怔。  方振盾舒然双指一挟,夹住长箭。  路英飞长箭甫发,即弯弓,射出四颗银弹,直袭司徒轻燕及司徒天心,然后返身就跑。  他企图攻司徒姊弟,使方振眉分心,而自己得以逃脱:只要引起‘长笑帮’的人赶援,自己便有救了。  但方振眉似早在防范,手中所挟的箭忽然“噗”地飞出,一箭撞落四弹。  接着人若白鹤冲天而起,截住路英风去路。  路英风大吼,双手一翻,两柄短刃,直向方振眉胸腹扎去。  方振眉一闪身,已抓住路英风双手脉门,路英风只觉双手一紧,短刀被夺去,身子陡地一轻,已被直提起越过头顶,“蓬”地挞在泥地之上。  路英风只觉天旋地转,一时再也爬不起来。  司徒天心目瞪口呆:“怎么……”  司徒轻燕张口结舌:“难道……”  方振眉笑道,“路先生,其实我打从一开始就疑你了。记得我这次到‘试剑山庄’司徒庄主谈话之时,发觉竹林中有人窃听,我们企图追捕,但人踪已杳。‘试剑山庄’阵势繁复,岂让人来去自如?所以我疑是庄里的人。我记得那人留下来的一对鞋印,正你靴子一般大小,从那时起,我便对你特别注意了……”路英风在地上,好不容易才半爬起来,恨恨地盯着方振眉。  方振眉缓缓地道:“后来我从屈雷手中救出轻燕和天心,便觉得奇怪,为何‘试剑山庄’人的行踪,总被人摸得一清二楚,像轻燕和天心去拜访呼延局主一事,又怎么会让屈雷知晓了呢……后来你带轻燕和天心去换衣服,却来报告说轻燕天心已被擒去,但我觉得你所说的至少有三点可疑处:一,“试剑山庄”不是让人自由出入的地方;当然,若功力高若我是谁等,自然可以,但他会这样做吗?二,你说来者为我是谁,并用刀杀死‘试剑山庄’的人,但我所知,我是谁绝少用刀.也不是个杀人灭口的人;三,既然来人可以杀死三人灭口,你也非他所敌,为何他不连你也一并杀了,而留下你作活口,指出他便是我是谁呢?”  这番话,把路英风说得低下了头。方振眉接道:“所以我觉得‘试剑山庄’内,只恐有内奸,但我并无凭,一不想血口喷人,二不想使老庄主伤心,只有暂时暗中观察,以为你会知道收手,痛改前非。我坚持要即刻赴‘长笑帮’救人,便是以免你事先通知曾白水。而今你在这里,想必是不辞劳苦,前来告密,来者是我,而非庄主:无怪乎曾帮主知我前来,即已布下天罗地了。”  路英风垂着头,作声不得,忽然又一跃而起,自靴中放出两柄匕首,连人带刀冲向方振眉。  方振眉一笑,闪身,双刀脱飞,路英风被拗得一个大转身。像断了线的凤筝般飞出丈外,跌倒在地,又是一时爬不起。  方振眉冷笑道,“我劝你莫作困兽之斗的好。我虽被困‘长笑帮’,但也从轻燕天心口中,证实了一件事,他们是从后面给点穴的。根本不似是我是谁作风。而且“试剑山庄”的弟子是在毫无抵抗的情形下被杀的,那时你也在场,怎无抵抗?又无相告?轻燕和天心,不是被他们所擒,而是被你所劫持,现在你立了个大功,正从‘长笑帮’赴返‘试剑山庄’.自然是好人做尽,得意洋洋了。但你有没有想到,那些惨死在你手下‘试剑山庄’弟子的冤魂,还有你对不对得起司徒老庄主的信任。你向为武林后辈所敬重,你这样做,对不对得起他们?”  路英风喘息起来,趴在地上,像一头狗一般,方振眉冷冷地道:“我不想杀你,我希望你自己能醒悟过来,回去‘试剑山庄’,向司徒庄主忏悔,或许,这样比无耻地活着,还要来得快活些。”  离开“长笑帮”后,方振眉三人的心情很是沉重。天已破晓,他们已接近“试剑山庄”势力范围内的地段了,司徒轻燕叹道,“真的,我很疲倦……”司徒天心附和道:“我也很倦啊!”  司徒轻燕白了她这个弟弟一眼,向方振眉道:“方叔叔,你是否我们一道回庄呢?”  方振眉停步,苦笑道:“不,先待会儿.我,或者别人,才送你们回庄好吗?我不放心你们独自回庄。“司徒天心奇道:“那么我们要到哪儿去呢?”  方振眉道:“就在这儿。”  司徒轻燕道:“在这儿?”  方振眉叹道:“对,就在这儿,我将和我是谁大侠一战,无论是谁活下来的,谁便负责送你们回去──喏,说着,说着他便来了。”  司徒轻燕及司徒天心向前一望,只见前方远外,一黑衣人疾步行近。风起云低,天刚破晓,那人在瞬间走近,拱手道:“你好。”  方振眉一笑还礼道:“你好。”  我是谁手势不变,道:“请。”  方振眉淡淡点首道:“请。”  忽然东面传来一阵疯狂的尖声大笑,一个锦服中年人,一身沾血,一面乱挥手中长剑,一面狂叫道,“方中平!方中平!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司徒轻燕呼道:“等等,等等,这不是‘驰云镖局’蒋师叔吗?”  方振眉脸色一变,道:“不好了,他可能因恐慌过度,筋疲力尽,随时会导致‘走火人魔’的──”身形一闪,如白鹤掠空,到了蒋清风身前,只见蒋清风双目血丝满布,口吐白沫,状若疯狂,一见方振眉,即出剑刺去,方振眉双指一挟,挟住长剑,迎臂而入,点了蒋清风的“晕穴”,边道,“他内力耗损太大,必须要内家真气填补,否则必虚脱而死。”  我是谁沉声道:“让我试试。”  司徒轻燕急道:“蒋叔叔,蒋叔叔,你怎么了……”方振眉振开蒋清风的穴道,用自身真气,源源输入蒋清风内,蒋清风艰辛地张开了眼睛,看见司徒轻燕,似乎有些认得,再看到司徒天心,竟还能用手抚抚司徒天心的头,挣扎道。  “……轻燕……天心……你们……唉……‘长笑帮’……已派人摧毁……‘青云……镖……镖局’!”说到这里,径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是谁怒道:“又是‘长笑帮’干的好事!”  方振眉沉吟着:“既是如此,‘长笑帮’是发动了,“青云镖局’、“涵碧楼”、‘含鹰堡’合称‘试剑三友’,只怕‘长笑帮’亦不会放过‘涵碧楼,或“含鹰堡’。”我是谁忽然站起,脸色阵青阵白,哺哺道,“‘涵碧楼’……‘涵碧楼’……”方振眉正奇怪地望向我是谁,不了解我是谁听得“涵碧楼”有事时如此动容,忽然传来一阵急速的步声,跟着,一人“砰”然倒地。  几乎在那人倒地的刹那间,我是谁已飞身到了那人的身前,扶起那人,只见那是一名中年妇人,正艰辛的喘着,背心和胸前,都有五个小孔,鲜血汩汩地流出来;前胸的五个小孔,显然是五只手指的痕印,但伤处皮开肉绽,显然是被练过“鹰爪功”之类的人所伤;背后虽也是被五指所插,但伤口却又直又深,显然是被练“僵尸功”之类的人所下的毒手。我是谁一见这妇人,大失色,因为他曾在“涵碧楼”中见过这人,这人是“涵碧楼”楼主欧阳扫月好友之一──“丹凤帮”帮主“飞絮”沈非非!  只闻沈非非喘息急促,挣扎道:“我……我要、要去‘试剑山庄’……要见……见司徒……”我是谁看见沈非非已双眼翻白,显然已难活命,急道:“你有什么事?沈前辈,你可告诉我?”  沈非非有无力地看了我是谁一眼,无力地点点头,忽地剧痛攻心,惨叫了一声。怠促地道,“我……我活不成了……我是被……‘长笑帮’……两名旗主……‘枯尸’欧立仁及‘中原神鹰’……尚……尚步云所伤,‘长笑帮’……已率众打进‘涵碧楼’了……请‘试剑山庄’……派人……呃……司徒庄主……我……小心……”说到这里,已语不成音。  我是谁心急如焚,急用自身真力,逼入沈非非内,问道:“‘涵碧楼’怎么了?‘涵碧楼’到底怎么了?”  沈非非双目一睁,启唇道:“死、伤、奸、杀……都──喔!”  说至此闭目长逝!  我是谁脸色铁青,方振眉已隐约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当下道:“你若有事,可先去‘涵碧楼’。‘长笑帮’势力强大,‘涵碧楼’非其之敌,你快去救!我助这位蒋镖师回复神智,即与轻燕、天心至‘涵碧楼’助你一臂之力!”  我是谁道,“好!”人已掠出丈外!  “长笑帮”。  曾白水为了方振眉司徒轻燕及司徒天心突围一事。震怒“长笑帮”,已砍下第十一个帮徒的首级了。正在这时.路英风来报,屈雷、方中平等已回来了。  曾白水下令道:“传他们进来。”  屈雷及方中平满脸春风得意他大步跨入,曾白水冷冷问道:“事情怎样了?”  屈雷道:“‘含鹰堡’毁。”  方中平道:“‘青云镖局’灭。”  屈雷大笑道:“我们先布下桩子,让‘血魂镖局’的人先去探探虚实,认定了点子,我们先在三更时埋伏各处,一俟我是谁离开后,即刻向‘涵碧楼’下手,哈哈哈……”方中平笑着接道,“都已鸡犬不留!”  曾白水道:“我们的人损失有多少?”  方中平立躬身道:“回报帮主,屈二哥攻打‘含鹰堡’时,黄旗香主‘九指追魂’叶长舟被郭老头儿所杀。我带人去毁‘青云镖局’时,手下堂主、旗主、香主俱无伤亡,惟我们合攻‘涵碧楼’,时,折了黄旗旗主‘无指掌’,詹雨餐、黑旗堂主‘霹雳火’万满堂以及‘血魂镖局’的三名主脑人,洛天池、沈七山与马仇夫三人。”  曾白水动容道:“很好,有此佳绩,你们的功不可没。他日我帮称雄武林,威震四方,一统天下,你们就是武林副盟主及天下英雄之监督了。男子汉能于在世之日得此成就,夫复何憾!”  屈雷及方中平对视一瞥,脸呈喜色,拜倒齐声道:“全仗盟主提拔!”  曾白水淡淡地道:“好。我们可以发动攻击‘试剑山庄’之大计了!”  屈雷、方中平俱为一震,道:“可以发动了?”  曾白水恭声道:“中平,告诉我目前‘长笑帮’的兵力。”  方中平扬声道:“是。”略一沉思,扬眉道:“‘长笑帮’五名堂主除殉职之白旗堂主‘闪电剑’倪向天,黑旗堂主‘霹雳火’万满堂二人外,尚有红旗堂主铁娇娇,青旗堂主陈冠采,蓝旗堂主赵寮分;五名旗主除白旗旗主‘无指掌’詹雨餐、红旗旗主沈四神君、黑旗旗主‘夺命飞斧’谢安政殉职外,尚有蓝旗旗主‘枯尸’欧立仁及青旗旗主‘中原神鹰’尚步云;至于五名香主伤亡极巨,黑旗香主‘九指追魂’叶长舟、青旗香主‘风凰钩’孙玉堂、白旗香主‘九环刀客’赵昆及蓝旗香主‘六亲不认’休超原皆已殉职,只剩红旗香主穆山鲁一人而已。现下红、蓝、青、黑、白五堂的人,以青、蓝二堂弟子死伤最多。这几日来连番征战,马二、郭傲白、‘青云镖局’、‘含鹰堡’、‘涵碧楼’,等事之后,尚剩一百六十三人,红、黑、白三堂,死伤有限,大家都养精蓄锐,跃跃欲战,斗志十分高昂!”  曾白水脸色微变,隔了一会喟叹道:“死伤那未大啊!”随即轻咳了一声,扬声道:“他们对攻伐‘试剑山庄’的演习如何?”  方中平断然道:“这点帮主不用担心,他们已受训了上千次,只要您一声号令之下,就可把‘试剑山庄’铲平。”  曾白水一阵长笑疾声道:“好。红旗堂下弟子由铁堂主带领,青旗堂下弟子由陈堂主带领,蓝旗堂下弟子由赵堂主带领,黑旗堂下弟子,由欧旗主带领,白旗堂下弟子,则由尚旗主带领。  仅留下穆香主一人随我左右。今夜入黑时,屈雷为前锋,中平则为中枢,攻打‘试剑山庄’!”屈雷、方中干齐声道:“是!”曾白水略为一顿,接下去道:“至于方振眉我是谁,由我来料理。  你们毁了‘涵碧楼’,不愁他们会不来。”  方中下一怔道:“帮主,他们不是在今晨打了起来吗?”  曾白水冷笑道:“不,你们杀得还不够干净,‘青云镖局’的蒋清风及‘涵碧楼’的沈非非逃了出来,在他们开打之前去你想他们还会再打下去吗?”  屈雷、方中平齐齐一怔,互觑了一眼,齐声说道:“卑职办事不周,请帮主恕罪。”  曾白水淡淡一笑道:“别以我不知道,你们不单杀人,而且还尝到了甜头──不过你们去做的事皆未辱命,将功赎罪,我不怪你们,不过,要提防我是谁便是了。”  屈雷、方中平出一身冷汗,道:“多谢帮主开恩!”  屈雷又奇道:“帮主,你是从何得知方振眉和我是谁并未打起来的呢?”  方中平也问道:“帮主,你独个儿应付方振眉我是谁,只怕──”曾白水仰天大笑,响遏行云,屈雷和方中平都震祝曾白水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了声音,道:“江湖上,你俩被称为‘拳剑双绝’但在天下武林人士眼中,‘南拳北腿’又是什么人?”  屈雷不作声,方中平看了一眼,道:“‘南拳北腿’指的是现今江湖上两位青年高手,‘南拳’者是江南我是谁,‘北腿’者为冀北霍无用。”  曾白水淡淡一笑道:“对,就是霍无用。”  屈雷一呆,随即道:“霍无用也要加入‘长笑帮’么?”  曾白水笑道:“不错。”  方中平奇道:“江湖中传言,霍无用非侠非寇,但生性十分孤傲,不喜武林中人往来,而且淡泊名利,怎会……”曾白水大笑道,“淡泊名利者?哈哈哈哈……,少年艺高,怎不想出人头地,所谓淡泊名利者,根本是因为无人赏识,自己难成大事,只好愤世嫉俗,归隐去也;哈哈哈,若有一个武林供奉之职,看他淡泊不淡泊?”  屈雷的脸上立现不快之色:“什么,霍无用是供奉?”  曾白水笑声更大,好一会儿才道:“屈雷,你看我会供奉些什么人吗?”屈雷一怔,忽然恍然大悟过来,曾白水继续笑道:“我只是利用他搏杀方振眉、我是谁等,若他还留得了命,则我要他去动动‘风云漂局’,龙放啸一死后,就轮到他了。这些小雏儿,也想作‘长笑帮’的供奉?哈哈哈哈……”屈雷也仰首大笑,道,“帮主妙计,妙计……”方中平也笑道,“听说,这霍无用十分机智,但而今也中了帮主的计,哈哈哈哈……”屈雷说道:“我也曾听说过,霍无用的腿法无双,既急又凌厉,一旦给他抢攻上一招,则连绵不绝,决不终止,把敌人踢死为止;只怕方振眉,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曾白水得意至,笑道:“就是他,我命他暗地跟随你们到‘涵碧楼’.万一有事时有个照应:然后再去看方振眉我是谁的决斗,最好干掉方振眉;”曾白水目注屈雷方中平道:“好,你们二人先去歇息,午时三刻,即到校场整顿人马,傍晚出发,并带路英风一同去,若‘试剑山庄’毁后,我将给他一个武林副总管之职。”然后望望普照晨光,喃喃道:“只伯现在霍无用已跟方振眉打起来了。”  清晨渐渐过去,已是旭日当空时分。方振眉双掌贴在“雪花神剑”蒋清风的背心上,两人盘膝而坐,汗水不断冒出,浸透了衣衫。  司徒轻燕在一旁看着方振眉。看得呆住了。司徒天心不断拉着司徒轻燕的衣角,司徒轻燕不耐烦他说道:“干什么嘛你!”  司徒天心小声:“现在方叔叔替蒋叔叔运功疗伤,我听说别人运功疗伤时,即丧失战斗力,若有任何人骚,随时可能导致走火入魔,甚至岔而死。姊姊,我们此刻是不是该替方叔叔护法啊?”  司徒轻燕听了吓了一跳,东看看,西望望了一会,才挺胸道:“不错,唔,是护法,现在由我替方叔叔护法。”  司徒天心叫道:“姊姊、不只是你,我也有份护法啊!”  司徒轻燕端详了司徒天心一眼,翘首道:“你敢护法?你保护得了谁?”  司徒天心忙用手指抵着口唇“嘘”一声,道:“别吵呀,我听说运调息的人连说句大声的话也会分心受伤的呀。”  司徒轻燕伸了一下舌头,道:“真的呀?”  司徒天心傲然道:“当然比你广博多了。”  司徒轻燕跳起来叫道,“见鬼──”  司徒天心又“嘘”了一声道:“你别老是那么破锣嗓子嘛一一”忽然脸色大变道:“姊姊,你背后有人一一”司徒轻燕顿足道:“你这个鬼灵精,哪有什么人,你活见一一”说到这里,看到司徒天心的脸色为不对劲,不禁回头一望,“哇”地吓了一跳,一个人几乎她胸背相贴在站在那里,她那个“鬼”字再也说不下去了,期期艾艾的道:“你,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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