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年乡村教书,看到一个学生画了一幅画,找到他妈妈那刻我愣住了

夏天里聊生活 2024-12-08 03:38:10

■作者:夏天里的冰雹 ■素材:李铭泽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1991年的夏天,我背着那个破旧的帆布包,踏上了去西坪村小学任教的路。说来也巧,这一年我刚从师范学院毕业,按理说能分到县城的学校,可我偏偏选择了这个偏僻的山村。

村支书老王接我的时候,骑着一辆半新不旧的永久牌自行车,后座还绑着一个用草绳扎得结结实实的麻袋,里面装的是他刚从集市上买回来的猪草。

“李老师啊,你这个城里娃娃,来我们这种穷山沟沟教书,可要有心理准备啊!”老王蹬着自行车,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我笑了笑:“王叔,我看这村子山清水秀的,挺好。”

“哎哟,你这娃娃,嘴巴倒是会说话。不过啊,我可得提醒你,我们这儿的娃娃可不好教。特别是张大山家那个张小虎,那孩子可怪了,整天就知道画画,跟个哑巴似的,一天到晚不说话。”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动。在我的印象中,爱画画的孩子往往性格内向,但内心世界却异常丰富。

老王把我安排在学校旁边的一间平房里。房间不大,一张木板床,一张方桌,一把竹椅,墙上挂着一面破旧的镜子。屋顶的茅草已经发黄,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李老师啊,你将就着住吧。这房子是原来教美术的老孙住过的,他去年调走了,房子就空着。”老王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对了,那个张小虎就是跟老孙学的画画。”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学校。西坪村小学是一座土砖房,一共就三间教室。我教的是二年级,一个班二十多个学生。

刚进教室,我就注意到了坐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的那个小男孩。他个子瘦小,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低着头不知道在画什么。

“小虎,新老师来了,快站起来打个招呼。”坐在他前面的女生回头提醒他。

张小虎这才抬起头来。这是一个长得很清秀的男孩子,大大的眼睛里透着一种我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他站起来,冲我鞠了一躬,然后又默默地坐下继续画他的画。

那天的课间操,其他孩子都在操场上跑跑跳跳,只有张小虎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画画。我走过去,看到他正在画一个女人的背影。画中的女人穿着一身白大褂,头发挽成一个发髻,背对着画面独自站立。虽然只是简单的铅笔素描,但那种孤寂的感觉却扑面而来。

“小虎,你画的是谁啊?”我轻声问道。

张小虎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赶紧把画纸藏到了课本下面,然后摇摇头,一言不发。

这天放学后,我特意去找了一下张大山。他是村里有名的木匠,在自家院子里开了个木工坊。

“李老师,你是为小虎的事来的吧?”张大山放下手中的木刨,擦了擦额头的汗。

我点点头:“小虎很有绘画天赋,但是。”

“但是不爱说话是吧?”张大山苦笑了一下,“这孩子,自从他爹出事后就变成这样了。他妈,也就是我姐姐,在镇上医院当护士,忙得很,难得回来看他一次。”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张小虎画中的那个白大褂背影。

“那他妈妈。”

“李老师,这事说来话长。不过有些事,还是不说为好。”张大山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生硬。

从张大山家出来,天已经黑了。山村的夜晚静悄悄的,只有几声蛙鸣在田野间回荡。我点着一支蜡烛,看着跳动的烛光,心里总觉得张小虎的故事没有那么简单。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渐渐发现张小虎的画本里全是那个女人的背影。有时是在医院的走廊,有时是在乡间的小路,有时是在雨中打伞,但始终都是背对着画面的姿态。

有一次下大雨,张小虎没带伞。我撑着伞去送他,但他执意要自己走。我跟在他后面,看着他那单薄的身影在雨中跌跌撞撞,心里一阵酸楚。

到了他家,屋里没人。张小虎从门框上方摸出一把钥匙,开了门。我本想转身离开,却看到他的书包“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本子和铅笔散了一地。我赶紧过去帮他捡,这时从他的书包里掉出一个破旧的画本。

画本摔开了,里面掉出一张照片。我捡起来一看,顿时愣住了。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子的正面照,她穿着护士服,笑容温婉。让我震惊的是,这个人我认识,她就是我大学时的初恋女友苏晓琳!

那一刻,我仿佛被雷击中一般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地上汇成一片水洼。张小虎低着头,默默地把东西收拾好,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站在雨中,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六年前的那个夏天,苏晓琳突然从大学退学,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那时我以为她只是家里遇到了困难,可现在看来,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第二天,我去了镇上的卫生院。在走廊里,我远远地看到了她。六年过去,她依然是那么清瘦,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沧桑。她背对着我整理药品的样子,和张小虎画中的背影一模一样。

“晓琳。”我轻声叫她。

她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过身来。看到我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明远,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把张小虎的事告诉了她。听完后,她沉默良久,然后说道:“那时候,我刚知道自己怀孕了。他爸是我们村的,家里有些钱,我父母觉得我能嫁给他是好事。可是。”她说不下去了。

原来,张小虎的父亲是个酒鬼,经常打骂苏晓琳。有一次,他喝醉了开拖拉机,出了车祸死了。那时张小虎才五岁,亲眼目睹了父亲打母亲的场景。从那以后,他就不爱说话,整天画着妈妈的背影。

“他不敢画我的正面,因为他怕看到我脸上的伤。”苏晓琳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深深的自责。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张小虎总是画母亲的背影。那个背影里,藏着一个孩子对母亲深深的爱,也藏着他想保护母亲的心愿。

后来的日子里,我经常去看望张小虎和苏晓琳。慢慢地,张小虎开始画一些其他的东西了。有一天,他画了一幅全家福,画中的母亲终于露出了笑脸。

那天晚上,我在煤油灯下批改作业。窗外,蛐蛐的叫声不断,夹杂着几声犬吠。我的脑海里回响着苏晓琳说的那句话:“也许有些伤痛,需要用背影来遮掩。”

是啊,生活就像张小虎的画。有时候,我们看到的只是背影,却不知道背后藏着多少故事。而那些故事,又会在岁月的长河里,慢慢化作永恒的思念。

张小虎的画技越来越好,1997年,他考上了省城的美术学校。临走的那天,他画了一幅画送给我。画中是一个背影,但这次不是他妈妈的背影,而是一个老师站在讲台上的背影。

看着这幅画,我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或许,这就是生命中最美的相遇吧。正如那些在山村的日子,虽然清贫,却让我懂得了爱与被爱的真谛。

后来,苏晓琳调到了县城医院工作。有时候,我会在夕阳西下的时候,站在学校的操场上,望着她母子俩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那个爱画背影的孩子,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我们:有些爱,只能珍藏在背影里;有些痛,只能掩藏在岁月中。而我们能做的,就是用温暖的目光,去守护那些令人心疼的背影。

现在,每当我经过那条去镇上的山路,总会想起那个多雨的夏天。想起那个爱画背影的孩子,想起那个永远温柔的护士,想起那些在背影里流淌的爱与痛。

也许,这就是生命给予我们最好的礼物。它让我们学会在伤痛中成长,在爱里获得救赎。就像张小虎的画,虽然是背影,却装满了对生活的眷恋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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